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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庶女矜贵-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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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远山看了一眼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的傅弦歌,她精致的眉眼像极了向小葵,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的时候却丝毫看不出向小葵的影子,他终于叹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去关上窗户,傅弦歌看着他的动作,却猛地想起来他方才的眼神。

    她终于明白傅远山那一眼中所包含的是什么,当曾经抱在怀里的婴孩渐渐成长,终于不再依恋于曾经让他温暖的臂膀,在父辈与自己之间建立起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墙,外面的人试图再接近这个孩子却多次无功而返之时,便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带着并不浓重的无力与踌躇,更多的却是孩子永远无法理解的担忧。

    而这样的眼神并不是傅弦歌第一次见到,在她册封的那一天,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巫马信时第一次触碰到了那样复杂而深邃的情绪,心里一直隐约有所猜测的念头在这一瞬间轰的炸开了花,把她清晰的思路炸成了一团浆糊。

    那一瞬间什么运筹帷幄八面玲珑,统统像是个她生命中的过客一般匆匆而逝,理智与情感彻底分裂,一半疯狂地呐喊着这就是事实,另一半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

    傅远山说的没错,傅弦歌发现了些什么。

    只不过就连她自己都下意识地想要把这点发现死死地扣在心底,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不过是想要多了解一点才会来到这里。

    然而命运像是一根锲而不舍的线,不管其中经历了多少一波三折的情绪和冠冕堂皇的借口,终究是把她绑到了傅远山面前,傅弦歌一时间产生了一种秘密被人看穿的窘迫来——这对于她来说并不容易,她天性中仿佛就带有一种名为虚伪的面孔,将她的情绪都完美地包裹在里面,以至于可以面对这世上任何一个或狡诈或憨蠢的凡人。

    然而那短暂的窘迫终究是没给人看出来的机会,傅弦歌便应飞速给自己下了一个介于“沉思”和“沉痛”之间的命令,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傅远山走回来。

    “你还记不记得宫宴上我对你说的话?”

    傅弦歌并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不过幸而他们之间的交流本来就少,傅弦歌还不至于才过了一个月就忘记了他的话,于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让你第二日辰时来找我,”傅远山顿了一下,没去看傅弦歌的表情,反而是若有所指地说道:“原本的计划耽搁到了现在,你又上了皇家玉碟,甚至有些不该说的话都应该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傅弦歌沉默不言,将自己摆出来的神情收了回去,明白了傅远山的意思。

    她没有必要去试探他的,许多事情他原本就没打算瞒着她,以前是时机不到,如今却不一样了。

    可傅弦歌却怎么都没想明白所谓的时机究竟是什么,她就像是民间传说中因为误食了掉进馄饨里的仙丹的凡人,自己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大机缘就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仙——她费尽心机苦心经营时连傅远山一个意味不明的安慰都得不到,如今分明什么都没做,却突然就被告知时机到了。

    而更让傅弦歌觉得心绪难平的是,这样可遇不可求的时机显然并不仅仅是短短的一次叙述就能让她满足的,傅远山的意思,此次的时机能告诉她这些事情,至于剩下的那些,便要等下一个“天降奇缘”。

    她像是一个完全不知道所谓的奇遇如何才能降临的凡夫俗子,对于命运的无常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抱怨,最后却还是只能巴巴地抱紧眼前这个送到眼前的机会。

    傅弦歌抬起头来看着他,琉璃般的眸子里呈现出来她这个年纪特有的清澈,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愣是写上了“无辜”这两个字,让傅远山的心又不自觉地软了下去。

    他顿了顿,把关系向小葵的事情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然后找到一个适合的切入口,终于在傅弦歌“期待”的目光下开了口:“你的母亲叫向小葵,她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

    傅将军南征北战,从未给人讲过睡前故事,做了十几年的刑部尚书终于学会了将故事大纲剥离出来,再毫不加以润色地掐去任何带有色彩的的词句,变成文案上罗列得无数冗长无味的卷宗,把一个传奇女子的一生浓缩成了一句话,人物身份性格成就都概括了一个囫囵。

    事实上,傅将军身为一代儒将,虽然称不上学富五车,可说他饱读诗书却是没几个人会反驳的,远征时递回来的奏折每每引经据典,润色词藻这种事甚至不需要军师代笔也能比得过朝中大部分文臣,他只不过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向小葵。

    她天性不拘一格——或者说大逆不道,身上带着特有的张扬和热烈,生命中的一切都炽热到让人无法忽视,却偏偏像是从来都不存在于人间,带着与整个世界的格格不入,很多次傅远山看见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她下一刻便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的错觉。

    傅弦歌并未打断傅远山仿佛总结案宗似的陈述,即便只是一个名字也能让她心驰神往。向小葵,她想,就像是向阳花一样永远沐浴着阳光,她身上应该是么有任何黑暗的。

    仿佛是在傅弦歌心中开启了一条缝,门外的光便随着这个名字一起照了进来,这是自从她出生开始就没有谋面的女人,轻而易举地用一个名字就带给了她温暖,如同清风雨露……

    “你母亲原本并不是金陵人士,她和阿言一样是九罗族人,在她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之所以说是十一二岁是因为她一直都觉得她应该已经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了。”傅远山似乎是想起当年那个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女孩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本姑娘论年纪都能当你娘”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

    他握拳压了压翘起的嘴角,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来,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带着小四,就是现在的皇上偷偷溜出了宫,正好碰见了她,两个小家伙一见面就打了一架,我头一次看见这样彪悍的女子,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他们两个本来是半斤八两,后来是阿言也加了进来,我不能看着小四受欺负,于是便成了四个人打成一团。”

    傅远山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神色是柔和而带着光芒的,连带着傅弦歌都忍不住沉浸在那一段不掺杂任何污秽的初识里,仿佛能够通过傅远山粗糙的描述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少年时期意气风发的影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若是事先知道结局,再回过头来看这段算得上是离经叛道的初识,便平白多了抹不去的悲伤,傅弦歌终于抓住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细节,将上一辈的事情拼凑出了个模糊不清的背景。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物非人亦非

    皇室子弟,即便是万花丛中长出的一朵奇葩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却也不会荒废了文治武功,即便是再荒唐,也不至于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打得不相上下,她曾经听说过巫马信在年幼时是不怎么受宠的,如今看来却似乎不仅仅是谣言。

    傅远山小时候大概是个爬树下水、捉鱼摸鸟的玩意儿——那么一丁点大就该带着皇子溜出宫,先不说他是怎么办到的,单是这事儿办的就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了!虽然不知道岁月是怎么将他打磨成了如今的样子,但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却能推断他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傅弦歌向来都知道傅远山与巫马信之间关系亲厚,却没有想到过他会用这样亲密的称谓来称呼如今大晟的帝王,他大概有一种骨子里的英雄主义,在幼年时便学会了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庇佑巫马信——那甚至算不上是庇佑,顶多是小孩子打架找场子。

    大概正因于此,他便秉承着不与女子动手的原则,头一次对巫马信受到的“欺负”袖手旁观,直到莫折言的加入……

    傅弦歌不需要傅远山绘声绘色的叙述便将当时的情况猜测了一个八九不离十,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意来,随后便听见傅远山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怎么那么记仇。”

    他似乎是十分的无奈,但若是仔细去看却能从中品出无限的眷恋与温柔来,也不知他说的记仇是指谁。

    “后来你母亲和阿言就都入了宫,他们是浮丘先生的弟子,说是入宫来长长见识的。”

    浮丘先生的大名在大晟家喻户晓,几乎成了神仙一样的存在,即便是傅弦歌都不由得惊讶地看着傅远山,似乎是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然而傅远山只是笑了笑,摩挲了一下指腹不是是解释给傅弦歌听还是在抱怨:“谁知道呢?反正没人见过浮丘先生,反正皇上信了,他们就在宫里住了下来。”

    看着傅远山撇嘴的神色,傅弦歌终于恍然,原来她母亲与那一座深宫之中的孽缘竟是这么结下的……

    她眨眨眼睛,有些好奇迄今而至出现在她视线中之人间究竟有什么联系,难得傅远山肯说,她便问道:“你们……就是父亲与皇上、还有母亲……你们之间关系好吗?”

    “皇宫里向来没什么温情,即便是亲兄弟之间都能反目,哪里来的关系好不好呢?”出乎傅弦歌意料的是,她这句话不知道触及了什么往事,傅远山的眉宇间闪过一丝阴翳,又很快地反应了过来,丝毫不顾忌前后矛盾地说道:“但我们之间却并不是这样的,皇宫之中的刀光剑影将我们凝成了一股绳,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小小年纪便学会了相依为命。”

    虽然说相依为命的人似乎是比寻常意义上要多了一些……

    傅远山说他们五个人年少的时候也曾经做过傻事,在扶秋殿的桃树下来了一场不为人知的“五结义”,按照年纪来排大小,巫马信原本应该是二哥,但那时他在宫中日子并不好过,看起来比向小葵方婉还要小,又为了叫起来方便,他们便取了巫马信在皇子间的排名,成了老四。

    方婉从小听话,规规矩矩地喊他四哥,就只有一个向小葵没皮没脸地跟着傅远山张口“小四”闭口“小四”,喊得巫马信一看见她就没有好脸色,小小年纪就阴沉着一张脸,学会了一手的皮笑肉不笑……

    不知是不是傅远山的言语过于温馨,让傅弦歌不由得响起莫折言那一张终年没什么表情的脸,有些想象不出来他幼年时作为年纪最小的一个人被人宠着的样子,可傅远山从后到尾只说是五个人,却从未说过第五人便是莫折言,傅弦歌先入为主,便把他算了进去。

    傅远山没注意到自己的语焉不详,依旧沉浸在往事之中,他说完幼年的事情,神色便变得犹豫起来,猛然发现除去那一段在记忆中被翻来覆去,连最隐晦的细节都把拉出来无数次美化渲染过的时光,后来的事情便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小四舞勺之年时被便被封了绥王,这对于一个并不受宠的皇子来说可以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

    巫马信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神色并不显得如何高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光线已经有些暗了下来,这便让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不那么真实起来,仿佛搀着抹不去的阴郁。

    这些基本的信息傅弦歌却是知道的,因此格外期待从傅远山口中听见其中所隐藏的信息,可傅远山的阴翳不过是一闪而过,短暂得像是傅弦歌产生的错觉。

    他收起那些负面的情绪时,即便是微皱着眉头,也不会让人觉得他生气或是不满了,傅远山似乎是有些吃力,巫马信封王仿佛是打开了命运的阀门,所有的不幸与痛苦从此纷涌而来,人间七苦来来回回在他们之间来回碾压,最终造就了这么一个破败的结局……

    他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千滋百味,这才说道:“那时候我被调任离开金陵,十年中回来的次数很少,前五年发生了很多事,直到你母亲建立了缇刑司,我才对金陵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缇刑司”这三个字冒出来的时候傅弦歌的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僵硬,脑子里像是被人泼了一瓢滚烫的开水,把白面活成了一团浆糊,似乎没反应过来“缇刑司”是个什么东西,傅远山也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很令人震惊,体贴地停了下来,等着傅弦歌回神。

    片刻后,傅弦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再也掩饰不了眼里的震惊。

    那个传说中遍布整个大晟朝,直到现在也依旧让百官如鲠在喉的缇刑司,婴儿止啼功效堪比灵丹妙药的缇刑司督主居然是她的母亲?!

    傅远山似乎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他从未见过傅弦歌真实的样子。

    从一开始傅弦歌对他就是防备而疏离的,所有的怯懦与隐藏的期待不过是一层虚假的皮肉,轻而易举就能扒下来,甚至她明白终于无法掩藏的时候仍旧选择了小心翼翼地试探,试图用自己精心装饰过的真情来打动他。

    这是傅远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傅弦歌的情绪,一时间沉淀在往事之中的万般情绪都轻了许多,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揶揄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就算是听到小葵是前朝公主都能面不改色呢,怎么被一个小小的缇刑司督主吓着了?哈哈……”

    傅弦歌被傅远山的笑声拉回了思绪,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实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她多年的困惑,这个答案她其实早就应该想得到的,与缇刑司之间的联系紧密到她这样显然是不正常的,可不知是当局者迷还是傅弦歌潜意识里便不想往这里想,总之在听见傅远山说出这件事情时她确实是十分震惊的,可震惊过后,却也迅速接受并且认同了这个事实。

    她有些半嗔半怪地看了一眼傅远山,脱口而出:“如今别说是前朝公主,即便是您说您才是皇室遗孤我都不会惊讶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傅远山的克制

    傅远山终于从她胆大包天的言论中找到了向小葵无法无天的影子,也不在乎她这犯上得几乎要灭九族的言论,哈哈笑了一声说道:“那可不行,我若是是皇室遗孤我父亲怕是会在宰了我和扶持我之间左右为难。”

    “……”

    傅弦歌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不忠不孝”的大逆不道言论,看向傅远山的眼神十分复杂,掺杂着敬佩质疑怜悯等数十种情绪——就好像方才出言不逊的不是她一样。

    不忠不孝的傅将军没理会傅弦歌的眼神,将话题拉了回来,不过说到了这里他也就没有更多的事情要叙述了——基本上每个家长都会有这种感觉,所有的痛苦与磨难都由长辈去承受就好了,孩子们天生就应该沉浸在蜜糖罐子里,泡出一脑子的天真无邪。

    即便孩子与寻常人家并不相同,她经历过世上最无遮无拦的善良与恶意,注定与天真无邪这样的字眼没什么联系,可对于傅远山来说却依旧没什么区别,上一辈的风风雨雨他们扛着就好了,小孩子家家的胡乱掺和些什么?

    因此后来的话他都极尽言简意赅,相比于前面絮絮叨叨的回忆,傅大人重新回到了写卷宗的简练,一丝感情也不带地将向小葵传奇的一生说完了。

    傅弦歌听完以后也既没觉得惊世骇俗也没觉得悲痛不已,她觉得既然向小葵就是缇刑司督主,那她做的那些事情也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时间在漫长的叙述中转瞬即逝,尤其如今白日短暂,傅远山亲自将房间中的灯点上,与傅弦歌一同去用晚膳。

    不知是什么原因,傅弦歌觉得此次回来傅远山从前对自己刻意的疏离淡了许多,虽然他依旧不易察觉地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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