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4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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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嫔……”胤禛低低重复了一句,对四喜道:“立刻去请成嫔过来,另外将慧贵人送给成嫔的那几个绢袋都带来。”
待四喜离去后,他又道:“既然还有这么一回事,你刚才为何不说?”
舒穆禄氏一脸委屈地道:“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臣妾哪里会一直记着,若非一直在说这个绢袋,只怕臣妾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来。”
舒穆禄氏自然不是真的忘了,而是故意要拖到现在才说出曾送绢袋给戴佳氏的事,如此才可以最大程度地减低胤禛对她的疑心,让胤禛以为她真是忘了此事,是在不经意间才想起的。至于熹妃……呵,她知道自己骗不过她,但那又如何,熹妃终只是一个妃而已,胤禛才是皇帝,只要胤禛相信她便够了。
凌若听出她是要将事情引到戴佳氏身上,虽然她对谁向弘历下毒手一事还不清楚,但最令她生疑的莫过于舒穆禄氏,哪怕她说得再漂亮再好听,也无法打消哪怕一丝疑心,当下冷冷道:“本宫记得,七阿哥那件事上,成嫔曾帮谦嫔做过证,慧贵人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
舒穆禄氏一脸茫然地道:“成嫔娘娘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臣妾为何要介意?若是照娘娘这么说,臣妾岂非要恨许多人?”
“但据本宫所知,事情似乎并非如此。”凌若话音刚落,胤禛已然问道:“熹妃,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事到如今,凌若没有再隐瞒的必要,点头道:“成嫔之前来见过臣妾,说慧贵人仗着皇上宠爱,在景仁宫中横行无忌,全然不把她这个主位娘娘放在眼中,且还经常出言挑衅,成嫔原本念在慧贵人年轻不懂事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哪知慧贵人变本加厉,借口与成嫔一道用早膳,然后将一整碗粥倒在成嫔身上,将成嫔的身子都烫红了,成嫔气怒之下,随手拿起一个空碗砸向慧贵人,将她额头砸开了一个小口子,慧贵人威胁她说要告到皇上面前,让皇上治她的罪。成嫔心里害怕,便将此事告诉臣妾,让臣妾到时候为她在皇上面前美言。”
听完凌若的叙说,胤禛一脸诧异,想不到当中竟还有这么多事,未等他仔细问,舒穆禄氏已经不住摇头道:“没有,臣妾从未对成嫔娘娘有过一丝不敬,不错,当时臣妾确实将一碗粥倒在成嫔娘娘身上,但那只是一时失手,臣妾当时已经立刻跪地向成嫔娘娘认错了,可是娘娘认定臣妾是故意的,狠狠骂了臣妾一顿,还拿碗砸向臣妾。”说到这里,她拨开遮额的前发,露出一道半寸长的口子,已经结痂,“虽然成嫔娘娘打伤了臣妾,但事情弄成这样,皆是因为臣妾笨手笨脚打翻粥引起的,根本不怪成嫔娘娘,臣妾怎么可能去威胁她,还说要靠去皇上面前,若非熹妃娘娘您现在提起,臣妾根本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胤禛肯定了她的话,“不错,佳慧确实没有在朕面前提起过这件事,甚至不曾来养心殿求见过朕。”
凌若扫了舒穆禄氏一眼道:“皇上这么说,可是认为臣妾撒谎?”
“自然不是。”胤禛声音一缓道:“你随朕二十余年,又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岂会疑你。既然这事与成嫔有关,就等成嫔来了之后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不再言语,至于凌若,虽然听出胤禛还是相信舒穆禄氏多一些,但舒穆禄氏没有去胤禛面前告状是事实。
眼下,她倒是不担心胤禛疑自己,她与胤禛经历了那么许多,彼此之间已经有了相当的信任,不是舒穆禄氏三言两语就可以破坏的,她只是担心胤禛疑戴佳氏……
戴佳氏过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隐约还有几分窃喜,以为胤禛想到了她,只是不明白胤禛为何要特意叮嘱四喜转告她将舒穆禄氏送的那几只绢袋带上。
刚一踏进大殿,戴佳氏便感觉到殿内气氛有些不对,齐太医他们都在,甚至连早就已经辞官的徐太医也在,一个个均面色凝重,最令她奇怪的是,舒穆禄氏竟然跪在地上低泣不止,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舒穆禄氏利用自己砸伤她的事在胤禛面前告状吗?可若是这样,不应该来承乾宫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是非
戴佳氏忍着心中的疑虑,朝胤禛与凌若屈膝行礼,“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熹妃娘娘!”待得起身后,她赔着小心道:“不知皇上让喜公公传臣妾来此,是为何事?”
胤禛微一点头道:“朕有件事想问你,成嫔,之前佳慧是否不心将一碗粥倒在你身上,而你就一怒之下拿碗砸了她?”
戴佳氏一听竟然真是为这事,连忙跪下,带着几分慌张道:“回皇上的话,臣妾确实曾经拿碗砸了慧贵人,但是她挑衅无礼在先,那碗粥,也是她故意倒的,有心想要烫臣妾。”
胤禛睇视着她,面无表情地道:“好端端的,她为何要烫你?”
“她认为七阿哥一事中,臣妾是故意帮谦嫔,所以怀恨在心,一直都想侍机报复臣妾。出事之后,她还说要告到皇上跟前,让臣妾必死无疑。”说罢,她又急切地道:“皇上,臣妾是无心的,实在是慧贵人欺人太甚,臣妾才会如此。”
胤禛冷哼一声道:“你是正四品的嫔位,又是景仁宫的主位,佳慧如何能欺负到你头上去?”不等戴佳氏辩解,他又道:“朕让你拿的绢袋拿来了吗?”
戴佳氏惶恐地点头,将三个绢袋一并呈给胤禛,胤禛刚接过,就听见舒穆禄氏轻咦一声道:“臣妾记得明明给了娘娘四个绢袋,为何这里只有三个。”
戴佳氏之前根本没有正眼看过这些绢袋,如何会记得是三个还是四个,所以被她这么一问,一下子竟回答不上来,还是彩霞道:“慧贵人记错了,您就给了我家主子三个绢袋。”
戴佳氏的迟疑落在胤禛眼里,无疑成了心虚,对其怀疑也深了几分,那厢舒穆禄氏正道:“我记得很清楚,确实是四个绢袋。”
戴佳氏不清楚事情的严重xing,只当是一件小事,逐道:“就算是四个绢袋又如何,另一个找不到就找不到了,难道你还要问罪本宫弄丢了你给的绢袋不成?”
“臣妾不敢!”舒穆禄氏的谦卑令戴佳氏颇为满意,下一刻耳边传来胤禛冰冷的声音,“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佳慧送了四个绢袋给你了?”
戴佳氏不明白胤禛何以对不起眼的绢袋如此在意,但胤禛冷如冰霜的声音令她感觉到一丝不安,惶恐地道:“臣妾不清楚,也许是三个,也许是四个……”
未等她说完,一声暴喝在殿中响起,“你是怎么做的一宫之主,竟然糊涂到究竟有几个绢袋都不知道。”
戴佳氏被吓了一大跳,低着头道:“臣妾……臣妾当时真的没仔细看。”
“是没看仔细还是不敢说实话?”胤禛的话令戴佳氏茫然不解,“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胤禛冷哼一声,将那三个绢袋与之前的空绢袋一并扔在戴佳氏面前,“说,你昨日来熹妃这里的时候,都做过些什么?”
戴佳氏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了,迭声道:“臣妾只是来给熹妃请安罢了,并不曾做过其他的事。”
这个时候,凌若亦开口道:“皇上,成嫔来的时候臣妾一直都在,她不会有机会将东西放到弘历房中,何况成嫔的xing子臣妾亦有几分了解,她不会做这样恶毒的事情。”
戴佳氏手足无措地道:“娘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臣妾将什么东西放到四阿哥房中了?”
凌若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她还没说完,戴佳氏已经面无人色,谋害当朝阿哥是什么罪名她很清楚,若是真落到她头上,不止她要死,整个家族都要跟着赔命。若是她真有做过也就罢了,问题是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白无故便多了一桩谋害阿哥的罪名。
想到这里,她慌忙跪下道:“皇上明鉴,四阿哥中毒一事臣妾完全不知情,更不曾伤害过四阿哥分毫,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胤禛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凌若道:“熹妃,这两天除了成嫔之外,还有人来过你宫中吗?”
“这两日除了成嫔之外便再无他人。”凌若知道这个回答会加深胤禛对戴佳氏的怀疑,但她又不能乱言,这种事一查就知道了。
“这么说来,成嫔的嫌疑是最大的。”胤禛话音未落,戴佳氏已经迫不及待地喊起冤来,“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是冤枉的,而且臣妾好端端地为何要害四阿哥,害了四阿哥对臣妾没有半点好处。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若说舒穆禄氏害凌若是因为之前七阿哥的事心存报复,那戴佳氏呢,她没有子嗣,杀了弘历对她不会有任何好处。
见胤禛因她的话面露疑色,舒穆禄氏眸光一闪,轻声道:“皇上,臣妾也认为成嫔娘娘不会害四阿哥,就像娘娘说的,四阿哥死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又不是……”
见她话说一句,胤禛皱眉道:“又不是什么?说下去。”
舒穆禄氏垂低了头,嗫嗫地道:“又不是害熹妃娘娘,对成嫔娘娘还有几分好处。”
戴佳氏听着她的话,又气又急,唯恐胤禛听进去,连忙斥道:“舒穆禄氏,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说过要害熹妃娘娘,你休要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
舒穆禄氏身子一颤,露出害怕之色,“臣妾该死,臣妾只是胡乱说说罢了,请皇上与娘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戴佳氏恼恨地瞪了她一眼,复对胤禛道:“皇上,臣妾真是清白的,您千万不要听信慧贵人的胡话。”
胤禛默然盯着她,好一会儿方道:“都说是胡话了,成嫔为何如此紧张?”
“臣妾……”戴佳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方道:“臣妾是怕皇上中了她的挑拨,对臣妾生出误会来。”
胤禛别过脸,对同样跪在地上的舒穆禄氏道:“你刚才说害了熹妃对成嫔会有好处,究竟是什么好处,朕很想听听。”
舒穆禄氏畏惧地看了戴佳氏一眼,小声道:“臣妾不敢说。”
胤禛眸光瞬间变得阴厉,盯着舒穆禄氏的头顶喝道:“朕叫你说就说,哪来这么多的废话。说!”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祸水
最后一个字中所带的阴冷,是即使舒穆禄氏被指害死七阿哥时都不曾有过的,舒穆禄氏本想假作害怕,可这一刻却是真的有些害怕了,虽然从刚才起,胤禛的面色就一直不太好看,可此刻却让人打从心底里发寒。
她咽了口唾沫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以为,如今后宫之中,只有熹妃娘娘一位正三品后妃,皇后身子不好,后宫之事,一直都是熹妃娘娘帮着皇后在打理,如果熹妃娘娘出了什么意外,那么皇上肯定会在嫔位之中择一位晋为妃,以便助皇后娘娘打理后宫。如今身在嫔位的,分别是成嫔、裕嫔、谨嫔、谦嫔四位娘娘,谨嫔与熹妃娘娘一向交好,不可能存有害人之心,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了。而剩下三位娘娘中,只有成嫔在这两天中来过承乾宫,而且在几位娘娘中,成嫔娘娘的资历是最老的,也最有可能晋为……”
戴佳氏听得浑身颤抖,忍不住打断道:“jian人,你胡言什么,本宫何曾存过这样的心思,你不要在那里诬蔑本宫!”
凌若一旁听得直摇头,就算舒穆禄氏的话再不中听,再气愤,也不该当着胤禛的面骂其jian人,这不是存心给胤禛找不痛快吗?
舒穆禄氏万分委屈地道:“臣妾没有,臣妾只是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罢了,若是皇上和娘娘觉得不是,莫要理会就是了。”
“还在这里花言巧语。”戴佳氏恼恨不已,尖声道:“我知道的,这一切定是你所为,然后用这个什么绢袋嫁祸于我,你好恶毒的心思。”激动之下,她连身为一宫之主的自称也给忘了。
舒穆禄氏似乎被吓坏了,连辩解的话也忘了,只是伏在那里不住地哭,好一会儿方抽泣着道:“臣妾若要嫁祸娘娘,何必拿臣妾自己的东西来嫁祸,大可以从娘娘那里随便偷一样东西。”
舒穆禄氏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可凌若却总觉得当中有许多问题,且不说以戴佳氏是xing子是否会有这个胆量,只说舒穆禄氏的出现,她总觉有一丝刻意在其中。
另外,利用蚊虫下毒这一招,既狠毒又精巧,戴佳氏这个人根本不算聪明,甚至有些蠢,这样的人如何能想到这样狠辣巧妙的招数。
见舒穆禄氏不回嘴,戴佳氏斥的更加起劲,将舒穆禄氏骂得狗血淋头,以报她污蔑自己的仇。她是骂得痛快了,殊不知胤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到后面,戴佳氏终于意识到不对,慌忙抬头瞅了胤禛一眼道:“皇上恕罪,臣妾实在是气愤舒穆禄氏对臣妾的诬蔑,所以才会如此。”
胤禛点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道:“骂够了没有?”
戴佳氏低着头不敢接话,但胤禛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冷笑道:“若是不够就继续骂,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当着朕的面这样骂人,真是有趣得紧。”
“臣妾知错,求皇上恕罪。”这般说着,戴佳氏越发垂低了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同时对自己刚才的冲动后悔不已,虽说是骂痛快了,但惹胤禛不悦,却是得不偿失。
胤禛漠然盯着她道:“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真没做过,又何必怕人说。”
见胤禛对戴佳氏明显不喜,凌若出声道:“皇上,黑水翠雀花也就是西域乌头,既为毒也可为药,臣妾在想,会否是出自御药房?”
这件事胤禛同样也想到了,点一点头道:“苏培盛,让赵方即刻来见朕。”赵方是御药房总管,所有药材出入都要经过他的手,黑水翠雀花有什么人取用过,问他自是最清楚。
“奴才遵旨。”苏培盛快步离去,连风灯也没来得及拿,虽然天色已晚,但看胤禛这个样子,不审清楚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在等赵方来的这段时间,胤禛凌厉似箭的目光不时从戴佳氏头顶刮过,面色阴沉似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戴佳氏,尽管低着头,却也有所感觉,不安地抠着细细的金砖缝,同时在心底努力安慰自己,只要她没做过,就一定会没事的。
赵方随苏培盛匆匆来到承乾宫,面对胤禛的问题,他仔细思索后道:“回皇上的话,奴才记得前几日,慧贵人身边的如柳姑娘来取过西域乌头,说是用来治风湿。”
“是你?”胤禛原以为会是戴佳氏的名字,不料竟是舒穆禄氏,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舒穆禄氏轻呼一声,茫然看着如柳道:“你何时去御药房,怎的我不知道?”
赵方的证词令戴佳氏心中一安,同时升起兴灾乐祸之意,盯着舒穆禄氏不屑地道:“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分明就是你让如柳去取了西域乌头,然后喂在血中喂养蚊虫,然后伤害四阿哥。”
“成嫔娘娘不要胡说,此事与主子无关,是奴婢私自去取的。”如柳朝她喊了一句,随即朝舒穆禄氏磕头道:“奴婢该死,没有将此事告诉主子。”
“如柳,究竟你取西域乌头做什么?”舒穆禄氏紧张地盯着如柳,那个样子,就是凌若也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奴婢自从之前去了净军后,日日做苦活,晚上只能睡两三个时辰,寒冬腊月手一直浸在冷水中,浸得久了经常会感觉指节疼痛,后来连膝盖也疼了起来,原以为天气转暖后就会有所好转,哪知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还更重了,像是得了风湿。奴婢记起以前听人说,西域乌头可以治风湿,便去御药房问赵公公讨要了一些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