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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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微笑道:“他要谢的人是你,若非你开口,朕是绝对不会饶他的,明儿个朕便传旨召他回京。”
弘历在延禧宫逗留到午后方才离去,在这段时间里,瑕月即将被册封为后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快地传遍了后宫。
黄氏与夏晴最先来到延禧宫,在确知消息属实后,黄氏激动地落下泪来,哽咽道:“娘娘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您被禁足的那段日子,臣妾与惠嫔不知有多担心。”
夏晴虽不曾落泪,却也眼圈发红,道:“可不是吗,臣妾等人还以为皇上被容妃迷的神魂颠倒,连您也抛诸脑后了,幸好这一切都是假的,您与皇上瞒得可真好,一丝风声也不露。”
知春插话道:“岂止是娘娘您几位,就连奴婢与齐宽对此也一无所知,被主子瞒得好苦呢。”
瑕月笑道:“本宫原本是想告诉你们的,但又怕说了之后,你们言行之间会被容妃看出端倪,从而坏了大事,所以几经思量,最终还是决定不说,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还望仪妃与惠嫔莫要见怪。”
黄氏点头道:“臣妾明白您的苦衷,如今李大人主动提议皇上册您为后,总算是皆大欢喜,娘娘您也不曾白受这些苦难。”如此说着,她与夏晴起身向瑕月端然行礼,齐声道:“臣妾恭喜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瑕月连忙起身扶起二人,“皇上尚未下旨,更不曾行过册封礼,这声‘皇后娘娘’本宫可还受不起,不过本宫倒是有一桩喜事要告诉你们。”
“喜事?”黄氏好奇地道:“还有何喜事?”
“皇上已经应允赦免宋太医之罪,并让他重回太医院。”听得瑕月的话,黄氏与夏晴皆是露出一抹喜色,在宫中,若是没有一个可信任倚靠的太医,行事难免有些不便,周明华行事倒是稳重,为人也正值,但他是凌若的心腹,注定不可能投靠他们任何一个人。
黄氏欣然道:“往后有他帮着娘娘,娘娘在宫中当会更加稳妥。”
“想要真正稳妥,必得先除去两个人。”说这话的,是缓步走进来的胡氏,待得走到殿内后,她朝瑕月屈身行礼道:“臣妾恭贺娘娘即将被册封为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在示意胡氏落座后,瑕月道:“颖妃是指舒嫔与魏贵人?”
胡氏依言道:“不错,这二人是绝对不会死心的,她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对付娘娘,或许就如今的形势而言,她们尚不成什么气候,但留着狼子野心的她们始终是个祸患,尤其是魏静萱!”
黄氏蹙眉道:“但这二人都是行事谨慎之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安然无事,想要对付她们,可不是一桩易事。”
瑕月微一点头道:“颖妃这么说,可是已经有了什么良计?”
胡氏微微一笑道:“良计说不上,不过臣妾倒确实想到一个法子。”在诸人好奇的目光中,她道:“臣妾得知,魏氏家人自从被娘娘接到京城之后,就再不曾离去过,在京中安了家,不过他们一家没有收入,虽然魏静萱不时会派身边的小元子送些银子过去,但依旧生活拮据。”
夏晴疑惑地道:“这与对付魏静萱有何关系?”
胡氏扬眉道:“惠嫔以为,对于生活拮据之人而言,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夏晴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银子。”
“不错,正是银子,而从魏氏家人留在京中的举动来看,他们并不是甘心庸碌无为之人,甚至……迫切地想成为人上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说到此处,胡氏朝瑕月道:“娘娘,魏静萱精明谨慎,令咱们难以寻到机会,但她的家人不可能皆如她那样精明,所以从她家人身上着手是最合适的,而且……贪欲一旦引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黄氏开口道:“颖妃是想引魏静萱家人犯事?”
“不错,他们留在京中,无非也是想着魏静萱贵人的身份,讨得好处,出人头地;只要咱们投其所好,定可引他们上钩,只要他们犯了事,魏静萱在皇上面前的日子自然也不会好过。”说到此处,胡氏冷笑道:“魏静萱位份不高又无子嗣,家世更是极差,之所以这几年来得以在宫中有一席之地,皆是因为皇上对其有几分宠爱,只要失去这恩宠,她就什么都不是。”
瑕月思忖片刻,道:“你说得甚是有道理,但本宫在宫外并没有什么人,若颖妃想走这一步,本宫……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胡氏垂目道:“臣妾明白,所以臣妾会让族人在外行事。”
黄氏开口道:“颖妃若是有何需要襄助的,尽管与本宫说,本宫有兄长在顺天府为官,倒也能帮着说上几句话。”
胡氏笑道:“那就先谢过姐姐了。”
事情就此安排了下去,而从这日开始,冷清许久的延禧宫再次变得门庭若市,甚至比以前更加热闹,一个个皆想尽办法来讨好瑕月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包括叶赫那拉氏与魏静萱。她们二人自是万般不想过来,但瑕月即将为后,她们不得不走这一趟。
延禧宫中娇声软语,一派其乐融融之景,全然看不出彼此之间有任何的嫌隙或是不满。
☆、第九百七十八章 亲情为饵
陈氏笑言道:“之前皇上受容妃所惑,将娘娘囚于延禧宫中,臣妾担心的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如今看到娘娘安然无事,更即将受封为中宫,虚悬已久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叶赫那拉氏睨了陈氏一眼,接过话道:“是啊,婉嫔姐姐之前经常在臣妾面前提及娘娘安危,臣妾等人有心想求皇上开恩,又恐怕皇上责怪,如今想来,实在愧对娘娘,还请娘娘治罪。”这般说着,她一脸内疚地起身朝瑕月行礼。
瑕月抬手道:“舒嫔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要说愧对,也该是本宫愧对你们才是,隐瞒了禁足的真相,令你们为本宫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叶赫那拉氏连忙道:“娘娘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臣妾等人怎会不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
在她之后,坐在末座的魏静萱附声道:“是啊,若是走漏风声被容妃察觉,从而坏了大事,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瑕月微微一笑道:“本宫听皇上说,容妃被赐死的第二日,魏贵人便去了养心殿为本宫求情,希望皇上解除本宫的禁足,这份情意,本宫铭记于心。”
魏静萱一脸惶恐地道:“娘娘言重了,这一切皆是臣妾该做的,实在不足挂齿。”
瑕月笑意深深地道:“不管怎样,本宫都要谢谢魏贵人。”
魏静萱垂目未语,她听出了笑声之下的冷意,知晓瑕月不会放过自己,不过……她也从未说过,会放过瑕月,皇后与贵人虽然看着身份悬殊,但只要她还活着,鹿死谁手,就是未知之数!
众人一直待到日影西斜方才起身离开,叶赫那拉氏与魏静萱走在最后,在步出延禧宫后,叶赫那拉氏凉声道:“本宫给了你将近一年的时间,结果呢?她不仅安然无恙,还即将登上中宫之位,你实在是令本宫失望。”
魏静萱垂目道:“臣妾该死,但臣妾确实没想到之前的事,皆是她与皇上的计划,以为她当真失了圣宠,从而放松警惕。”
“那现在呢,就这么让她成为皇后?”在说这句话时,叶赫那拉氏眸中掠过重重的嫉妒与不甘。
魏静萱沉默片刻道:“封后之事,臣妾实在无力阻止,但她的后位不会久长,臣妾一定会想法子将她从后位上拉下来。”
“最好是这样,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魏贵人应该很清楚,另外……”叶赫那拉氏抬手抚过魏静萱姣好的面容,在其耳边道:“本宫的耐心可是不多了。”
在叶赫那拉氏离去后,小元子朝地上啐了一口,恨声道:“真是过份,强逼咱们动手,她自己却坐享其成。”说罢,他不安地看向魏静萱,“主子,咱们真要对付皇贵妃吗?”
魏静萱扫了他一眼,道:“怎么,你害怕了?”
小元子赶紧摇头道:“奴才是担心主子,毕竟皇贵妃即将被册立为后,再想对付她,可是比以前难多了。”
魏静萱长叹一口气道:“我与她注定不能共存于宫中,不过在对付她之前,我想先对付一个人。”说到此处,她话音一顿,道:“小元子,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日子了,可知那个人是谁?”
小元子心思快如轮转,试探地道:“主子可是指舒嫔?”
魏静萱幽幽一笑道:“总算你还有点脑子,舒嫔……我本不欲在这个时候对付她,但是她太过了,以为抓了我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任意驱使我为她所用,简直就是可笑。”
“主子所言极是,不过这样一来,免不了会趁了皇贵妃与颖妃她们的心意,她们可是一直盼着您与舒嫔互相争斗,两败俱伤呢。”
“放心,我不会让她们置身事外。”说话间,魏静萱瞧见永璋迎面走来,看到他,一个念头忽地浮现在脑海中。
这个时候,永璋亦看到了魏静萱,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一直以来他都与瑕月等走得很近,对魏静萱印象并不好,不过既是遇见了,他又身为晚辈,这礼是免不得的,停下脚步拱手道:“永璋见过魏贵人。”
“三阿哥免礼。”魏静萱客气地道:“三阿哥可是要去见皇贵妃?”
“是。”在永璋简短的答应声中,魏静萱瞥见他提在手里的食盒,道:“这是什么?”
永璋如实道:“是一些小点心,做了拿去给皇贵妃尝尝。”
“三阿哥真是有心,可惜啊……”魏静萱摇头叹息的模样令永璋甚是疑惑,忍不住道:“可惜什么?”
魏静萱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三阿哥若是有空,便去辛者库看看,她很挂念你们兄弟二人。”
永璋身子一震,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令他失了神,待得回过神来之时,魏静萱已是走远,他连忙追上去拦住其去路,随即用力咬着唇道:“你……你说的那个人可是苏氏?”
魏静萱点头道:“不错,她自入辛者库以后无时无刻不惦念着你们兄弟,以前我在辛者库时,她与我说的最多的,也是你们兄弟二人。”
永璋沉默良久,低低道:“她还好吗?”
“辛者库是宫中差事最为繁重劳苦之地,她在其中待了整整十二年,三阿哥你说会好吗?”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道:“我之前去看过她,常年劳作,她的身子已经很差了,若非惦记着你们兄弟,怕是早就坚持不下来了,就算是这样,情况也很不好。”
她的话令永璋神情紧张地道:“不好?这是什么意思?”
“是何意思三阿哥你应该明白,苏氏就算再不好,也是你的额娘,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多去看看吧,往后……只怕是想看也看不到了。”说完这些,魏静萱扶着小元子的手离去,留下永璋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犹如被遗弃的孤儿。
许久,永璋终于动了,往延禧宫走去,他走得很慢,短短一段路走了将近一柱香的功夫,好不容易走到延禧宫门口,却又停住不动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母子相见
负责看守宫门的宫人看到永璋在那里站了很久都没有进来,心下奇怪,走上前打了个千儿道:“三阿哥,您可是要进去见主子?”
永璋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心中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宫人等了很久都不见他说话,又道:“主子就在里面,可要奴才陪您进去?”
永璋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他道:“把这个拿进去给皇贵妃,就说……我晚些再来看她。”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起初还是快步走着,待到后面,已是奔跑起来,而他所去的方向,正是辛者库。
待得永璋奔得不见人影后,魏静萱扶着小元子的手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唇角挂着冰冷的笑意。
在扶着魏静萱回到倚梅轩后,小元子憋了半天的话终于可以问出口,“主子,您这是打算助苏氏脱困吗?”
魏静萱接过香菊递来的药,低头喝尽后,道:“与皇贵妃相比,咱们实在太过势单力弱,尤其舒嫔还一直想着算计我。”
“所以您就想拉拢苏氏,但……”小元子拧眉道:“恕奴才直言,就算皇上看在三阿哥与四阿哥的份上,恕苏氏出辛者库,也不可能复其纯嫔之位,更不可能再得恩宠,主子一番心思,怕是会白费。”见魏静萱不说话,他又道:“若是依着奴才说,主子倒不如在今年新入选的秀女之中择选一两个人与之交好,并暗中扶持,或许还更好一些。”
魏静萱拭着唇角的药渍道:“我瞧过,这届秀女之中,最为出色的莫过于总督那苏图之女戴佳氏,普一入宫便已经被封为贵人,且在容妃受宠之时,她是唯一一个被临幸的秀女。”
小元子连连点头道:“正是,所以奴才觉得扶持乔贵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戴佳氏闺名雪乔,是以宫人皆以乔贵人称之。
魏静萱微微一笑,道:“乔贵人固然要扶持拉拢,但苏氏这枚棋子也不可就此弃了,多一个人与咱们站在一起,也是好的。”
“奴才明白主子的苦心,只恐苏氏有所主子所望,毕竟她废入辛者库已经十二年了,奴才前次曾随主子见到过苏氏,虽才三十出头,但衰老犹如四五十之人,这样的她……”小元子摇头道:“皇上怕是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苏氏虽然容颜衰老,但她到底为皇上生了两位阿哥,皇上不会一丝情份都不念,再者……苏氏握有我的把柄,若是弃之不理,恐怕她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小元子对于魏静萱以前的事知晓并不多,听得她这话,下意识地道:“主子有何把柄落在苏氏手中?”
魏静萱睨了他一眼,凉凉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多问题了?要不要我将自幼到大的事情,都一五一时的告诉元公公你?”
小元子闻言连忙轻掴着自己的脸道:“奴才该死,请主子恕罪。”
魏静萱轻哼一声,“这次就算了,若下次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可休怪我这个做主子的不客气。”
在小元子迭声答应之中,魏静萱打量着指上嫣红的丹蔻凉声道:“我已经将机会送到苏氏面前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她自己的了。”
且说永璋那边,在一路疾奔之后,终于来到辛者库,在喘了几口气后,他抬步走了进去,里面一众宫人正在低头浣洗衣裳,那些人的神情多是麻木的,就如他们被冷水浸到麻木的双手。
何方正在监督宫人做事,看到永璋进来,先是一愣,旋即赶紧奔过行礼,“奴才给三阿哥请安,三阿哥万福。”
“起来吧。”永璋咽了口唾沫,涩声道:“我想见苏氏,她人呢?”
何方连忙道:“奴才让她去后院舂米了,三阿哥稍等,奴才这就派人去将她唤来。”待命人去唤苏氏后,他讨好地道:“三阿哥,可要给您准备一间静室,好与苏氏说话?”
“好,麻烦何管事了。”见永璋答应,何方连忙领着他去了一间无人的静室之中,自己则退了出来,不一会儿,紧闭的房门再次打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出现在永璋视线中,正是苏氏。
刚才过来的时候,永璋觉得自己有许多话要说,但真见了面,却不知从何说起,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来,“你……你坐。”
苏氏盯着永璋,哽咽地道:“奴婢不敢,三年不见,三阿哥您长高了许多,若是奴婢没记错,您今年有十四了吧?”三年前,永璋曾见过苏氏一面,三年前他只到苏氏胸口,如今已经与她一般高了。
永璋神色复杂地道:“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