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春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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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个天不束地不缚的女儿倒是般配得很,“来给爹爹说说,他是怎么救的你啊?”
说起这个来刘素恨不得要把自己的意中人给吹捧到天上去,“爹爹,你怕是想不到他有多神勇,翻身骑到那猛虎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匕首,正中猛虎的要害,那猛虎本来都快扑倒女儿脸上,被他这么一刀,直接倒了下去,要是放在我们南地,那就是打虎英雄了!”
“刘小姐厚爱,魏渊承受不起。”不过是杀了只老虎而已到了这小姑娘口中被说得天花乱坠,魏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自谦一句,想赶紧甩了这包袱,先前钟赢的话他还记着,毓秀怕是生了自己的气,他只想找个机会好好与毓秀说个明白。
刘素踮起脚来拍上魏渊的肩膀,笑眼眯眯,“原来你叫魏渊啊,名字听着倒是文气,怎么和我爹爹麾下的谋臣一样,有点配不上打虎英雄的称号呢。名字该起得威风一点!”她在南地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平南将与下属私交甚密,对于刘焱的小女儿大都视如己出,所以刘素不光是平南将的心肝宝贝,更是整个南地的掌上明珠,说起话来也不分轻重场合。
她在南地都是习惯的,虽说动身前往楚都之前,父亲也告诫过自己在楚都不比家中,言行举止要得体,不能冲撞冒犯别人,可一时之间哪里改的过来,就算在这秋狩场上龙颜之前刘素也是毫无保留,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素素!休得无礼!”平南将也发觉女儿的口无遮拦冒犯到了魏渊,出言训斥,只是语气稍稍强硬了些,脸上还是挂着笑意。正三品的指挥使,假若娶了素素,便能理所应当的继承自己的兵权,刘素是刘焱的独女,年幼丧母,刘焱自是处处都为女儿谋划,又怕自己年岁见长,百年之后,再无能力护住女儿,想替她寻一个最可靠的夫婿。
刘素冲着父亲摆了道鬼脸,转过身的时候腰上的铃铛又响起来,“说了这么多,魏渊你总该娶我了吧,你看,你是指挥使,我是平南将的女儿,我爹爹又中意你,你是不是该答应了?”在刘素的字典里没有拒绝二字,从小到大,都是她拒绝别人,哪里体会过被别人拒绝的滋味。
“魏爱卿真是好身手,这次从虎口之中将平南将的爱女救下,你说朕该如何赏你呢?”楚帝见刘素安然从林中出来,便知道她平安脱险,魏渊新官上任,就在平南将面前大出风头,也算是对太子识人待物的一种肯定,龙颜大悦,阔步而来。
秋狩场上平南将爱女遇险乃是大凶,魏渊凭一人之力化险为夷,必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他也绝非是为了刻意博得楚帝的青睐才如此,只是不想自己给钟家丢脸,“魏渊不求赏赐,平南将是我朝功臣,魏渊身为锦衣卫,此乃魏渊应尽之责。”
“好好好。”楚帝连说了三个好字,笑意更甚,“本朝有你这样舍小我为大我的人才,朕甚是欣慰啊,既然刘爱卿的女儿无恙,朕也乏了,先行回去休息,诸位爱卿便借着这青山绿水,好生纵情一番吧。”说完便摆驾回了行宫。
而这边刘素还是一门心思在魏渊身上,煮熟的鸭子怎么能飞了?“你到底答不答应嘛?”又抓着魏渊的衣袖摇晃起来,身上的铃铛跟着作响。
魏渊知道自己要是在群臣百官面前拒了平南将的亲事,定会遭人诽议,原本他就任指挥使就引起楚昭一派的不满,更不能再给钟家给太子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魏渊任职指挥使不错,不过小姐恐怕不知,魏渊还有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刘素期待道。
扭头透过外围的人群,魏渊一眼就找打了毓秀,毓秀的眸光恰巧也落在自己身上,只是眼里多了几分疏离,让魏渊有些失神,“魏渊自幼被钟家所救,是钟家小姐的私仆,所以魏渊的终身大事,不由魏渊做主,皆由我家小姐定夺。”
“啊?!”刘素拖着长音发出满是疑惑的尖叫声,私仆?她看上的夫婿是别人家的私仆,还有这一说,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魏渊,你是谁家的私仆?!”
刘焱亦是大惊失色,私仆?他怎会是别人家的仆人,横看竖看也没有半点仆人的样子,反倒像个将军,不过若是素素真心喜欢,私仆又如何?就算是乞丐,只要衬了素素的心意,他刘焱也甘愿把南地的兵权交到女婿手中。
“魏渊是钟家的钟小姐的私仆。”魏渊复言,别的理由不行,私仆的身份总该让刘素打了退堂鼓吧,毕竟是平南将的女儿,怎能和私仆相配?人群之中已是窃窃私语,南地的将领得知魏渊私仆的身份,也对这门亲事提出了质疑。
有年轻的将领冲到前头来,“将军,慎重啊,小姐娇生惯养,从小吃不得苦,若是嫁给一个私仆,日后怕是……不可啊,将军!”年轻的将领也爱慕刘素,只可惜才卑学寡,入不得刘素的眼,眼看着一个出生低贱的私仆也能求娶小姐了,心中不满,只想毁了这桩婚事。
“好了!你们不得议论此事,各忙各的去吧,此乃本将军的家事,本将军自会处理。”刘焱怎会不懂私仆的地位,可从小他都事事依着素素,只要素素有半点不开心,他都会给女儿搜罗最好的过来,刘素在南地的生活可不比宫里的公主差上半分。哪怕现在将领在前,他也不敢断言要毁了这桩亲,说到底还是得看素素的心意。
刘素根本不信魏渊的话,“魏渊,你骗我的对不对,是不是不愿娶我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说你是钟家的私仆,你家小姐可在?”钟家小姐是什么人?竟敢拿自己的夫婿做私仆,就算以前可以,今后是决不允许的,她刘素的夫婿,必是人中龙凤,独一无二。
“不知刘小姐找我何事?”毓秀离得不远,加之刘素的声音又叫唤得极大,她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她说道自己的时候,毓秀迈开步子走了两步便站到刘素跟前,刘素比她矮些,也年幼些,眉目之间还有未脱净的稚气,不过胸前微微的隆起表明这已是个少女,不再是女童了。
“你就是魏渊的主子?”刘素神色轻蔑,走到毓秀跟前,用把玩货物的眼神将钟毓秀从头到尾打量了几遍,也并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之姿啊,怎么魏渊就甘愿沦为她的私仆呢?“不过如此嘛。”论相貌,她还是觉得自己生得更讨人喜欢,眼前这个叫钟毓秀的身板子纤细,风一吹就像要倒了似的,皮肤也白得毫无血色,就是眼睛还算明亮有神,哪里比得过自己?
要不是看在刘素是平南将之女的份上,但是刘素这居高临下的语气,魏渊就想冲上去好好教训她一番,自己救了她的性命,她反过来轻蔑毓秀,实在无礼!
刘素不明白钟家的地位,平南将还是有所了解的,素素平日放纵惯了,要知道钟家的女儿可是冒犯不得,钟家家主是三朝元老,数代帝师,钟家小姐也是身份尊崇,他刘焱还是忌惮三分,“素素,外头风大,你身上的伤也该处理一下,我们有什么话,还是到营帐中去说吧,钟小姐,不如也与我们同去营帐。”要是素素再说了什么失礼的话,冲撞了钟家,他可应付不来。
“既然平南将都开口了,毓秀哪有理由拒绝呢?”这叫刘素的小丫头怕是想把魏渊吃得死死的,这下得知魏渊是自己的私仆,依着这小姑娘的性子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大抵是要从自己手里把魏渊要过去,不过魏渊又不是货物,岂是说要就能要的,而且说到底,她也会知会魏渊的心思,不想娶这丫头,又推脱不掉,才甩到自己身上来。
“有劳小姐替魏渊的事烦心了。”魏渊跟在身后低头说了一句,他还未来得及将自己就任指挥使的事情告知毓秀,就发生了这档子事,说到底他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可刘素哪是他说不娶就不娶的,刀枪他都能替毓秀挡了,唯独此事,只能让毓秀来替自己挡。
正文 第八十五章:把他卖给我
毓秀跟在平南将身后下山前往山脚的营帐,魏渊走在她后面,刘素自是黏着他,魏渊在哪儿,她就在哪儿,虽然走在最前头,可身后那刻意的目光毓秀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平南将的女儿也是孩子心性,虽刁蛮了些,不过毫不掩饰做作,这点毓秀倒是很欣赏,与在楚都长大的小姐们大不相同。
“你看那就是爹爹的营帐了,气派吧!”还未到山脚呢,刘素便指着远处大大小小的帐篷说道起来,父亲向来是她心中的骄傲,南地的男儿在她眼中也是最勇猛的。山脚下的帐篷远远望过去就像是白棋落在绿地之间,霎时夺目。
到了山脚,毓秀就感受到南地的军队纪律严明,一路走过去都听不到说笑声,个个将士都是打起精神一丝不苟地对待自己的职位,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军营里连物品的放置都整齐划一,几乎见不到零落单个的物件,他们的军队和楚都的禁军全然不同,前者是猛虎,后者是病猫。
这气势是让魏渊佩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楚国还会有这样的军队存在,他从前以为楚国的军队都如楚都的禁军一般,不过现在想来,要真是那样,楚国怕早就被灭国,哪里还能留到现在。再这样的环境里长大,难免刘素会有那般生猛不同女儿家的性子,她的做派倒是个军中儿女。
“你,过来!”刘素指了指站着的士兵,凑到他身前,“你的盔甲怎么歪了?”在这写细节上,她和父亲如出一辙,眼中容不得军队里有半点瑕疵。“作为将士,盔甲就是你保命的东西,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如何保家卫国!”
小兵低头一看果然将盔甲给穿歪了,急忙低头整顿,“是!小姐教训得是!”对刘素的话也很是信服,在毓秀看来,刘素更像是这位将士的长官,而非主人,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本事还不小,既耍得来脾气,又镇得住军营。
“钟小姐,你同我来营帐中,我有话与你说。”刘素跑在前头,掀开门帘,扭头对着毓秀喊道,脸颊泛着少女特有的光泽,乌黑的眸子在光下看起来愈发明亮。
魏渊一把拉住毓秀,“别去。”毓秀不会半点武功,刘素那三脚猫的功夫想要对付她是绰绰有余,此地是平南将的营帐,刘家的地盘,就算毓秀在这儿受了伤,钟家也不能拿刘家如何,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看到毓秀受到任何伤害。
毓秀知道魏渊的担忧,不过虽只接触刘素才一会儿工夫,她就明白刘素绝非赵纯之辈,不会仗着自己的本事来欺负自己,“放心吧,我相信刘姑娘的为人,更相信将军的家风。”她轻轻推开魏渊的手,跟在刘素后面进了营帐。
门帘落下,却又被人陡然掀开,“爹爹,你走开,你们都退下,不许偷听本小姐与钟小姐的话!”说完又冲着刘焱做了个鬼脸,将门帘放下来,压得严严实实,外面连半点缝都没留,这头魏渊担心毓秀,那儿刘焱还担心自己的女儿会不会被钟小姐欺负,毕竟他家素素是纸糊的老虎,其实怂得很,嘴上功夫远不如人,只能使些拳脚罢了。
“你把魏渊卖给我吧。”进了营帐,刘素没了在外面的气势,低着头语气中竟透出委屈来,她不想嫁给别人,可是爹爹总是逼着她挑选夫婿,好不容易遇到自己看得上眼的,结果又是别人家的私仆,她甚至觉得这辈子就非魏渊不嫁了。
毓秀没想到刘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魏渊是人不是货物哪里说卖就卖?“刘小姐,你不会是在同我开玩笑吧,你说,让我吧魏渊卖给你?”她以为自己曲解了刘素的意思,复又问了第二遍。
“我从不与人开玩笑。”刘素一本正经道。“我爹爹说私仆都是人家花银子买来的,这买来的东西哪有不能卖的道理,魏渊是你们家买的吧,你出个价,卖给我,多少都行。”她刘素也从不占别人的便宜,虽说魏渊是自己的看上的不假,可终究是别人的,要是转到自己手上,该少的她也不会少。
“噗”这小丫头不光性子直率似乎还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刘小姐,魏渊他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而非货物,不是你说买就能买的,如若我真将他给了你,你可有考虑过魏渊心里是怎么想的?”
刘素倒从没想过这些,“我与他极是般配,爹爹又很喜欢他,再者言之,我相貌也差不到哪里,他娶了我,日后平南军就是他的,天下的男儿,谁不想功成名就。仕途辉煌?”从来想娶她的人无非是为了兵权,她以为,魏渊也同样。
“刘小姐,你与魏渊只不过相处了几个时辰,就自以为很了解他了吗?”毓秀摇了摇头,这刘素的性子古怪得很,她还从未遇过,“他自幼在我府中长大,我却明白魏渊从来都无心权势之争,他就任指挥使之职不过几日,而以他的才能,岂会甘愿平庸这么多年?不是他不能,只是他不想。我兄长乃是平西将军,魏渊不比他差到哪里,你以为他还在乎你们平南的兵权?”
毓秀说的这些,刘素当然是不懂的,她以为是个人都会垂涎刘家的兵权,都想踩着刘家上位,她过往见过的男子悉数三句不离爹爹,那时候她恨不得说一句,“你要娶的是我,不是我爹爹!”唯有魏渊,就算她表明心迹,他也不曾表现出什么情绪来,刘素就知道,魏渊无心刘家的兵权。
她只想嫁给这样的男人。
“我……”她一时语塞,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可我想的是,他娶了我,依靠我们刘家,他日后定能位列三公,权及九卿,这还不够吗?”
“够什么?!”毓秀想到前世楚昭登基后将先帝任用的爱将一一斩杀,也包括平南将刘焱在内,“够他功高盖主!然后被扣上反贼的罪名吗!”她想得是这里所有的人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因为她是活过一遍的人,是见识过楚昭手段的人。自古以来,凡是权势大得足以让帝王感到恐惧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十五岁的刘素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刘焱心里是清楚的,却从告诉女儿,他只希望女儿能够平安长大,风光出嫁,将来有人护她周全,哪里会把朝堂中的黑暗展露在刘素面前,可毓秀却侧敲旁击地告诉了她,刘素聪敏,能想通得远不止毓秀说得,“我……我明白了。”是,她与魏渊看起来的确相配,魏渊的本事她都看在眼中,楚帝和朝堂百官也都看在眼中,也许她与魏渊成婚之日,就是刘家被灭之时。楚帝眼里的刘家本就像一只沉睡的猛虎,假使魏渊为婿,便是如虎添翼,朝廷绝不会放过刘家。
他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许呢?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况且你年纪尚小,不必急于一时。”与其说刘素听劝不如说刘素聪明,这些问题她都能一想即通。
她的话正中了刘素的下怀,自己于魏渊最多不过欣赏,其实最根究底魏渊不是为了兵权而和自己在一起,她也不必担心日后平南军毁在他人手中,那是父亲毕生的心血,而她更佩服的,是钟毓秀,让刘素觉得,眼前的人,智谋在自己之上,似是相见恨晚,“钟小姐若不介意的话,可容我唤你一声毓秀姐姐。姐姐你也和爹爹他们一样喊我素素,我啊,甚是喜欢你。”
“好,素素。”毓秀与她聊得投机,已经许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的姑娘了,楚都的女子多被权势蒙住了双眼,平民女子想嫁进门第之家,门第的女子又企图攀附皇亲。而刘素,心地纯良,性情真挚,反观自己,走上复仇这条路的时候,就注定和心中所想的钟毓秀背道而驰了。
刘素凑到毓秀耳后,“这件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