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矜贵-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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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开始萧挽风竟学会了与傅弦歌商量这些小事,而当事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沉吟片刻说道:“难得出门一趟,咱们去逛千川阁?”
萧挽风敢肯定,傅弦歌说的这句话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她就是单纯地想作为一个客人去千川阁花一把银子而已……
“好。”
这种左手进右手出的事情,傅弦歌不知是哪里来的性质,脚步不停地来到了千川阁,她也没要包厢,就这么带着萧挽风四处瞎转,几乎就从文房四宝逛到了刀枪剑戟,萧挽风这才发现一个问题,问:“你为何不去女子首饰珠宝那边?”
“怎么,难不成萧世子想借我的光去见见别的金陵贵女?”
撩拨起萧挽风傅弦歌几乎是随口就来,萧挽风嘴角一勾,说道:“那还没有春风一度的姑娘好看。”
“噗……”若是这句话流传出去,萧挽风恐怕要被整个金陵的女人追杀,傅弦歌噗嗤一笑,正经说道:“这千川阁的珠宝首饰大多出自我的手,没什么好见的,平日我用的笔墨纸砚也都是千川阁最好的供应,相比而言,我反倒是对这些武器感兴趣些。”
萧挽风忽然想起傅弦歌手腕上的袖中丝和那柄手枪,忽然顿了一下脚步,十分认真地问:“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想学武吗?”
傅弦歌一愣,无奈地一摊手:“我这身体早就练不了武了。”
然而即便如此,傅弦歌还是有些高兴,没有任何来由的,因此她虽然满脸无奈,眼中却盛着笑意,萧挽风呆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我可以教你。”
这一点连莫折言都做不到,傅弦歌倒是没抱多大希望,但这种时候她明显不会破坏气氛,于是随意“嗯”了一声,与萧挽风继续往下走。
走着走着萧挽风就发现了不对劲,方才他色令智昏没注意到他们在往哪里走,现在才看见此刻他们已经站在了月湖旁边,傅弦歌趁着没人注意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阁楼的门,带着萧挽风走了进去,他这才发现,原来这地方十分空旷,与摆满了珍宝的千川阁截然不同。
萧挽风倒是没问傅弦歌来这里做什么,但是疑惑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傅弦歌身上。
“别着急,我有礼物要给你。”
萧挽风一愣,从方婉去世以后,还没人给他送过礼物……
他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甚至是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这个还没有他肩膀高的女子,他想,这个人为何总是会叫他措手不及呢?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萧挽风对于时间的流逝无知无觉,等他回过神来地时候,已经站在了塔楼最顶端地厢房里,这里的布置并不算华丽,但是却精致到了每一个角落,明明不大的空间被巧妙地分割开来,竟显出了一种层层掩映的效果。
不愧是出自傅弦歌之手……
他被自己这感慨吓了一跳,正好回过神来,几个服侍的人正好退下去,萧挽风看见傅弦歌走向桌子,拿起托盘上的东西递给他——那是一根猩红的长鞭。
鞭子并不算太粗,拿到手上分量却不轻,仔细一看上面布满了锋利的倒刺,碰上一下就能扯下一大片皮肉来,手柄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萧挽风有一种感觉,即使他手心出了一层汗,这鞭子也不会有任何打滑。
见到萧挽风的目光看过来,傅弦歌难得地有些尴尬,她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句:“你刚到金陵的时候不是用的鞭子么,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惯用的武器,看见这个的时候就觉得你挺……咳适合的,就……”
说到一半傅弦歌忽然发现,她为什么要给他解释这些?!
于是傅弦歌猛地闭嘴,再也不理他了,萧挽风却忽然笑了起来,头一次没调侃她,十分认真地说道:“谢谢。”
“……”萧世子的态度转变太大,傅弦歌一时间接受无能,心里顿时乱成一片,就在这时候,萧挽风又问:“你这些日子都没办法和外面联系吧,这东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易主
萧世子是一等一的破坏气氛能手,这过于灵活的脑子就不能稍微在别的地方开一下窍吗?
傅弦歌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萧挽风却不依不饶:“在你进宫之前?你从那时候就想着给我了啊……”
越听傅弦歌越觉得不对劲,这家伙是在调侃她?
傅弦歌眼睛一眯,打量着萧挽风的神色,发现此人果然嘴角上翘,忍不住心头一动,下意识地说道:“我看见这东西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怎么,你不喜欢?”
说着她垂下眼眸,仿佛有些羞涩似的,从萧挽风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她修长蜷曲的睫毛下眼睛中的流光溢彩。
其实傅弦歌这样的话说的不少,当初那什么金丝玉原石配“君子如玉”的关子瑾她基本也是这一套说辞,可萧挽风却着实是因为傅弦歌这一副神情心头一跳,说道:“怎么会,这东西刚好趁手。”
听到此处傅弦歌才终于高兴,毫不吝啬地送给萧挽风一个笑容,却见他从袖子中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来,递到了傅弦歌面前:“珍宝物件千川阁一样不缺,我虽身为南阳世子,却至今身无长物,这是我自己做的,便送给你罢。”
只见萧挽风手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黄色琥珀一般的玉石,雕琢成一片厚重的叶子形状,圆润又质朴,剔透的玉石里面却包裹着一块黑色的铁片,不是是故意为之还是怎样有些轻微地扭曲,看上去竟别有一番风味。
这东西算不上十分精致,却是足够特别了,普天之下独此一份,更何况还是出自萧世子之手,光是这一份心意便是什么都比不上的了。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傅弦歌十分好奇,她还从未见过这种玉石,接过那坠子一看才发现这东西竟不是黄玉,触手生温质地还有些柔软。
“与琥珀差不多。”见她真心喜欢,萧挽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而还不等他这口气松到底,傅弦歌就“咦”了一声,忽然问道:“这里面裹的是什么,好眼熟。”
萧挽风的手指不自觉的一僵,说:“是吗?我随意挑……”
“这是袖中丝?!”
萧挽风:“……”
他知道傅弦歌精通这些,但是这枚袖中丝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你究竟是怎么认出来的?
下意识的,萧挽风想否认一下,傅弦歌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我到金陵以来只用过一次袖中丝,你是从哪里来地?看这个扭曲程度,是上元节那次?你那时候把这东西收起来了啊,我还在想袖中丝这么敏感的东西出现在宫中为什么都没人发现呢。”
她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萧挽风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心想算了吧,反正她也没想那么多,谁知傅弦歌像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似的,下一瞬就眯起眼睛神色莫名地盯着他,看得萧挽风一阵不自在。
“你做什么?”
“说,你那个时候拿走我的袖中丝是要做什么?”
傅弦歌原本是想装出一副严肃逼问的样子,话还没说到一半就失败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嘴角的弧度可以称之为喜悦,萧挽风在美色当前,忽然福至心灵,念了一句:“何以结温情,美玉缀罗缨。”
何以结温情,美玉结罗缨。
温玉贴儒衣,无言赠深情。
红尘百度,岁月相扶。
求只求一世韶华莫负。
傅弦歌没接上他这句话,手中的“琥珀”像是个低温的热源将温暖从手心上传遍了全身,再巧舌如簧的人到了这种时候,也难得地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
……
因为连续大雪的缘故,傅弦歌与萧挽风定亲的消息到现在才传到南阳,南阳毕竟远离金陵,虽然沐阳郡主的受宠程度在金陵是人尽皆知,但到了南阳却又不一样了。沐阳这个名号从前甚至都没听说过,不知道是哪个没落的世家封的,南阳侧妃的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
送萧挽风到金陵虽然是将他视为弃子,但毕竟方婉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她是真有些害怕萧挽风会在金陵勾搭上什么势力,没想到他却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郡主,想必是构不成什么威胁。
萧少安却是听说过傅弦歌的,当年萧少功的南阳王位子坐得这么稳少不了方婉的帮助,也正是因为方婉是方家遗孤的身份,萧少安即使到现在也不敢将侧妃扶正,而傅家的地位比当年方家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傅家如今如日中天,又岂是陌路之途的方家可以相比的?
同样是武将后代,同样是朝廷亲封的郡主,傅弦歌与方婉的经历太像了,这让萧少安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危险感,他几乎是当机立断让南阳侧妃即刻入金陵。
一方面萧挽风怎么说也是南阳世子,他即将大婚若是没有长辈在场毕竟是不可能,另一方面萧少安也要知道一下萧挽风的近况。
听说了这个消息后,萧瑜和萧芷阳也都要跟着去,他们兄妹两一个早就觊觎南阳世子之位,但凡是萧挽风有的东西他都要尝试,更不要提是去金陵这种怎么看都是去长见识的事情,在萧瑜的印象之中,金陵满是权贵,他就应该混迹在这些人之中才对!而萧芷阳虽然也是冲着金陵的权贵去的,但于萧瑜还是有些区别。
她上次的定亲被破坏了,在南阳的名声臭得一塌糊涂,听闻金陵人杰地灵,年少有为者想必不少……
萧少安自然知道他这一双儿女心中所想,但是却并未阻止,若是这兄妹二人在金陵真能混得开,对大事也有帮助。
傅弦歌借着傅钧一事出宫后好好在宫外呆了几天,将千川阁的事情全部解决,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是落下,再也不必战战兢兢,莫折言所讳莫如深的危险终于再无后患。
但是在外人眼中,千川阁却没有任何异常,谁也不知道千川阁已经易了主,而作为这些日子以来最后的赢家巫马胤文同样不知道,看似繁华的千川阁早就已经是一座空壳,不论是人手还是货源全都都已经消失,现在所存留的都是最表面的一层。而所谓的千川公子,自此以后却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离别
傅弦歌完美地将千川阁的麻烦甩到了巫马胤文身上,没有一点负疚感,反正等到他反应过来也不会找到任何线索,她算是当了一回卷款潜逃的骗子,并且当得十分理直气壮——反正巫马胤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弦歌这么说是有一句的,他好几次在千川阁动过手脚,因为傅弦歌早有防备所以才能酿成大祸,但是以傅弦歌的性子,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才奇怪。他不是心心念念地想要千川阁吗?那就给他好了……
在宫外的这几天,傅弦歌过得十分惬意,安氏被现如今暂代的刑部尚书扔进了大牢,傅远山对此没有一点异议,就连傅铮都不敢相信他这御林军百骑之位是这样来的,据说当时还打闹了一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傅远山被罢免了!!!
安氏一事自然是导火索,因为她被调查,傅家的公账自然少不了核对,这么彻底一查还真就查出了端倪,傅家的账本上,有多处说不清楚来源的大笔收入,当即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搜查之下,在复照院的密室之中发现了大量珠宝,还有一册暗账本,上面全是他收受贿赂的记录,此事板上钉钉,当即被上呈到了皇上面前。
公正不阿、两袖清风的前刑部尚书傅大人,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君子形象竟然是个假面,十几年来以权谋私徇私舞弊,收受贿赂高达几十万两,尤其此事还是在雪灾严重、百姓民不聊生的情况下爆出,傅远山一世英名瞬间毁于一旦,朝野一片震荡,单就傅远山一事,甚至比年前整肃朝堂的动静更大!
傅弦歌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沉思片刻后便准备入宫面圣,半路上却被萧挽风拦住了。
傅远山的事情他一开始就有所猜测,如今在傅家的几个子女都有所依仗的情况下,傅远山终于出事,这无疑是证实了萧挽风的猜想——傅远山一事是他与巫马信共同布下的一个局。
这段日子以来傅家连连出事,但是仔细想来,傅家的荣耀非但没有减损,反而是一个赛一个地前途光明,即便是皇上想要捧杀傅家,这也太过不同寻常,如今傅远山被爆收受贿赂,证据确凿,巫马信翻脸不认人当即将罢免了傅远山的官职,将他打入了大牢,就连胆敢求情之人也受了连坐之灾。
“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傅弦歌听进去了萧挽风的话,但是她想不明白,傅远山与巫马炎一直都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他们布下这个局是为了什么?叫某些人以为他们决裂了吗?傅弦歌觉得,如果她是藏在大晟暗中的那只手,她绝不会相信。
那么除此之外,这二人又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是为了越州。”
越州山势险峻,向来山匪横行,因为这些年来傅家愈发强横的关系渐渐有所消停,但最近却越来越猖狂,竟敢对傅钧都下手,究竟是谁给的他们这个胆子?
傅弦歌一下子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萧挽风:“发羌?”
傅弦歌在越州之时便对发羌一族有所领教,这几年边境小范围的争端不断,虽然还没扩大到战争的地步,但是越州守军却愈发紧张,傅远山若是因为此事被发配回原籍,便会不引起任何人怀疑地回到越州——即便是被人怀疑也无妨,他身无半职,发羌纵然是有所防范,也防范得有限。
而只要傅远山回到越州,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就不是旁人所能掌控的了……
因为想通了这一层,傅弦歌好歹是忍住了冲动,果然,就在事情完全爆发的第二天,傅远山的处决就下来了,在外人眼中,皇上终究是放不下多年的情谊,放了傅远山一条性命,只是将他发回原籍,甚至连傅铮都没牵连……
傅远山被押送回越州这一天,傅铮带着傅钤亲自送他,傅弦歌站在离离亭中,并没有上去的意思,从认识到自己的身世到如今,她大概明白了一些东西。
莫折言对于巫马信的敌意不言而喻,但是其实傅远山身上对巫马信也有一种防范,这是傅弦歌的一种感觉,按照傅远山的性格,他并不会压抑对于晚辈的关心与爱护,唯独对她十分克制,是做给谁看的不言而喻。
她和傅远山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这是傅弦歌不久之前悟到的,一个皇帝的威严,究竟是怎样的,傅弦歌其实并不能理解,她只是敏感地察觉出巫马信对傅远山的忌惮——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权力,或许还有向小葵。
然而上一辈的恩怨没有一个人会和她共享,她只能独自揣测,莫折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傅弦歌身边,一如往常地一言不发,平静的目光同样注视着远处正渐行渐远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傅远山终究是戴罪之身,身边跟着两个官兵,他上马的时候似乎有所感觉似的回头看了一眼,似乎隔着遥远的距离与傅弦歌对视了一眼,三个人之间的告别在这样一触即分的目光之中转瞬完成,沉重神秘的往事好像就这样烟消云散,又好像是被那个坚毅儒雅的将军带走了似的……
“叔,”傅弦歌忽然说道:“我的身体,真的是心疾吗?”
傅弦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上次方世隐和她说的事情她一直以来表现得就好像是完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