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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庶女矜贵-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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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此刻也没有人能注意到这些,在黑衣人的刀光下各自保命已经是极为要紧之事。

    顾蓁蓁一把拉起还未反应过来的叶素,带着她直接向正在退出去的妃嫔方向跑过去,那里护卫最多,对于她们来说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

    清思也被这眼前场景吓了一跳,拉着傅弦歌就乱跑,险些把她拉了一个踉跄,顾蓁蓁偏头一看这情景,当即顾不上许多地大喊:“你们莫要乱跑,到这边来。”

    这兵荒马乱之际,还能顾得上这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这顾蓁蓁也算得上是至情至性之人了,只是傅弦歌却并不往那方向去,她们的座位距离那一群贵人们不知多远,几乎落在所有的家眷后面,这大厅之中一片慌乱,能不能安全到达那群侍卫的保护之中都是未知数。

    更何况这群黑衣人看似疯狂,可既然敢入宫行刺,目的必定不是随便砍杀几个丫鬟小姐,那群妃嫔如此大的目标,跟上去也未必安全。

    因此傅弦歌一顿,快速对清思说了一声,扭头便朝傅远山跑了过去。

    顾蓁蓁一见她没听见自己的话胡乱地跑,焦急地一跺脚,可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再不犹豫地继续跑了。

    清思怔怔地看着傅弦歌,尚未决定是否要跟上去,一个黑衣人已经悍然挡住了她的视线,清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另一边逃去,下一刻却已经丢掉了傅弦歌的身影。

    再说傅弦歌,她本就是无数次在生死线上挣扎过来的人,面对这场景倒也不惊慌,只是此刻人潮乱涌实在是行动困难,时不时便有一个杀红了眼的黑衣人砍中了谁,倒下来的绊倒另一个,或者被别人踩在身上跑过去,惨叫声不绝于耳,傅弦歌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到达傅远山身边显然是困难重重,被人群挤得竟和傅弦玉碰了面。

    大厅之中实在是太过混乱,以至于傅弦歌只瞥见傅弦玉瞬间,下一刻却又被推搡到了另一边,傅弦歌一皱眉,顺着人流躲到了一根柱子旁边,傅远山站在巫马信身前,她的方向显然与人潮相反,这样直接过去困难重重,还不如稍等片刻。

    傅弦歌想的没有错,逃命的时候每个人反应都是很快的,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大厅中央已经没有了妇孺,侍卫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更多的御林军也在涌进来,黑衣人已经捉襟见肘,没有余力去追杀逃走的妇孺。

    傅弦歌身形娇小,小心翼翼地朝傅远山的方向靠近,竟比原先顺畅太多。

    敢在宫中行刺,无论背后主使是谁,最终目标都是皇上,因此傅远山身边真正算得上是腹背受敌,巫马信也不再端坐在龙椅上,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剑和巫马信并肩作战,两人身边的黑衣人显然非同寻常,一时间让二人无法抽身,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傅弦歌的靠近。

    反倒是黑衣人很快发现了这个显然和其他人不同的女子,其中一人抽出空来猛地便向傅弦歌刺去,多年来的警惕让傅弦歌下意识地向后急退,正好避过从侧面刺过来的长剑,熟料背后却突然受到一阵撞击,傅弦歌整个人便向前倒去,眼看便要撞在剑刃上。

    傅弦歌反应极快,看似慌张地一甩袖子,袖中丝便无声无息地飞了出去,撞到长剑之上登时把那一柄利器断成两截,余力带着断剑撞向一边,清脆的声响在一片打斗声中十分不起眼,傅弦歌毕竟不会武功,脚下不稳便直直栽了下去,膝盖撞在甲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傅弦歌觉得膝盖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此刻却根本顾不上这些,方才武器被断显然激怒了黑衣人,他剑势一转便砍向傅弦歌,这下气却是她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了。

    袖中丝还紧贴着傅弦歌的手腕,这东西威力太大,后坐力震得她半边手臂都发麻,若是再来一次,她这只手怕是十天半月之内都用不了,可以往的刺杀告诉傅弦歌,万事与性命相比都无足轻重!

    因此傅弦歌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动便要出手,眼看那断剑就要到达面前,一截长鞭却准确无比地绕在了断剑之上,下一瞬那长鞭一收,黑衣人便连人带剑都被拽飞了出去。

    傅弦歌猛地抬头想长鞭的方向看去,先前她一心扑在傅远山身上,竟一时忽略了萧挽风,此刻萧世子满脸冷漠,一根长鞭使得虎虎生风,配上那一身红衣,颇有些人挡杀人佛挡弑佛的味道。

    注意力被萧挽风吸引了不到片刻,傅弦歌便迅速回神,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傅弦歌也顾不上膝盖和手腕上的疼痛,继续向上跑去。这一次竟没有一个人再针对她,分明是有攻击是朝她来的,但那种危机感仿佛是她的幻觉一样还不等她出手就已经消失了。

    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大厅中分明还是一片混乱,侍卫与黑衣人战成一团,没有任何异常,是错觉吗?

    傅弦歌脑中疑惑一闪而过,反倒是在方才她站着的那根柱子旁发现了一个熟人。

正文 第九十一章救驾

    柳儿?

    她倒是好胆量!

    傅弦歌心中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旋即便被遮掩下去,此刻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此次行刺是她最好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父亲!”

    傅远山身边黑衣人太多,傅弦歌根本无法靠近,她只能焦急地呼唤一声,瞬间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萧挽风一皱眉,长鞭一甩将面前一人抽开便要过去。

    却见傅远山猛地抬头,瞬间和巫马信拉开了距离向傅弦歌冲了过去,一刀挡住一个黑衣人落向傅弦歌的攻击,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便要呵斥,黑衣人却趁此机会想巫马信蜂拥而去,傅远山暗道不好,一手护住傅弦歌,一手持刀又向巫马信杀了过去。

    幸而巫马信的武功也不弱,当年他就经常与傅远山切磋,胜负也是半数,虽然这些年来身为皇上政务繁多,难免少了些练习,但毕竟功底在那里。

    他几乎是与傅远山只落后一脚便来到了傅弦歌身边,两个人一前一后将她护在了中间,反倒是让傅弦歌目瞪口呆。

    这场景与她意料之中完全不同,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大臣之女,傅远山能不顾圣危护着她已经是大逆不道,而巫马信是九五之尊,能够顾及她三分就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这情景,反倒是这大晟朝最尊贵之人是她的护卫一般……

    此等认知将傅弦歌兵行险着的计划轰成一团浆糊,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本就强横,巫马信二人多了一个累赘压力倍增,黑衣人发现这一点,招招都往傅弦歌身上去,傅远山被纠缠住无法脱身,巫马信同样左支右绌,一个黑衣人钻了空子已经一剑刺向了傅弦歌。

    不知是不是巫马信二人的保护将傅弦歌警惕的意识都剥夺了,这一刻傅弦歌竟无法反应过来,巫马信却陡然放弃了与面前这两个黑衣人周旋,竟直接转身向傅弦歌扑来。

    剑光相碰,清脆的撞击声仿佛拉回了傅弦歌的神志,瞳孔中映入的景象却让她突然大喊一声,抱住巫马信的脖子猛地转身,原本趁着巫马信放弃防御从背后刺过来的长剑瞬间没入傅弦歌的背脊,她闷哼一声,眉头一蹙,硬是忍着没喊出来。

    方才不过是磕到了膝盖就直咧嘴的人仿佛不是她似的,此刻衣衫已经被鲜红的血液都染红了她都没有出声,耳边的喧嚣也都渐渐变得飘远起来,

    傅远山似乎喊了一声“弦歌”,旋即又是一阵打斗,背后那两柄利器被抽了出来,她却依旧被人抱在怀里,是傅远山……还是……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接下来的事情她便再也不知道了,脑袋一歪便晕了过去,脑中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多亏今日已经服了莫折言给的药……

    傅弦歌的血把巫马信明黄色的龙袍染成了血色,他看着怀里的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般抬头,正好撞上傅远山担忧的眸子。

    “小四,快走!”

    慌乱之下,傅远山俨然已经忘了顾忌君臣有别,一声“小四”终于唤回巫马信的神志,他微眯起眸子,那一瞬间的失神仿佛是错觉。

    “来人,传太医!”

    巫马信阴沉着脸把傅弦歌抱了起来,因为顾忌她背后伤口的原因,姿势就像是抱着一个孩子。

    傅远山持刀护卫在他身侧,萧挽风脚下一点飞身而起,越过中间诸多黑衣人落到了巫马信另一边,两人一左一右很快便脱离了黑衣人的包围圈,御林军迅速将黑衣人控制了起来,熟料这些人见大势已去,竟纷纷服毒自尽,一丝犹豫也没有,让匆匆赶到的御林军措手不及,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已经有人迅速收拾出了一间厢房供人暂作歇息,巫马信将傅弦歌放在床上,萧挽风看着昏迷不醒的傅弦歌皱了皱眉头,眼中一片冰冷。

    傅远山担忧地看着傅弦歌,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到巫马信身上:“陛下,太医马上就要到了,您是否要先休息一下?”

    任何一个帝王,在经历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后,恐怕都没有心思去休息,巫马信瞪了一眼傅远山,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随后对萧挽风说道:“阿韶,今日你也辛苦了,可有受伤?”

    萧挽风心里一紧,忽然意识到今日是自己冲动了。

    他一个受人忌惮的世子,今日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却远远不是一个废物所能有的。

    萧挽风的脑子转的极快,他向巫马信一拱手,没心没肺地说道:“我自小皮糙肉厚,摔打惯了,没事儿。”

    一个武功高强的世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世子有野心有能力,而萧挽风所表现出来的却显然并不是这些,巫马信仿佛并没有其他意思似的点点头,三人便离开傅弦歌床前。

    无论三人是什么身份,就这样站在女子床前围观总是不好,更何况巫马信的衣服上全是血迹,稍后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处理,自然不能如此见人,否则帝王威仪何在?傅远山有心提醒他,他便也不再此处多留,阴沉着脸离开了。

    傅远山看着戳在厢房里没有丝毫离开之自觉的萧挽风,尝试着委婉开口:“世子今日受惊了,稍后要……”

    还不等傅远山说完,萧挽风垂在一侧的手上却有血滴下来,傅远山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他,萧挽风却一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有些虚弱地摇摇头:“无事,我休息片刻便好。”

    话虽如此,可他站着的身形明显吃力,傅远山心中焦急,只能让人把萧挽风扶到一旁的小榻上,赶人走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毕竟是特殊时期,想必让他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多说些什么……

    傅远山自我安慰着,却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宫人好好照顾世子和傅弦歌,自然,既然是好好照顾,也就表示这二人会一直处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传出什么对傅弦歌不好的传闻,随后才追随巫马信的脚步离开了。

    太医来得很快,因为知道屋子里的少女是为了救皇上而受伤的就更加不敢多耽误,一开门却看见一个表情莫名的萧挽风,一时间吓得愣在那里竟不知如何是好,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计算着若是稍后向南阳世子开口说是走错了屋子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萧挽风何等耳力?

    早在太医开门之时便知道了,甫一睁眼就看见一个战战兢兢的老头子,心情顿时更加糟糕,不耐烦道:“人在里面!”

正文 第九十二章负伤

    太医悚然一惊,都没反应过来萧挽风说了什么便往里走,回过神来心中却更是惊讶,不是说救皇上的是个少女么?萧世子为何会在这里?这这这……于理不合啊……

    太医一脑子的疑问,在看见床上躺着的虚弱少女时脸上的瞬间变得肃穆下来。

    外间的萧挽风见不着里头的情况,隔着屏风只能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心中烦闷更甚,江吟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心中不由得大为好奇,

    他好奇的并不是萧挽风的表情,这人即便是在南阳时也三五不时地挂出这样的一副债主模样,江吟好奇的是萧挽风负伤一事。

    身为萧挽风的贴身侍卫,他对萧挽风的本事可以说是最了解的,虽然南阳侧妃有意打压萧挽风,从未给他找过什么师傅,可南阳王是守卫一方的大将,南阳王府是有演武场的,他即便是个好逸恶劳的世子,但为了“暴戾”,却也经常去那地方。

    更何况萧挽风暗中是有高人指点的,文治武功,大晟朝恐怕没有几个人及得上……

    因此在有人告诉江吟萧挽风负伤的时候他是十分不相信的,此刻亲眼见到,心中却是有些惊骇了。

    不过江吟向来不喜多言,这好奇不过是瞬间就从他心中闪过去了,他冰冷着脸迅速走到萧挽风面前,单膝跪下:“属下来迟,请世子降罪。”

    萧挽风正满身地不舒服,不想理会江吟,挥了挥手让他站了起来。退到萧挽风身后的江吟却是更加怀疑,今日的萧挽风实在是太不正常。

    他沉默片刻,打量了萧挽风片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伤……不会是他自己弄的吧?

    江吟尝试着用萧挽风“唯利是图”的思路考虑了一下萧挽风弄伤自己有什么好处,可结果却是没有,就在江吟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医已经从屏风后出来了,里面躺着的是傅远山的女儿,太医有诸多不便,先是唤了宫女替她止血,又把了脉上了药,正准备出来写个好方子,一出来见萧挽风还在这里,又是受了一番惊吓,一旁的宫女赶紧说道。

    “太医,萧世子也受了伤,您赶紧替世子也看看。”

    到此时太医才恍然,原来这才是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缘由,摄于南阳世子的威名,一时间竟未想到他若是负伤为何会不好好修养却偏偏要留在此处的原因。

    老太医放下药箱,恭敬道:“世子,能否把手伸出来让微臣把个脉?”

    萧挽风凉凉地扫想太医,见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却没有为难他,直言道:“一点小伤,无妨。”

    若不是萧挽风身份尊贵,太医真想就此拂袖而去,可人家毕竟是世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最后还是要怪到他头上,因此太医欲言又止地看着萧挽风,试图用自己的一把老骨头打动暴戾的萧世子。

    幸而江吟是个深谙主子内心的侍卫,及时说道:“世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包扎一下便好。”

    江吟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代表萧挽风的,因此太医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依言将细布拿了出来,心中还在想要如何让萧世子配合,若是下手重了些会不会因此遭世子记恨,可包扎本就是会疼的……

    江吟或许是听到了太医的心声,接过太医手中的细布与药瓶,单膝跪在在萧挽风身侧,熟练地将他的袖子拉了起来,露出小臂上一道寸许的伤痕,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伤就是他自己划上去的!

    萧世子向来不喜生人近身,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太医心中松了一口气,垂首跪在一旁不说话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可惜萧挽风的目光却一直都放在他身上。

    萧挽风没有丝毫受伤的自觉,用没受伤的一只手撑着脑袋,一脸的百无聊赖,任由江吟给他包扎,太医余光看着江吟绝对称不上轻柔的动作,想想都觉得疼,萧世子难道没有感觉?

    沉默实在是太过可怕,太医忍不住偷偷往萧挽风瞄去,正好撞上萧世子的眼睛,吓得太医一个哆嗦,乞求萧世子不要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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