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6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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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此落定,虽然传扬开去后,百官对胤禛突然更改对勤太妃的处置有些意外,但不入皇陵的惩治显然更重一些,哪怕是图理琛也无话可说。
三日后,胤禛传旨六宫,称那拉氏乃是受废太妃陈氏所害,并不曾加害熹贵妃,着令释其禁足,仍为皇后。
当这道旨意传到坤宁宫时,那拉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方才颤抖着双手从四喜手上接过那道轻飘飘的旨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五笑着朝起身的那拉氏打了个千儿道:“恭喜皇后娘娘否极泰来。”
那拉氏点点头,在命杜鹃赏了银子打发小五离去后,她低头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手中的圣旨,喃喃道:“本宫等这道圣旨已经等得太久了,久到本宫险些以为自己会等不到。”
杜鹃在一旁讨好地道:“主子太过担心了,您乃是有大福之人,怎会一辈子禁足于坤宁宫。”
“大福?”那拉氏自嘲地笑笑,“这种东西太过虚无,本宫可是不信,本宫只信自己能看到的东西。”
小宁子道:“福气一说虽然虚无了一些,但未必不存在,如今主子的不顺已经过去了,奴才相信往后主子一定可以尽得所愿。”
“这一切还言之过早。”这般说着,那拉氏展一展袖,道:“不过……只要是害过本宫的,本宫一定会加倍讨要回来。”
正说话间,孙墨奔进来道:“主子,二阿哥在外求见。”
那拉氏眉目一展,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是。”在孙墨退下后不久,弘时出现在那拉氏视线中,进来后,他强忍着激动跪下道:“儿臣叩见皇额娘,皇额娘万安!”
“好!好!快起来!”不等他双膝及地,那拉氏已是拉起他,感慨万分地道:“幸好有你帮着皇额娘,否则皇额娘只怕这辈子都难有再见天日之时,这些日子实在是辛苦你了。”
“皇额娘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儿臣为皇额娘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如此说着,弘时忽地笑道:“皇额娘,儿臣准备了一份礼送您,就是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那拉氏一脸温慈地道:“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皇额娘都喜欢。”
“皇额娘连看都没看过就这样说,可是有些太敷衍了,不过儿臣相信额娘一定会喜欢这份礼,只是这礼呈不到皇额娘面前,得皇额娘移步去看才行。”
那拉氏好奇地道:“究竟是什么礼?”
弘时笑道:“皇额娘去看了便知道。”
“看你这神神秘秘的样子。”那拉氏笑嗔了一句后,任由着弘时扶自己一路来到院中,当目光触到院中的景象时,那拉氏先是一怔,旋即笑了起来,“这便是你送给皇额娘的礼吗?怎么做到的,从孙墨来通禀到现在可才不到一柱香的功夫。”
刚才还残败不堪的院子,此刻再无一丝残败之景,凋谢的花木全部被拿走,就连地上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片枯叶,取而代之的是一盆盆开得正好的花卉草木,每一片叶子每一片花瓣都透着浓郁的生机,令人心旷神怡。其中不乏珍品,譬如十八学士等等。
“儿臣来之前就命内务府准备好了所有花木,到了之后只要摆放在院中,然后将原有的那些取走便可。”别看弘时说的轻巧,内务府可是为了他一句吩咐花了许多力气,因为弘时说了,不可以看到一丝残景,所以他们除了换花木之外,还用最快的速度将掉落在地上的花叶清理干净。
孙墨在一旁讨好地道:“奴才刚才看到二阿哥带了一大堆人进来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呢,直至二阿哥说了才知道,二阿哥可真是有心。”
那拉氏睨了他一眼道:“你这奴才,既然早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本宫?”
孙墨一脸委屈地道:“奴才本不敢隐瞒主子,可是二阿哥叮咛奴才千万不要先告诉主子,说是要给主子一个惊喜。”
“皇额娘喜欢吗?”弘时再一次问道。
那拉氏微微一笑道:“皇额娘说过,只要是你送的礼皇额娘都喜欢,不过这份礼,皇额娘犹为喜欢。”
“皇额娘喜欢就好。”弘时扶了她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道:“儿臣已经吩咐了内务府让他们每日换新鲜的花木送来,还有其他东西也是。”
那拉氏点头之余,道:“你皇阿玛突然下旨开释本宫,可是因为萍儿?”在弘时点头后,她又道:“你皇阿玛没疑你吗?”
“将萍儿送到皇阿玛面前的并非儿臣,而是图理琛。”随着这句话,弘时将事情详述了一遍,随后道:“图理琛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为此还质问过儿臣,虽说当时给敷衍了过去,并说皇额娘是迫于无奈才会这么做,但儿臣还是有所担心,万一他回过头来觉得不对,将真相告诉皇阿玛,那可该如何是好?”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判若两人
“图理琛……”那拉氏喃喃念了一遍后,道:“本宫对这个人也了解一些,他有忠心也有才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否则先帝也不会如此器重他,还授命他为辅政大臣,但此人也有一个极大的缺点,就是死忠顽固,一旦他认定的事,就算有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他既然帮了咱们就一定会帮到底,绝对不会反水,所以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弘时有些惊讶地道:“皇额娘对他如此有信心?”
那拉氏打量着蓄得极长的指甲淡淡道:“还有一点,你曾说过,皇上之所以没废本宫之位,乃是因为图理琛以死相保,对吗?”
弘时点头道:“是,当初若不是他,皇额娘的后位很可能已经被废了。”
“除此之外,本宫还记得,当初皇上要追封钮祜禄氏为皇后时,图理琛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认为皇上不顾众人反对追封了钮祜禄氏,但图理琛对钮祜禄氏无疑是反感到了极点。若在这个时候将真相说出来,皇上一定会趁此机会废了本宫的后位,改立钮祜禄氏,而这……恰恰是图理琛最不能接受的。他绝对不能接受他眼中的奸妃登上皇后的宝座。”
听着那拉氏的话,弘时连连点头,道:“那么依皇额娘的意思,图理琛依然还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
那拉氏微一点头道:“不错,虽说他此时心里有些芥蒂,但也仅仅是芥蒂而已,只要你多用点心,便可以将这些许芥蒂消除。”这到这里,她神色郑重地道:“既然已经将图理琛绑上了船,就千万不要再让他下船,这可是一枚不错的棋子。”
“儿臣知道,儿臣会好好拉拢图理琛。”这般答应后,弘时道:“皇额娘,儿臣扶您去外头走走可好,如今春暖花开,御花园中景色极好。”
那拉氏点头道:“好,本宫也想看看,这一年来,宫里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与以前有多大的不同。”
弘时没有再说什么,扶着那拉氏一路来到御花园,途中但凡看到那拉氏的宫人皆跪下请安。
看着满园盛开的景色,那拉氏感慨不已,“一年了,一年来日日都只能看坤宁宫中那一角残败之景,几乎已经快忘了这园中的美景,很美,真是很美。”
“皇额娘若喜欢,儿臣往后天天陪您来此赏景。”听得弘时这话,那拉氏笑道:“你当自己还住在宫中吗,哪里有那么方便,而且天天陪本宫来逛园子,只怕没几天你就厌烦了。”
弘时扶她至亭中坐下,道:“不会,只要是皇额娘喜欢的,儿臣都喜欢。”
那拉氏打量着一身紫锦长袍的弘时,温言道:“自你回京之后,虽然本宫才见了两次,但感觉你一次比一次长进,与以前相比,成熟了许多。”
弘时低头道:“儿臣早已过了弱冠之龄,若还是一味不懂事,不是让皇额娘操心吗?”
“好!”那拉氏满意地道:“你舅舅让你去河南真是去对了,令你整个人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到了这个时候,那拉氏已经再没有舍弃弘时的想法,虽然弘时在她眼中依然是一颗棋子,但这颗棋子已然成长到了一个不输于弘历的高度,而且他比弘历更懂得笼络人心,相信在往后的夺位之争中,不会再弱于任何人,远比弘瞻更适合当她的棋子。
弘时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屈身在其身边坐下,然后轻笑道:“这一次皇额娘可是说错了。”
那拉氏颇为惊讶地看着弘时,挑眉道:“哦,此话怎讲?”
“儿臣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不是因为去了河南之故,而是因为皇额娘,若非皇额娘在儿臣被人挑拨对您百般不敬的时候,您仍然关心儿臣,叮咛舅舅对儿臣多加照顾,儿臣也不会悔悟到自己之前错的有多离谱,更加不会痛改前非。”
如果有一天,弘时知道自己之所以会沦为阶下囚,杀人犯,皆是因为那拉氏之故,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
不管怎样,如今弘时还好好的被蒙在鼓里,而那拉氏会阻止任何一个想要敲破这面鼓的人,将这个秘密永远掩埋起来。
在又说了一阵话后,那拉氏道:“你陪了本宫很久了,回去吧。”
弘时犹豫了一下道:“那儿臣先扶您回去。”
今儿个一下朝他就直接来了这里,连刑部都没去,最近刑部事务繁多,各地呈上来重犯名单,要求处决,他与那些刑部官员要一桩桩的核实,以防有冤假错案,所以这段时间经常忙到天黑,再这么耽搁下去,今日的事可就要忙不完了。
那拉氏笑笑道:“不必了,本宫想再坐一会儿,本宫很久没有过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见那拉氏这般说了,弘时只得道:“那儿臣先行告退,皇额娘不要坐得太久了,您毕竟病体刚愈,这样久坐吹风,对身子不好。”
在弘时将要离去时,那拉氏忽地想起一事来,连忙道:“对了,萍儿与那个红缨怎么样了,还在图理琛手中?”
弘时听出那拉氏话中的忧意,道:“皇额娘放心,儿臣已经从图理琛那里将她们要了回来,且已经安置妥当,保证不会再有人找到她们。”
那拉氏听出他话中的意思,眸光一松,道:“那就好。”
在目送弘时离去后,那拉氏轻笑道:“看来本宫当初那步棋真是走对了,弘时不仅重新唯本宫之命是从,还变得精明干练起来,与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小宁子在一旁道:“奴才相信此时的二阿哥会是主子手中最好的棋子,助主子达成所愿。”
小宁子话间刚落,那拉氏已是抬手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趁着如今闲来无事,你且去打听打听,最近这宫里头都有些什么事。”
“是。”小宁子应了一声退下,而在隐蔽之处,另一个人影也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离开,此人正是凌若身边的彩蝶。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惊见
御花园的另一角,凌若正与徐常在一道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两人不时说着话,徐常在显得有些不安,刚才瓜尔佳氏让宫人传话,让她即刻去咸福宫,哪知走到一半时,遇到了凌若,原以为请个安就罢了,哪知凌若却是非要拉着她一道来御花园中赏花,哪怕她说谨妃派人召见自己,凌若也不肯放她离去。
走了一阵后,凌若见她一直神色不宁,逐道:“怎么了,可是在担心谨妃怪罪于你?”
徐常在低头道:“回娘娘的话,谨妃娘娘派人召见臣妾,若臣妾久久不去,只怕谨妃娘娘会不喜。”
凌若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若是你实在担心,待得游完园子后,本宫陪你一道去见谨妃。”
凌若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徐常在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继续陪着她游园子,不过不知道是否她多心,总觉得熹贵妃的心思并不在那些花上,倒更像是借故与她说话。因为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功夫,熹贵妃已是问了她许多,包括她最近常去咸福宫的事。因事先得了瓜尔佳氏的吩咐,所以她并没有将实情相告,只是推说与谨妃投缘,所以才常常过去。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又怎知凌若早已知悉了一切,更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看到了索绰罗氏的影子。
此时,彩蝶来到凌若身边,附耳轻说了几句,凌若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对徐常在道:“彩蝶说她在前面近宫门的地方看到一株很好看的紫玉兰,你陪本宫一道去看看好不好?”
徐常在奇怪地道:“宫门附近有种紫玉兰吗?”
彩蝶连忙顺着凌若的话道:“回徐常在的话,奴婢刚刚看到的时候也很奇怪呢,不过那株紫玉兰开得真是极好看,远远望去,就像一块块通透的紫玉一般,比这园中的好看许多,奴婢刚才都看呆住了。”
徐常在被她说得兴起,道:“如此好看,可真是不能错过了。”
凌若亲自挽了徐常在的手,笑道:“既是这样,那咱们赶紧过去吧。”
在凌若的引领下,她们刻意绕开了那拉氏所在的地方,一路往午门行去,途中徐常在不时左右相顾,想要找到彩蝶口中的那株紫玉兰。至于凌若则根本连看都不看,因为她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紫玉兰,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将徐常在引来这里见一个人。
弘时在辞别那拉氏后,一路往宫门走来,在快要走到午门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太监,捧在手里的托盘中摆着一个瓷盅。他看到弘时过来,赶紧退到一边行礼,许是因为有些紧张之故,行礼的时候没有将托盘捧住,掉在地上打碎了瓷盅,使得里面的参汤弄得满地都是,甚至连弘时的鞋子都溅上了许多。
小太监吓坏了,在弘时喝斥之前已经跪伏在地颤声道:“奴才该死!求二阿哥恕罪!求二阿哥开恩!”
参汤很烫,哪怕隔着鞋袜还是令弘时感到一阵灼痛,紧皱了双眉道:“你是哪宫的奴才,怎么这么不小心?”
“奴才……奴才……”小太监似乎被吓坏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知道不停地磕头。
看到这个又蠢又呆的小太监,弘时压下心中的不喜道:“罢了,往后做事当心一些,不要再这样冒冒失失了。”
见弘时没打算责罚自己,小太监大喜过望,连忙道:“多谢二阿哥不罚之恩!”
“这会儿说话倒是又利索了。”弘时随口说了一句后便抬步离开,并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眼珠子不断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弘时刚走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冒失的小太监摔倒在地上,手脚乱动,浑身抽搐不止,看那样子,有些像癫痫发作,问他话也不答,只是一个劲的抽搐着。
弘时看着不对,也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等了一会儿,在看到有两个宫人经过时,连忙唤住道:“这人突然犯病,你们赶紧将他送到内务府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若是要紧的话就让钱莫多赶紧请太医来看看,别误了人命。”
他说这些自不是真的在乎小太监那一条贱命,只是为了维护自己谦逊、平易近人的形象罢了。
宫人连连答应,扶了还在抽搐的小太监往内务府走去,弘时见事情解决了,转身就欲离去,然当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缓步走来的人影时,双脚就再也挪动不了,全副心神就皆被那个人影所吸引。
佳陌……是佳陌吗?佳陌回来了……佳陌回来了……
这一刻,弘时脑海里全是“佳陌”二字,这是他此生第一个喜欢的女子,佳陌死后,他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在知道真相后与那拉氏大吵一架,近乎绝裂。如今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依然时不时会想起她。可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佳陌居然会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幻觉吗?不,她垂落在颊边的流苏不时被风吹起,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