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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锦宫词-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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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谁人都说自己无德无能,不能教养公主,唯有皇后这样的母亲才能让公主平安长大,保存皇家颜面。

    往事不可反悔,但来日仍旧不停。

    她目光忽然幽深,想到这些话,顾长歌都曾经与自己说过。但当时自己是听不进去的。现在却恍然明白此前种种,都是落了旁人的算计中。

    宫门忽然打开,皇后目不斜视从屋内走出,扫了一眼跪着的温木槿,面庞带了几分嘲讽。身后的乳娘抱紧了公主,紧紧跟随在皇后身后。

    温木槿抬首死死盯着孩子,心里发狠。知道如今不行,但总要为了孩子搏一搏。谁都不要紧,只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自己的。

    她的手掩在宽大的袖袍中攥紧,骨节发白已用了浑身的力气。

    理智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可去抢那孩子。

    皇后高华的裙摆自身边摇曳而过,接着是宫女的,嬷嬷的,等一众人都消失在身后,她才无声的撒开了已经通红的手心,指甲尖尖嵌入掌内鲜血淋漓。

    待到顾长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太后留她用了午膳,又赏了一包梅子干。

    顾长歌服侍了太后睡下,这才走出宫殿。

    站在温木槿的面前,淡淡问她:“如今你可明白?”

    温木槿跪立与青石砖上,闻言,躬身叩首,面对着太后的寝宫方向。

    这些日子跪的多了,她也习惯许多。站起来的时候,面色虽然淡淡的,但顾长歌知道,她已是有所不同。

    顾长歌莞尔一笑,轻轻说:“回吧。”

    今日来给太后请安,她方才得知,原来太后一早知道了太子不中用的事情,只是与皇上存了一样的心思,这样的丑事不可宣扬。温木槿不过是个替罪羊。

    所以太后方才也并没有重罚。

    由着温木槿回宫,翊坤宫里便安静了下来。

    周无术亲自端来了安胎药,由碧玺伺候她喝下,周无术方才道出:“微臣近日出入太医院不多,前日落了东西回去取,却见二位院判并未离开,神色仓皇,像是在做什么避着人的事情。微臣昨日留心,趁其他人不在的时候,偷偷瞧了一眼院判藏在抽屉里的书,似乎是在研究毒药。”

    顾长歌眉心一皱:“毒药?”

    “是。”

    院判是为皇上,太后和皇后诊脉的,平时并不为其他妃嫔请平安脉,除非皇帝或皇后许可,这也是等级之间的不同。

    既然院判研制毒药,想来也只能是这三位后宫真正的主子吩咐的。

    “本宫知道了,”她抬眸,看周无术神情淡定,又问了一句“燕常在此时如何了?”

    “微臣为她调理许久,按理如今也已可以正常行走,想必不日便会给娘娘请安。”周无术恭敬道。

    顾长歌点了头,让周无术退下。

    周无术微微犹豫,还是开口:“娘娘,这话本不该微臣提,但九王将娘娘托付,有些话也不避讳着娘娘了。”

    他神色游移不定,似是在想如何开口。

    “正副院判研制毒药,多半是为了那边的事,”他伸手一比坤宁宫方向“娘娘有孕在身,无事不必过去蹚浑水,淑答应前车之鉴,娘娘切莫惹得一身腥。”

    顾长歌知道他是好意,谢过让人送出宫门。

    彼时风光正好,御花园风景秋时亦别具风味。

    只是红叶飘簌不定,伴着冷风刮过,宫女太监们的脚步越发急促了许多。

    皇后请颌宫于坤宁宫赏菊,顾长歌请辞推掉;皇后聚嫔妃听戏,顾长歌也只说不爱热闹怕吵闹;皇后请顾长歌去瞧公主,顾长歌只笑说公主被娘娘养的极好,臣妾如今不爱动弹,罢了吧。

    凡此种种,皇后到底也不再顾长歌身上留意。

    反倒是十一月底,顾长歌正守着烧的热热的炭盆边,瞧新进宫的绣缎,外面碧玺匆匆打了帘子进来,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低声道:“娘娘,坤宁宫那边不好了,太子殁了。”

    顾长歌捧着绣缎的手顿了一顿,眉头一跳转瞬即逝,仿佛早已知道此事一般,语气淡淡道:“皇上呢?”

    “皇上在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去了,这个时候想必也在往坤宁宫去,娘娘可要过去?”碧玺面上有担忧之色。

    顾长歌想了想,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吩咐道:“把我的素色披风拿来,赶紧,咱们去等皇上。”

    顾长歌亲自走路去,如今青石板冻得硬了,走起路来不同于夏日里的柔和,脚步声在甬道上发出声音,从开始的急促,到后面的和缓,最后消失。

    顾长歌一行人立在甬道里,只等着裴缜出现。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裴缜便匆忙赶来,顾长歌做着急装,立刻行礼请安,裴缜直接挥手免掉,二人一同进入坤宁宫。

    此刻在坤宁宫西暖阁里,皇后正哭的梨花带雨,太子柔软的身子在她怀中,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顾长歌驻足在外,听皇后的絮语,里面是存了温情的吧,她如是想。

    陆续着宫里的其他妃嫔也都赶来,见顾长歌一人站在外面,谁也不敢贸然进去,只陪着她守在外面。

    过了许久,裴缜才出来,望着外面的顾长歌,只说:“你先回去吧,有着身孕等在这里,冻坏了就不好了,碧玺,扶你们娘娘回去。”

    顾长歌蹙眉,神色哀伤:“皇上,皇后娘娘……请节哀……”

    裴缜微一动容,点了点头,再次回屋。

    顾长歌环顾四下,最终轻轻叹气,离开了。

    太子殁了,这个可怜的孩子痛苦的短短一生过去,留给生者的除了无尽哀思,还伴着许多人的庆幸、侥幸与嘲笑。

    走在甬道上,顾长歌仍旧记得孟亦夭是如何百般受累,在产房里的声声凄凉喊声,也曾震慑了顾长歌的心。她记得爱自己容貌如性命的孟亦夭,拼命的吃那些滋补的东西,只为了孩子生下来能健健康康。她记得毓贵妃不顾避嫌进入产房里,帮孟亦夭生下这个孩子。

    这些过往顾长歌都历历在目。

    每个母亲都是伟大的,总是她对旁人如何,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是没有半分亏欠的。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声问道:“碧玺,你说皇后会不会后悔生下太子?”

    她语气低沉,带着几分疑惑,碧玺并不敢直接回答,只看着她低声回:“娘娘,人与人之间皆有命数缘法,上天注定的事情,谁也改不了。”

    顾长歌心里冷笑,上天注定……

    太子薨世,宫内不许闻笑声,不许着颜色宫服,宫女们不许簪花,七日之后太子入皇陵。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杖杀宫女

    好几日了,宫里不敢有人大声喧哗,更是不敢笑,生怕惊扰了皇上和太后,御前侍奉的人更加小心翼翼,唯恐稍有不慎便要落得个挨板子的罪名。

    连日来风吹不断,顾长歌本想去再瞧一瞧温木槿,只是风这样大,思来想去还是作罢,不如让温木槿这些日子多静静吧。

    用手拨弄着琉璃串珠上点缀的珊瑚,红艳艳一颗一颗煞是好看。

    顾长歌心下无聊,正想着叫人把冬装都拿出来看一遍,随着冬天日益寒冷,许多事情桩桩件件也如同夏日的红花一般,被秋风一吹而落,被东风一吹则无,到底是沉寂下来,再无声息。

    揉了揉眼睛,瞧着明纸窗户外应的天光,唤碧玺去端碗甜汤来用。

    进来的人端了着甜汤置于顾长歌身前的小几上,回身行礼于顾长歌面前,口中道:“奴婢秀儿给锦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顾长歌审视她一眼,看了看她身后跟进来的碧玺,笑起来:“起来吧,听碧玺说你来了也有日子了,只是本宫心里烦躁,一时忘了,过来后可还习惯?”

    见贵妃娘娘这么关心,秀儿深深一福才起身道:“多谢娘娘体恤,奴婢在翊坤宫很适应。”

    顾长歌笑着端了甜汤喝了,这才开口道:“之前伺候过先帝的康嫔?”

    “是,奴婢此前侍奉康嫔,只是奴婢无福,不能一直跟在康嫔身边,康嫔殁了后,奴婢便被指派到慎刑司帮嬷嬷们打下手。”

    “那你是如何认识的碧玺?”

    “奴婢在服侍康嫔的时候,就与碧玺交好,我们是一同入宫的,后来碧玺被分去侍奉敬太妃,奴婢去侍奉康嫔,后来我们二人又分别在神宫监和慎刑司,奴婢福泽不及碧玺,碧玺跟了娘娘,奴婢便一直在慎刑司,前些日子才领命去的冷宫,如今也来娘娘这里了。”

    秀儿神情恭谨有礼,只好好回话,并不与碧玺对眼神。

    顾长歌揣测康嫔想来并不是什么十分得宠或者受到过极好教养的,碧玺是在敬太妃那里被赐名碧玺,而秀儿这名字,只是随意叫着,若是小宫女也罢了,后来随着年岁增长,等级增加,也不好这样唤,但康嫔未曾给她换了名字,想来她是没有留意的。

    观察秀儿神色,双目规矩盯在脚尖前的地面上,身子微弓,回话时有条有理,是个好样的。

    知道此前并未看错,顾长歌笑言:“既然你与碧玺向来交好,日后你便留在翊坤宫,本宫也不会薄待你。只是本宫身边的掌事嬷嬷已有碧玺,本宫位份上只许有一位掌事嬷嬷,本宫思量着,过些日子再告诉了皇上,封你做令人吧。这些日子暂且委屈些。”

    秀儿面上一喜,福一福道:“多谢娘娘抬举奴婢。”

    “还有一事,本宫觉得秀儿这个名字,叫起来倒有些不配你的身份,本宫另外再给你择个名字,”顾长歌打量着秀儿一身茶色宫服,袖口绣了祥瑞花纹,思索道“你今日着的这衣裳颜色不错,便叫你红翡吧,与碧玺凑了一起,本宫这里倒显得珠光宝气。”话闭,顾长歌笑了起来。

    红翡闻言再次拜下:“红翡多谢贵妃娘娘赐名。”

    顾长歌看一眼碧玺,道:“本宫这里规矩虽严,到底也不是对你们的,咱们是常年一块的人,外人面前自然规矩,只是私下里不必动辄跪拜,也是不方便的。”

    瞧着红翡的茶色宫服很是好看,顾长歌越看越喜欢,不由问道:“你这衣服颜色好,配上一双烟色绣鞋不俗,碧玺,我那有一方缃色绣帕,你回去寻了给红翡。”

    红翡谢了恩,便留在屋内侍奉了。

    顾长歌且一勺一勺喝了甜汤,外面香芝进来,带着一股寒风,行到碧玺身旁,悄悄耳语几句。

    好奇之下,顾长歌发问道:“怎么了?”

    碧玺欠了欠身回道:“娘娘,是御花园那边出了事,听说是凝常在的宫女,在御花园里与人说笑,叫皇后娘娘撞见了,皇后盛怒之下,叫打死了。”

    心中一凛,顾长歌惊道:“打死了?是福欢?”

    碧玺瞧了香芝,香芝回话道:“不是福欢,是个二等宫女,名叫什么曦儿的。”

    顾长歌蹙了眉头,不悦道:“那也算是小主身前侍奉的人了,凝常在身边唯有一等宫女一人,二等宫女一人,如今皇后直接打杀了个二等宫女,那是生了大气了。到底那宫女是如何冲撞了娘娘的?”

    “这……”香芝微一思索道“奴婢也是听送东西来的巧儿说道,据说是曦儿和其他宫人说起什么,笑出声来,叫皇后娘娘瞧见了,不由分说便罚了杖刑,并未说多少下,故而用刑的人也不敢怠慢,活活打死了,听说一地鲜血,曦儿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呢。”

    碧玺蹙了眉头:“娘娘面前,别说的这样吓人。”

    顾长歌伸手轻轻摆了一下:“罢了,本宫也不怕那些,你们这些日子出去都小心些,切莫叫人抓了把柄,如今太子薨世七日未满,皇后难免火气重,宫里不许说笑,不许穿颜色衣服,”顾长歌思索一下,对红翡说“你得了那绣帕,过了这七日再拿出来。”

    红翡应了,说道:“皇后向来端庄大度,不爱这样惩罚宫人的。”

    “她失了个孩子,还是皇上的嫡长子,已被皇帝亲自册为太子,太子薨世意味了什么,咱们心里都有数,”顾长歌神色严肃道“这些日子看好了宫里的人,谁也不许到坤宁宫附近瞎遛,若是被人抓了把柄,本宫也护不得。”

    她神色严厉,三人都领了命。

    到了傍晚,裴缜惦记着顾长歌的身子,听太医说,顾长歌今日到了午间便没用膳,说是吃不下东西,胃口不舒服。

    顾长歌迎在翊坤宫门前,瞧见裴缜过来,笑着上前迎他进屋,传了膳食在西暖阁里。

    瞧着顾长歌说话做事也无大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裴缜笑着夹了一筷子羊肉到顾长歌碗里,嘱咐道:“你有身孕,要多补补,朕听说你中午就没吃下东西,怎么了?”

    他一脸关切,顾长歌愧疚笑了,不好意思的抚摸着胃口:“这……臣妾只是一时吃不下东西,不妨事的。”

    香芝在旁边插嘴,神色不悦道:“娘娘还说呢,还不是听了御花园的事情,受了惊吓。”

    “香芝!”顾长歌瞪了她一眼“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皇上在这也敢胡说,都是本宫惯得你们没大没小起来!”

    见她严厉,香芝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裴缜见状不欲顾长歌不快,安慰道:“罢了,香芝也是为你着想,就不要说她了。”

    顾长歌面带歉意,柔柔说道:“都是臣妾管教不周,纵了她们没大没小的,”她语气一凝,方慢慢说,面带了些许畏惧“臣妾只是听说了凝常在身边的宫女被杖杀之事,心里有些害怕。”

    眉间凝出川字纹样,裴缜放下筷子,口气虽有不悦,到底也只是说:“皇后失了一子,心情烦躁,如今还在七日国丧之中,宫女玩笑实是不该,这样的人没心没肺,留在宫里也没有用。”

    他语中冰凉之意,让顾长歌有些意外,这几年的皇帝做的越来越是皇帝样子,君王该有的杀伐决断与顾全大局,他都一一做到了。

    裴缜拉了顾长歌的手,带有一丝温度:“只是你心肠一向善良,听不得这样的事情,往后只安心养胎,咱们的孩子健健康康才是最要紧的。旁的事还是让皇后和毓贵妃去办吧,她们出身世家,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不会害怕。”

    顾长歌心里思忖着裴缜的意思,面上笑着点头,乖巧柔弱:“皇上体恤臣妾,臣妾必不让皇上失望。”

    裴缜看着她温和如玉的脸庞,笑了起来,指腹在她细嫩柔胰上轻轻划过,拾起象牙箸加了一颗栗子肉放到她碗中:“快吃吧,放凉容易吃坏胃口。”

    这一顿饭吃的顾长歌有些食不知味,待到裴缜离开,她才静静回到寝殿里,望着裴缜在圆明园送她的那些锦鲤发呆。

    裴缜对她宠爱如斯,在回宫时特地命人将锦鲤捞起带回到翊坤宫,特地搬了好几个大荷花盆来,专门养了锦鲤。

    她伸手向前稍稍挥舞,锦鲤通人意,立刻上前长了嘴巴冒出水面,仿佛似有鱼饵喂食,争抢不断。

    “这人似乎如锦鲤一般,习惯了定期有人投喂,就不惧所有,哪怕来人并非是时常喂食的那个,也无所谓手中是否真的有饵料,都会上前献殷勤,”顾长歌凝眉,声音细细,落在红翡耳中仿佛不可闻“这宫里,似乎要换风了。”

    红翡闻言,并未发话,只伸手上前快速到水中一抓,顾长歌惊了一跳,忙退后两步,见她抬了湿漉漉的手臂出来,惊疑不定:“你这是做什么?”

    红翡淡淡笑了,伸着空无一物的手掌摊开来:“娘娘您瞧,纵使是锦鲤,在遇到危险时候也会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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