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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庶女矜贵-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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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是清容,清和便将此事原委一一说了,随后又道:“清……陈思思此事做的欠妥当,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郡主却明显不对劲儿,这……”

    “哎呀,你糊涂啊!”清容一听便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赶紧拉着清和走:“郡主现在在哪里,你快带我过去。”

    清和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却也被她的反应吓到了,也没顾得上说什么,下意识地就快步将清容领着往回走:“就在前面拐角,怎么了这是?”

    “诶诶欸,姑娘,您的糕……”

    “老丈,这是银子,不用找了。”好歹有一个天冬记得称栗子糕这件事,也没看究竟拿了多少银子,接过老丈的栗子糕便追了上去,却见清和与清容二人突然站住不动了,险些没刹住脚装上去。

    “掌柜的,姑娘,这是怎么了?”

    清和不敢置信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拐角,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回事?郡主呢?”

    “我……刚才还在这儿的呀。”清和呆呆地看着清容,随后又反应过来,冲出去几步慌张地喊起来:“郡主?郡主你在哪儿……唔唔……”

    “你先别声张,郡主身边是跟着言先生的,不会有事。”

    清容一句话点明其中关键,见清和终于冷静下来一点这才松开了捂住她的手:“她方才分明就是故意要甩开你,情况应当是在掌控之中,即便是有什么意外你我也不应该先乱了阵脚,郡主失踪不是一件小事,且先不要声张。”

    “是是是。”清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清容说的有道理,然后又六神无主地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回傅府,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回千川阁联系世隐。”

    清容是傅弦歌一手提拔的,遇到事情往往比清和要镇定,尤其是对于此时的情景,她所猜测的更是与事实相差无几。

    穿过蒲昌路拐角的巷子,再转上几个弯,推开一道毫不显眼的小门,里面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傅弦歌此时便站在这里,冷眼看着坐在面前的萧挽风。

    她最近,与这位爷相遇的次数似乎是多了些……

    “越州汉中府距离南阳不比金陵近,世子爷消息如此灵通,想来这些年世子爷是过于谦虚了。”

    萧挽风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冷着脸的傅弦歌,原本因为陈思思一事的意外他对傅弦歌颇有些歉疚,却不曾想能见到她这样的一面,顿时起了兴趣,那一点点歉疚便被抛诸了脑外,这样的傅弦歌可比那无懈可击的沐阳郡主有意思多了。

    “萧世子不打算解释些什么?”

    “你既然和本世子来到了这里,心中必定有多定论,还需要本世子说什么?”他一手撑着脑袋,继续说道:“不过本世子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此事是我安排的?”

    傅弦歌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闻言眉头一皱,正要说话,萧挽风却抢着说道:“本世子与你无冤无仇,从某方面来说,我还帮过你几次,为何偏偏此次要不顾你名声给你安排这么一出?”

    这本是傅弦歌该质问萧挽风的话,如今被他抢了白,倒是叫傅弦歌噎了一下,萧世子的无赖,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我可当不起世子爷的帮助……”傅弦歌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一股郁郁之气总不得排解,忍了忍还是说道:“我只是不明白,陈思思进来傅府是世子有意安排还是纯属意外,左右已经被算计了一次,我总要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世子还是受了一次无妄之灾。”

    这一次萧挽风倒是没有反驳,坦然承认了陈思思是自己安排的人,并且从头到尾细细地讲了一遍自己是如何发现陈思思此人,是如何暗示她金陵官官相护、她若是想要伸冤句必定要有靠得住的关系,又是如何告诉她傅弦歌便是这个关系的。

    末了,萧挽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可并非是本世子算计你,上四海居喊冤是她自己的主意,这样算来,你这还是运气太差。”

    难得萧世子会为自己解释一番,傅弦歌却并不领情,若非是萧挽风让陈思思一心认为官场黑暗,她单单一纸诉状根本伸不了冤,又哪里会有如今这桩事?

    不过傅弦歌是个严于律己之人,此事归根究底还是要怪她过于大意,因此心中虽然不满,却并不在此纠结,只是不阴不阳地说道:“那还真是多谢世子爷手下留情。”

    这十一月的天气坐在小院里还是有些冷的,萧世子在世子府中就连喝杯茶都恨不得捂一下手的德行到了此时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替傅弦歌倒了一杯水,十分随意地往前推了推:“看起来你还有许多账要同本世子算,正巧这里不是宫中,清净得很,咱们有大把时间,你打算就一直这么站着?”

    傅弦歌向来不委屈自己,她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的石凳,动也不动,用眼神向萧挽风表达了一句无比复杂的嘲讽——你居然会屈尊坐在这种地方?

    萧世子也不知是有何种神通,竟然接收到了傅弦歌的意思,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指了指屋子,傅弦歌会意,毫不客气地进了屋,不一会儿便从中搬出来一个软垫,平平整整地放在了石凳上,这才纡尊降贵落下了尊臀,没让自己被这寒冬的冷石头给冻着。

    这两个人谁也不是什么惯吃苦的人,傅弦歌初见这院子的简陋还觉得好奇,进了屋才恍然大悟,早知萧世子不会脑子坏了想要体验民生疾苦,这院子虽然简陋,屋子里的布置却样样皆是上品,舒适的很……

    “既然世子也说了要算账,咱们便不如从头一一算起,上一辈的事情与你我无关,还是先从李琰一事开始如何?”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一杯不过岗

    天地良心,萧挽风真没觉得李琰和傅弦歌有什么关系,因此神情中不由得露出一丝古怪,却见傅弦歌好整以暇道:“傅弦玉是李琰的未婚妻,萧世子好心替她解决了一位良人,可知这位李公子险些就变成了我的夫君?”

    听见“夫君”二字时,萧挽风的神色终于有一丝松动,那一瞬间嘴角甚至有些紧绷,然而在傅弦歌琢磨出些什么之前他就很快重新扣上了那副嚣张的面具,人五人六地将两条腿搭在一起,漫不经心道:“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倒你?”

    说起来倒像是他有多信任她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熟悉。

    还不等傅弦歌捡出一句话来反驳,萧挽风突然反应了过来,瞪起了眼睛看向傅弦歌:“你这是故意找茬?”

    “……”

    这居然都让您发现了,萧世子真是明察秋毫。

    这话傅弦歌没敢说出来,她承认对于陈思思一事她心里却是不是毫无芥蒂,因此逮着机会便要找回些场子。

    萧世子长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故意找过茬,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他先是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一眼傅弦歌,随后嘴角几乎要浮现出一丝苦笑来,然而这神色转瞬即逝,他最终终于是找到了符合他性子的表达。

    只见萧世子握紧了手中的杯子,骨节分明的手上几乎能够看出其中青色的经脉来,斜挑起修长的眉,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沐阳郡主胆子很大啊,还在因为陈思思一事恼我?”

    萧挽风与傅弦歌相识并不长,甚至仅仅算得上是几面之缘,但对于傅弦歌此人,萧挽风自认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在陌生人面前,傅弦歌总是亲切而有礼,让人一眼便觉得此人十分容易接近;稍熟悉些却可以瞧见其内里地一点顽劣,随性可亲之中总会掺杂些亲密却又不过分的玩笑;反倒是真正泛起火气的时候,她待人格外热情,礼数更是周到得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便如同四海居内那一番应对——又譬如此时此刻。

    听完萧挽风的话后傅弦歌果然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双眼几乎要弯成一条线:“世子说的哪里话,像世子这么标致的人,我怎么会生气呢?”

    傅弦歌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耳熟,这份要色不要命的胆子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有,然而还不等萧挽风想起来究竟是在何处听过这话,正在强调自己并不生气的人就已经端起桌子上的那杯水一口咽了下去。

    萧挽风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轻轻的一声碰撞声——傅弦歌已经啪的一下将杯子搁在了桌子上,五官紧紧皱了起来,看向萧挽风的眼神十分复杂。

    “咳……”萧世子难得感觉到了一丝心虚,佯装无事地避开了傅弦歌的视线,旋即又仿佛是觉得这样过于刻意,于是又转过头来,说道:“金陵最好的花雕,味道如何?”

    萧挽风大约是想做出一个类似于戏谑的表情,但对上傅弦歌的眼神后那表情便总有些不自然,难得的是傅弦歌此次竟没有趁机找他的不是,反而是伸出手来指了他一下,让萧挽风十分不明白她的意思。

    见萧挽风没有动静,傅弦歌不满地皱起了眉——即便是知道萧挽风对于陈思思的安排时傅弦歌都没露出过这种神色,因此此时萧挽风当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一句:“不就是一杯酒么,至于吗?”

    傅弦歌伸出去地手指没收回来,反而是身体前倾又往前凑了一点,雪白的指尖便触碰到了萧挽风的眼角。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萧挽风的皮肤时仿佛火星一般点燃了干柴,自诩万花丛中过的萧挽风的脑子有了一瞬间的空白,竟然忘了闪躲,这一刻的姿势便仿佛是傅弦歌在抚摸他的脸颊一般。

    然而事实上两个人也不过是有一个指尖的接触,萧挽风终于反应过来,猛地往后一躲,和傅弦歌拉开了一丈的距离,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若是他有毛,怕是此刻已经都炸开了:“你在做什么?你简直是……”

    简直是什么萧挽风说不下去了,因为傅弦歌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定了定,旋即露出了一个能够让萧挽风呆愣的笑容来,和方才的假面不同,这是一个有些类似于孩子般痴痴的笑,一眼便能让人卸掉防备的那种。

    “原来也没什么触感……”

    她似乎是喃喃自语的一句话让萧挽风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烧,尤其是方才被傅弦歌触碰的地方,他狭长的凤眸中眼神十分复杂,仿佛今天第一次认识傅弦歌似的,眼角一颗红痣愈发娇艳欲滴,像是着了火一样把他方才的那些思绪都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傅弦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那走一步几乎都要摔倒的样子终于扯回了萧挽风的理智,他这才注意到傅弦歌的眼神是虚浮的,琉璃一般的眸子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水雾般湿漉漉地,像极了无害的小鹿,于是萧挽风不得不意识到一个事实——傅弦歌喝醉了……

    萧挽风以为喝多了耍流氓是凡人的本性,只不过大部分人的流氓都耍得比较猥琐下流,并且没有一个敢对他下手,傅弦歌算是头一份。

    鉴于她颠颠撞撞眼看就要摔倒的架势,萧挽风不得不扶住她,却不曾想傅弦歌却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纤细的两手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让萧挽风一时间都没挣开,就在他以为傅弦歌要把他在这里扒光的时候,她终于是脑袋一歪栽在了他怀里,正式陷入梦境人事不知……

    抱着一个喝醉酒的傅弦歌,萧挽风十分无奈,他今日找傅弦歌来是有正事的,谁知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情景——正常人谁也不会用茶壶来装酒,他此举本就是为了诓傅弦歌的。

    可对于萧世子来说用来暖身子的花雕,在傅弦歌这个从未沾过酒的人身上却变成了“一杯不过岗”,这醉了的后果还要他自己来承担,便宜也让人家占了,屋子也让人家睡了,萧世子一时间当真是难得有了些“自作孽不可活”的惨痛觉悟。

    而醉过去的傅弦歌不知是该为第一次喝酒连味道都还没品出来就醉了遗憾,还是该为终于碰到了觊觎已久的盛世美颜而窃喜……

    莫折言看着萧挽风把傅弦歌抱进屋子里放好,这才终于现了身,无视掉萧挽风震惊的神色,淡淡嘱咐道:“以后别让她喝酒。”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曾是惊鸿照影来

    傅弦歌失踪不是一件小事——不管是作为沐阳郡主还是千川公子!

    清容匆匆回到千川阁,心中飞速地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过了一遍,依照她对傅弦歌的了解,清思……陈思思之事多半是触怒了傅弦歌,只是清容跟在傅弦歌身边多年,尚未完全见过傅弦歌发怒的样子,因此不敢想象她会做什么,尤其是在她刻意支开了清和的情况下。

    事实上傅弦歌这个人在清容眼中一直都像是一个谜,依照她所生存的环境来说,总体上她应该是属于自小娇生惯养,接受过良好开放地教育,或许会缺少父亲与母亲的陪伴,但绝不是缺少关爱之人,她甚至在创立千川阁之前几乎从未接触过世间的黑暗……

    这这样的环境之中所成长起来的一个人,没有长成单纯无辜的样子就已经是极为难得,按理说应当是绝无可能养出一个八面玲珑的千川公子的。

    玲珑心思是一回事,但于人情世故之上,傅弦歌却似乎总能从中看见众口不宣的灰色地带,并且深谙其中的道理,将自己变得圆滑又世故,清容许久都不曾想明白,一个被保护得可以说是密不透风的人眼中为何会流露出那样冰冷嘲讽的神色,仿佛……看透了这世上所有的腐朽似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傅弦歌对于情绪的掌控便愈发炉火纯青,渐渐地连这些仅有亲密之人能够发觉的细微之处都收敛了起来,这样的一个人,却能够被一场意料之中的背叛轻易地激怒,可见她并非是对旁人毫无感情,而她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是将自己的感情都控制得滴水不漏的么?

    清容对于傅弦歌的异常感到忧心忡忡,正思量着以往所发生过的事情时却迎面撞上了二皇子巫马胤文。

    千川阁一楼有四个大门,进去后便是大厅,又有长廊将四个大厅连起来,围绕着中间的月湖建了一个半开放性的院子,中间点缀着遮挡的景物,二楼又有复道相连通,将千川阁不动声色地划分开来,又仿佛不同区域间斩不断的联系,走在上面完全看不出是在珠宝阁,反倒像是哪家别致的院子。

    巫马胤文便是在一个并不起眼的楼梯前看见了清容。

    木质的楼梯扶手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拐角处点缀了一个爬满绿植的花架,为这小小的空间提供了一点小小的隐秘性,愈发显得清静幽雅,巫马胤文身边只跟着一个侍卫,开口喊住了行色匆匆的清容。

    这位千川阁突然迎回来的大小姐地位出乎意料地高,千川公子不知是为了弥补以往的遗憾还是怎样,给了她极高的权力,这也就导致清容的名字很快便出现在金陵四方的耳朵中。

    因为傅弦歌一事清容原本就忧心忡忡,一时间没注意到这位行事格外低调的二皇子,听见喊声这才抬起头来,这才顿下脚步,弯身便要行礼,却被巫马胤文阻止了。

    “诶清容姑娘不必客气,我今日乃是微服出访,不是什么二皇子。”

    巫马胤文脸上带着一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似乎是羞赧于自己的“不学无术”,竟然偷偷溜到这种地方来。

    清容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神色,幸而很快便被她遮掩了下去,却仍旧是对巫马胤文屈了屈膝:“公子客气了,来者是客,我理应招待的。”

    千川阁中的不速之客不动声色地表达了对于薛贵妃一事把千川阁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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