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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来人,上爆竹-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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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义上次去余府找过商文君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以往常常会去店里的她也没有再来了。商文君忙着店里的事儿; 也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看她。
  六月十五; 鹿希堂七款新品同时在三家店售卖,每家店每款限量三十只,每只二百两银子。
  卖如此高的价位; 免不了被有心之人念叨; 但是一炷香的功夫,全部被抢一空。派出去的人有抢到的姑娘笑颜如花绽; 没有抢到的姑娘黯然失色,惩戒家中丫鬟奴仆的也是有的。
  余府的仆人全部出来维持秩序,按照排队先后顺序,每人仅限一款。来的人均是扬州城有头有脸人家的仆人,大家相互也都认识; 谁也不敢逾越丢自家主子的脸,一个个都非常有分寸的听从安排; 以先后顺序进行购买。
  余清和目瞪口呆的对着余余道:“这就卖完了?”
  余余道:“是的,老爷。”
  余清和像是有些失落般:“我预计着也要卖个两三天,这么高的价位她们怎么就不眨下眼睛就买了。”
  余余见自家老爷又开始患傻,大声道:“老爷; 你醒醒,这是真的!”
  余清和用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语道:“挺疼的,大概是真的。余余,你去忙你的吧,我要回去小憩下。”
  他自个儿慢慢的踱回府里去,一路上有些人跟他打招呼,他也都没有听到。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赚钱好像越来越简单。
  商文君早上起就做好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可偃旗息鼓,看来是白准备一番了。
  她用帕子擦拭了下额头冒出的汗珠,对王小甜道:“这么热的天儿,午后想着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会来,你一人应该忙的过来。荆州回来这许久,一直在忙,还没有去过希园。我要过去一趟,日落后,你自个落锁回去吧,我估计这是不回来了。”
  王小甜道:“小姐,您去吧。我上次去的时候,小尔还问您什么时候回来,说很想你了呢。”
  商文君在前往希园路上的时候,停了轿子,买了许多蜜饯果子一同带了去。
  刚踏进希园门的商文君被吓一跳,许多人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忙的都没有发现她进来。
  她喊住一个清瘦的少年道:“小异,这是发生了何事?”
  小异听见声音,就停下来道:“文君姐姐,你怎么来了?小尔他们几个几个人不听水婆婆的话,大中午在院子里玩疯了,中暑呕吐不止,刚请了大夫来看着呢。”
  商文君不解道:“既然大夫都来了,你们跑什么?”
  小异道:“小尔他们中暑的时候,有的面色潮红,出汗不止,有的面色苍白,呕吐不止,对门的几个姑娘都被吓到了。我们这忙着给对门那边送水婆婆熬的酸梅汤解暑呢。还要清理刚刚那些呕吐物,还要帮大夫照顾小尔,好像是挺忙的。”
  商文君道:“那你去忙吧,我先去找水婶。”
  小异口中的水婆婆就是水婶,从小帮忙照顾余去非。余家有钱后就把水婶接到府中养老,只是水婶忙惯了,闲不下来,就来希园帮忙做些事儿。且希园这边会更热闹点,余府他们忙起来的话,会较少去水婶哪儿陪她说说话。
  希园是余清和在城郊处建的一座小别院,一堵围墙里有个院子,中间被一堵墙隔着,分成东西两院。里面住着一些无父无母的弃儿,男娃与女娃分别住东西两院。希园里不住大的孩子,男子成童,女子及笄后,管着希园的大黄会各自给他们十两银子自谋生路去了。有些会去余府做事,有些自个人买了田去种地。女子有嫁人也有去柳工那边做活。
  希园人多,余清和也做了些规定,犯小错者,可一可二不可三,犯大错者,为非作歹者报官逐出希园。
  余清和每月赚的钱里有一部分都投入到这边,正长身体的孩子们吃的总是比较多,不过扬州城里没几个人知道城郊处有这么一个别院。
  商文君去了后厨找水婶,水婶正忙着把放凉的酸梅汤拿去冰着。每年冬日冰窖都会存放些冰块放着来年用。希园孩子多,对冰的需求更大,水婶总是省着,每年都能正常过完夏日,不至于没冰可用。
  水婶见到商文君,笑的眉眼处的褶皱都堆在一起。
  商文君见水婶端着的食盒有些重,忙过去帮她提了食盒,道:“水婶,我来吧。”
  水婶笑盈盈的说道:“你大老远的跑来,先坐着喝碗茶,我这身子骨还行。”商文君依旧轻巧的从水婶手里接过食盒。
  “你拿到外院那里,小异晚点回来取的,中暑的那几个贪玩鬼有大夫再看着。你送完回来给老身好好看看,去荆州一趟是不是瘦了。”水婶也不勉强,就对着商文君的背影交代了几句。
  商文君应了一声就走远了,还没到外院,就见到小异匆匆跑来。
  小异接过食盒道:“我一路跑来,就担心水婆婆要端食盒出来,没想到是姐姐你来的呀。”
  商文君道:“小尔他们如何了?”
  小异道:“大夫来了后就让我们把人扶去过堂处通风,又给喝了冰镇酸梅汤,还用冰块浸泡的帕子擦拭。他们现在好多了,对门西院那边的酸梅汤也送了,剩下这些就是给我们东院其余没有中暑的。”
  商文君嘱咐了一番,便回到后厨跟水婶拉家常。小时候,去非经常带她去水婶家蹭吃的,余清和存的一点碎银子不够四张嘴吃饭,他们来的头一年,常常吃不饱。去非就会带着她跟青君去隔壁水婶家,她一直记得水婶给他们留的饴糖。
  她跟水婶一直聊到申时一刻,水婶留了她在这边用晚饭。她想着那不如就在希园的南房住一宿,还没去看过小尔以及西院那边的姑娘们。
  水婶知她要在此处留宿一宿,既开心又有些隐隐担忧。她也知道余清和正愁着商文君还没有嫁出去,在这留宿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些麻烦事儿,不过天色晚了,此时回去也有不妥。
  水婶在担忧中给商文君收拾了南房的一间房间,还贴心的备好茶水与点心。
  饭后,商文君一直待在水婶那边,直到她打了哈欠后,水婶才想起来时辰已经很晚了,便送她回南房这边休息。
  商文君其实是拒绝水婶要走那么远的路过来送她,但是水婶不送她过来的话,又不放心。执拗下,她也就答应了。
  她早上为着售卖限量款的事儿早早就出,这会儿困的直打哈欠,水婶带着她去了她的房间,见她躺下后,给盖了层薄被,轻轻关了门后回了自己屋里去了。
  ***
  昨日下午就回去休息,也没有吃晚饭的余清和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大概是近三十年来睡的最好的一晚上。
  寅时一刻,刘婶还在准备着早点。肚子有些饿的余清和跑去灶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先填下肚子。
  在灶房外正准备喊刘婶的余清和听到刘婶在跟谁悄悄说着话,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在提他女儿?便把耳朵悄悄贴在窗子上。
  “昨晚上你家大小姐是不是未归家?”
  “你别瞎胡说,我们家大小姐就昨日不舒服,没有来用饭。”是刘婶的声音。另一个人的声音,余清和并不知道是谁。
  “嗐,我都听我家那口子说了,昨天大小姐出去后,就没有见着人了。”
  刘婶:“我跟你说,胡家媳妇,你在我这儿嚼舌根,我不听便罢。你要是出去外边乱说的话,小心我跟你拼命。”
  “不说便罢,你家小姐,又不是你家姑娘…好罢,不说了。”
  听到此处的余清和肚子也不饿了,他家姑娘没有回府,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那他家姑娘现在在哪里,是什么情况都无从知晓,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都未可知?
  余清和去把余余叫醒,睡眼朦胧的余余见余清和黑着一张脸,瞬间清醒。两人骑了马从偏门去了王小甜的住处。
  商文君昨日出门后肯定是去了店里,那之后去处便是最有可能知悉的便是同在店里的王小甜,要先找王小甜问过后才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余清和不敢贸贸然就去衙门报官找人,这样就是把文君陷入更遭的境况。
  王小甜爹开的大门,见到余清和跟余余后脸色从不耐烦到恭谨也就瞬间的事儿,知道他们是来找王小甜后,立马把她娘也喊醒,让她去把王小甜找来。
  余清和低声问了商文君昨日从店里离去后去的哪里。
  王小甜略带疑惑且小心的答道:“大小姐昨日离开铺子后是去了希园的。”
  余清和问道:“你也知道希园?”
  王小甜急忙道:“小姐带我去过后,我自己也有去过,不过我都没有跟其他的人说过的。”
  “无碍,你先回去吧。”余清和知道商文君去的是希园后,担忧瞬间清掉大半,这近几年,他们一直都忙,每次去希园都是匆匆忙赶回府。在以前的时候,也是有在希园留宿过,不过那时候都是一家人一起。
  余清和与余余重新上马前往希园。


第三十章 
  商文君是被余清和鸡叫声般的尖叫声吵醒的; 她坐起来,揉揉眼睛; 依旧睡眼惺忪。她往门口处看了看; 只见余清和张大了嘴巴; 在尖叫着。余余与水婶等站在余清和身后。
  “爹,一大早这是做什么?”刚说完这句话的商文君; 发现她房间有一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商文君吓了一跳; 顺手把枕头朝那人扔了过去,那人被决明子填充的枕头一下子砸到在地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声响。
  “爹; 那人是谁?”商文君用手指着倒下去的人; 问余清和。
  余清和闭上嘴巴,认真的端详了商文君好一会儿道:“你也不知?”
  站在余清和身后的水婶道:“昨晚是我送文君回房; 她肯定不知此事,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她的房门是我关的,并未上锁,是否因此遭了贼人…”
  余余得了余清和的指示,上前把刚刚被商文君砸到在地的那个人翻了个面。
  “老爷; 人被小姐砸晕过去了,额; 是小大夫?”余余看到这人脸的时候明显惊讶道了。
  水婶道:“药源谷的宋小大夫吗?怎么会是他?昨日那几个闹腾鬼玩疯中暑,确实是请的这个小大夫来的,大黄还与我说过,因为天色晚了; 留了小大夫用晚饭。没想到…”
  余清和也有点纳闷了,在他印象中,宋未知一向如谦谦君子,怎会如此?
  商文君听到余余说是宋未知的时候,惊的瞠目结舌,半响才道:“爹,该不会…是你动的手脚?”
  余清和轻喝一声道:“瞎胡闹,我会做这种事情吗?余余,先把小大夫弄醒再说。”
  宋未知其实被商文君砸到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便只能装晕,好托运时间来想办法。
  他从小就有梦游症,他娘告诉他的。以往他每日就寝前都会拿一把复杂的锁锁住房门,不让自己梦游症发作时跑出屋外吓人,所以并没有人知道他这病症。
  昨日照料那几个孩子晚了,这里管事留他吃了晚饭。他见推辞不过就吃了些,那成想管事一直劝他吃的鸭肉是黄酒炖煮,吃了几口鸭肉的他便头晕被管事送到隔壁房休息。
  宋未知清醒过来听了他们的对话,便知是自己梦游症发,自己跑出去溜达一圈回来时找错门。他现在庆幸的是还好嫌天热,只睡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不然他现在估计会被打死。
  在余余的手就要打上宋未知脸上的时候,宋未知抓住余余的手,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在场几人均是震惊且糊涂了,这个小大夫到底怎么回事?
  宋未知看着余清和的眼睛,眼神坚定又清亮,道:“余老爷,我可否跟您与商小姐两人交谈下?”
  余余听到此话,识趣的扶着水婶走远了。
  宋未知挺直了背,向余清和行了一礼道:“余老爷,此事错在于我,昨日梦游症发,误入小姐闺房,在下愿为此事负责。”
  余清和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宋未知,又看了看商文君。商文君一脸无辜的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要如何负责?”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好,愿你说到做到,如以后文君不顺心,她随时可以回余家。”
  “谨记。”
  商文君疯了,两句话,她又要被她爹嫁出去了吗?
  她表示抗议地提了一句:“不问我的意见吗?”
  余清和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收拾下东西回府。”
  商文君道:“爹你不怕又来一个小表妹或者小师妹什么的吗?”
  余清和看着宋未知,等他一句承诺。
  宋未知眼神有些闪躲,道:“余老爷放心,在下会处理清楚。”他有些知道他师父的想法,在等兆安再大一些。
  他师父舍不得兆安嫁太远,虽然平日也是严苛,却还是想找个他能放下心的人作为兆安的夫君。那宋未知就是他师父的首选,毕竟从小看着长大,知根知底。只是他自己平日都当兆安是亲妹妹那般,从未想过嫁娶之事。
  商文君跟着余清和回了余府,回去的路上,她细细思量过,对于嫁给宋未知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厌恶之感,是平和能够接受,与之前说要嫁给刘宁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回到府里的余清和依旧一脸烦闷,他之前是觉得沈安平与宋未知都挺好的,文君嫁与哪一个都算是有一个好的交代,只是他没有想到会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
  端着一大碗加了梅子酒冰食的余去非在院子见到一脸黑的余清和,赶紧把冰食往身后藏起来。
  余清和不让她吃太多的冰食,她也不麻烦刘婶,常常自己动手去做,也会在冰食里加一些甜甜的果子酒。
  不过余清和像是没有见到她一般,自个回房了。余去非有些意外,见到跟在余清和后边的商文君,朝她努努嘴,示意商文君跟她一起去她房里。
  商文君倒是没有余清和一脸的烦闷,她见到余去非手里端出来的冰食,愉悦的跟着去了余去非房里。
  余去非在自己房里拿出一个小碗,倒了一半的冰食给商文君,问她:“爹是怎么了,一大早满脸的不乐意。”
  商文君吃了一口冰食,在考虑着要怎么说这件事情,许久才道:“我昨日未回府里。”
  余去非惊讶的舀了一勺冰食横在半空,没有放进嘴里,道:“你继续,一口气说完。”
  “昨日午后去了希园,太晚了,就没有回来。”
  听到此的余去非稍稍安心了点,未回府只是在希园应该也没啥事儿?她爹为何如此?
  商文君继续道:“卯时,爹就找过来了,看到宋未知在我房里地板上睡着。”
  “啊?”余去非轻呼一声,又忙的闭嘴,等着商文君继续说下去。
  “昨日希园几个小鬼贪玩中暑,宋未知看的诊,不过昨日我并不知他也留宿在希园了。且他有梦游症,莫名出现在我房里。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商文君见余去非一脸探究的模样,赶紧先解释了下。
  余去非嘴角挂了一抹略有深意的笑,道:“然后呢?”
  商文君叹了叹气,放下小勺子,碗里的冰食已经空了,她道:“然后宋未知跟爹两人商讨了成亲之事,爹同意了,就这样了。”
  余去非放下一口未吃的冰食,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唉,我真的也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了,胡扯?不对,不是。就这样子了?我瞧着你怎么这么镇定?之前刘宁的时候,你可都不是这样的。虽然我觉得宋未知好像人还不错,不过会不会有点点草率?”
  商文君见余去非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把她刚刚放下的那碗冰食也拿过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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