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宠-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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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他说,“阿萧,到我这边来。”
苏萧默然片刻,终于走过去,被殷景衍拉过手腕。
他将苏萧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问道:“阿萧在这里做什么?”
“在找人。”
“找什么人?”
苏萧依旧是低着头,“在找柳芫儿,她怀了身孕……被钟离温给带走了。”
殷景衍应了一声,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旋即目光落在她所穿的嫁衣上,盯了许久,却没有开口。
半晌,随即他就这么握着苏萧的腕骨没放,转向后宫,“走吧,我们去看看陛下。”
树倒猢狲散。
后宫里早已是乱糟糟的一片,太监和宫女也纷纷卷了包裹,收拾着财务慌乱的逃窜着。
耳边,呐喊声,厮杀声,声声叠起。
‘嘎吱——’
殷景衍将宫殿门口推开,带着苏萧走了进去。
殿内空荡荡的,窗户大开着,外面的夜风肆无忌惮的飘荡在空气中,吹起帷幔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而在那处最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孤零零的躺着一个襁褓。
第六十九章
“咳咳,咳咳,”鸿云帝似是有感应般的睁开眼,目光定定地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处,又重重咳嗽了起来,“……你们终于来了,朕早就应该想到,和亲……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苏萧顺从的被殷景衍紧握着,听到这话时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转向了别处。
“陛下如今可曾后悔过?”殷景衍出声道。
鸿云帝艰难的想要坐起来,却又在半途中跌了回去,如此反复几次,他也就放弃了,躺在床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后悔?朕有什么可后悔的,”鸿云帝道,“当年朕未曾登基时,父皇原本中意的太子乃是朕的二皇兄。从那时起,朕就知道,只要二皇兄还在一天,父皇就永远不会瞧朕一眼。于是,朕设了计,立了功劳,最后也就顺利的成为了新帝。”
他侧头,看着殷景衍说道:“后来,朕登基了,可朝里还有太后,还有你们三大家族,朕不得不防。”
殷景衍默然片刻,道:“所以,你早就知道六皇子会叛乱。”
鸿云帝讥诮道:“别以为朕不知道苌妃整日在后宫里与右相做了什么勾当的事情,朕不愿与她多计较。甚至是你,老四,朕也从来没有信任过。”
他默然片刻,却忽然说道:“不过,朕对紫阳却是心怀愧疚的,若不是朕一意孤行的……”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就不必再说了,”殷景衍打断他,随即拉着苏萧往殿外走去,“陛下还是好生歇息吧,臣还要前去与殿下汇合,微臣告退。”
鸿云帝有些无力地合上眼,“走吧,都走吧,走了好啊……”
报警而来的士兵全身浴血,被带到钟离温面前时干哑难言,从他的狼狈形迹不难推断出对方是如何的凶猛。
在这夜里,皇宫却宛若整个都震动了起来,大陆和双玄按早已计划好的方案将禁军戒护范围缩小,快速沿山道、沟堑布置下数道外围防线。幸好现如今是在夜里,可行走的道路上并无闲杂人等,也就大量的减少了乱杀无辜的可能性。
宫墙外的城门已经被青灼所带来的司邙军队强行破开,并以势如破竹之势一路杀着逼入皇宫,所到之处无一不是鲜血直流。
钟离温的人只好步步后退,原本想着可以从皇宫后的山路退下,却没想到岑王府的人早已将防线缩得又紧又密,抵除掉一部分敌众我寡的劣势。
此时宫内已是惶然一片,许多人不知所措地跑来跑去,似乎是逃也无法逃,躲也不会躲的样子。钟离翊面如寒铁,步行如风,丝毫不为这种惶然的情绪所动,等他笔直坚定的身影穿过之后,两边看着他的人们莫名地安定了些。
“殿下,对面的人手太多了!”有人喘着粗气说道。
钟离温伸手抹掉嘴角的鲜血,眼光阴粲,“皇都外的禁卫军怎么还没来?”
“……恐怕是来不了了,”那人嗫喏道,“有人看见左相拿着虎符去了禁卫军处……”
“一群废物!”钟离温一脚将人踹开,喊道,“所有人放弃重物,竭力往后宫撤退!撤!”
不远处,高高的宫门城墙上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已然换了两番。
钟离翊站在高处,冷眼看着皇宫内那处不断撤退的人群,从容不迫的下达着一条条命令。
饶是在前后夹击的情况下,钟离温却也在仅凭着禁卫军的情况下,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前面挡着的人太多,钟离翊的兵马一时之间也无法全力攻击。
可,在他们的身后却还是有着司邙的二十万兵马。
青灼站在他的旁边,盯着那黑压压的人群冷声道:“后宫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不,还没有结束,”钟离翊冷静得如坚冰般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攻破了宫门,还有后宫的殿门,攻破了殿门,还有他们自己的身体。只要一息尚存,就不算成功。”
他的这种说法,冷酷得令人胆寒,青灼的视线也不禁急速地一跳。
青灼转过身来,直直地面对着钟离温,一字一句道:“钟离温斗不过你,不亏。”
“多谢。”钟离翊温和的笑了笑。
此时东方已然见白,但局势却在急剧地恶化。不停地有人登上城墙,向他们汇报着战况。皇宫内黑压压的人群亦如海绵般,不停地向外扩张、膨胀着,每扩一次,都将众人的情绪朝崩溃方向再推一步。
“给我!”青灼余音未落,一支流矢象似从天而降,对着那黑压压人群的中央瞄准,嗖得一声钉钟离温的面前,虽然偏离得很远,但已足以在其中掀起恐慌,惊恐。
他说,“既然如此,那就别留遗患。”
这时,有人从下面小跑了上来,“殿下,岑世子和皇子妃来了。”
钟离翊微喜,“让他们上来。”
青灼最先看到的,是苏萧身上那一抹刺眼的红,不由分说的就将人拉了过来,却未曾想到苏萧另一只手腕被人紧握着。
“放手!”
殷景衍却将人往身边扯了扯,眸子如冰,“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你有什么资格,”青灼伸手搭上苏萧的手腕,又打量了她一圈,确认她没有受伤才舒了口气,语气冰冷道,“苏萧,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鬼样子?!”
苏萧似是有些迟缓的想了想,抬起头,微微扯了扯嘴角,“唔……我好像又杀人了……”
青灼微愣,定定地凝视着她,神色复杂,转而却松开了手,从城墙上拿过弓箭和冷剑就下了城墙,头也不回说道:“好好照顾她!”
二十万军队也在刹那间,犹如饿虎扑食般狠狠地将自己投入到战争中,所过之处鲜血四溅。
也就是在那一刻,殷景衍将苏萧留在了宫墙上,领着剩下的禁卫军也汇合了过去。
苏萧身着一袭红衣坐在城墙上,单腿荡在半空中,三千青丝随着夜风尽数飞扬。
墙下火光闪烁,哀鸿遍野,苏萧的眸子竟是有些空洞,迷茫,“你当了新帝之后,他们的日子是不是也就好过了?”
钟离翊正将注意力放在那些兵力上,冷不防听到这话愣了下,转身看着她,正襟危坐道:“我钟离翊虽给不了他们一个完整的太平盛世,却也能够让他们有食可吃,有衣可穿,有房可住,不被欺凌,不被□□。”
“够了,这就够了……”
苏萧呢喃道。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也结束了……”
最后她说了什么,钟离翊没有听清,此时他也没有闲情去顾及。
大约半个时辰后,外面地杀声渐息,晨光也已照亮到皇都的每一处角落。随着众人将宫墙上的火把熄灭,血腥而恐怖的一夜终于过去。
宫门内外传来整齐稳定的脚步声,似乎是在重新布防。
殷景衍大步从后宫内迈出,虽然精神饱满。但却仍是鬓发散乱,满面尘土,银色的战袍上溅满血迹,他的佩剑仍是紧紧的挂在腰间。
此时陆续有人过来禀报善后地情况,钟离翊忙的不可开交。
“这是你们祁朝的事情,我本就是不应插手。至于为何,你应该清楚……”
青灼淡淡开口说道。
殷景衍道:“你对苏萧有恩,我与岑王府自会记在心里。”
青灼似自嘲般笑了笑,游目四周,只见阶前廊下,血迹犹存,“刚在钟离翊在那里,我不方便与他说。钟离温跑了,是被司空裴救走的,接下来的事情……你小心些。”
如果你受伤了,苏萧应该是会伤心的吧……
殷景衍似是在思考,没有开口。
钟离翊使用兵符调动禁卫军全部人马,两万携带全部人马所需地物资随后,当下应该还在中途。平叛后清理战场,尸体全部移到了后山山脚,已方的逐一包裹停放,造册记录,而敌方地只清点出人数后便统一掩埋。
俘虏的士兵被圈在一处大帐中,将官们则分别关押等待审讯。皇宫外专门划出一片区域将息伤者,岑王府的人暂时顶替禁军之责,其余的兵力也全部退到了山脚,扎营候命。
按照钟离翊的旨意,在整个皇都内以及郊外附近开始搜捕逃逸的叛军,同时宣布将对勤王护驾者进行赏赐。禁卫军得了这个救驾露脸的机会,上上下下士气高涨,仔仔细细的在皇都内外搜索着,力求多多立功。
大事情安排稳妥后,殷景衍几乎是稍作歇息后,便与钟离翊再次入寝殿向鸿云帝复命。鸿云帝现在的情绪已平定了下来,眸中闪动的更多的不再是狠辣,而是宽心和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他说道:“老六终究是没有斗得过你。”
“大局已定,成王败寇,”钟离翊微微一哂,“父皇应该明白儿臣的意思吧?”
鸿云帝似是叹了一声,“朕这么多年竟没发现,你才是性子最像朕的那一个。”
钟离翊没有开口,唤来一侧的军官吩咐了两句,转身踏出了殿外。
阳光从云间透过照耀而下,给所有的景色全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一缕微风轻柔拂过。
钟离翊眼底波光微动,“景衍,结束了……”
二十年,也就这般结束了。
“钟离温的事情我会继续派人去追究,”殷景衍道,“殿下别忘了,您还欠着我一个承诺。”
钟离翊笑着摆了摆手,“一个承诺,不过是你我之间最陌生的一句话罢了。”
天色纯净,岁月安好。
想来也是不过如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到此为止上卷已经完结了
不如留个评论再走呗……
送上鄙人的一个么么哒
下卷
第七十章
对于皇宫那一夜的事情,朝中有眼色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的选择了缄口不言。没有人去问最后的结果如何,也没有人去打探钟离温去哪儿了,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之前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即便再如何淡定,总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去。
比如说,钟离温消失了。
再比如说,鸿云帝已经是气息奄奄,日薄西山。
钟离温虽然逃走,可手底下的人却尽数被留在了皇都,就连苌妃和右相也没有幸免。
两人被带到鸿云帝面前时,鸿云帝只是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又重新躺了回去。待人被带下去时,鸿云帝就颁布了圣旨。
一条白绫,一道流放圣旨,仿佛心照不宣般从后宫流到了朝野之间。
而现如今,皇室中能够唯一堪当大任的也就只有四皇子钟离翊了。
钟离翊也未推脱,先是命所有人重整禁卫军,肃清冥顽不灵之徒,对皇都内外重新进行防布和布局,修缮宫墙,将皇宫内外进行了较大的改革。其次就是整理此番有功之臣的花名册,无论官阶大小,只要是有功劳的,皆可前往进行登记。而那些不幸战死的士兵,则对其家人进行补偿,对其子孙福泽。
待一条条措施列好后,左相拿到鸿云帝面前前去过目时,鸿云帝也只是示意性的摆了摆手,就当是恩准了。
鸿云帝尚且是如此,朝中的大臣们也就更不用说了。
钟离冶在朝中也未久做逗留,或许是因为苏萧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事情解决后,一如他来时那般,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去问候,只有那么固定的几人跟在身后。
曾几何时,他也是高高在上,享尽荣华万千的二皇子殿下。而现在,却只能与轮椅共度余生,想来,他也是悲哀的吧。
青灼将二十万大军送回了司邙,凤千也带着殷君瑜不知去了哪里,就连向来风云诡谲的朝堂也在那一夜后变得安静了许多。
让人有些不适罢了。
三天后。
清晨,一声声肃穆庄严的钟声响彻天际,三分悲恸七分凄凉。
那是丧钟。
苏萧抬头望去,那声音是从皇宫里传来的。
柳芫儿也有些愣住了,现如今已入了秋,天气发凉,屋子里却还是沉闷的很,她只好穿了件厚重的衣服坐在外面。
“这声音……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吗?”
“兴许是吧。”苏萧淡淡道。
他记得,今日一早钟离翊就进宫去了。
苏萧起身,说道:“再怎么着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外面天冷,你还是进屋去吧。”
柳芫儿也就只有一月的身孕,上次又受了惊吓,现如今可真是要不得不好好看着点了。
柳芫儿也知晓现在自己的情况,也不推脱,就挽着苏萧的胳膊一并走了进去,“今日一早不仅殿下进宫去了,就连爹爹和一些大臣也去了,不过想来,应该就是为了陛下的事情。”
苏萧突然笑了,盯着她调侃道:“我突然觉得,你和钟离翊可真是一对绝配,两只都是狐狸。”
“阿萧这话我就可不爱听了,”柳芫儿没忍住笑了出来,“我与殿下若是狐狸,那阿萧也就是只狐狸,至于……岑世子嘛,我瞧着他像只冬天雪地里的孤狼更多些。”
苏萧想了想殷景衍那护犊子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当真是挺像的。
鸿云帝去了。
立储太子的圣旨也在一夕之间由各位大臣亲自接手,在朝堂之上昭告天下。
“四皇子钟离翊德行昭昭,功高盖主,此番护驾有功,除逆贼,平叛乱,朕对此甚是欣慰。现特封其为祁朝东宫太子,行天道,共勉励。因国不可一日无君,现令左相全权主持朝堂大局,一月后,举行登基大典。朝宗六十四年,秋,钦此。”
钟离翊低头,双手呈上,“儿臣定当不负父皇遗愿。”
左相将圣旨合拢交到他手上,似是重重舒心叹了口气,眼底欣慰,拱手作揖,“太子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跪拜。
“太子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钟离翊起身,嘴角温和,神色淡淡,并无丝毫喜悦之情,“现如今本宫虽接手东宫太子之位,可父皇身后之事尚未处理,此番更是无心专注处理朝政。本宫尚且资历薄浅,不如先将朝中事务先行交于左相处理,由内阁学士王轩大人辅佐,诸位看此方法可还行?”
话落,其他人就纷纷议论开来,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
“臣无异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钟离翊点点头,“既然如此,此事就按此去办。”
左相环顾四周,却在不远处的殷景衍身上定了定,欲言又止。
殷景衍似是心有感触,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几乎是在宣布退朝的那一刻就立即离了皇宫,仿佛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如何。
是何等的喜悦,何等的疯狂。
苏萧从左相府离开,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待走到宿街时蓦地才想起貌似有殷君瑜这个人来。
进了颜榭阁一问,这才知道凤千和殷君瑜不知去了何处,就连一向亲自坐镇的尹寒都没了踪影。
既然如此,苏萧便是心知凤千不想让人找到他们。
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