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矜贵-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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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傅弦思是目前为止所有人认定的罪魁祸首,眼看着向来明明如月的清宴公子被折磨成如今这幅样子,少不得有人想要将傅弦思挫骨扬灰,傅弦歌同样流露出悲痛的表情:“公子,抱歉,这里虽然是沐阳郡主府,但傅弦思毕竟是傅家的人,如今我与傅家却没什么关系,此事公子怕是要去问傅大人要交代了。”
从傅弦歌与傅府决裂开始,关沁儿利用这件事情来逼迫傅弦歌嫁给关子瑾的计划便多了一个致命的缺点,然而朝廷那一通恭迎炎皇子回朝的皇榜张贴的时间过于巧妙,若是这时候还不回来,等到日后时过境迁,再冒出一个巫马炎出来就不可信了。
朝廷摆足了脸面恭迎你时不回来,如今却巴巴地往上赶,谁能不怀疑?
有些人穷极一生,甚至赌上了性命想要去争取的东西,或许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并且还是一个不会得到任何人动情的笑话,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已经人死如灯灭,别人是否会铭记你的大恩大德却又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傅弦歌不是神,自然不会知道关沁儿这自损一千想要伤及的是哪一方的八百,但置身之外必然是不会有错的,关子瑾早就料到这一点,并不意外地一点头,有些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过是有些小小的瑕疵罢了,只需要稍稍修正,一切就会回到他想要的正轨之上。
该走的过场走完,傅弦歌出乎异常顺利地解决了一场可能在郡主府掀起的大风暴,送走关家之人后,沐阳郡主府便闭门谢客了,苏嬷嬷似乎是奉了命令来的,借口傅弦歌如今手下没什么用的过去的人便留在了这里,除去已经不在世的清和,傅弦歌身边所有人都在,就好像是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似的……
她有些自嘲地勾了一下唇角,命人被傅弦思送回了傅家,又把郡主府和南棠院之间打通的那道月门堵了起来,从此以后与傅府再无瓜葛。
沐阳郡主府的大门一关,堵住了所有的风言风语,傅弦歌刚醒过来便遭遇了这么一场变故,身心俱疲,早早地歇下了,而当她再次醒过来看见萧挽风那张俊脸的时候,记忆有片刻的错乱,几乎要以为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境。
萧世子从小在安阳王府长大,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行事与旁人分外不同,他分毫不见外地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傅弦歌床边,那姿势分明也算得上是中规中矩,但就是给人一种此人没有骨头似的的错觉,而走进来查看傅弦歌情况的清容早就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对此没有表示任何惊讶,熟练地在床边置了一张小几,放着茶水和药丸等一切用的上的东西,似乎说了几句什么就离开了。
傅弦歌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还没弄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挣扎着想要起来,萧挽风就已经发现了床上之人的异常。
他偏过头去看了傅弦歌一眼,便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或许这屋子里的炉火烧得过于旺盛,熏得人脑袋并不十分清醒,若是傅弦歌没有记错的话,她方才应当是与萧挽风吵了一架,并且这长矛盾罕见地没有当场解决——萧挽风十分不负责任地把这场争吵变成了历史遗留问题转身就走。
傅弦歌不知道旁人吵架时是怎样解决的,但是按照一般情况来说,他们两个之间应该会冷战一段时间,或者出于某种心思躲一下对方,然后等到那些矛盾和分歧如同潮水一般散去,再商量出一个求同存异的法子,拯救一下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交情,然后当做谁也不记得那一场关于“成亲”的尴尬话题。或者他们到最后也无法达成统一战线,最后……一拍两散!
这个词冒出来的时候傅弦歌的心莫名地沉了一下,在胸腔里摔得有些疼,她有些尴尬地看向像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人,觉得依照此人的心胸,他大概是觉得最后离开时的那句话不够有力度,回来找补一下的,一时间有些忐忑。
这情绪当真是来得毫无理由,萧挽风还什么都没说,傅弦歌就已经把自己的心情搅成了一锅粥。以至于当萧挽风捏着那一颗药丸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接过了药丸一骨碌吞了下去。
“咳咳……”
由于心不在焉和动作过于仓促,傅弦歌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两颊迅速浮上不正常的红色,萧挽风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酝酿了一路的狂风暴雨和怒气冲冲瞬间死无全尸,手忙脚乱地去给傅弦歌顺气。
从相识以来,傅弦歌和萧挽风之间的肢体接触并不算少,有心的无意的都有,而像这样亲密无间的关照却第一次突兀地显露出了一点真心,甚至比不久前萧挽风准备向傅弦歌求亲时还要自然而然。
傅弦歌因为一颗药丸呛了一个死去活来又被不得章法的顺气和半温不凉的一杯水安抚下来后,终于打破了那吵完架的尴尬,傅弦歌噗地一声笑了起来,笑得萧挽风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挽风仿佛不记得方才绷着脸色说让对方考虑清楚的人是谁一样,被她这样略带促狭的一问也丝毫没有羞耻的自觉,他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冲傅弦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来提亲。”
傅弦歌平生头一次见到这样别开生面的“提亲”,仿佛是要占山为王要抢人做压寨夫人般理直气壮并且十分胡闹,而关键的是山大王本人一脸的不乐意,仿佛他即将抢回来的夫人是个惊世骇俗的丑八怪,傅弦歌一时间受到了好大的惊吓,连他所说的“提亲”本身都忽略了。
她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一般又问了一遍:“你你你说什么?”
“来提亲!”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信仰
这一次萧世子回答得更加理直气壮,他好像是从傅弦歌的询问里找到了一丝引子,十分胡闹地点燃了一路上酝酿的炮仗,并且来势汹汹愈发无法遏制,因此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活像是傅弦歌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这回傅弦歌听清了,理智终于回笼,她神情古怪地反复打量着萧挽风的神色,说道:“这是南阳的习俗吗?”
“这是本世子的习俗!”萧挽风蛮不讲理惯了,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好意思,他大大咧咧地往后一仰,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就本世子对你的了解,你即便是想清楚之后的答案也依旧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打算给你一点提示,以免你日后后悔。”
萧挽风的不按套路出牌早就已经让傅弦歌的思维从“成亲”这件事情上扒了下来,或许是今日的事情闹得她实在是有些头疼,傅弦歌现在的全部注意力早已被萧挽风带偏,她被萧世子这么一番理直气壮的话狂轰滥炸了一顿,有些跟不上他一日千里的思维,下意识地问:“提示什么?”
“如果你打算和我冷战的话那是完全行不通的,郡主府的人拦不住我,所以我时时刻刻都可以来骚扰你——单方面的,至于想和我求同存异那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答应我,总之这件事情不要想着就这么忽悠过去,我没打算和你继续维持目前的关系。”
虽然并不明白此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用这样一幅怒气冲冲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的,但傅弦歌着实是被他的狂言震惊了,她张了张嘴,刚想反驳,萧挽风就抢先说道:“更不要想就此与我断绝关系。”
不知不觉之间萧挽风对傅弦歌竟已经了解到了这种程度,说到这里时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渠道似的勾起嘴唇笑了出来,露出一口森白的獠牙:“你以为千川阁和南阳世子有了这么深的联系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吗?”
傅弦歌一愣,原本又无奈又惊讶的心情瞬间被金陵的冻雨淋了一个遍,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在大脑还没感受到愤怒的时候就已经率先摆上了一幅笑脸:“世子……”
“傅弦歌,你完了。”萧挽风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碰一下她的脸,那动作却停在空中半晌没有继续,不尴不尬地顿在那里,萧挽风的神色变得忧伤又悠远,深邃得傅弦歌几乎读不懂,这——并不像是威胁的表现。
傅弦歌自诩见过不少人,她喜欢观察凡人的喜怒——包括坦诚的与虚伪的,却从未见过萧挽风这样的神色,这明显超出了她的见识范围,以至于她保持得十分标准的笑容都淡化了不少,又开始迷茫起来。
这是怎么了?
她想,原来萧挽风那么起劲地掺和她的事情是为了把他们紧紧绑定在一起么?可奇异的是她却为什么没觉得生气呢?
萧挽风此时心情同样复杂,他头一次开始觉得自己的性格之恶劣,把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破坏得干干净净,于是他有些气馁地放下手,垂下眸子没再说话,原本准备好的一箩筐真相与过往,还有他揣在怀里的聘礼,都随着这点难得的沮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傅弦歌鲜少看见萧挽风低落的表情,忽然福至心灵,仿佛明白了这个人兜兜转转扭扭捏捏想要表达的意思,她忽然说道:“我所见过的爱情都由背叛与阴谋组成,过于复杂的利益关系会织成一张大网,要么让里面的人作茧自缚,要么被利网切割得死无全尸,萧挽风,你真的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吗?”
这个问题过于亲密并且太虚无缥缈了,傅弦歌问出口后几乎震惊于自己的蠢话,这样明晃晃的暗示简直就是在告诉萧挽风自己一直以来是在装疯卖傻,故意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然而萧挽风却难得地没找她的茬,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没有。”
“什么?”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你对于我来说之所以特别也不过是因为你母亲是向小葵而已。”
傅弦歌下意识地觉得,萧挽风这句话后面跟着的不会是什么“向小葵留给她的东西很有利用价值”之类的话,果然,只见萧挽风略皱了一下眉头仿佛是在组织语言,随后说道:“我从小生长的环境很复杂,自从我母妃死后,整个南阳王府的人都想我死,包括我的父亲,那时候我就会想,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希望我活着的,我所执着的一切是否会有彼岸,你无法想象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一个信仰要如何生存下来,后来我终于平安长到了如今,忽然有一天发现我曾经视之为方向的人真实无比地出现在了眼前,我几乎要怀疑在十几年的压力之下终于疯了……”
萧挽风实在不是一个抒情的好手,一席话颠三倒四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傅弦歌准确又茫然地从中捕捉到了一点关键。
他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傅弦歌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她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发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而倾吐了一番衷肠的萧挽风像是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笨拙地掌握了说话技巧似的解释:“我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你的一切,千川阁也好沐阳郡主府也好,不论你以什么身份出现,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个人是真是存在的,并非我十几年的臆想,今日你刚醒时我说的话也是假的,南阳王府现在护不住你,这个表面上风光荣耀的世子府内里早就烂了,而我准备要做的事情也并不是剜除这块烂疮,而是要把它连根拔起,你只会卷进更深的风暴。”
萧挽风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在拖累傅弦歌,几乎让人产生一种他今日过来是为了劝她早日放弃自己的,傅弦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有一种仿佛触摸到他藏得严严实实的灵魂的感觉。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生死为聘
“喂萧挽风,”傅弦歌半靠在枕头上,神情颇为放松,等到萧挽风抬起头来看她时正好对上她那一双平静的眸子,心情没来由地跟着平静下来:“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萧挽风一愣,他还自顾自地把自己沉浸在掏心掏肺的感情之中,傅弦歌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转折,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毕竟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傅弦歌不由得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下,伸出手去用一根手指勾住了萧挽风垂在一侧的手:“其实你要是真要求亲,出卖色相的话会更快。”
又是这一副小流氓的态度,萧挽风不悦地皱起眉头,他独自一个在这里掏心掏肺了许久,烂掉的心肝都翻了出来,可观看的人却没有一点触动,像是个连捧场都欠奉的混蛋!
他咬了咬牙,终于从往事之中回过神来,恶狠狠地说:“你真这么想?”
傅弦歌远没有想到,恼羞成怒的萧挽风根本没给她抖机灵的机会,身体力行地“实现”了她的愿望。
萧挽风一伸手,连同傅弦歌本就伸出来的那根手指在内握住了她的手,毫不客气地倾身而上,冰冷的唇便覆了上来。
也不知某人是心中太过愤怒还是紧张,他几乎称得上是没轻没重地撞了过来,傅弦歌只觉得被什磕到了牙,几乎要疼出眼泪来,那点痛苦却在下一瞬间被陌生的感觉淹没,所有的感官纷纷褪去,酥麻感从唇齿之间散溢开来,迅速笼罩全身并占据了她的全部神志,萧世子身体力行的“出卖色相”果然出其不意,一击制敌!
然而这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方法过于惨烈,萧世子的情况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当愤怒褪去理智回归,萧挽风还没来得及感受什么叫做飘飘欲仙,大片的茫然便率先占领了阵地,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下意识地想,稍稍后退了一些,却没忍住身体的本能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尚未完全分离的唇齿,随后整个人便如同的触电一般瞪大了眼睛,猛地往后一退,连呼吸都错乱了起来。
他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只觉得那声音大得丢人,然而有些情绪并不能因为萧世子的恼羞成怒而消退,所以他这动作只能是欲盖弥彰,幸而傅弦歌同样丢失了灵敏的感官,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完全没注意到萧挽风的动作。
她有些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
“那个……”
两个人同时开口,气氛顿时更加尴尬,萧挽风几乎要抓耳挠腮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磕磕绊绊地说道:“我们……我们都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我的事情也已经告诉你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被提问的人终于缓缓反应过来,她的甜言蜜语长袖善舞早就已经不需要思考,下意识地就能说出一大堆,萧挽风却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抛去所有的客观因素,只是我这么一个人,你是怎么想的?”
傅弦歌其实想说你的样貌就已经属于客观因素了,可这种时候显然不适合再耍一次流氓,傅弦歌平生头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间还有些十年怕井绳的意思,想想又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好容易拉回早已经在九霄云外的思绪,就事论事地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不相信你。”
这个人直白起来的时候简直能把人气死,明明刚才才听对方表明了一番心意,还顺带占了一个便宜,这回放下门帘就翻脸不认人说不相信,怎么看都像是个臭不要脸的负心汉,随便换了稍微脸皮薄些的来恐怕都要转身就走了。
然而萧世子不是常人,他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颇为认同地一点头:“我想也是。”
“你不问为什么?”
“你不是都说了吗?利益和情感本来就是相互排斥的,不论是怎么纠缠都没有好结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