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4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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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静萱冷冷一笑,抚着脸颊说出一句令毛贵他们大为吃惊的话来,“本宫倒希望云中子松口,以那近百名孩童的性命为十二阿哥续命。”
毛贵与巧玉对望了一眼,疑惑地道:“主子这是为何?”
毛贵与巧玉对望了一眼,疑惑地道:“主子这是为何?”
魏静萱随手取了一枝插在瓶中的梅花在鼻下轻嗅着,“你们想想,若是文武百官,知道皇上以那么多条性命为代价延续十二阿哥的性命,他们会怎么做?还有那些失去孩子的人,他们又会怎样做?”她摘下一片洁白如雪的花瓣的指尖把玩,凉声道:“这件事别人不知便罢,一旦知晓,坤宁宫那对母子就会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纵然是皇上,也难保他们平安,更不要说是继承皇位了。”
毛贵最先反应过来,“奴才明白了,主子是想借天下人之手一举除去坤宁宫那位。”
魏静萱点点头,扔下指尖的花瓣拍一拍手道:“可惜啊,云中子这个老顽固不肯答应,不过也无所谓了,不管是哪一个结果,对本宫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说到此处,她冷笑道:“本宫已是迫不及待想看到那拉瑕月痛不欲生的模样,必定精彩至及!”
毛贵轻笑道:“据坤宁宫那边传来的消息,十二阿哥的病况已是凶险万分,病亡……只是早晚的事罢了;还有皇后,她对十二阿哥爱若性命,十二阿哥一死,只怕皇后也活不了多久了。”
魏静萱起身走到长窗前,用力推开窗子,在拂面的冷风中她徐声道:“本宫等着这个好消息!”多少年来,她一直仰瑕月鼻息而活,这样的日子,终于快要结束了,好,真是好……
正在这时,有宫人推门走了进来,气息急促地道:“主子,坤宁宫有消息传来。”
魏静萱豁然转身,紧盯着尚在喘息的宫人道:“是何消息,快说!”
且说永瑢那边,刚来到坤宁宫门口,便被人撞了个满怀,待得站稳了之后,方才看清撞自己的人是小五,后者也看到了他,连忙跪下道:“奴才冲撞了六阿哥,实在该死,请六阿哥治罪。”
永瑢揉着被撞疼的肩膀道:“你也不是有心的,罢了,只是五总管怎么走得这么急?”
小五眸光微微一闪,低头道:“回六阿哥的话,奴才奉皇上旨意,去办些事情。”不等永瑢言语,他再次道:“奴才还有旨意在身,先行告退。”
望着小五远去的身影,永璂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久,正要让宫人进去通报,忽地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骚乱声,永瑢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永璂已经……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再让宫人通传,快步走了进去,直至骚乱传来的地方行去,那里也是永璂的住处,那里站了许多人,亦不断有宫人进出。
永瑢越想越是心慌,脚步再次加快了几分,待得进到屋中后,看到弘历正在与容远说话,顾不得行礼,疾步冲上去,慌声道:“皇阿玛,是不是十二弟出事了,他的病当真治不了吗?可是儿臣问过太医,他们说也有人得天花还生还,就像……就像圣祖爷那样;您让他们再想想办法吧,或许还能治呢,求求您了!”
弘历诧异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竟是笑了起来,永瑢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容远抚须微笑道:“六阿哥不必担心,十二阿哥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草民刚刚为他把了脉,只要用药得宜,料想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不会有性命之忧……”永瑢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惊喜地道:“也就是说,十二弟他没事了?”
容远含笑道:“不错,十二阿哥吉人天相,虽得天花,但最终逢凶化吉,度过难关。”
来之前,永瑢一直担心永璂有事,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十二弟,但这会儿听得他已是度过凶险,松气之余,心中却又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失望又像是怅然,复杂难言……
见他神色恍惚,弘历以为他还在担心永璂,道:“徐太医既然说了这话,永璂就断然不会有事,你放心就是了。”
永瑢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思索笑道:“十二弟没事就好,儿臣刚才瞧见此处骚乱,实在是担心的不得了。”
弘历颔首道:“永璂这次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就在两个时辰前,他的病情还在不断恶化,所幸苍天庇佑,转危为安,希望以后永璂顺顺坦坦,不要再有病痛祸难。”
容远笑着拱手道:“十二阿哥这次死里逃生,将来必定后福无穷,皇上尽可放心。”
面对他的话,弘历只是笑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永璂的命途,只要一日不补全命格,就一日有危险,“顺坦”二字,对永璂来说,实在得一件奢侈之事。
永瑢想起刚才在宫门口遇到的事,疑惑地道:“皇阿玛,儿臣刚才看到五公公很是匆忙地走了出去,不知所为何事?”
弘历眸光微闪,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朕吩咐他去办些事情罢了。”不等永瑢再问,永珹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看到永瑢时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后,朝弘历道:“皇阿玛,十二弟刚刚服了药,烧正在退下去,周太医说十二弟病情渐趋稳定,应该不会再反覆,但皇额娘放心不下,坚持要陪着,儿臣看皇额娘脸色很差,若是再熬夜,只怕她身子会受不住。”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失算
“朕知道了。”这般说着,弘历又道:“这会儿宫门已经关了,你们二人就去阿哥所歇一晚吧,等明日早朝之后再出宫。”
“儿臣遵旨!”永珹与永瑢二人各自答应,一起退出了坤宁宫,他们虽并肩同行,却一路无言,犹如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直至隐约看到阿哥所的时候,永珹方才低声道:“你之前那样疏离永璂,我以为你不会来看他。”
永瑢淡然道:“不管怎么说,我与他都是兄弟,他得了病,我怎会不来看望。”
永珹欣慰地点点头,随即道:“永璂一直都很敬重你这个六哥,之前的事,他也是一心为你好,你就莫要耿耿于怀了,再说魏秀妍如今已经……”
永瑢倏然停下脚步,声音冰冷地道:“我不想再提这件事。”
见他这么说,永珹知道他还放不下那件事,只得咽下嘴边的话,转而道:“好吧,四哥只希望你记着,不论有怎样的争执与不快,你我都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一辈子都不会变。”面对他的言语,永瑢什么也没说,只是大步往阿哥所走着。
永寿宫中,魏静萱脸色难看地盯着宫人,许久,她紧咬了银牙,颤声道:“你……再说一遍!”
宫人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魏静萱,小声道:“坤宁宫传来消息,十二阿哥病情好转,应该……可以熬过天花!”
她的话令魏静萱脚步踉跄,毛贵连忙上前扶住,小声道:“主子小心!”
魏静萱一把推开他,神色狰狞地道:“之前不是说病情恶化,九死一生吗,怎么这会儿又好转了,你到底打听清楚了没有?”
看到她这副如欲噬人的模样,宫人又慌又怕,垂低了头道:“回主子的话,坤宁宫那边……确实是这么说的!”
魏静萱眼前阵阵发黑,天花……永璂竟然熬过了九死一生的天花,这样一来,她岂非还要继续仰瑕月鼻息,如履薄冰地活着?
不,她一刻都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她不想!
魏静萱在心里不断地嘶吼着,可是最终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中,莫说是她了,就连毛贵也有些难以接受,在命宫人退下后,他小声道:“主子……”才刚说了两个字,魏静萱便拿起手边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将毛贵吓了一大跳,他跟了魏静萱十年有余,还是第二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是汪太医告诉她不能再生育之事;看来十二阿哥的事,对她打击极大!
魏静萱盯着散落一地的碎瓷片与梅枝,咬牙切齿地道:“那么多人得天花都死了,为何他却可以活下来,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厚待那个贱人,为什么?!”
巧玉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息怒,想来是十二阿哥命数未绝,下一次他不会再这么幸运了。”话音未落,魏静萱便狠狠瞪了她道:“下一次?你倒是说说,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你可知这些年来,本宫受了她多少气,过得有多艰难?这本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可偏偏……”她越说越气,恨声道:“皇上、太后帮着她也就罢了,偏偏连老天爷也帮着她,你叫本宫如何不恨!”
“事已至此,主子再生气也无用,反而会气坏了自己身子!”见魏静萱不语,毛贵又道:“虽然十二阿哥熬过了天花,但咱们同样知道了皇上让和亲王在紫云观做的事,即便云中子没有施法,依旧可以将此事拿来做文章。”
他的话,令魏静萱渐渐冷静了下来,道:“你说的不错,这会儿和亲王在紫云观必定杀了不少人,一旦这件事闹起来,坤宁宫那对母子休想安然。”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起来,森然道:“本宫倒要看看,到时候,皇上要如何平息此事!”
停顿片刻,她道:“明日宫门一开,你就立刻去一趟六贝勒府,让秀妍即刻回紫云观,以免被人发现;万一……已经被人发现她逃走,就一口咬定说躲在山上,千万别说见过永瑢,以免让人借题发挥。”
“奴才遵命。”随着毛贵的答应,永寿宫陷入沉寂之中,不论魏静萱如何恼恨与不甘,都不能改变永璂病情好转的事实,坤宁宫众人的脸上皆露出笑意,一扫之前的压抑。
在第一道曙光穿透黑暗之时,一脸疲惫的小五捧着朝服走了起来,躬身道:“皇上,该上朝了。”
弘历微一点头,探手拭了拭永璂的额头,对守了整整一夜的瑕月道:“永璂已经不烧了,依徐太医的话,只要退烧,就不会再有大碍,接下来,只要仔细护理,不要让脓疱留下疤痕就行了;倒是你,几天几夜没怎么合眼了,瞧瞧你这脸色,比永璂还要差,听朕的话,回去歇着吧。”
瑕月一眨不眨地盯着尚在昏睡中的永璂,摇头道:“臣妾没事,臣妾想在这里等永璂醒来。”虽然太医一再说永璂情况好转,她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唯恐一转头,永璂就会离她而去,只有亲眼看到永璂安然无恙地醒来,方才能够真正安心。
“你啊!”弘历无奈地摇头,昨夜里他没少劝,但瑕月始终不肯听,最后只得陪着她守了一夜,“既是这样,你就在贵妃榻上躺一会儿。”不等瑕月言语,他先一步道:“不许再拒绝,否则朕就不去上早朝,亲自在这里盯着。”
瑕月知道他是关心自己,逐不再拒绝,依言在榻上躺下后,对弘历道:“皇上快些去吧,莫要误了上朝的时辰。”
“好,朕下了朝再来看你们。”说完这句话,他带着小五来到偏殿洗漱更衣,在穿戴整齐之后,他道:“你赶去的时候,紫云观情况如何?”
听得这话,小五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回皇上的话,奴才虽然策马疾奔,但到紫云观的时候,已经有二十余人丧命;奴才依着皇上的吩咐,将云中子真人带入宫中,安置在养心殿暖阁。”说完这些,他迟疑地道:“皇上,紫云观上下群情激愤,阿桂将军这会儿还带兵驻守在紫云观不敢离开,依奴才看,这件事……恐怕难以善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折福折寿
弘历对此未说什么,只问道:“那九十九名男童呢?”
“奴才并未见到那些男童,应该是密探先奴才一步将他们带走了。”昨夜奉旨办差的,并不止小五一人,还有善于隐匿在暗处的密探,他们负责将那些男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离紫云观。
弘历点一点头,大步往养心殿行去,百官已经候在殿中,看到弘历进来,皆行礼参拜,弘昼亦在朝臣之列。随着弘历在龙椅中坐定,百官开始各自奏议政事,议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方才散朝离去,只有弘昼留了下来。
待得朝臣全部离去后,弘历对小五道:“去将他带来。”
小五应了一声,很快将云中子带了过来,一夜时间,云中子却如同过了十年一般,面容苍老的吓人。
待得云中子行过礼后,弘历盯了他道:“昨夜之事,令真人怨极了朕是不是?”
云中子长叹一声,怆然道:“贫道最该怨的是自己,若当年贫道不曾将这个法子告诉皇上,就不会有今日之祸,紫云观二十余名弟子亦不会因此丧命!”
“可是朕已经知道了。”弘历起身走到他面前,沉声道:“朕说过,朕不愿杀生,但为了永璂,不论要杀多少人,朕都不会心软;现在如是,将来亦如是!”顿一顿,他又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若敢自尽,朕必屠尽紫云观与万寿寺所有人!”
云中子悲声道:“皇上,您以为这样用杀戮补全的命数,对十二阿哥当真会好吗?贫道只怕……”
“朕不管!”弘历厉声打断他的话,“朕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永璂活着;您想要朕不造杀戮,可以,只要你能想出另一个补全命数之法!”
云中子满嘴苦涩,另一个补全命数之法,这话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命数天定,人力若想改,必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然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道:“贫道一定尽力而为。”
“死去的那些人,朕会命人将他们好生安葬,有家人在世的,朕也会恩赏抚恤,至于活着的人……”弘历冷冷道:“你最好约束住他们,不要出去胡言乱语或者做出一些不应该的事来,否则休怪朕不讲情面。”
云中子无可奈何地道:“贫道明白。”
在他准备退下之时,弘历漠然道:“你与空静最好尽快想办法补全永璂命数,下一次可未必有今日的好运!”
待云中子退出大殿后,弘历垂目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道:“老五,朕是不是很虚伪,一边口口声声说要视天下万民为子,像皇祖父那样以仁治国,一边却又命你手执屠刀,杀了一个又一个。”
弘昼摇头道:“杀人并非皇上所愿,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不管是何原因,朕的双手都染满了无辜者的鲜血。”说到此处,他重重叹了口气,“希望云中子他们真能想出别的法子来,否则……朕不知还要杀多少人!”
弘昼听出他话中的痛苦,安慰道:“皇上莫要太过担心,云中子真人与空静大师乃是道佛两家的第一人,臣弟相信他们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希望吧。”如此说着,弘历感激地道:“昨夜之事,实在是辛苦你了。”
弘昼拱手道:“为皇上分忧,是臣弟份内之事,不敢言辛苦,臣弟只担心云中子道长未必能安抚住观中众人。”
弘历正要言语,看到弘昼手上缠着的布条,皱眉道:“是谁伤了你?”
弘昼不在意地道:“没人伤臣弟,是臣弟自己不小心弄伤了手,小伤罢了,不要紧。”
弘历盯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只让小五去拿了生肌止血的药膏来替他抹上,旋即道:“紫云观若敢闹事,就是自寻死路,云中子虽有些迂腐,却是个聪明人,应该可以稳住紫云观上下。”
弘昼点点头,转而道:“皇上,十二阿哥一切还好吗?”
提及永璂,弘历眉头舒展了开来,“朕上朝之前,他的烧已退了,太医说后面只需仔细调理,便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也亏得是没事了,否则皇后这样不眠不休地照顾着,非得倒下不可。”不等弘昼再言,他已是道:“你也累了一夜了,赶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