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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3章

清宫熹妃传-第15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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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您就原谅知春吧,这些年来,最痛苦的人就是她了。”锦屏以前因为仪敏贵妃的死对知春有几分怨气,但过了这么多年,什么怨都放下了。
  瑕月静默良久,终于在齐宽二人期盼的目光中道:“她若愿意,就回来吧。”
  齐宽大喜过望,跪下道:“奴才代知春谢过主子大恩。”
  在示意他起来后,瑕月又道:“你们今日想的这个法子倒也不错,可以一试,不过惠贵妃那边的情况,咱们眼下谁都摸不准,你设法去见一见知春后,告诉她不要太过勉强,以免沾祸。”
  “奴才明白。”当夜,齐宽趁夜深人静之时,悄悄去钟粹宫见了知春,告诉她瑕月同意其回坤宁宫的事情,知春高兴地直落泪,这些年来,她虽然绝口不提,但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瑕月,想着回坤宁宫,只有那里,才能给她家一般的归属感,其它地方,无论再好,在她心里,都只是一个歇脚的客栈罢了。
  待知春心情平复了一些后,他道:“对了,今儿个我走了之后,惠贵妃有没有与你说过话?”
  “说了几句,但没有什么要紧的,你别急,等我明日去还手炉时,再设法探一探她的口风。”
  齐宽点头道:“嗯,主子让我转告你凡事小心,不要太过勉强。”
  知春心中一暖,道:“我心中有数,你让主子放心就是了。”这般说着,她道:“倒是忻妃那边,我听说她今儿个在养心殿跪了一天了,应是想求得一条生路,你让主子留心着一些。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知道了。”齐宽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道:“我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找你。”
  “你等等。”这般说着,知春从柜子里取出一双做工精巧的鞋子,道:“这是我做给十二阿哥的,你替我拿去,看合不合脚。”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趁着柜门开阖的功夫,齐宽眼尖地发柜子里摆了许多双大大小小的鞋子,惊讶地道:“你怎么做了这么多鞋子,瞧着像是卖鞋似的,都是给谁的?”
  知春黯然一笑,重新开了柜门,里面一溜排从小到大,粗略一看,至少有十双,她道:“这些都是做给十二阿哥的,每年他生辰,我都会做一双,每次都想着送去,但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送,最后就搁在了柜子里,这次你来了,正好帮我带去。”
  齐宽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会替你带给十二阿哥的,不过以后我可不管了,你自己拿去给十二阿哥。”
  知春明白他的意思,笑道:“知道了,我送你出去。”
  齐宽回到坤宁宫的时候,瑕月已经歇下了,待得第二日晨起之时,方有机会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瑕月看到他呈上来的鞋子,细细打量了一眼,感概道:“许多年没见过知春做的东西了,她的手还是那么巧。”随后又比了一下鞋底的长度,“大小正好,永璂能够能穿着的,待他下课之后,你就拿过去。”
  “是。”齐宽话音刚落,有宫人快步走进来,朝瑕月打了个千儿道:“启禀主子,皇上刚刚下旨褫夺忻妃娘娘四妃之位,废为庶人,贬入冷宫。”
  锦屏挑眉道:“谁都知道忻妃才是害死十一阿哥的罪魁祸首,比起文德,她更该死,偏偏皇上却是放过她。”
  齐宽言道:“她毕竟侍候了皇上那么些年,又先后数次育有龙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皇上对她难免容情一些。”
  锦屏轻哼一声道:“你说的我自然晓得,但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瑕月取过一只金丝小圈红玛瑙耳环戴在耳垂上,忽地道:“本宫听闻,前儿个辛者库那边有人冻死了?”
  锦屏不明白她突然问这话的用意,道:“是,那人犯了事,被管事罚在外面洗一夜的衣裳,等到第二日其他人起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被活活冻死了。”
  瑕月将另一只耳环也戴好后,淡然道:“辛者库那边虽然苦了一些,但至少不缺衣少食,依旧会有人活活冻死,若换了冷宫,锦屏,你说会如何?”
  锦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屈膝道:“奴婢明白了,奴婢会好生办妥此事,请主子放心。”
  “嗯。”瑕月应了一声,对垂手站在一旁的宫人道:“去备肩舆吧,本宫要去慈宁宫请安。”
  到了慈宁宫外,汪氏恰好也在,瞧见瑕月过来,忙扶着宫人的手屈身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汪氏如今已经怀胎将近八个月,腹大如斗,行起礼来极是勉强,瑕月亲手扶起她道:“妹妹有孕在身,无需多礼。”
  “多谢娘娘。”在汪氏起身后,慈宁宫的宫人也正好走了出来,请她们二人进去,在暖阁中又等了一会儿,方才看到凌若扶着水秀的手走进来。
  “儿臣见过皇额娘,皇额娘万福金安。”听到瑕月的言语,汪氏低垂的眸中掠过一丝羡慕,打从入宫开始,她就盼着能够唤凌若一声皇额娘,可惜,时至今日,她仍是只能唤一声太后。
  凌若持着金丝楠木佛珠在椅中坐下,道:“都坐下吧。”
  汪氏朝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打开拎在手里的食盒,取出一个小巧的炖盅呈到凌若面前。
  汪氏道:“臣妾昨日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听太后说以前御膳房文总管炖的鸡蛋羹很是美味,可惜自他告老还乡之后就再没有尝到了;臣妾被太后说得嘴馋,便让人御膳房找来文总管以前的几个徒弟,让他们试着做了几次,臣妾觉得味道还不错,鲜香可口,就是不知道能及得上文总管几分,所以特意拿来请太后品尝。”
  她说得轻描淡写,只有随她同来的宫人清楚,哪里只是做了几次,算算至少有几十次,用了上百只鸡蛋,方才做出这一盅她勉强还算满意的鸡蛋羹。
  凌若笑笑道:“好,哀家试试。”随着她这话,宫人连忙揭开炖盅,盛了一些在黄底三彩双龙纹碗中,凌若轻嗅了一口道:“嗯,香气诱人,和文总管做得很像,还未入口中便觉得很美味。”
  待得细细尝了一口后,凌若颔首道:“嗯,至少有七分相似,至于剩下三分,并非不及,而是……各有千秋,惇嫔,这里面还放了些什么?”
  惇嫔低头一笑道:“恕臣妾卖了关子,里面加了两样寻常鸡蛋羹里没有的东西,请太后猜一猜。”
  凌若又尝了一口,品出里面放了去过膻的羊奶,但另一样却是猜不出来,她道:“盛一些给皇后,让她也猜一猜。”
  “连皇额娘都尝不出来,儿臣又哪里能够尝出。”瑕月接在手里一边品尝一边猜测,连着说了几样都错了。
  瑕月笑着搁下碗道:“皇额娘,您就饶了儿臣吧,实在猜不出,还是让惇嫔说吧。”
  凌若将目光转向汪氏,后者欠一欠身道:“启禀太后、皇后娘娘,这鸡蛋羹里除了羊奶之外,还加了一点点酒,除了增加香味之外,还能够让它的口喊更好一些,因为加得极少,所以很难尝出来。”
  “原来如此。”凌若笑道:“在鸡蛋羹里加酒,亏得惇嫔想得出来,不过确实是不错。”
  汪氏趁机道:“太后若是喜欢,臣妾明日再送过来。”
  凌若看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道:“最近天寒地冻,你又身子笨重,不必经常跑来,万一着凉就麻烦了,哀家若是想吃了,自会让人做,你将御厨名字告诉杨海他们就行了。”
  “是。”在汪氏答应后,凌若又关切地道:“最近胎气可还安稳?”
  “多谢太后关心,臣妾一切皆好,就是这孩子调皮得很,经常在踹得臣妾不得安睡。”
  凌若笑道:“皮一些才好,太过安静的话就该让人担心了。”说罢,又叮嘱了汪氏几句,让她仔细着腹中胎儿,这些年皇子接连夭折出事,令弘历膝下略显单薄,凌若自是希望宫中能再多添几个孩子。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迷雾

  在汪氏一一应下后,凌若又道:“永璂呢,那孩子一切都好吗,他这两日都未曾来给哀家请安。”
  瑕月连忙道:“回皇额娘的话,永璂很好,因为前两日课业繁重,所以未能来给皇额娘请安,今儿个下了课就会过来。”真正的原因自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永璂脸上的红肿到昨儿个还有一些未褪,怕凌若发现,所以瑕月让他暂时不要来慈宁宫。
  “好。”凌若深深看了瑕月一眼,自从知晓永璂命中有大劫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不止是担心永璂,也担心瑕月,万一当真无法避过,那将会是整个大清的一场大难。
  这般又说了几句后,凌若疲惫地道:“哀家有些乏了,你们跪安吧。”
  “是,儿臣告退。”随着这句话,瑕月与汪氏一并退了出去,在踏出慈宁宫时,汪氏轻声道:“戴佳氏的事,娘娘可都听说了。”
  瑕月笑笑道:“这么大的事情,本宫怎么会没听说,皇上已将她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那还有一件事呢?”汪氏的话令瑕月停下了准备登上肩舆的脚步,“惇嫔所指何事?”
  汪氏神秘兮兮地道:“臣妾听闻,昨儿个忻妃跪在养心殿外时,皇上曾出来见过她,言语之间,大有将她处死之意。”
  “哦?”瑕月有些惊讶地道:“惇嫔好灵通的消息,既是如此,为何最后又留了她的性命,改为囚禁冷宫。”
  “这个臣妾就不知道,不过……”她轻咬樱唇,犹豫道:“惠贵妃曾在那个时候去见过皇上,不知会否与她有关。”
  瑕月眼皮一跳,盯了她道:“惇嫔之意,是说惠贵妃替戴佳氏求情,令她免除一死?”
  不等惇嫔言语,锦屏已是道:“这不可能,虽然文德认下了所有罪,但谁都知道围场之事,忻嫔才是主谋,十一阿哥也是被她害死的,惠贵妃怎会为她求情。”
  汪氏望着瑕月道:“臣妾也只是猜测,并不知是真是假,但昨日惠贵妃去养心殿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瑕月望见她眸中的幽深,唇角微微一弯,“本宫知道了,多谢惇嫔告之。”说罢,她乘上肩舆,由宫人抬着一路远去。
  望着远去的肩舆,汪氏掩唇打了个哈欠,对秋月道:“咱们也走吧,这么早起来,可真是困死本宫了。”
  在扶着汪氏上肩舆之时,秋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道:“主子,您真觉得是惠贵妃替戴佳氏求情吗,奴婢总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戴佳氏对惠贵妃来说,可是杀子仇人啊!”
  汪氏稳稳坐定后,悠然笑道:“是也好,不是也好,都轮不到咱们来操心,皇后自会去查清楚,咱们只需安安生生地靠着皇后这棵大树,直至……”她低头抚着硕大的腹部,徐声道:“本宫生下这个孩子。”
  在回坤宁宫的一路上,瑕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锦屏接过宫人递来的茶奉予她,小声道:“主子可是在想惇嫔的话?”
  齐宽在一旁道:“奴才也听到了,不过奴才觉得惇嫔的话信不得,惠贵妃怎么着也不可能替戴佳氏求情,应该只是凑巧。”
  瑕月慢慢撇着茶汤上的浮沫,徐徐道:“以前自是不会,但现在……本宫也说不准。”
  齐宽与锦屏对视了一眼,道:“那要不要奴才去请惠贵妃过来?”
  “不必了。”瑕月轻啜一口,道:“如果惠贵妃真替她求情了,又岂会告诉本宫实话。”
  “那现在……”不等锦屏说下去,瑕月已是道:“现在你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切都与以前一样,尤其是在惠贵妃面前。”
  锦屏应了一声,迟疑地道:“那冷宫那边……”
  瑕月望着角落里的炭盆冷声道:“一切照旧。”
  被厚厚积雪覆盖着的,不止是紫禁城,还有广秀园,魏秀妍的腹部看起来比汪氏的还有大许多,若非大夫确诊她腹中只有一个孩子,必会以为所怀的是双胎。
  在扶着魏秀妍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后,嬷嬷小心翼翼地扶了她进正厅坐下,“娘子您累不累?”
  “还好,就是双腿有些胀,这几日肿得越发利害了。”她话音未落,嬷嬷已是半蹲在地上,替她按着脚,嘴里道:“是这样的,等孩子生下来后就好了,您再忍忍。”
  魏秀妍慈爱地抚着腹部道:“为了这个孩子,受些苦也没什么,不知他是男是女,长得像谁多一些。”
  嬷嬷笑道:“那娘子呢,希望是一位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魏秀妍笑容一滞,淡然道:“我的孩子只是一个寻常人,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了。”
  嬷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答应,随后道:“奴婢家乡有句话,叫做:生儿像母,生女像父;要是娘子怀的是位小……公子,那就像娘子,反之就像皇上。”说着,她讨好地道:“不过娘子与皇上都是人中龙凤,生出来的孩子不论像谁都是一等一的好看。”
  魏秀妍笑而未语,脸上有着浓浓的母性温柔,过了一会儿,有下人慌慌张张地奔进来道:“娘子,不好了!不好了!”
  魏秀妍疑惑地道:“出什么事了?”
  下人着急地想着说什么,无奈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清楚,魏秀妍只听清了“厨房”、“安胎药”这几个字,对一旁的嬷嬷道:“扶我去厨房瞧瞧。”
  嬷嬷应了一声,扶着她一路来到厨房,这路上的雪都被打到两边去了,倒也不怕会滑倒,一踏进厨房,便看到众人皆神色慌张地站在那里,而其中一人显得特别害怕,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一看到魏秀妍进来,便扑到她脚下,慌声道:“娘子,不关奴才的事,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魏秀妍蹙眉盯着他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人哆嗦着道:“奴才也不知道,刚才奴才像平常一样,来替娘子煎安胎药,煎好后,因为有些烫,所以就在一旁搁了一会儿,等奴才拿了蜜饯过来后,发现药被大白给打翻了。”大白是他养的一只猫,毛色纯白,很是好看。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砒霜

  听得是这么一回事,魏秀妍和颜道:“只是打翻了一碗药而已,重新再煎一碗就是了,没什么。”
  “可是……”那人神色恐惧地道:“大白死在打翻的药旁,在它嘴上还有舔过药的痕迹。”一边说着一边抖抖擞擞地指着桌下,果然看到一只猫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已经气绝多时,在它身是打翻了的药汁。
  看到这一幕,魏秀妍脸色大变,喝斥道:“范进,这到底是怎么会这样?”
  被称做范进的下人哭丧着脸磕头道:“奴才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求主子明察。”
  嬷嬷在魏秀妍耳边低声道:“娘子,那猫死的好生蹊跷,不如请大夫来仔细检查一番。”
  魏秀妍也正有此意,当即命人去请专门负责照料她腹中胎儿的大夫过来,想是因为雪天路难走的缘故,等了一个多时辰方才见其进来,在看过大白以及散落的药汁后,他神色凝重地道:“这猫……是被毒死的。”
  虽然众人已经猜到了几分,但亲耳听到时,仍是被吓了一跳,随即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对准了那碗打翻的药汁,魏秀妍也不例外,试探地道:“那这毒……”
  在她说话的时候,大夫已是取出银针探入药汁之中,待得取出来之时,已是变成了漆黑色,见到此景,厨房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是药汁有毒,如果药没有被大白打翻的话,那这会儿已是进了魏秀妍的口,死的那个……也会是魏秀妍。
  魏秀妍面颊煞白地盯着那药汁,明白自己刚才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想到此处,她眸光冰冷地扫过厨房里的每一个人,厉声道:“说,是谁在药里下了毒?”
  一众下人吓得慌忙跪下,皆赌咒发誓说与自己无关,最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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