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5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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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磕头不止的隆科多,胤禛勉强抑了心中的怒气道:“允禩许了你什么样的好处,让你这样听他的话?”
隆科多不敢答声,依旧磕头不止,不过他这个样子并不能令胤禛消气,反而令他越发气恨,指着他咬牙道:“不说是吧?好!好!朕真是有一个好舅舅。”
说罢,他又指着一干大臣道:“那你们呢,允禩又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大臣们哪里敢回答,纷纷磕头,请胤禛恕罪。
胤禛只要一想到弘历的死与这些人有关,心中那口气就怎么也消不去,寒声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读过书的,不少还是科举出身,当知‘仁悌忠孝礼义廉’这七个字,但你们扪心自问,这七个字中有哪个做到了?是忠还是孝?是礼还是义?依朕说,你们一个字都没做到,反倒是学会了那一套欺君罔上的本事!”
大臣们被骂得抬不起头来,而胤禛依然余怒未消,负手在殿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踩在众大臣的心头一样,让他们本就不堪负重的心又沉了一分。
正当一个个担惊受怕的时候,胤禛忽然大声喊道:“来人!”
随着胤禛的话,养心殿门打开,一群不知何时候在外头的侍卫走了进来,等候胤禛吩咐。
胤禛闭目,待得再睁开时,眸中冷光四射,“将这些人全都押下去,关入刑部大牢等候审讯!”
他这句话莫说是让那些大臣大惊失色,就连允祥也是脸色骤变,他知道事关弘历生死,就算这些大臣是受了允禩摆布,并非存心要害弘历,四哥也不会善罢干休,但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将这些大臣全部押入牢中,要知道这些大臣当中,可不乏身居高位者,关入大牢会产生极大的影响不好,就是朝廷事务的运转也会有影响。
见侍卫就要动手,允祥忙道:“皇上,诸位大臣虽有错,但他们也是受人摆布,并非存心,还请皇上开一面。”
“你不必再说,一切等审讯后再议。”胤禛这一次态度异常坚决,就连允祥的话也没能让他改变主意。
一听说要押入刑部大牢,众大臣都慌了,连隆科多也不例外,嘴里不停地说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可惜,不论他们怎么喊怎么求饶,都改变不了胤禛的心意,十几名大臣,全部被侍卫押了下去。这么多朝臣一同下狱,明日京城中少不得又会有许多言语。
待所有人都被押下去后,允祥道:“皇上,这些大臣虽有错,但只错在轻信允禩之言,并非存心欺瞒皇上。”
下一刻,刻薄的声音在允祥耳边响起,“若他们这样还不叫存心,那朕真不知何谓存心了,尤其是隆科多,枉朕这么信任他,居然与允禩狼狈为奸,蒙骗朕不说,还使得弘历枉死,若不治他们的罪,朕如何对得起弘历?!”
“臣弟知道皇上因为太子爷的事很难过,可他们顶多只算是被利用,并非存心要害太子爷;再说皇上一下子关了这么多位大臣,空了许多位置出来,难免会影响朝廷各项事务的运作。”
胤禛盯着允祥,凉声道:“依你的意思,离了这些人,事情就办不了了?”
“臣弟并非此意,只是……”不等允祥把话说完,胤禛已是道:“不是这个意思就好,空的位置让其他官员替上,真要是处理不了,就交到朕这里来,朕来处理。这些人背着朕与允禩勾结,绝不能姑息了事。”
胤禛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允祥还是说什么,叹了口气道:“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置隆科多,他始终是皇上的舅舅。”
胤禛冷酷地道:“他忠于朕,就是朕的舅舅,他不忠于朕,就什么都不是。”
听到这里,允祥明白了胤禛的意思,对于隆科多,胤禛不仅不会有一丝容情,反而会比待其他人更严苛。
沉默了一会儿,允祥道:“明日三司会审允禩,皇上可会去听审?”
胤禛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扔下一句“到时再说。”
后宫虽不得干涉前朝,但并不防碍前朝的消息传到后宫,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胤禛在暗中调查弘历的死因,并且查到廉亲王允禩与弘历的死有关。此事,堪称胤禛登基以来的第一大事,所以不论前朝还是后宫,都将目光盯在明日的三司会审上。
☆、第一千两百九十九章 三司会审
所谓三司,即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尚书,会审本该在刑部,但应允禩身份特殊,故定在宗人府,并会同宗人府宗正一道审理。
在三司与宗正坐堂后,允禩从大牢中提了出来,他如今虽已沦为阶下囚,但仍是一副温文尔雅,不骄不躁的样子,与平时一般无二。
因允禩如今仍是王爷身份,是以一众会审官员并未让他下跪答话,刑部尚书王善一拍惊堂木道:“廉亲王,你可知自己犯所何罪?”
允禩轻弹了一下袍角道:“这也正是我奇怪之事,前夜有人突然闯入我府中将我抓至牢中,如今又三司会审,实不知我究竟犯了何罪,要动用这么大的阵仗。”
见允禩在那里装糊涂,王善与另几位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单刀直入道:“廉亲王,你擅自蓄养暗卫,此乃一罪;指使暗卫弄沉两批运粮船致使福州出现大面积的饥荒,变成人间地狱,此乃二罪;杀害连江县千余民百姓,此乃三罪;谋害宝硕太子,此乃四罪。这四条罪,你可承认?”
“根本就没有这些事,将福州闹得饥荒遍地对我有什么好处?害死宝硕太子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你说的这些罪,根本就是对我的诬蔑。”在胤禛动手的那一刻,允禩就知道他必是掌握了自己犯事的证据,但抓到的是什么证据却无从知晓。在这种敌情未明的情况下,他自不会傻的将自己的秘密暴露出来。
见他一条罪都不肯认,坐在上头的四位大人均皱起了眉头,在与左都御史说了几句后,做为主审的王善道:“来人,将那几人带上来。”
在他话落后不久,便有差役带了数名身着黑衣之人进来,一看到这些人,允禩虽然神色看着平静,眼皮却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这些人不是旁人,正是他手下的暗卫。
这些暗卫一个个均精神萎靡,面色潮红,一被放下后就软倒在地,看着没什么力气。
王善命人将他们上衣脱去,露出大块大块溃烂的皮肤,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却是宫中太医。
“廉亲王,这位是曾跟随过宝硕太子与二阿哥去过福州的太医,经他诊治,断定这几人身上的症状,与福州那些因吃了人肉而发病的人症状一模一样,而这种病是可以传染的。”
允禩摊手道:“那又如何,我并不认识他们,他们去不去福州与我有何干系。”
见允禩一味否认,王善等人均觉棘手不己,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问的时候,有一个差役快步走到大理寺卿耳边说了一番话,后者神色一紧张,召过王善等人将刚才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众人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一下,且目光都望向了门口,大有想要起身的想法。
允禩将他们这番模样看在眼里,微拧了轩眉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王善轻咳一声,重新坐直了身子后道:“廉亲王,你说不认识他们是吗?那你如何解释与他们一伙的人身上会出现你的亲笔信。”
允禩目光一闪,冷声道:“什么亲笔信?我怎的不知道。”
左都御史从摆在面前的一大摞卷宗中捻起一张纸念道:“尔等继续往福州行进,至于江宁那边我会另外派人前动,务必要截杀兆惠与阿桂,不能让他们踏入京城一步。”
从左都御史念第一个字起,允禩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一片,这句话正是他亲手所写,写完后绑在信鸽上,传给自己派去的暗卫处,为何会在他们手里?之前那几个患了病的暗卫出现,他虽惊讶却没有什么害怕,就算证明这些暗卫是他蓄养的,也不过是小罪一桩,如今京城哪个大家族不曾蓄养暗卫,只是不曾摆到台面上罢了。
可是这张密条却足以要他的命,而且密条被截,只怕他派去福州的那些暗卫也已经被抓了。
“我等已经派人拿廉亲王以前所写的奏折请京中所有对字迹有研究的鸿儒比对,证实纸条上的字与廉亲王的字一模一样,不存在任何临摹冒写的可能。若廉亲王对此不认同的话,可以当场书写一遍纸条上的字,以做比对。”随着左都御史话音的落下,立时有差役奉了纸笔到允禩面前。
允禩提起犹如千钧重的竹笔,犹豫许久终是没写下去,而是将笔一扔道:“不必了,那纸条确实是我所写。”他固然可以将字写的与平常不一样,但只要将他府中所有的书信拿出来一比对就会穿帮。
王善精神一振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那四宗罪了?”
“王大人这话却是错了,不错,我承认这张纸条是我写的,但顶多也只是承认有蓄养暗卫,并且派他们杀两个人罢了,与福州饥荒、连江县千余人性命还有太子爷的死有何关联。”
一脸冷峻的左都御史哼了一声道:“你要不是做贼心虚,何必派人去追杀兆惠与阿桂?”
允禩目光一转,已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说辞,“他们两个在冰嬉比试中耍手段令我两个儿子失去了夺第一的资格,我怀恨在心,所以得知他们两个未死后便派人追杀他们,好为我两个儿子出气!”
不曾说过话的大理寺卿嗤笑道:“廉亲王这话未必太过勉强,只是一个比试罢了,需要专门派人追杀这么严重吗?”
“我两个儿子原本对这场冰嬉比试志在必得,岂料被那两小子破坏,他们回府后吃不下睡不着,人一下子瘦了许多,这一切均是因那两小子而起,不杀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原本他们在福州死了也就罢了,偏生后来又有消息说他们还活着,既然天没收他们,那就只有我自己动手了。”
大理寺卿摇头道:“廉亲王这番说辞未免太过勉强,根本不能令人相信。分明是你派人害死了宝硕太子与随行的人,而之后你在知道兆惠与阿桂没死时,想要斩草除根,故派底下的暗卫追查灭口。”
☆、第一千三百章 计中有计
允禩冷笑道:“你说我的说辞勉强,那你的说辞更是连勉强二字都够不上,因为一切都是你的凭空猜测,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说罢,他一指王善等人道:“你们说我杀了太子爷,就拿出人证物证来,否则便是栽赃陷害。”
若换了别人尚可刑讯bi供,但允禩身份摆在那里,既不曾废黜,也不曾革黄带子,大刑是万万动不得的。可事情很明显,若不动刑,允禩是绝对不会招的,得不到供词,他们也无法向皇上覆命。
正当王善等人思索着该以什么话继续盘问的时候,一道人影背对着冬日走进来道:“栽赃陷害,允禩,朕真是没想到你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普天之下,除了胤禛,还有谁敢自称朕,王善等人连忙离座,拍袖朝大步走进来的胤禛道:“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他们下跪见礼的时候,允禩转过身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胤禛道:“果然是皇上来了。”
刚才差役进来在王善耳边说话,紧跟着王善他们都变了脸色一直望着外头,那个时候他就怀疑可能是胤禛来了,果然不假。
“既知是朕,你不是该向朕行礼吗?”这是胤禛对允禩所说的话,在其身后还跟着允祥。
迎着胤禛的目光,允禩微微一笑,躬身道:“臣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盯着允禩嘴角那缕笑意,胤禛忽地也笑了起来,“老八,朕真的很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笑得出来。”
“臣是清白的,乃是有人存心诬陷臣,臣相信皇上与众位大臣一定会还臣一个清白,所以臣根本无需担心。”
听着允禩的话,胤禛至堂上坐下,允祥坐在他下首的地方,至于王善等人则恭敬地站在一旁。
“老八,你说你是清白,那朕倒有件事想问问你。”胤禛顿一顿,道:“若你不曾存过任何害弘历之心,为何要让隆科多他们全部上奏保举弘历去福州?这一点你不必再想着否认,因为他们已经全部承认了,想必这么多大臣不会那么巧的联合起来冤枉你。”
允禩目光一沉,没想到连这件事也让胤禛查出来了,正当他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胤禛又道:“你可别告诉朕仅仅只是为了想让弘历去历练,当时的福州根本就是一个死地,这种历练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允禩低头未语,显然这一次轮到他回答不出,好一会儿方道:“看皇上的样子,是认定臣妾与太子爷的死有关了。”
“不是朕认定,而是一切根本是你所为。”这般说着,胤禛拿起案上一大摞卷宗朝允禩扬了扬道:“这里全是朕让人搜集的证据,件件桩桩均指向你与福州和弘历的事有关,还有刚才提过的两件事,你可以抵赖,但你应明白,就算你不承认,朕也可以将你定罪,区别只在于用什么法子定罪罢了。”
“自行招供与强行bi供的区别是吗?”允禩抬头道:“不过皇上这样bi自己亲兄弟认罪,就不怕天下人非议皇上吗?再说了,臣闹出这么多事来,对臣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你心里清楚。至于说亲兄弟……”胤禛冷冷一笑道:“老八,你若真将朕视做兄弟,就该与允祥一样辅佐朕守好大清江山,而不是处处给朕使绊子让朕难受。上元节一事,朕已经宽宏大量饶过你,只盼你可以痛改前非,岂料你不止没有悔改,还变本加厉,将福州一地百姓都当作棋子,为的,就是要害朕的儿子!老八,你问问自己,什么时候将朕当成过兄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若看臣不顺眼,想要臣的命,一道圣旨即可,何况要给臣扣上这样一顶大帽子,让臣顶着谋逆的罪名死去。”任胤禛怎么说,允禩只是不承认,并且一口咬定追杀兆惠与阿桂只是为了给自己两个儿子出气。
允祥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摇头道:“八哥,事已至此,你再否认也是无用的。”
允禩本不想理会他,但允祥后面的话,却令他变了颜色,“你真以为兆惠与阿桂这么巧的在这个时候有了行踪吗?不是,一切都是皇上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引你入瓮。”
“当时随太子爷与二阿哥一道去连江县的人,除了二阿哥生还之外,其余人都死了,兆惠与阿桂也在其中,可是皇上在发现埋藏他们的地方,发现少了兆惠与阿桂的尸体。但这件事只有皇上与我知道,其他人都以为他们死了且被人当成食物吃掉了,所以当那个流言出现的时候,一般人的反应应该是觉得那是无稽之谈。唯有杀人的人才会知道他们没有被人吃掉,而且确实少了这两具尸体,也才会派人追杀他们。”允祥看着允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带着一丝怜悯道:“八哥,你可以辩解追杀兆惠他们是为了给两个儿子出气,却辩解不了为什么觉得他们还活着,觉得他们没有被当成食物吃掉。”
在允祥话音落下后,堂上静得落针可闻,不知过了多久,允禩忽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手道:“好,真是好,想不到这个圈套里面还连着一个小圈套,连我都没有发现。”
“朕既然给你设了圈套,自然想要有点效果,否则岂不是白费功夫?”这般说了一句后,胤禛道:“朕早在之前就查到了你的暗卫,之所以一直隐忍到此刻,就是为了将你人赃并获。你极为信任那些暗卫,若知道了兆惠他们没死,一定会派暗卫去除掉这两人,当你派了暗卫出去后,朕就故意让人放消息,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