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9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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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瑕月抚着知春还在发烫的额头,道:“你烧了一天一夜了,宋太医说,若是今晚不能退烧,你就会被活活烧傻了,我,齐宽,还有周公公,都一直替你担心呢,幸好你平安渡过此劫,否则我……”说到此处,瑕月声音一滞,不过这次她忍不住了眼泪,挤出一抹笑容道:“总之,没事就好。”
知春吃力地点头,随即想起瑕月刚才的话,不解地道:“宋太医,他来过这里吗?他怎么能够进冷宫的?”等了一会儿,不见瑕月回答,知春直觉不对,哑声道:“主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奴婢。”
周全在一旁代答道:“你主子为了救你性命,逼着咱家想办法请宋太医救你,结果宋太医是来了,可这事也被皇上身边的喜总管知道了,他来过这里,也看到了宋太医留下的东西,肯定会一五一十禀告皇上,唉,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咱们。”
知春不敢置信地盯着瑕月,“主子,您疯了是不是,您怎么可以为了奴婢一人去犯险,就算没有太医,奴婢也可以撑过来,现在……现在该怎么办?皇上对您误会那么深,如今您再犯错,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您的。”
瑕月安慰道:“不用替我担心,不会有事的。”
知春担心地道:“怎么可能没事,奴婢只是贱命一条,就算真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您……您怎么就那么糊涂。”
瑕月摇头道:“若是由着你烧成傻子,那我才是真正的糊涂。”见知春还要说话,她道:“行了,已经发生的事再说也无用,你好好睡,本宫出去一下。”
当瑕月与周全来到院子时,天色泛起一丝鱼肚白,很快,新的朝阳就会升起,不知到时候,冷宫会迎来怎样的变故。
瑕月睇视着那一丝鱼肚白,轻声道:“周全,可有后悔帮我?”
周全看着她的侧脸道:“后悔,但就如娘子所说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再说无用;咱家也想明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瑕月转过头看他一眼,轻笑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周全没读过什么书,听不懂这两句话的意思,“什么意思?”
瑕月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只道:“有朝一日,你会明白的。”
这一天,周全一直忐忑不安,但他担心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冷宫一如平常那样,寂静冷清,难以看到一个人影。
这原本是周全最讨厌的情景,如今却彻底反了过来,他甚至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要有人来。
事实上,接下来几日,也是风平浪静,甚至连一丝涟漪也没看到。周全等人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悬在半空许久的心总算是可以慢慢放下来了。
至于景仁宫那边,也一直没有找到流言的源头在那里,苏氏并未被任何人怀疑,但这几天她过的并不安稳,她知道高氏去过养心殿,也知道四喜去过冷宫,按理来说,弘历知道这件事后,应该重责瑕月与宋子华等人才是,可等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动静,实在不合常理。
她很想知道究竟在养心殿,弘历与高氏说了什么,但这两边,她都不便去问,只能将疑惑与好奇压在心底。
随着夏日的逝去,天气逐渐凉快下来,不再如之前那般炎热如火。这日,苏氏正站在檐下,观赏内务府新送来的莺萝等花卉,意外看到弘历进来,又惊又喜,连忙迎上去行礼,随后道:“皇上,您怎么过来了?”
弘历看起来心情不错,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朕不能来吗?”
苏氏迎着他的眸光抿唇笑道:“皇上这话可是冤枉臣妾了,臣妾日日都盼着皇上来,可是听说最近朝事繁忙,皇上已经好几日宿在养心殿,也未曾传召哪位妹妹侍寝,所以奇怪皇上这个时候会过来。”
弘历颔首道:“这段时间确实是忙了些,各地不断有奏折上来,江西一带又发生旱情,直到今日才算安排妥当,有时间喘口气。”顿一顿,他道:“朕刚才去过坤宁宫,皇后已经基本没有大碍了,只是还需要调养一阵子。”
苏氏眸光一转,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的过敏症,真的不能医吗?”
“若是能医的话,岂会等到现在。”弘历叹了口气,道:“周太医说了,往后必得千般小心,因为若是再次发作,很可能就是致命的了。”
苏氏点头道:“可惜那只猫至今没有被抓到,也不知内务府是怎么在办差的,万一那只猫闯到坤宁宫去,那岂非危及皇后娘娘性命。”
听得这话,弘历眸光一冷,道:“朕会让内务府加紧抓捕,务必要将那只猫绞杀。”任何敢于危害明玉性命的人或是东西,都不该存在于世。
这个时候,彩绫沏了茶来,恭敬地递给弘历,“皇上请用茶。”
在接过茶盏时,弘历看到彩绫的腕间戴着一串小指肚大的粉红色珍珠,在初秋阳光的照耀下,莹润生辉,而彩绫本身皮肤极白,再加上一身淡绿色的装束,相互映衬之下,煞是好看。
弘历打量了彩绫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他留意到彩绫的领襟与袖边以暗绣之法绣着几株隐约可见的君子兰。
☆、第一百三十章 识破
彩绫按捺着心中的狂跳,低头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名叫彩绫。”
“彩绫……”弘历重复了几遍,点头道:“名字颇为好听,与你也相衬。朕以前没在纯嫔宫中看到过你,可是新来的?”
“是,奴婢最近才有幸来伺候主子,想不到这么快便能得见圣颜,实在是奴婢几世之幸。”彩绫的声音与苏氏的娇软不同,很脆很清,犹如被风吹响的银铃,悦耳动听。
苏氏目光轻闪,对彩绫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
彩绫自然不愿,但苏氏发了话,她只能依言道:“是,奴婢告退。”
在退下前,她迅速抬起头看了弘历一眼,神色间带着一丝娇羞之意,弘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笑道:“这个宫女眉清目秀,肤白如雪,说话也得体,不比你身边的莺儿差。”
苏氏掩下心中的怒意,轻笑道:“彩绫确实很不错,臣妾也有意抬举她,让她与莺儿一样在臣妾身边做事,不过她来翊坤宫时间尚短,还有许多事要学。”
弘历点头道:“朕看她的样子颇为机灵,应该很快会学会。”
苏氏不想多提彩绫,转过话题道:“永璋最近学会了叫皇阿玛,臣妾去将他抱来可好?”
弘历闻言颇为高兴,道:“永璋才不到一岁半,这么快便会叫皇阿玛了?”
苏氏娇嗔道:“是啊,额娘不会叫,先会叫皇阿玛了,亏得臣妾还天天抱他哄他呢,他心里就只记得皇上这个皇阿玛。”
“哈哈,这个孩子倒是有趣。”弘历笑了几声,拉起苏氏的手道:“朕与你一起过去,一阵子没见,不知他是不是又长高了。”
永璋才刚刚一岁多,最是憨态可掬的时候,再加上他一口一个“皇阿玛”,令弘历大为高兴,陪着永璋玩了许久方才离去。
弘历刚一走,苏氏便敛去脸上的笑容,将永璋交给奶娘,然后道:“唐九,叫彩绫到正殿来见本宫。”
“主子,出什么事了?”唐九话音刚落,苏氏不善的目光便横了过来,“什么轮到你来问本宫话了?”
“奴才不敢!”唐九一边说着一边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他带着彩绫来到正殿,见苏氏不在,彩绫小声问道:“表哥,你说主子唤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哪知道,不过我瞧主子心情似乎不太好,你待会儿回话的时候小心一些,否则惹恼了主子,我可保不了你。”
“嗯,我知道了。”彩绫刚说这句话,苏氏便扶着莺儿的手走了进来,彩绫赶紧屈膝行礼,“奴婢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苏氏走到彩绫身前,温和地道:“起来。”
“多谢主子。”彩绫刚一站直身子,脸颊便感觉微微一凉,只见苏氏轻抚着她的脸颊道:“刚才皇上在本宫面前,夸你眉清目秀,肤白如雪,真是一点都没错,瞧瞧着脸蛋,嫩得像能够掐出水来一般,真是令本宫羡慕。”
彩绫脸颊微红,低头道:“娘娘说笑了,娘娘雍容华贵,秀美无双,奴婢不知道有多羡慕娘娘。”
苏氏啧啧道:“听听这声音,空灵婉转,真是要多好听有多好听。”
面对苏氏的夸赞,彩绫满心欢喜,面上却道:“娘娘再这样说,奴婢真要不好意思了。”
苏氏一边抚着她的脸颊,一边冷声道:“还知道不好意思吗?本宫还以为你根本不知道这四个字呢?”
面对苏氏突然变冷的声音,彩绫一怔,愕然道:“娘娘这是何意?”
“彩绫,你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些龌蹉的心思吗?你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力,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不是?”
彩绫被她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得怔在那里,好半天才慌忙摇手道:“没有,奴婢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苏氏冷笑一声,一把扯过彩绫的袖子,道:“既是没有,你为什么在领襟袖处绣这些皇上最喜欢的君子兰,又为什么带着这么一串珍珠手琏。
彩绫急忙否认,“奴婢只是觉得君子兰好看,所以绣在衣上,并没有其他意思。至于手琏,这是……”她飞快地转着眼珠子,道:“这是奴婢母亲给奴婢的东西,奴婢思念母亲,所以带在腕上。”
苏氏拑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阴声道:“彩绫,本宫念在你曾帮过本宫,再加上阿罗与唐九都为你求情,所以本宫破例将你调来翊坤宫,不过本宫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存着这样的狐媚心思。”
彩绫被她拑得下巴发疼,急切地道:“奴婢真的没有,奴婢一心一意只想侍候主子,别无他想。”
苏氏缓缓松开手,就在彩绫暗自松了口气的时候,左颊重重挨了一巴掌,用力之大,连耳朵也嗡嗡作响,“若真是这样,你刚才就不会在皇上面前骚首弄姿。彩绫,本宫眼睛没有瞎,脑子更是没有糊涂,是人是鬼,骗不了本宫。”
彩绫忍着脸颊的痛意,跪下道:“奴婢真是冤枉的,奴婢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二意,求主子明鉴。”
苏氏冷笑一声未说话,倒是莺儿面带不屑地道:“别在主子面前装这副委屈的样子,从你千方百计想着来翊坤宫那会儿起,我就觉得你不太对劲了,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说到这里,她弯身用食指点着彩绫的额头轻蔑地道:“彩绫,你可真有能耐,居然想得到皇上的宠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长相什么身份,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就是做梦!”
彩绫心中气愤,但当着苏氏的面,无论如何都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道:“莺儿姐姐误会了,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你与主子都不肯相信我。”见苏氏与莺儿都不说话,她将目光投向唐九,哀声道:“表哥,你帮我向主子说几句,我真不是存心的。”
唐九心有不忍,小声道:“主子,或许真是一场误会,您就饶过她这一次,奴才保证彩绫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苏氏没有理会他,盯了泫然欲泣的彩绫半晌,忽地走过去,将彩绫从地上拉了起来,后面惶惶地低着头,不知苏氏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肯死心
苏氏接过她的手,将珍珠手串自她腕上褪了下来,轻声道:“彩绫,你曾帮过本宫,所以,这次本宫不与你计较,但你往后若再存不该有的心思……”双手微微一用力,珍珠手串应手而断,二十余颗珠子掉落在地,“休怪本宫不客气,听清楚了吗?”
彩绫心中一松,连忙道:“听清楚了,奴婢保证绝对不会了,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往后你在殿外侍候,不许再踏进殿内。”苏氏这句话令彩绫一时无法接受,殿外侍候,也就是粗使宫人那一类,地位低,做的事情却是又多又杂,比她在内务府时还要不如。
见彩绫愣在那里不说话,苏氏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怎么了,不愿意吗?”
彩绫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有,奴婢多谢主子恩典。”
苏氏不愿看到她,挥手示意她下去,随后又对唐九道:“你也下去,本宫这里有莺儿伺候就够了。”
唐九也正好有话叮嘱彩绫,闻言连忙躬身道:“奴才告退!”
待得唐九离去后,莺儿小声道:“主子,彩绫既然已经存了这个心思,只怕就不是您一番警告能够打消的,您真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苏氏冷声道:“本宫自是不想,但她知道本宫不少事,若是逼得太急,恐怕会适得其反,所以暂且放她一条生路,待得本宫寻到机会,再要她的性命。”从她看到彩绫想爬上龙床的那一刻起,彩绫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放她一条生路。
莺儿点头之余,又有些不放心地道:“那唐九怎么办,他会不会对主子生出二心来?”
苏氏面无表情地道:“若唐九连这点分寸都没有,那也没必要留在本宫身边了。这段时间,你想办法盯着唐九与彩绫一些,尤其是后者。”
“奴婢知道了。”在莺儿答应的时候,唐九亦将彩绫拉到了无人之处,紧张地道:“彩绫,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可以存那样的心思。”
没有了苏氏在跟前,彩绫说话少了许多顾忌,当下道:“为什么不可以,表哥,我不想做一辈子宫女,自称一辈子奴婢啊。”
“没人让你做一辈子宫女,等你年满二十五就能出宫了,到时候……”唐九还没说完,彩绫便道:“到时候我就二十五岁了,最好的年华已经没了,运气好,或者能嫁个小商人,运气不好,就要孤老一辈子,表哥,你希望我这样吗?”
唐九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咱们出身低微。”
“先帝的生母,出身也不过是官女子,但她最终成为了母仪天下的太后,表哥,出身低微根本不算什么。”
唐九被她的言语吓了一大跳,紧张地捂住她的嘴巴,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听见后,方才低喝道:“你疯了不成,怎么敢拿自己与孝恭仁皇后相提并论,要是被人听到了,你我的小命都会没有。”
彩绫拉下他的手道:“就算不提这个,那纯嫔呢,她的出身又比我高多少,她可以做一宫之主,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并不是没有姿色,连皇上也夸我眉清目秀,肤白如雪。还有啊,表哥你想想,我若成了皇上的嫔妃,你也跟着沾光,不用继续待在这里受纯嫔的气。”
唐九还真被她说动了心,但很快就垮下了脸,“主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若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她必不会放过你的。还是算了,彩绫,听表哥的劝,不要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
“不。”彩绫咬着指甲道:“我会去想办法的,总之,我一定要走这条路,一定要出人头地。”
唐九又气又急,道:“你,唉,你怎么就说不听呢,万一再惹恼了主子,你自己出事不说,就是我,也会被你连累的啊。”
“表哥你不要说了,总之我心意已定,绝对不会改变的。”这般说着,她便要离去,唐九抓住她紧张地道:“你要去哪里?”
彩绫白了他一眼道:“我去外面透个气啊,不是连这个也不行?”
“快些回来。”在松手之时,他想起一件事来,“你母亲何时给了你一串珍珠手串,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管了。”说完这句话,彩绫便出了翊坤宫,快步前往御茶房,找到阿罗的时候,后者正在添柴烧水,看到彩绫红着双眼进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彩绫忍着眼中的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