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娇娘-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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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陆钏蹙眉,随即双手捧了脸颊,慌乱过后,便娇嗔的怒瞪了苏钧一眼。
胡说。
她现在是十二岁。她身子骨虽然瘦弱,却也面若桃花,哪里用得着俗气的脂粉?也是了,他不说的话她都快忘了,往后,乱世中不论流亡还是居有定所,她定要时刻记得保养自己这张浑然如美玉的脸蛋儿。
活了两世的人,她明白了一件事,便是什么时候都犯不着苛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苏钧坐正身体无语的摇摇头,她刚才那是什么神情啊,臭美么?苏钧眼中带了笑意,勾着嘴角低头想了想,面若桃花、婉转蛾眉,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嗯,娘子……是有自恋的资本。
陆钏且不管苏钧在心思飞到哪里去,只稳稳的推了轮椅,径直走进那些七嘴八舌的包围圈。
这些人的表情无不‘义愤填膺’,甚至细看之下眼中还带着一丝歹毒之意。
“这种厚颜无耻的大夫就该下牢,也不知她是有什么本事,樊丞相都耐奈她不何!”
“就是说呀,她这种丧尽天良人面兽心的大夫不配为医,真不知道这药香阁为什么还不……”关门大吉!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陆钏扬声打断。
“请让一让——”陆钏推着苏钧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声音沉静有力。
“……”旁边有人扯了扯那位还要准备长篇大论唾沫星子乱飞的老妇人,伸手指了指后面。
那妇人小眼睛中闪现过一丝不爽,愤愤的回头刚要张口便触及陆钏平静的目光。
陆钏平静的看着她:“见到相羽侯,还是不肯让开么?”相羽侯乃是身份尊贵的侯爷,贱避贵的仪制令这些人总不能不懂吧?妇人再没开口,只忍住怒气,低眉顺眼的让开了。
苏钧眸子幽深的看了那妇人一眼,视线越过她,拄着拐棍在陆钏的搀扶下进了药香阁。
裴邱卢忙迎了出来:“侯爷,啊钏,你们怎么来了?”他又看了看外面那些死死瞪着陆钏身影的人们,神色复杂的责怪道:“不是说我熬制好便给你们送过去么,这个时候,你们且在府中安心等着就是了,如此出来不是自惹不快么?”
陆钏平静道:“这些人,理他们作甚?我心中才不会不快。到是他们,这七月底的天气可是燥热的很,烈日当头,他们到底是得了多好好处,怎就连命都不要了?”
“一群疯子,管他们作甚。”
陆钏道:“是了,我看你等下还是关上门歇着去吧,唔,估摸着等下要晕倒不少。不知不行,治了怪气恼。”
噗,苏钧同裴邱卢齐齐笑了。
陆钏又道:“对了,江大人这些天身子不适,所以我先来取些药丸让他服用。”
裴邱卢示意两人跟随他走到后面的稍间内,道:“按照你说的方子,刚好熬制了五十丸。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差错。”说着,他就取过架子旁的一个小瓷碗,打开盖子,里面躺着大约五十颗绿豆粒大小的淡黄色、略微透明的药丸。
陆钏取过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淡黄色的药丸散发出淡淡的沁香,味道是对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蹲下身子察看了一下锅中的药渣,道:“想来是没有错了……我这就拿回去让江大人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缓解病情。”
裴邱卢神色担忧的:“江大人的病又严重了么?”
陆钏叹口气:“自那日凭白一闹,江大人便是有了心事般,唯恐连累了我和侯爷。他现在越发病弱,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有时气色好些他就劝我们,不要再为他的病费心思了。”
裴邱卢听罢唏嘘不已,但是江绍清的身份特殊,他也不便在陆钏的面前多说什么,只对她道:“你们既然拿到了药,就快些回去吧,到了明日我再去给你送药。江大人每日要吃几丸?”
第132章 ,你搜刮钱
陆钏道:“一日三次共十八丸,若是急性发作了,一次便要十丸或是十五丸。”
裴邱卢点点头,便道:“那成,我这就加紧熬药,明日多给你送些去。不过,我这还有一件事——”
“昨日,我自己尝试了一丸,入口清凉,性善走窜开窍,有无往不达之感,芳香之气能解一切邪恶,上大顛顶,下通血海,中开御结……这药真是妙极。
我本想禀明老祖宗,让她准许在大靖朝所有的药香阁铺号内贩卖此丸,这样一来,但凡有此证的病人都可以获益。
不过药方出自姑母之手,所以这件事还需你来点头。现今她去了,这药方的收益便记在你名下如何?你先不要急着推却,若是你同意,咱们便……五五分成,药材由各家掌柜自出,每月剩下的五分利润抽出来给你。怎样?若是可以我这就写信告诉祖母……”
五五分成?
陆钏稳住身子,眼睛微微发亮。
她是真没想到,娘亲留下的方子也能挣钱。她凝眉,嗯,这个好,老祖母是熟人,定不会坑她的。
于是在苏钧惊异的目光中,陆钏缓缓点头道:“好,那就照着大哥说的办。”
江府内。
江绍清由管家扶着坐在树荫下的藤椅上。
“不是说了,江某这病,就不劳烦了…两位,何时上路…嗯?”江大人用扇子半遮住脸,靠在藤椅上说道。
陆钏扶着苏钧坐在石凳上,道:“你倒是自在,我们陆神医为了给大人治病,一上午马不停蹄的跑,到现在唔,口干舌燥、饥肠辘辘…连累的本侯的腿都跟着疼了起来。”
苏钧说着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趴在石桌上。
江绍清将扇子拿开一条缝,看了看陆钏和苏钧,口中嘟囔道:“真是…麻烦…管家,上菜…”
“哎!”管甲立刻转身,不等片刻,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被呈现了上来。
红烧桂鱼、子姜酸梅鹅、酱香土豆,凉拌黄瓜。
下人们伺候着净了手,苏钧率先给陆钏夹了一只鹅腿:“你多吃些。”
“江大人府上的厨子都快赶上御厨了。”
江绍清道:“你说的对,就是太后娘娘拨给我的御厨…”
“啊?”
“…”
陆钏和苏钧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烧鹅不会是有问题吧?陆钏趴上去用鼻子闻了闻。
江绍清就将扇子拿开了:“你们放心……还有,不是说,去给我取药了么?”
……
陆钏将手中的鹅腿儿啃了个干干净净,刚放下骨头,苏钧立马又夹了一根给她……陆钏下意识的接过来,继续啃:“唔,江大人不是不打算治病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那个什么支架好了?”
“没有,那个铁匠我又跟他约了时间,支架的事过些时日再看看。大人这王府里面有没有中用得人?那个铁匠如今也算大人半个救命恩人了,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唔,支架虽没好,但是药丸好了。”
陆钏说罢举着两只油腻腻的手,正发愁间,苏钧白净的手指就伸了过来,主动的从她袖口中掏出瓷瓶子,扔给江绍清。
“怎么吃?”
江绍清拿过瓶子,倒了几丸药,放在鼻翼边闻了闻,他闭眼感受片刻便觉芳香不已。看着这淡黄色透明的药丸,他的眼中立刻散发出惊异的光芒。
“小陆钏,这药怎么吃啊?”
“唔…一日三次,舌下含服六丸。”
“一二三…六。”江绍清动作麻利的数出六丸,压在舌尖下。
啧,凉凉的……沁凉入脾,不过片刻便使人神清气爽。
药丸化掉,不过片刻,江绍清立刻视线火热、眼冒星光的看着陆钏,低头看了看手中剩下不多的药丸,他仿佛又跟茶华楼的刘妈妈合体了,细着嗓子幽怨道:“咦,这怎么够?小陆钏,再没有了么?”
苏钧听他那柔柔弱弱的语气,顿时不耐烦道:“药香阁正在加紧熬制。你不是说不用治了么?”
“神医有办法,江某人便治咯。嘿嘿,既然能活着江某人就得好好的活着。”说罢,他眸中闪亮着光彩问陆钏:“小陆钏,江某人是不是可以把棺材扔了?”
陆钏喝完碗中最后一口汤:“咳,世事难料,生死无常。还是留着吧!”
江绍清脸色依然带着笑:“那江某人就听神医的,留着留着!今晚在茶华楼摆一桌如何?几日不见,都想刘妈妈了。”
陆钏皱眉:“江大人,您的病可不能饮酒。往后便是好了,也须得以茶代酒。”
“好好好,听小陆钏的!”江绍清拿扇子遮住自己下半边脸,笑眯眯的说道。
苏钧胡乱扒了两口饭,捂着腿也可怜巴巴道:“娘子我腿疼。”
啊,腿疼?
陆钏神色一变,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顾不得江绍清,也不等下人拾好碗筷陆钏就推着苏钧上了轮椅。
江绍清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小陆钏啊,忘了问你这药到底多少钱呐?”
陆钏刚要开口,苏钧伸手一把捂着她的唇,他勾着嘴角回过头抢先道:“你说呢,救了你的命呢。”
呜呜~陆钏怒视着苏钧,什么意思?
江绍清也瞪眼。
看到苏钧得意的笑,烦躁的将扇子扯过来,盖住了脑袋。相羽侯这话是什么意思?救他一命,便将命卖给他们沛王府么?那怎么成!沛王府……欣太妃搬出皇宫,吃斋念佛这么久,是真得遁入空门了么?
还有这个小侯爷,两G子将人高马大的男人打昏,下手也是…孔武有力昂?幸亏他是瘸子,要不是瘸子那还了得…小陆钏嘛,很有意思,医术高超,喜欢用刀。外面骂她的唾沫星子都快将长安城给淹了,她竟然还吃得下饭去。
这两人…算了算了,不想了。江绍清烦躁的翻了个身,又坐起来,招手叫了管家,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子。
陆钏进到房间内,便被陆钏拉到了内间:“躺下!”
“不,才吃饱呢!”陆钏又坐了起来。
“不要紧的,就这一次,你吃的又不多,两只鹅腿两只鹅翅一块鹅脯一根鹅脖……”
陆钏拉下脸来,你干脆说我吃了大半只鹅好了。
苏钧笑道:“你上午走了许久,现在肚子里又装了这么多东西不累么?快躺下。我有话问你!”
奥,陆钏抚着肚皮躺下,正好她也有话问他。
“你说吧。”
苏钧的眼眸深幽,坐在床头,认真的看着她道:“你说说,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第133章 ,名生于诟
陆钏怎么也没想到苏钧会开口问她此事。乍然听到,神情猛地怔愣了一下。
陆钏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是。”乱世将至,当然要多存些银子日后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苏钧看着少女的双眼,有些难以理解:“你欠了很多外债?”
“没有。”陆钏垂眸,躲过他的视线。
“那到底是为什么?你眼疾未痊愈时,就曾再三嘱咐我一定要记得把你的嫁妆拿去偷偷变卖掉,后来你又拖着你的宝贝直扛箱到了外祖母那里,你惦记着娘家,于是拉着我马不停蹄的回去陆府…把你爹爹留下来的家产变卖了一部分。然后给…陆府所有的门换了锁。还有……你托陈县令追查大伯变卖的家珍下落…南下治病,张太后给了你一万两。
治病回来,张太后给了你两万两黄金。今日,裴大哥说要给你五五分成,你也毫不客气的答应了……
陆钏你说实话,别诓我。你……真的没有欠外债?”
陆钏再不肯多说半个字,只道:“没有。”
苏钧沉思了片刻,如果他没有猜错,张太后现在私下正囤积了大量制造兵器的原料,这正是用钱的时候,怎么会……
“那…张太后给你两万两黄金,是不是你自己亲口讨要的?”
“当然不是啊!”陆钏原本平静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怒色,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翘起兰花指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你看我像是那种狮子大开口的人么?”
少女娇嗔湿濡的双眼无辜的瞪着他,苏钧脖下的微凸下意识般滑动,眼底笑了笑,似乎是被她义正言辞的模样征服了,他违心的摇了摇头:“不是”
“就是了,是她亲口说的,我才点头答应了,你看我又不傻,白给的我为什么不要?”
是这样啊……苏钧被灌了迷魂汤般稀里糊涂的点头后又摇头,不对,这不是他想说的,他又连忙低声道:“还有件事你要须知……万事有度,适可而止,否则过犹不及。外面的流言你可以不在意,但是苏氏仍然为皇亲一族,行出于己,名生于人,所以断不能德行有失……”
陆钏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郑重,心里便道原来是为苏康的皇位打根基?还是……为他自己?
陆钏参不透,只淡淡道:“什么行出于己名生于人,对我来说,我只相信‘功生于败,名生于诟’。”
嗯?这是什么歪道理?功…生于败,名生于…诟?苏钧严肃的面容有些崩溃,念罢,忍不住的笑了。这个读起来…可不就是她现在的处境……逆风而起么?
陆钏继续道:“而且,你怎么就确定那些流言蜚语不是有人故意所为呢?我跟那些百姓并无深仇大恨,可是他们却甘愿顶着日头到药香阁去咒骂我……想来是受人指使。我猜,其他各地的店铺也受到了牵连。不过有药方的加入,应该能暂时缓解局面。”
苏钧看着陆钏的目光终于变了变,看了她一会儿,剑眉仍然微微蹙起:“那江大人的病,他方才问你诊金,你……不会是预备着要许多银钱吧?”
陆钏没有答话,神情泰然自若的跟他对视了片刻:“侯爷的意思呢?侯爷刚才不是替我回答了?”
两人的视线再次在空中交汇,就如那次在校练场外的对峙般。
苏钧微微靠近一点,眼中倒映着她的模样:“阿钏——”
“江大人的人情让他先欠着吧,好么?”
猝不及防的低语让陆钏内心再次敲起了警钟,她快速往后挪了一点,两扇长长的睫羽忽闪了两下,犹豫道:“侯爷,你的腿疾我会快些给你治好……但是,江大人的人情,不能给你。”
江大人要还的人情是她的,不是沛王府的,更不是苏康的。
隔着一个呼吸的距离,苏钧垂眸看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碎发,无奈的叹了口气,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宫中,夜灯点点。这几日张太后来过一次勤政殿,看了看谭嬷嬷的伤势后便再也没有过问过其他。
外面闷热的天气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焦灼无比。薄如蝉翼的帘幕下,谭嬷嬷正躺在榻上,苏鑫看着瘦成皮包骨头的谭嬷嬷,神情疼惜的道:“嬷嬷的身子可好些了?”
谭嬷嬷此时面色蜡黄,一双微微凸起的眸子红肿不堪,她执起苏鑫白皙的手掌,道:“嬷嬷承蒙皇恩,愧对荣妃娘娘的栽培,现又玷污了殿下,嬷嬷心里怎是一句羞愧难当能了结……”她说着又要流下泪来。
苏鑫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额头,视线望着远方,冰冷的道:“你莫哭…你哭了,朕心里也会跟着难过。事到如今,难道还有别的法子吗?嬷嬷是朕的第一个女子,也会是最后一个,你放心一旦事成,朕便送你出宫。”
如今,谭嬷嬷的伤势好了许多,可是身子骨却依然脆弱得很……长此以往怎么可能有孕?此事他不敢去求太医院的老大夫,陆钏他到还信得过,只是派谁去请陆钏?
他不是不能离开勤政殿,而是不敢离开……
这几日外面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张太后的手段他向来了解,太后既然明着对付陆钏了,怕是陆钏也不肯轻易进宫了……
正在思考间,大厅外面走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