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娇-第15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到那般地步,乐清泊越发的念想起墨绯的好来,幼时的青梅竹马,每每忆起,那都成甜美的蜜毒,让他一边心痛一边甘之如始。
儿子终日不回后院,还时常闷闷不乐的酗酒,本就对墨卿歌不待见的婆母,自然将所有的过错归结到她身上,一边不断给儿子房里添人,一边使命的折腾墨卿歌。L
ps:唔,后台从23点开始就一直没登陆进来,点娘抽了,所以这会才更上。
☆、269、一不做二不休
墨卿歌也是狠,婆母让她不好过了,她就想法子让乐清泊不好过,后宅添的人,转眼她就给人下绝育药,乐清泊不回后院,不进她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弄了烈性媚药来,往乐清泊喝的酒里掺。
乐清泊竟是没有半点防备,吃了媚药,把持不住与墨卿歌颠倒凤鸾被翻红浪一场,清醒之后,乐清泊自然愤怒难当,可这等事,哪里是能与外人道的。
加之墨卿歌软语哀求,乐清泊只冷着脸甩袖而去。
哪知,那一日鱼水之欢后,不过一个月,墨卿歌就诊出了喜脉,像是一夜翻身,墨卿歌在乐家的日子瞬间好过了起来。
古人言,母凭子贵,也不是没道理的。
然而,墨卿歌是个心大的,她并不甘与后宅,她还一心想着大殷墨家,想着她昔日墨家嫡长女的风光。
她倒是有几分的本事,人在云离,书信几封,竟还当真有大殷的墨氏分家愿意与她出力的。
毕竟墨家虽倒了,可那等制墨配方和古籍尽数都还在墨家之中。
她那些叔伯,她也同样去了信,让人将墨氏分家接回主家,借着分家本就有的制墨师,先行恢复墨家墨坊。
墨家的那几位爷,除却寻不到人的墨长河,也根本就不是个厚道的,依言将墨氏分家的人接回主家后,忙活腾挪开了,倒也在大京重新开了墨坊,一应墨料和墨窑都是先从分家那边出。
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没了墨绯的故意压制,墨家的墨坊,但凭几百年的配方根基和制墨技艺。倒也在缓缓复苏。
这一切,墨卿歌都晓得,她动了回大殷的心思,可肚里有乐家的血脉,又岂是能轻易和离的。
届时,墨卿歌怀孕五个月,谁也没想到。她为了顺利和离回大殷。继续做她风风光光的墨家嫡长女,竟喝下滑胎药,将已经成形的胎儿生生堕掉。
那是一个男胎。已经成形的儿子,乐清泊当时看着那一滩血,杀墨卿歌的心都有了。
根本不等她身子骨好,墨卿歌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和离书。
她搬出乐家之前。就差人回大殷使人来接,然而等来的却是。叔伯大义灭亲断绝关系的回信,以及那个分家家主翻脸不认人的颠倒黑白。
她以为,她在那分家家主和叔伯之间穿针引线,此前更是说的好好的。她日后回大殷,依然是墨家的人。
而墨家的复苏,她更是功不可没。
但是墨卿歌唯一没料到的便是。商人重利,当她的叔伯与那分家家主直接面对面达成相同的利益后。她墨卿歌还能有什么用处?
接她回墨家,让所有人头上都多出一个颐气指使,并还会分走一部分红利的墨家嫡女?她又没制墨天赋,连这点利用价值都没有,那要她何用?
众叛亲离的墨卿歌咒天骂地,可仍旧改变不了她身无分文,又流离失所的事实。
她尝试用自己的美貌去讨回乐清泊的恻隐和心软,然而见识过她另一副面目的乐清泊根本就不见她。
很快,墨卿歌就被落脚的客栈赶了出来,她容貌极为出色,又独身一人,还没走过一条街,就让人撸了去,按在王都某条不见光的巷子深处,好几个肮脏的流浪汉子轮流欺辱。
可这还不是她最悲惨的命运,完事后,那几个流浪汉子碰头一商量,转手就将她卖进了勾栏院。
她再是闹死闹活,也熬不住风月之地的调教手段,**看中她的姿色,还花了大把的银子给她将养身子,见她恢复气色后,一打扮,身上竟是有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度,更是心花怒放,将她当院中的摇钱树来使。
沦落风尘,畏惧心慌过后,墨卿歌居然就那般冷静了下来,她使出从前精湛的琴棋书画本事,哄的那**不让她接客,并做姑娘的打扮。
有银子可赚,那**自然愿意,还先打出她花魁的名头,好生宣扬了出去,准备大赚一笔。
墨卿歌觉得自己暂时算保住了那点可怜的尊严,她甚至都想好,在这风月之地,勾个家中殷实的又好掌控的恩客先脱离苦海,待觅得自由身,再想法子回到大殷,好生对付自己那几位六亲不认的叔伯,夺回墨家的一切。
就在她暗中计划的时候,**却带人将她好生毒打了一顿,还骂骂咧咧的道,“真是晦气,一个赔钱货的贱人,自个得了脏病,还哄的老娘花了好些银子。”
墨卿歌懵了,可**身边有大夫为证,那大夫是老板专门请来,每隔段时日就与院中姑娘调理身子的,昨个才诊过她的脉。
她是觉近日身子有些许不太舒服,可却根本没在意。
那**也很是面色铁青,须知,这花魁花了银子,可还没开始给她挣银子来着,若不是她向来对院中姑娘不错,时常请大夫过来验看,哪里会晓得这贱人身上会带脏病。
若是让她接了客,冲撞了达官显贵,那才真是要她小命。
墨卿歌被打的个半死,至于她那张脸,却是没伤半点。
她想起数日前,那几个欺辱她的流浪汉,她竟是被这样的人给传上了脏病。
她仿佛看到,再回大殷的希望遥遥无期,如今她连最后一点的资本也没了。
她无比的恨,恨很多的人,与她断绝关系的墨家叔伯,对她不管不问的父亲墨长河,以及那从来都懦弱无能的母亲乐氏,连带死于非命的墨老妇人,还有毁了她一切的墨绯,以及对她狠心薄凉的乐清泊……
**出了气,将她丢到王都最下贱贫瘠的暗巷,在暗巷出入的,要么是被官府通缉的亡命之徒,要么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再不济就是贫民和乞丐。
她那张脸就是祸水,几乎是当天晚上到暗巷,犹如像饿狼群中扔进去了羊羔,她就让暗巷中的男人们撕成碎片。
那几日,只要是在暗巷中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不曾欺辱过墨卿歌,但无一例外,所有的人都保护着她那张脸。
她的身子污浊不堪,可她的脸,一如从前的鲜妍。
不过短短半个月,墨卿歌就让人折腾的不成人形,她的脸不在漂亮,日夜严重的脏病折磨着她,暗巷中的男人已经不敢碰她了,此前碰过的,也是恨的咬牙切齿,可又不让她轻易的就那么死掉,便使手段折磨她,不能碰身子也好办,就有那等恶心的找来粗棍子,往她身下捣,时常鲜血淋漓,血肉外翻。
没银两诊治,不过两三天,身下伤处就化脓血恶臭,很远都能嗅到那味,此后,便再没人愿意靠近她。
又是一个月过去后,被墨卿歌传上脏病的男人,有些已经死了,可她仍旧活着,半死不活的活着。
然后有一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再有人路过她身边之际,才发现,她抬头瞪着削瘦脱眶的眸子,已然没了气息。L
☆、270、白祝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彼时的墨绯,却在客栈中见到了两个熟人——白梓鸢与明修远。
一个是她姨母,一个是云离白家的世仇明家后人,且这两人之间关系还颇为一言难尽。
她离开大殷之时,先是被看在宫中,后又是忙着给倾覆墨家,直至尤湖带她出大京,都未曾来得及告诉这两人一声。
好在两人都非普通人,最是有本事,后脚就追来了云离。
墨绯逗弄着封念吃点心,小小的小孩儿,瞪着葡萄黑的眸子,气鼓鼓地看着墨绯手上若即若离的玫瑰酥卷,他还真是想吃,奈何墨绯就像是逗猫儿一般偏生不给他。
“姑姑……”小孩儿委委屈屈地喊了声,再是捂着肉肉的小肚子,嫩声嫩气的道,“念儿饿……”
墨绯动作一顿,瞅着封念那小眼神,冷不防手头的酥卷就被抢了去。
她哑然失笑,封念还像只护食的小松鼠,捧着酥卷背转身子,给墨绯只留了个后脑勺。
而坐在堂下的两人,面色就不太好。
白梓鸢一身品红色细碎洒金缕桃花纹锦琵琶襟上衣,下配白色泥金缠枝菊纹裙,乌发云鬓,垂髻于胸前,单单斜插金镶玉步摇钗,一股子风情万种的气息才她眉目舒展开来,映着那张脸,矛盾而尖锐的情绪在她身上发酵。
至于明修远,他还是那副披发不整的模样,脸上小指粗细的疤痕,狰狞如蜈蚣,他垂着眼,并不看任何人。却是没再背从前那把象征死士的断刀。
墨绯沉吟片刻,开口道,“姨母,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愁找不到白家门户在哪。”
提起白家,白梓鸢默然,那丝冰冷中多了几分复杂的酸楚。
她抬手抚了下鬓角。似乎在斟酌措辞。“我不能去。”
墨绯转头看着她。
白梓鸢苦笑一声,“从前不是与你说过么,我是被老父逐出家门。并令我此生不得回王都,此次归来,我已是坏了规矩,自然更不能登门。”
说到这。她难得的瞥了眼明修远,“让他带你去。”
墨绯敏锐地捕捉到明修远握圈椅扶手的五指一紧。她眼波流转,轻笑了声,“也好。”
明修远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仍旧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墨绯并不想再多耽搁。眼下日头未落,她遂起身道,“劳烦明……公子。”
明修远顿了顿。他似反应慢几吸,眨了眨眼。粗犷的五官因着眉目的阴沉而多让人不亲近。
他蓦地起身,从白梓鸢面前过,带起一阵轻风,径直就往外走。
墨绯安抚了封念几句,带上苦妈,便跟着出去了。
房间里头,除了封念,就剩夜莺白鹭,以及白梓鸢,夜莺示意白鹭带封念出去玩一圈,她这才温言细语道,“姑娘暂未寻落脚之处,婢子这就去再开间房,委屈白姑娘今日歇脚客栈了。”
白梓鸢点点头,并无不允,只是她一直心事重重,面色冰冷,显然心有不欢。
主子的事,容不得夜莺多管,夜莺为白梓鸢准备妥当茶点,就出去做自个的事了。
而跟着明修远出了客栈的墨绯,在其带领下,穿过三条街,后拐进横七纵八的巷子里,墨绯一直暗自记在心里,然后就见明修远在一不起眼的院门口顿了脚。
此处已经极为偏僻,属王都以南,且还隐在深巷中,并不容易被找到,况,周围来往之人多为贫苦百姓,很是清贫的模样。
“白家。”明修远舍得开口了,他在那院门数丈外,并不靠近,多半心思难辨。
墨绯上前,就见门口杂草丛生,从前镇宅的石麒麟也是碎成石块,七零八落,除了石墩,哪里还能分辨半分,那院门也是朱漆斑驳,铜环发锈,甚至门板底下,还有个偌大的洞。
院门上并无匾,只有很边角的地儿能看到有个巴掌大的木板,上依稀刻着“白府”二字。
墨绯眸色幽深,她问道,“从前就是这般光景?”
明修远这才将目光投到院门上,好一会才道,“并不若此荒芜。”
确实是荒芜,古老的世家,还是有一技之长的,却到如今这等地步,着实让人心酸又痛心。
明修远转头瞥开视线,白家是败的厉害,可他明家,都已经断了血脉!
苦妈走上前,叩了扣铜环。
“吱嘎”一声,犹如岁月沉淀下来的积灰被吹起,那院门缓缓打开,就露出一头须银白年逾古稀的老翁来。
那老翁佝偻着身子,很是干瘦,一身宝蓝色的粗布葛布穿上他身上,空落的厉害。
他浑浊的眼眯了眯,看着门外的人问道,“你们找何人?”
苦妈笑了笑,“请问,白老先生可居于此?我们找他。”
老翁往前探了探身子,好似眼睛不好,看的十分吃力,可他仍旧一眼就落到墨绯身上,细细地打量了她的眉眼,觉得有几分的面善,可却实在不认识,“老朽就是白祝,敢问这位姑娘找老朽有何事?”
院门外站的,唯有墨绯与苦妈两人,明修远却是在开门之初就隐身进了角落,倒有几分怕白祝认出他的相貌来。
墨绯也在打量白祝,她从老翁的身上感觉到依稀的亲切,遂道,“您可还记得,白姿兰与白梓鸢?”
白祝神色一变,原本浑浊的目光霎那锐利起来,他盯着墨绯,绷紧了唇,“你是何人?”
墨绯直接道,“晚辈大殷易州人士,名墨绯,父墨徽,母白姿兰。”
这话一落,就见白祝神色一震,他本就瘦骨嶙嶙的身子抖了起来,又是吃惊又是伤恸,“你说你母亲叫……叫白姿兰?”
墨绯点头,见白祝神色激动,还真担心他那身子骨倒下去就起不来了,“是,我名墨绯,父墨徽,母白姿兰,还有一兄长名墨玄。”
白祝跨过门槛,他像墨绯张开双手,似乎想好生看看她,可终究那手到半路又垂了下去,只是眼眶泛红的叠声道,“好,好,我就晓得,我儿尚且平安,这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听闻这话,墨绯却生哀色,尽管很不想刺激白祝,可还是实话道,“母亲,十年之前就不在了。”
白祝一愣,尔后眼前一黑,人就往后栽倒,苦妈眼疾手快,将人接住。
“我儿啊……好生命苦……”白祝再忍不住,悲伤地哭了起来。L
☆、271、当年之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楚,哪里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墨绯鼻子一酸,拉着白祝的手,声音喑哑的道,“外祖切莫大悲大喜,千万保重身子骨,梓鸢姨母如今就在王都,她说不得您老人家的原谅,她无颜回来见您。”
白祝忍住伤痛,他在苦妈的搀扶下站起来,紧紧抓着墨绯的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墨绯,似乎想从她眉目间多看几分白姿兰的音容。
“姿兰已经不在了,她不回来,谁给我养老送终?”许是墨绯的话起了作用,白祝果真收敛了几分情绪,他抬起袖子,揩了揩眼角,看着墨绯就还慈爱的笑了笑。
墨绯扶着白祝另一只手往里走,“是,孙女这就让姨母回来。”
进了院门,墨绯这才看到该是影屏的地儿,碎石倒塌,但还能依稀看出,那影屏从前是个扇面的形状。
宅子已经很是破败,檐下雕花腐朽,斑驳的色漆零落,更勿论说长至半人高的杂草,便是那厢房,都倒塌了一半有余。
唯有一间角房算是完好,还能见角房前种了一方菜畦,翠幽幽的,很是喜人。
显然,那角房便是白祝的居处。
分明是个三进的院子,却只有个角房能住人,这说出去,都让人难以置信。
白祝在角房前的小杌子上坐下,他脚下还放置着一些削的轻薄的竹篾。
不用他吩咐,苦妈都自行进去,搬了唯二的另一张杌子给墨绯。
墨绯提起裙裾坐下,思量片刻道,“外祖。如今姨母归来,您看,不若孙女另行置座宅子,也好方便孝顺外祖?”
哪知白祝摇摇头,他捻起两根竹篾仔细地叠在一起,“祖宗家业,不敢丢。我在这里住的挺好。”
说完。他看着墨绯,笑眯眯的又道,“来。外祖带你看看你母亲的闺房。”
墨绯并不在宅子的事上纠缠,她赶紧扶着点白祝一口应道,“好啊。”
白祝带着墨绯径直往后院去,穿过倒塌的厢房。一路根本就没有路小脚,到处都是杂草个断砖碎瓦。
好不容易到了后院。墨绯才发现,破败的一片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