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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金闺春浓-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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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瞬间,重生而来,明明知晓一切,却不被任何人理解和明白的孤独感,几乎要压垮了她。

正文 第九十三章上:两幅画

    毓秀去找钟老爷子时,他刚得了一副新画,与钟平在看。

    这幅画是昨日刚从好友手里诓出来的,拿来时便爱不释手。如今与钟平看,便断言这是白石道人画里意境最好的一副。可钟平却有不同的意见,他也是个此道爱好者,见父亲倔强也急了起来,便直接取了右侧自己的书房,从珍藏之物出取了一轴。

    “我觉得此画为佳。景再好终是死的,以人为画,百态为描,方能入情,父亲这副虽然好,终究没我这副灵气足。”钟平挺了挺胸膛,钟老爷子却浑不在意,“这寒潭意境深远,我如今虽看不出门道,却总觉得你那副比这副少了些什么。你我都知道,同个作者晚期之物总比早年的要多些韵味。”

    钟平一步也不肯让,“父亲既说不出来,还不如早认了我这副要好些。”

    这两人虽说是父子两,但在画作一事却走的是不同流派。钟老爷子喜欢古朴如劲松,深冷若寒潭。而钟平却更偏爱桃满枝灿烂清新之风,便有了不同的结论,两个人正辩驳的不相上下,外头便有了敲门声。

    “外头小姐来找”守门的童子供着身进来禀报。

    钟老爷子撩了把胡子,“这么晚了,秀儿来做什么?”钟平在一旁,毓秀从来懂规矩的,“想来应该是要紧事儿,不然以毓秀的性子该不会打扰父亲你休息。也正好,既然父亲非要与我争论,不如让毓秀这丫头来说到说到。”

    钟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秀儿那是我指点出来的,连你都是我指点出来的。”

    钟平在旁的事情上孝顺的很,偏偏跟老爷子如出一辙的学究做派,“父亲可不能以势压人,端看毓秀觉得那副画意境好。倘若我输了,我那副清源图就赠给父亲。”说着他话里又一转折,“但倘若父亲输了……”

    钟老爷子哼哼一声,“且等着吧。”

    外头天色浓浓,毓秀穿的并不太厚。还好童子只过了一会儿就让她进去了,祖父书房的灯来亮着,想来也没入睡。本来也就是如此,老人家到了岁数本来就觉少,尤其是钟老爷子这样的,平素就爱对着烛火与钟父商议要事。

    “秀儿,你来的正好,祖父今儿刚得了白石道人的真笔。”钟老爷子知道这孙女与自己一样,都喜好白石道人的手法,急着与她分享,“快看看这幅画,这笔锋,这力道,与他往日作品风格差了许多,只不过这话里的意境却是一流的。”

    毓秀大半夜来,本就是心里堵的难受。

    她即便重生了,却还是楚朝的人。无国哪来家,她不愿意看着楚朝北楚昭弄的上下混乱,脏污至此。到如今看见了祖父和父亲之后,原本堵在胸口处的一口浊气才缓缓松了一口。到底楚朝还不是无救之国,虽有楚昭那样心机深沉之辈,但也不少如她祖父这样清风廉洁之人。

    “毓秀,发什么呆?”钟父已经展了画卷,他刚才和钟老爷子争论了半天,都没得出结论,“你祖父新得的白石道人的画,这是父亲从前得的,你给辨辨,这两幅画,那副意境好一点。”

    毓秀看两人这幅姿态便晓得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两父子总是如此。

    钟平展了自己的【清源图】放置一侧,而钟老爷子则毫不相让的展开了自己的【寒潭】,两个人争的如斗鸡一样。

    “画意一事上本来就是各有千秋,端看个人爱重什么笔锋。”毓秀垂着头笑看两幅画,“既然父亲和祖父执意要分出个上下,毓秀就斗胆品驳一番。”

    她细细看两幅画,这两幅都是白石道人的作品。只不过钟平那副是他早期作品,而白石道人也就是因为这幅画所晕染的灵气,一跃成为楚朝文豪,他所做画卷,一册万金都不为过。从前一直为皇家作画,只不过这些年似乎销声匿迹了一样,很久都不曾听到他的消息。

    【清源图】整个画面中只有十人,却足足描了人生百态。有撑船的艄公,有过桥的行人,还有正在揪着孩童耳朵斥责他尿床的妇女。这幅画算是楚朝文坛的一个转折,毓秀听过不少人品驳这番话,灵气十足,只是简单的笔触却活灵活现的描绘了楚人生活的现状。

    而这幅画之所以享誉文坛,也正是因为这画上的意境,正因为它平和,而那时楚朝正是内忧外乱。谁都盼望着能有如同前朝五柳先生的那样桃源之地。因此这画还有个别名——桃源图。

    【寒潭】应是他老年作品。毓秀从未见过这副画。

    这画面和之前那副融景多了不同,只是很简简单单的水面,湛蓝之色,只不过水面上结了冰,再往远处走冰裂了痕,偶尔能看到飞鸟冻死的残害落在冰面上。四处都是冷冷寂寂,只看着这副画,便有种高寒的感觉从心里升起,怪清冷的。

    毓秀本觉得此画只是一个写景画,给人的感觉是孤冷了些。毕竟前头那副是早先所作,笔力和色彩晕染方面确实不如后面这副。可这副寒潭也却也没有这副的灵气,更没有这副融了人间百态所含有的意味儿。

    她正要开头,面前的烛火却忽然晃了一下,原本看不清的也在此刻突然展现人眼前。毓秀便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副画,看的久了,眼中居然有些发酸的感觉。

    “毓秀,怎么说?”钟平问看女儿长久的不说话,心里便着急了,问道。

    毓秀被他的声音从深思钟拉了回来,又深深忘了眼那画,才缓缓转过头来。

    “毓秀觉得,祖父和父亲也许是错看了这两幅画”,她这么说,钟平和钟老爷子都有些不理解,毓秀又补充道,“也许这两幅画本就是一副画呢?”也许在白石道人看来,这两幅画就是一副,换了先后顺序是他心中所想。而如今这顺序,却在顺应了时间。

    “秀儿此话何意?”钟老爷子额头上皱纹一道一道的,显然是被孙女的话给迷住了。

    “一副是白日之景,一副是晚景。”这两幅画单放着,毓秀许是瞧不出白石道人心里的想法,如今放在一起,却让她看的在清楚不过,“父亲和祖父这样看不清楚,那这样呢?”说着,毓秀将那副【寒潭】拿远了些,“白石道人技法高詹,这辈子毓秀都望其项背。”

    原本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副画,只是立起来,放在竹影下却仿佛活了一样。寒潭中本就有深影,钟父和老爷子本以为是大点的游鱼,如今看看的仔细,那居然是一副人的残骸。而那孤鸟的骸骨也并非骸骨,放在底下平视时候是孤鸟,如今立起来,却像是个弱巴巴瘦到极致的老叟。

    他太瘦了,那骨头梆子细到了极致,一只手扑腾出水面,却又无力的坠落下来。

    只是这样,这副画的意境就全变了,从之前简单却又辽阔的写景画变成了描情。生生将这个美丽壮阔的寒潭,画成了一个酸腐的能熔毁世间万物的胃液。

    “如今世道这样,先生自然不敢把所思所想直接的描述在画里。”钟父原还有争议,现在却一点没了,“人到晚期经历多了,自然与之前不同。父亲,是我输了。”

    钟老爷子却只是看着画,并不做声。

    “以画入意,想那时候白石道人作画,心中又是何所思?”明白了那白石先生所想,毓秀心中也顿起无数感慨,如今楚朝官场可不正如那寒潭。多少清廉,多少正直为民之士,活活的被冻死在潭底,而侥幸出来的那几个再怎么用力也翻腾不出任何水花。

    这就是寒潭的现实。

    也是如今的楚朝,毓秀知道,便是老话重提也一样。长此以往下去,国将不国——便是钟家百年之家又能如何,倘若楚朝是这寒潭,再它彻底冰冻之下,他们这些游再湖底的鱼儿,如何能活?

    “不过父亲也未输,在毓秀看来,如果是白石道人,自己应该最喜这副【清源图】,在他心里,这两幅画也可以是一副画。”毓秀将两幅画排了排,“只是这两幅画如何的先后顺序,只能看咱们后人如何对待了?”

    钟老爷子沉默了下来。若清源再前,便是由清到浊。

    若寒潭在前,便是由浊到清。

    “秀儿进来就是如此长篇大论,到底想说些什么,直说就好。”钟老爷子看出毓秀话里有话,让她不妨直言。

    “从前祖父教导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所以毓秀不信,连我女流之辈都看出来的事情,祖父和父亲会看不出来?”毓秀道,“如今楚朝的官场是肮脏,是干净,是清醒,是浑浊,祖父看的清楚。如今这搅乱浑水之人还在肆意,难道就真的无所作为吗?”

    “今日柳大人来了家里,毓秀听说了最近的朝中之事。”

    钟老爷子和钟平互相对视了一眼。

    “且不说如今官场众人如何尸位素餐,科举本就是我国吸贤纳能的唯一途径。倘使有人断了这里,便是断了我楚朝的根儿,长此下去真正的有才之人哪里能为国效劳?对于三皇子楚昭卖官鬻爵,公然舞弊科举一事,毓秀恳请祖父彻查,还天下举子一个公道。”

    她说的明明白白,钟平和钟老爷子也不能再不面对。

    钟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沉沉的叹了口气。他非不想管,而是他无能,也无力再去管,否则又何必与二字在书房里对着画轴无所事事。

    “毓秀,这件事清涉及的太多了”,钟平道,“非我们不想管。而是如今辽使臣入京,楚昭想来也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才会做事无所顾忌。倘使我们父子两此时出手,纵使揭破了他的阴谋,却陷国家与为难。辽人若清楚楚朝官场上的情况,他们能不动手吗?”

    钟老爷子也叹了口气,“纵不为这个,也不能在辽人面前丢丑啊。”老一辈总有这个念想,家丑不可外扬。

    “可这样不是让楚昭越来越猖狂吗,祖父……”毓秀还想再说,钟老爷子却捂着太阳穴,“此事我会管,只不过需得等辽臣走了之后,毓秀,你莫在说了,天色完晚了,回去睡吧。”

    毓秀没有出去,被钟父斥道,“你祖父头痛,需要早点安寝。女儿家家的,还不早点回房休息。”

    毓秀有些无奈这二人,也看出祖父确实也在两难,“毓秀告退。祖父早点安寝。”

    出了门之后她便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已至深夜,天上的月也有些寒了。毓秀并不想回房,让下人下去后,便自己踱步到了凉亭处。

正文 第九十三章下:魏渊查探

    如今深夜,府里的下人大都也睡了,真真变成了寂亭。

    毓秀给自己添了茶,又觉得有些难受。她理解祖父和父亲,两人要担忧钟家,要担忧整个楚朝,这样的清事情若要让他们去查,顾虑实在太多太多,前后都有人盯着,却还是有些难受。她非常怕,她怕楚昭。

    这个人太能耐了,哪怕她重生一回,掌尽了先机居然也没有从他手里占到半分便宜,一杯凉茶入了喉,才让她心中的灼渐渐缓了下来。祖父和父亲在朝钟身居重位,这事儿倒是她自己想岔了,确实不能由着二人出面。

    但凡若被辽人发现,究竟是件有失国体的事情。

    她如此想着,便有些烦闷,想继续灌凉茶。

    却突然有人递了一个精致的壶口瓶过来,上面画着朵朵白梅,很精致,似是宫中之物品,她有些狐疑往上看,却见到魏渊那双在黑夜里依旧深邃的瞳孔,那里头很深,似乎看不到眼底,又似乎在担忧。

    “魏渊,你怎么在此?”他如今是锦衣卫了,不该在这里。

    “魏渊是小姐的奴才,小姐在哪里,魏渊就在哪里。”他坐在另一侧的桌上,又拿了新茶碗,从他带来的壶口瓶中往里缓缓倾倒液体,“这里是百花酿,今儿去宫里时皇上上赏下来的。纯度不高,夜里小姐饮着可以暖暖身子。”

    女子饮的百花酿很难求,皇帝知道魏渊是个男子又怎么会赏他此物,想来是他亲求的。

    “你毕竟是锦衣卫了,以后……”她正要说,魏渊却总怕她又要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忙道,“小姐说的魏渊心里明白。有些事情对我来说,甘之如饴,魏渊在这世上一无亲朋二无好友。”他只有她。

    他目光太过热切,毓秀移开了目光。

    魏渊有些失望,不过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起码现在,他已经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请小姐恕罪,魏渊耳力太好,刚才小姐再书房所议之事……”他嘴里说着求饶的话,却没像以前一样,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在她面前。

    毓秀丝毫没有想让魏渊跪地求饶的想法,反而她觉得这样很好。说起她帮魏渊的,魏渊这么些年的保护已经完完全全都抵了,“无事,你又不是旁人,听去了没什么所谓。”

    魏渊听了她的话垂头,只觉得有种暖意从心房慢慢升了起来,她嘴里虽然不说,心里却相信自己。总会有一天,他会让她心口如一。

    “小姐……“

    “叫我毓秀好了。”到底魏渊如今身份,毓秀不想让他出去被人看轻了。他本来就比许多人强。

    “毓秀……”魏渊念着这个他从前念了万遍的名字,从嘴里出来时,流畅的也似乎开了许多口,“昭王卖官鬻爵之事,小姐是否想彻查。”

    说魏渊冷些也罢,无情也罢。他打心眼里确实不关心楚朝如何,但他却隐约发现,毓秀对楚昭此人提防的深。要是旁人可能还发现不了,毕竟一个内宅女子能和一个王爷有什么交际,又能扯上哪门子私仇。

    可魏渊那眼珠子整天的不离开毓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尽收他眼底。

    她不止再提防着楚昭,似乎——还有些怕他。

    想到这儿魏渊眼底一片冰冷,上次几人去探昭王府,她差点便在那里受伤。他如今还记得——在这个京城,在也没有比昭王府还难闯的铜墙铁壁,这样的人与她为敌,他又如何能安心。

    “我想彻查又能如何?”毓秀眉头皱着,也在想办法,究竟她一个女子,能办的确实少。她本来想去找哥哥,但想了许多又觉得他为人太毛躁,就跟上次一样,别事情没调查出来,先差点把自己折了进去,又看魏渊现在这样子,更有些气。

    她不想牵扯哥哥,也更不想牵扯魏渊进来,“你想做什么?”

    “小姐若想彻查,魏渊愿效力。“

    毓秀早知道他会如此说,“你不是我钟家人,效哪门子力?“她不想把话说的难听,却知道魏渊就是这么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我说了这事不需你帮忙,你就是帮了也无用。”

    “为何一定要说我帮你?”魏渊道,“我在朝为官,自也要为朝廷做事。如果此事彻查出来,就是本朝最大的贪污舞弊案。”

    “你查清了又能如何?魏渊,我不信你看不出这里的门道。如今这事情就连我祖父和父亲都不敢轻易插足——一旦事情失败,你知道你所面对的是什么吗?”楚昭为皇子,魏渊即便现在是官,也离他的身份天差地别,他要真的对付起他,十个魏渊也难以抵抗。

    何况楚皇那人,他护着清平,护着太子,那本来就是个护短的人,又岂能不护着楚昭。魏渊贸贸然上去要开罪他亲儿子,即便这事情成了,楚皇迫于无奈罚了楚昭,魏渊他一个无根基无人脉的孤臣又能做些什么?

    “魏渊,这件事无需你管,你也不许管。”

    “魏渊如今身为锦衣卫,为皇上探查各处之事,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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