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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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元熹公主只觉妒意从心头翻滚而上,一时间竟忘记了那根毒针的存在,只满心希望,程金枝永远都不要醒来。
“她真的醒了吗?”
见眼前的程金枝依旧安然熟睡,毫无知觉,高珩原本还满怀期望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转而覆上了一层浓烈的迷雾。
“姐姐可能是做梦了吧?在梦里,把程大小姐当成殿下了。”
元熹公主深吸一口气惨然一笑,一字一句轻缓而无力地说着,充斥着伤感与自嘲的意味。
“是我没有好好陪着她。”
高珩神情自责地望着程金枝,这句话说得异常平和低沉,让人听来却无不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与失落之意。
“诶?这地上怎么好像有根针啊,这若是踩着了可就不好了。”
正当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时,却闻原本盯着程金枝神色紧张的踏雪,突然冷不丁道出了一句。
而她此话一出,立刻便让元熹公主从妒恨和伤怀中挣脱而出,急忙顺着踏雪所指的目光转过了身子。
然而还未等她挪近两步一脚踩上去,高珩却已经离开程金枝的床榻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俯下身,并伸出了手。
“殿下……”
眼见高珩就要徒手去捡这根毒针,元熹公主生怕他沾染到毒液,一时也没来得及多想,便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了他。
却不知道,正是这样看似细心周到的举动,却让高珩更加心生怀疑,也更加暴露了自己。
“奴婢记得没在这间屋子做过针线活,且这间屋子早上才打扫过,这地上怎么会突然多出一根针呢?”
“这根不是绣花针,是学医之人用来试药的银针。”
听着踏雪疑惑的问话,高珩用方才元熹公主递来的手帕将那根毒针拾起,放在眼前细细地端详起来。
在看到这根针后半段略显陈旧的颜色之后,立刻就意识到,它曾经被什么东西所浸染过。
而看着高珩这番认真打量的眼神,元熹公主屏息凝神地站在原地抓紧衣袖,明明想说几句话来加以掩饰,却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心底深处甚至已经能够清晰地预感到,高珩已然已经洞悉了一切。
程素锦也同样脸色僵硬地杵在那里,眼神不断地朝着元熹公主瞟去,却不似她那般紧张不已。
在她看来,虽然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但是此刻在高珩眼中,元熹公主显然比她更值得怀疑。
于是在沉吟片刻之后,反倒先元熹公主一步,面露猜疑之色,假惺惺地凑了上去。
“是啊,这里怎么有根银针啊,是不是这王府的下人们给金枝用来试药,不小心落在这儿了?”
“是试药,还是试毒?”
高珩别有意味地说着,嘴角勾起了一个冷冽的弧度,转而抬起眼帘凝目注视着元熹公主,眉宇间已是阴云密布。
默然少顷之后,方咬字沉重地对着外头喊道。
“来人,去给我端一碗水,再取一根银针过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众矢之的
守在外头的沈钧听见命令,很快就将一碗清水和一根崭新的银针送到了高珩的面前。
看着高珩缓缓将银针放入清水之中,素来聪慧机敏的元熹公主竟浑身僵硬地抿紧唇角,心中更是一片忐忑焦灼。
此时此刻,在高珩没有直接认定她与这根毒针有关的情势下,无论她开口争辩些什么,在外人看来都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加以掩饰和推脱。
仅仅数秒,眼前这碗原本明彻透亮的清水,很快就因为毒针上毒液的浸染,而呈现出了一种浅淡的墨绿色。
“这针上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才一会儿功夫水怎么变色了?”
踏雪对毒药可谓一无所知,只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隐隐意识到了不妥之处。
同时,只见站在高珩身旁的沈钧皱起眉头,神情严肃道:“殿下,看来这针上有毒。”
高珩眸色如霜,没有说话,眼中所投射出的寒光,足以能将这碗涟漪微浮的绿水凝结成冰。
默然少顷之后,这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元熹公主一眼,继而又抬手拿起另一根银针放入了水中。
高珩这一眼虽然短暂,却如同一道无比尖锐的利刃,直直地刺进了元熹公主的心底深处。
她有些发怔地摇了摇头,只觉有什么庞然大物堵在胸口,酸涩,痛苦与压抑之感同时涌上心头,让她如临深渊般无路可退。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在手掌上嵌了深深的指痕。
高珩这个眼神,分明就已经认定,这根银针就是出自自己之手!
换句话说,此刻在高珩眼中,她摆明就是一个一心想要谋害垂死之人的毒妇!
想到此处,元熹公主满目忧心地扭头去看身旁的程素锦,想要向她寻求帮助。
岂料她却仍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故意对自己的目光和眼神视而不见,摆明就是想与此事撇清关系。
在这一瞬间,元熹公主突然开始可怜起程金枝,竟然有这么一个心肠歹毒,且会装腔作势的姐姐。
结果,那根崭新的银针经过毒水的浸染,毫无疑问变成了黑色。
而看着手中这根变黑的银针,高珩脸色一沉,整个人立时如同一樽寒气弥漫的冰雕,让人忍不住想要近而远之。
“这针真的。。。真的有毒!”
踏雪见状忍不住惊呼一声,立刻意识到这根针既然出现在程金枝屋内,定然是有人心怀恶念想要图谋不轨。
一时间,不由大惊失色地瞪大眼睛,惊恐不安地朝着高珩跪了下来。
“殿下,奴婢该死,是奴婢的疏忽,可是奴婢实在不知这根针是从哪儿来的。。。。。。”
“我也想知道,这根针是从哪儿来的?”
高珩没有对踏雪动怒,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手中这根毒针,继而缓步走向了站在不远处,始终不发一言的元熹公主。
“公主知道吗?”
“殿下这么问,是觉得,这根毒针是我带进来的吗?”
元熹公主竭力压制住心头汹涌而来的痛楚,抬眼迎上高珩不带一丝温度的眸子,将每一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楚,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难道不是吗?”
高珩眸光一紧,朝着元熹公主前倾身子,眼中的寒气扑面而来,语气冷冽。
“你刚才想在地上捡什么?如果真的只是耳环掉了,你看到我的时候,为何这么紧张地把手收在身后?若非你早就知道这根银针有毒,方才我想徒手去捡这根针的时候,你又为何要如此谨慎地交出那方帕子?”
其实自上次元熹公主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在御书房帮他指证太子之后,高珩心中一直都心存感激,不再似从前那般对她满心戒备。
在高珩看来,元熹公主对自己确实并非虚情假意,只要她能够在王府中安分守己,不惹是非,即便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真心,也会待她相敬如宾,不再似从前那般冰冷淡漠,尽力让她过得开心平顺。
可倘若她心怀鬼胎,有图谋不轨之心,且还威胁到了他最为珍视的程金枝。
那便是不可原谅的。
然而高珩不知道的是,对于元熹公主而言,除了高珩的真心和真情,无论她得到什么,在她看来都只是施舍和可怜,味同嚼蜡。
“不是我,不是我。。。。。。”
元熹公主咬紧牙关用力地摇着头,尽量隐忍着没让泪水翻滚上眼眸,整张脸都因为激动和愤慨而变得苍白,且略显扭曲。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金枝是你的眼中钉,你以为没有她,我就会一心一意地去爱你。所以,即便她现在只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病人,你也同样下得了手,是吗?”
高珩抬手捏住元熹公主的下巴,眼中的冰冻三尺逐渐被炽烈的火焰所融化,只让元熹公主觉得,自己快要被烧得体无完肤了。
“殿下,我承认我是很恨程金枝,可是我元熹即便是恨,也喜欢来个痛快,不会用这么阴损卑劣的手段!”
元熹公主赫然抬高音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即使心中有那么分毫的心虚,可一双秋水中却溢满了视死如归的坚韧。
她深知,一旦自己担下此事,不仅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会毁于一旦。
就连往后,再想要让高珩对她重新改观,也将是难如登天之事。
她绝不能白白当了程素锦的替罪羊,更不能在这件事上输得一败涂地!
“程家大小姐与程金枝也素来不和,她今日这般殷勤地前来探望,殿下为何不去怀疑她?难道我这个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室,还不及一个殿下不欢迎的外人吗?”
“公主,您可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贼喊捉贼,我今日是好心好意来看金枝,什么毒针不毒针的,素锦根本就全然不知。况且,这根毒针到底是自谁人之手,我们大家都心如明镜,殿下更是看得一清二楚,您又何必再狡辩呢?”
面对元熹公主毫不避讳的指认,程素锦心间猛然一颤,眸色微转,故作淡定地扬起了下巴。
虽然表面上还是镇定如初,可背上却早已冷汗涔涔。
毕竟按照高珩无所畏惧的个性,若发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那今日恐怕就真是难逃此劫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大打出手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看着元熹公主无比坚韧而恳切的眼神,高珩凝视片刻,心中一时间竟起了动摇之意。
转而冷冷地瞟了程素锦一眼,心中自然也对这个女人也有所怀疑。
只是从元熹公主方才的那一些系列举动看来,她显然更加难逃干系。
退一步来说,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两个女人因为同仇敌忾,所以想要合谋毒害程金枝。
当然,即使这样的念头已经在脑海中清晰明朗,可高珩却不希望,元熹公主会狠毒卑劣到,和素来诡计多端的程素锦同流合污。
但程素锦的反应确实不像是个做贼心虚之人,既然如今没有更加确切的证据去揭露她,就只能先将矛头对准元熹公主。
毕竟这件事既然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绝不能就此作罢。
高珩很清楚,今日他一旦手下留情不予追究,往后只会给更多心怀不轨的有心之人制造机会。
这样一来,不仅会让程金枝的生命时时受到威胁,对燕王府而言也同样是一种隐患。
“殿下,刚才姐姐之所以抓住程大小姐的手,正是因为她感觉到,有人要拿毒针害她性命!程大小姐心中有鬼,被姐姐如此一吓,手中的毒针正好失手落地。而我刚才俯身去捡,并非是为了掩饰什么,只是想先她一步夺得凶器,岂料,反而白白替他人担了这份罪过。我看程大小姐现在,心里一定在偷着乐吧?”
元熹公主从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之人,如今见程素锦直接翻脸不认人倒戈相向,她顿时气血上涌,心中只觉恼火不已。
一改之前无从辩驳的压抑与弱势之态,眸光锐利地瞪着程素锦,眉宇间毫无退让之意。
见元熹公主突然转变姿态,盛气凌人,原本还算镇定的程素锦一时不禁慌了神。
在调整气息勉强稳定心神之后,这才冷哼一声接口道。
“公主,空口无凭,殿下方才也说眼见为实,您以为凭着您的一面之辞,就可以在这里颠倒是非了吗?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只一心爱着别的女人,你心里有多恨,同样是女人,我又岂会不知?”
程素锦说到此处故作停顿地面露慨叹之色,视线停驻在帘帐内的程金枝身上,幽幽地收紧了瞳孔。
“我刚才还在奇怪,踏雪明明口口声声说殿下不欢迎我,您却还是不遗余力地教训踏雪,非要让我进来。如今一想,是想让我加以掩饰,好在无意间做了您的同谋啊。”
“程素锦,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听着程素锦这番全然颠倒是非黑白的犀利之言,元熹公主只觉字句刺耳扎心,终是再也忍无可忍,二话不说便想冲上前去一巴掌扇在程素锦脸上。
若非此刻没有那卷长鞭在手,别说是巴掌,她恐怕早就已经挥鞭而出,将程素锦修理得落花流水。
而看着元熹公主这番暴怒之举,程素锦更是吓得一个激灵,慌神之余,急忙朝后退了几步。
可即便如此,嘴上还不忘添油加醋道:“公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当着殿下的面,您难道还想杀人灭口吗?”
在众人眼中,元熹公主此刻的行为确实像是无力辩驳,一时被逼急所做出的冲动之举,处处都透着做贼心虚的无力之感。
毕竟更多时候她在人前,也算是一个谦逊有礼的沉稳大气之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冲动急噪,竟然直接对靖国公府的大小姐动起手来。
“程素锦,我可真是小看了你。程金枝有你这样的姐姐,可真是她的好福气啊!”
元熹公主咬牙切齿地说着,胸口的气息剧烈地起伏着,已经顾不上高珩此刻的看法,满心只想着好好教训一下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毕竟她身为养尊处优的公主,又自小练功习武,凡事都喜欢直来直往,从来就不是个喜欢暗箭伤人,攻于心计之人。
此刻见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横加肆意污蔑,她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如今最后悔的事,莫过于当初一时鬼迷心窍,竟然会答应和程素锦狼狈为奸。
“多谢公主夸奖,我和金枝自小一起长大,虽然偶尔也会传出我们姐妹不合的传闻,但到底还是一家人,不比有些从异国他乡来的女人,明知道燕王殿下是专情之人,却还是要不自量力地插上一脚,求爱不得,结果就心生歹念反要害人。与这样的女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还真是金枝捏了一把冷汗。”
程素锦说着还一脸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听得元熹公主心中的怒火,登时如山洪暴发般席卷而来,再也无法压抑下半分。
只见她目光骤然一沉,下一秒就已经飞身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啪!”
随着一声清亮的拍掌声响起,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却见程素锦已经捂着右脸浑身颤抖,正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元熹公主。
随即用带着哭腔的嗓音满腹委屈地道出一句。
“你。。。你敢打我!”
“打你,是对你客气的。”
元熹公主容色冰冷地注视着程素锦,见她眼中含泪,气势全无的无可奈何之态,心中也顿时觉得畅快了许多。
“哼,打人算什么,你有本事就杀我灭口啊!”
程素锦怒意深重地尖叫一声,虽然被一掌打得有点懵,可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敌国公主一巴掌,实在是奇耻大辱,她又岂会忍气吞声,善罢甘休?
“够了!别再闹了!”
然而随着高珩面带愠色地高喝一声,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元熹公主和程素锦却立时鸦雀无声,很是识相地闭上了嘴。
屋内的气氛也随之凝重到了极点。
其实高珩明明有机会阻止元熹公主,他之所以没有出手,自然也是怀有私心的故意之举。
在他看来,程素锦来看望程金枝绝对目的不纯,即便不能当面揭穿她的阴谋,那借元熹公主之手让她挨上一巴掌,也算是小惩大戒,以泄心头之恨了。
然而就这时,只见元熹公主突然不再去理会程素锦,而是攥紧衣袖,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