千金医女:渣男我要休了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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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瞎了再说!”
两人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茅草屋。无忧高兴地说道:“有家人了,咱们到了!”
草房院外,晾晒着山中新采的药材,有些药材是春、秋收,有的药材是夏收,像无忧买的这几样,便是需要足足晾晒小半年才能称为药材的。
无忧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院中正晾着新采的益母草。主人家见来了生人,而且还挎着背篓,便知是来买药的,连忙出门迎接:“两位大爷好”。
无忧对着老伯摆摆手:“什么大爷小爷的,我们不过是来买药的小伙计罢了”。
老伯笑道:“两位公子如此白净,一看就是掌柜!”
无忧呵呵笑着,伸手摸向平铺开的益母草。
老伯连忙殷勤介绍:“您瞧我这紫益母,根茎花叶实皆能入药,是难得一见的妇人调经圣品啊!”
说道“调经”二字时,尚君正好过来,无忧脸颊“腾”得红了,连忙扎着头往里面跑:“我……我再看看里头的”。
可是尚君却站住,他伸手随意揪过一根草茎,凑在鼻前仔细闻了闻,又用手指使劲碾了碾,再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咂摸了半天才开口道:“这益母的确不错,可苦味重了些,想是受了潮气。”
说着,尚君蹲下身,手在地上摸了摸,又说道:“你晾晒的地方不好,这地底下的湿气颇重,白天不显,一到晚上,郁积了一天的湿气就会溢散出来,粘在草药上。我料想您家的益母草应该发霉的不少吧。”
老伯惊讶地看着尚君:“可是往年都是这样晾晒,也并没出现如今年这般发霉的啊?!”
这句话便是承认了尚君所言非虚,无忧也赶紧凑了过来。
尚君嘴角轻扬,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轻笑:“今年春上下了几场雨,弋水涨了不少,本来弋水出于宁山,是不会回灌的。可是弋水的主要发端却高于宁山的几条末微溪流,以往弋水不涨,这些小溪正好可以汇入,可今年涨了,这些溪水就流不出去,只能郁在地下。若是我判断的没错,你家门前正埋着一条溪水,掘地三尺便能打出水来!”
老伯叹声道:“哎呀呀,今天真是遇到神人了!公子说得没错,”老伯伸手顺着向前指了指:“我们才在那边打出一口水窖,果真如您所说,没挖多深就涌出水来了!”
尚君又道:“以后晾晒时,在地上撒些蛋壳、炭灰就能将湿气除去。”
“好!好!老朽记住了!今天真是遇见贵客了!”说着老伯就要向尚君作揖。尚君用盲杖点了点地,摇头道:“你说错了,我不过是个出力气的小跟班,我家掌柜的在你身后呢!”
老伯赶紧扭头看向无忧,这孩子不过是个嫩瓜一样的小公子,怎么可能是掌柜?!
无忧也被尚君突然之举吓得愣住,她一张俏脸又羞又臊涨得通红,不知如何接茬,只能一面傻笑一面作揖:“啊?!哦……好说……好说……”。
正文 第15章 跟着我
老伯一看来了懂行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领着他俩往山间专门晾晒存放药材的地方走去。
地黄夏生秋收,经过慢火烘焙成为便于存储的熟地黄,熟地黄易于保存,老伯便先带他们挑选。
烘焙好的熟地黄带着极轻的酒味,无忧知道生地黄需用黄酒浸泡,但也有无良药农用硫磺熏,便随意开口道:“您家的地黄可不是用硫磺熏的吧?”
她话音未落,老伯便有些不悦了:“这位小爷说话好不地道!我们时代在山中种药材,炮制虽繁,但从不敢省人工!这里面所有药材都是我们一家人辛苦制成的”,说着,老伯看向尚君:“您是行家,定然是能看得出!”
尚君轻笑摇头:“你也不必怪我们掌柜的,这屋里这么大的硫磺味道,任凭谁都会怀疑。”
硫磺味道?!无忧赶紧使劲闻了闻,可除了药材特有的苦涩味道,根本没闻到什么硫磺。
老伯一愣,旋即叹了口气:“咳!这硫磺是我们洒在屋角防蛇用的!这药上可是一点都没沾到!”
尚君点点头:“这熟地黄是不错”。
老伯这才颇为得意地看向无忧,无忧好不尴尬,连忙低下头向其他木架走去。
尚君低声安慰老伯:“您莫跟我们小掌柜一般见识。他脑子不好使,脾气还冲,怪不得一副丑八怪的相貌。”
“丑八怪?”老伯连忙摇头:“这位小爷俊得很,我看比女子还要清秀呢!”
尚君唇边荡起一丝极轻淡的笑意,不过声音却是严肃万分:“你整日在山中,见的人太少,我们掌柜的……确是难看!”
就在这时,无忧从货架子上探出头,皱着眉冲他俩喊道:“你们再说什么呢,为何还不过来?”
……
不过是地黄、半夏、柴胡、白芷四味药材,可尚君精挑细选,每一样都要比较半天。等他们终于选定付钱从库房出来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无忧刚迈出屋门便“啊”得一声惊呼:“天都黑了?!这可怎么办啊!”
老伯抬头看了看已然垂下的太阳,幽幽叹道:“看来你们今天走不了了!”
“那怎么行?!”无忧瞪大眼睛,满脑子都是“我要回家”,她一把抓住尚君的手腕,大声说道:“快走,咱们赶紧下山回家!”
尚君摇摇头:“天黑了,鸟鸣虫声,风向流水都有不同,我怕找不到路啊。”
无忧已然要哭了出来,她紧紧拽着尚君的袖子,哀求道:“现在天还没黑,咱们快点儿走,肯定能在太阳落下去之前下山的!”
老伯摇了摇头:“山中的落日可比城里快多了,刚才还是清空,眼瞅着就能没了影子。我看就算你俩现在走,路上一步也不耽搁,日落之前也走不到山底下了。”
“可……可我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无忧知道若是她不回去,母亲一定会急死的!此时,她又急又怕,声音已经颤抖,眼泪也一不留神吧嗒落了下来,正滴在尚君的手背。
尚君似乎身子一颤,“好!咱们这就下山!”他握了握无忧的手,语气坚定中带着安慰。
“千万使不得!”老伯连忙摆手:“山里若是黑起来,那可真是脚下一步都看不见的!多少人大白天的还滚到山沟子里,别说你们晚上抹黑了!再说……万一有野猪怎么办,那家伙饿起来,可是连人都吃的!”
“怎么办?尚君,怎么办?”无忧拉着尚君的手不住颤抖,已经发出轻微的抽泣。
尚君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道:“别怕,他是在骗你呢!跟着我肯定能下山,放心吧!”
不知为何,尚君说的,无忧竟全然相信,心里没有一丝疑惑。此时此刻,在她心里尚君根本不是个盲人,而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只要跟着他,莫说穿山越岭,就是刀山火海,也能过得!
正文 第16章 心悸
老伯说得没错,日头果然一下子就落到山的那边去了,四周乌漆墨黑,而且那黑色十分浓稠,竟然是像有人在空气中泼了墨撒了灰一般。
尚君说得也没错,白天还虫鸣啾啾,溪水潺潺,一派田园风光、诗情画意,现在所有的声响都一下子变成了不知道是什么鸟兽的奇怪叫声,尤其是那些冷不丁的“啊”、“呱”惨叫,吓得无忧鸡皮疙瘩一下子从头冒到脚。
不过最可怕的是尚君愈发缓慢犹豫的步子。无忧心里万分着急,可又不敢催促。她本与尚君隔着半臂的距离,可越走离得越近,现在已然紧紧贴着他半边身子,两只手也一起抓着他的手。
“咱们……快下山了吗?”无忧的声音颤颤抖抖,眼前一片浓黑,什么也看不见。
尚君一直皱着的眉刻意舒展了一下:“放心,快下山了”。
无忧都快哭了:“那就是还没有!”
尚君突然站住,无忧整个人都贴在了她的背上,一双眼睛满是恐惧的左右看着。不知为什么,她现在满脑子想起的都是小时候奶妈讲给她的故事,什么会吃人的山鬼,会变化了模样勾人魂魄的妖怪!
“怎……怎么了?怎么……怎么不走了?”
尚君平静说道:“没什么,前面应该有条河,我分辨不出来有多远,你需得走在前面”。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
尚君伸手将她送到前面,轻笑着说道:“你再看不见也比我这个瞎子强!”
“我……我真的不行……”无忧使劲睁大眼睛,可面前伸手不见五指,就像一个长大了要吃人的嘴巴,无忧浑身毛发直树:“尚君,我……我害怕……”
尚君将盲杖递给无忧,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身子往她背后靠了靠:“别怕,你拿着盲杖一边走一边探路,我在身后会护着你的”。
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亦或是现在除了他,再无可依靠,无忧硬着头皮,紧咬着牙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抓紧我,千万不要松手”。
“好,我不松手”。尚君的气息就从无忧耳朵上方吹来,轻软软的,有些痒,无忧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嘴角努力向上扬了扬,心中的恐惧似乎也减少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尚君搭在肩上的手:“那咱们走吧”。
本来老伯给了他们一跟火把,可被无忧掉下了山。她以为尚君会大发雷霆,毕竟山中的火把不仅能照亮黑暗,还能驱赶野兽,可是一向刻薄的尚君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说了句:“小心些,别把自己也掉了下去”。
不知为何,此刻的尚君与前两次那个冷酷任性讨厌的模样很不一样,他并非一无是处,反而有很多令人惊叹的本事,而且即便是他的刻薄之处,也带着不动声色的体贴与温柔。无忧心里闪过一丝悸动,她略微回头,刚要说句:“谢谢”,却一下子被尚君扣住肩膀拽进怀中。
“小心!”尚君话音未落,湍急的溪水声一下子冲进了无忧耳朵。
正文 第17章 我也不想哭
可是,无忧一只脚已经迈进溪水中,水流湍急,淤泥湿滑,她站立不住,整个人一下子顺着溪流出溜了下去。
“尚君!尚君!”几口水冲进口鼻,无忧一边使劲仰头一边大叫,两只手在一团漆黑中挣扎着。可她在前,尚君在后,她回身不及,尚君又什么都看不见,两人在空中摸索,却谁也抓不住谁。
冰冷的溪水几乎在一瞬间从脚腕窜到了胸口,眼看溪水就要没过脖子,带着她向下冲去,无忧大哭道:“尚君,救我,快救救我,我……不要死!”
尚君原本爬跪在溪边,此时他一言不发,猛站起身“咚”得跳进了溪中。虽不知前面是急流还是险滩,但还是故意往前跳了一大步,落水之时,他挣扎着回身,张开双臂,以拥抱的姿势,正好将被水冲下来的无忧拦住。
无忧猛撞在他胸口,她的口鼻已然进了水,剧烈咳嗽,因为恐惧整个人也抽搐了起来。
“别怕!”尚君奋力站稳,他一只手臂紧紧揽住无忧,另一只手臂不停地向岸边摸索。
可是水流太急,他一个人尚且踉踉跄跄,此时无忧早已自控不住,全部重量压在尚君身上。
“无忧,你别怕,试着往地下踩!”
“无忧!无忧!”
怀中之人毫无声息,尚君眼瞎,本想伸手抬起她的脸颊,可他刚一收臂,两个人就像后栽去。
“无忧,你忍一忍!”
强烈的窒息已经渐渐消失,无忧被什么都看不见的尚君压在肩膀下无法抬头,污泥溪水不停地往鼻口中涌……。
最后一丝清明之时,她松开了紧抓着尚君腰身的手,弱弱地喊了声:“母亲……”
难道……就这样……死在这儿了吗?
……
秋日甚好,京城到处都种着银杏,金灿灿的叶子厚厚地扑在地上,踩上去竟比大夫人屋中的地毯还要轻软。奶妈的手好大,丰腴的身子温软又慈祥,还有手里的竹风车,上面画着两只蝴蝶,随着风一前一后的飞着。
“奶妈,千万别告诉娘亲我吃了冰奶酪!”
奶妈点点头,目光仿佛蜂蜜一般,黏稠稠的都是宠爱。
踮起脚尖,精灵鬼一样地溜进院子。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可母亲的房门却大大开着。
屏着呼吸趴在床下,睁大眼睛,点破窗纸往里看。
大夫人坐在椅子上,母亲正爬跪在地。大夫人翘着腿,足尖上下点着,每点一下都蹬在母亲肩头,有时候还会落在脸上。最可气的是大夫人养的那只巴儿狗,还凑在母亲的脚边,抬起后腿尿了一泡。
大夫人哈哈大笑:“哈哈,果然是臊,狗都忍不住往你身上尿!”
母亲一动不动就那样爬跪着,那屈辱的样子,怎么都忘不了。
眼睛像着了火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屋子里除了母亲之外所有东西都烧掉!
第二天那巴儿狗就不见了,大夫人一直把那畜生当儿子养,现在不见了,自然哭得浑天暗地,府上所有人都折腾着到处找狗。母亲也心事重重。
“忧儿,你可见到球球了?”
“没……没有!“
……
“无忧!无忧!”尚君的声音急促又紧张。
正文 第18章 你还有多少眼泪
“咚”得一声,球球掉了下去,河中心出现了漩涡,漩涡里是“呜呜”哀嚎的球球,它的大眼睛狠狠盯住自己,长长的舌头吐了出来……
无忧神志迷糊,紧攥着尚君的衣襟,大哭道:“谁让你也欺负我母亲的!你是恶狗!你是恶狗!我就是要把你扔到河里喂鱼!”
“无忧!”尚君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使劲掐着她的人中。
只听“哇”得一声,无忧吐出口水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看到星星、月亮,看到一团温暖的火光,最后看到了一双乌蒙蒙的灰眸子上。
“尚君,咱们是不是死了……”。
尚君长舒了一口气,松开她疲惫坐在了地上。他满身是水,发髻也散了,丝丝缕缕贴在瘦削的脸颊上。此时微微一笑,火光清照,更显得轮廓有明有暗,神情似真似幻。尚君戏谑道:“你跟我也没有同穴之意,怎能就这样死在一起?!放心,咱俩都还好好活着呢!”
被他这一调侃,无忧心里安定了很多,她使劲坐起身,左右四顾。只见周围是一片略微开阔的平地,他俩正坐在当中的一个大石头上,脚边点着火堆,背篓正挂在头顶的树杈上。
“是你救了我!”无忧哭声浓重。
“都活过来了还哭?”尚君皱着眉头:“是我救了你,咱俩都没死,不是该高兴吗?”
明明知道尚君是看不见的,可无忧就是觉得那双灰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那眸光虽然戏谑,但一点儿也不轻浮,而是充满了温柔的善意。
她撇了撇嘴,抽抽搭搭又哭了起来:“我也不想哭……可是……”,她哭得更加大,毫不顾忌,仿佛旁边坐着的尚君不是外人,而是亲密不许遮掩的家人。她本就吓得浑身没了力气,现在更是直接倒在尚君肩头放声大哭:“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哇……”。
无忧扑来之时,尚君明显一愣,身子也僵直了,仿佛泥人一般。许是无忧越哭越悲,眼泪将他化了,他这才犹犹豫豫伸手点了点无忧后背。
无忧只顾哭,那里有那么多感觉。
尚君的手一点一点放了下来,最后五指张开轻轻抚在了无忧一颤一颤的后背上。他舔了舔嘴唇,脸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