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食用指南-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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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上等翡翠在烛火下绽放的辉彩,探究的打量着青司垂落的灰白头发。
跟在这人身后的其中一人,上前对着他俯首细语了一阵,后者目光一凝,向着青司的方向大步走来。
他的身形很高也很魁梧,虽然斗篷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身形但是青司能猜到,他身上必然带了兵器。
青司握紧了手上的缰绳,这人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昨天撒宝石的那个过来了!”
不知是谁捏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声,那些本就蠢蠢欲动的商家和乞丐一拥而上,将那三个红衣人团团围住。
人来人往的拥挤里,红衣人头上带着兜帽被人撞掉,绿松石与孔雀石结成的细链缠绕在披散下的波浪长发上。
精致的眸眼,卷翘的长睫,与那白雪一般的肌肤,即使是青司也忍不住一阵赞叹,都说狄国多美人,只是没想到狄国的男人也同样如此精致。
只是……
青司笑笑,现在可不是站在这里看美人的时候,不过她还是要谢一谢这三人的,因为他们,她已经顺利的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马车在三人惊讶的目光里踏踏前行,绕过街角停在某片背阴处。
这里看上去与旁处没什么不同,只不过那里多了一个蜷缩在墙角下,举着衣袖盖住自己脸颊的乞丐。
“你在做什么?”
青司勒紧马车的缰绳,看向底下这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周身泥土,满身脏污,甚至在这样一个尚有些寒冷的傍晚,穿着一双将要磨破的草鞋。
“我自然是在晒太阳。”衣袖遮住了他的脸,却遮不住他的声音从衣袖下闷闷的传来。
青司听得一笑,“这里不仅背阴,而且天近傍晚,你在这里晒的哪门子太阳。”
“这就不用你管了,”那乞丐对着青司挥了挥衣袖,“你快写走吧,别再这里饶我清闲。”
“身为乞丐不求我施舍你钱,却在这里赶我走,我是该叫你鸠摩,还是该喊你罗嘉尔王?”
蜷缩在墙角的乞丐没有吱声,只动了动脚趾,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一副不明白青司在说什么的样子。
青司眼带戏虐的看了一眼被围着的红衣人,“你若是再不起来,我可就对他们喊了。”
青司轻轻嗓子,掀动唇瓣刚刚做出个“一”的口型,那里就见一直掩面的乞丐吱溜一下跳上自己架着的马车。
“快走!快走!”
鸠摩一阵催促,青司不再迟疑,挥舞缰绳架着马车迅速离开。
“别让他们跑了!”
几个狄国人,拿出弩弓就欲去追,却被这群贪图便宜的梁国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真是……”领头那个绿眼睛,当即从腰包里摸出一把散碎宝石向着旁边撒去。
围着的人终于散开,三人脱身而出,却只看到扬尘而去的马车背影。
“该死!”绿眼睛咒骂一声,好看的眉眼皱成了一团。
“回禀牙柏首领,先前白头发的那个女人,就是我们查到的和罗嘉尔王在天狼部落时有过牵扯的女人。”
“快给我查,他们究竟去了那!尤其是这个女人,必要时将她抓住,用来威胁罗嘉尔王现身。”
“这不好吧,”那人犹豫了片刻,“这人在天狼国地位颇高,听说就连西周帝王也对她青睐有嘉,这……”
翠色的眼睛布满怒火,牙柏怒视着这个多嘴的手下。
“不过就是来到西周待了数日,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了吗!”
“罗嘉尔王对于我狄国的重要性,难道你不知道!”
牙柏看着一个个目露贪婪,捡拾着宝石碎片的梁国人,眼中一阵厌恶。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我狄国有的是漂亮的女人,到时再奉上几箱宝石,那新帝怕是也与这些人没什么两样!”
先前提点的人,张了张嘴没有再出声,他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
………………………………
第418章 救人与该死
鸠摩还没从左右摇晃,颠簸的他头晕脑胀的马车上彻底清醒过来,那里就被青司一把拽下了马车。
“轻点!轻点!”
鸠摩惊呼着从马车上踉跄跳下,只看着青司拽着自己的手指一阵心惊肉跳。
“你小心些,你这手指可受不得半点力。”
听到鸠摩即使此刻也不忘关心自己,青司心里一暖。
“我的手没事,有事的是别人。”
鸠摩听得眉头一挑,能让青司将自己带来的,难道是高渐离出了事?
“高渐离天生一副逢凶化吉,紫气东来的贵人相,虽然情路坎坷了些,却不会有什么问题,难道是你为他招来了死劫?”
“说人话!”
青司颦眉看着鸠摩,“讲清楚,我为他招来死劫是怎么回事?”
“这个……”鸠摩摸摸鼻尖没了下文,“这事还真不好说。”
“对了,你急匆匆的让我过来,既然不是他的话,应该是对于你很重要的人吧,”鸠摩道,“快些的吧,办正事要紧。”
“这件事我不会忘的,等会你给我讲清楚了!”
青司分的清轻重,现在最重要的是濒临垂死的南凤,剩下的事她等会再与鸠摩细谈。
医者那里正给南凤挑着汤匙喂着米汤,就听得一声巨响,掩着的房门被人一把踹开。
紧接着一个穿的破破烂烂,与街边乞丐别无二致的疯癫之人从门外大刺刺的进来,然后将自己一把挤开。
“我道是谁能让你如此上心,原来却是这个短命鬼。”鸠摩伸出手指在南凤手腕上探了探。
脉系微弱,气若游丝,再加之印堂发黑,面相上一片死气……这人即使这次救过来,恐怕也是活不久的。
甚至,他原本就是该死的,可是青司打乱了他的命程,将他的命盘搅的一团糟,本就糟乱的命盘。
甚至在这命盘里,添了一段并不存在的情爱,也不知道这对南凤来说,是好,是坏。
“你是那里来的乞丐,我这里是医馆,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休得胡闹快快离开这里。”
“你这里是医馆,你是医者,他是病人,你救不了他,所以我这个不是医者的医者只能过来。”
鸠摩看着医者笑得肆意,“快让开吧,再耽搁下去,这半死不活之人,可就真的死了。”
“你这人胡言乱语的什么!”医者被气的脸颊涨红,浑身哆嗦,被一个乞丐质疑他的医术,简直没什么比这更可耻的了!
他是拿疯子没有办法,但是这不代表别人拿这疯子也没办法。
“来人啊,快将这个疯子给撵出去!”
“不用了,”腿脚不如鸠摩利落的青司姗姗来迟,“这人,就是我请来的帮忙之人。”
青司这话,刚好复合了医者先前的猜测。
“你是真有病?还是病急乱投医?将这好端端的一个人,交给这样一个疯癫乞儿,你究竟是想救人,还是杀人!”
对于医者这番言论,青司不掷一词。
“你安静些,等会你就知道他是杀人还是救人了。”
褴褛衣衫被鸠摩褪下,与破败肮脏外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不沾一尘的内衬。
只一瞬,先前那种疯癫乞儿一般的印象,如同暖阳下的冰雪,于刹那消失的一干二净。
若不是那双露着脚趾的草鞋,眼前这人就像从雪山之巅走下的世外高人一般。
呸!
医者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不过就是一个要饭的,哪门子的世外高人!
可是这评断,却在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素手在烈酒之中浸透洗刷而过,鸠摩从腰间取下一个布包,在自己膝上倏忽敞开。
细若纸张般的薄刃,长短不一的排列其上,不光是这个,银针、剪刀、镊子,甚至就连线轴都在其中。
“这是要做什么……”医者看着那些齐全的家伙什,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穿着的像个乞丐,架势如同高人,如今竟然又拿出了犹如屠夫一般的薄刃。
不知怎的,医者心跳的很快,因为他突就想到了青司先前对他说的那番“剐去腐肉”话。
剐去腐肉,再用针线缝合,这……可能吗?
“愣着做什么。”青司推了一把大气都不敢出的医者,“这种可以向名医近距离学习的机会,你还不靠近一些细细观看?”
“可以吗?”医者抬头看着青司,眼中不知怎么就多了些感激,“我先前还那样对你,你不生气?”
“你还没有让我生气的资格。”
青司对着医者一扬下巴,“安静点,开始了……”
医者凑近了些,却又不敢离得太近,只敢在鸠摩背后伸着脖子看着,他维持的这个动作十分辛苦,可是他却丝毫不觉,只瞪着眼睛看着鸠摩手里那柄握着的小刀。
锋利异常的薄刃在火焰上炙烤而过,鸠摩将小刀拭净,在指腹上试了试锋利的程度。
很好,这样锋利的程度,能快速将南凤背上的腐肉切下来。
小半坛的酒水泼洒在南凤的脊背上,酒水泼洒在见骨的伤口上,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想到这其中的痛苦程度。
可是闭目昏睡的南凤却是动也未动,鸠摩不再迟疑握着薄刃在那布满酒水与脓水的伤口上,快速划过。
片片腐肉被鸠摩切割而下,犹如涮锅子那样的薄片一样,在一旁的托盘上整整齐齐的码好。
与全神贯注注视着这一切的医者不同,青司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明白这样的动作对于伤者究竟有多疼,因为曾经醒着躺在那里的人就是她……
青司一直以为南凤是毫无知觉地,知道她看到他蜷缩在一侧,疼得不由自主抽搐跳动的手指。
“你不要怕,”青司在南凤身边坐下,细软的手指将他背后的散着的头发,抿到一边。
她知道南凤这会正在昏迷当中,可是她的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安慰着。
“鸠摩是个很好的医者,即使是死人他都能救回,我相信你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这可不一定,”鸠摩一边片着腐肉,一边还能抽空接上青司的话。
“我救你,是因为你命不该绝,所以我救你是顺应天命,可是这人不一样,他注定了要死,即使我现在救了他,他也还是要死……”
………………………………
第419章 你想听吗?
鸠摩说着看向青司,“你现在还需要我救吗?只要你说停,我就停下。”
“出家人慈悲为怀,鸠摩你被世人称为活佛,难道就这样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掉?”
“不然那?”鸠摩抬脸一笑,“难道还要我为他颂念着垂目颂念着往生咒?”
“青司,那不是慈悲,是虚伪。”
“我欠了他很多,即使梁国所有人都该死,他不行。”青司回看着鸠摩沉默着。
“他这条命,我护定了!”
鸠摩不无不可的耸耸肩,“如你所见,我现在正在救他。”
盘里片下的腐肉,简直堆成了一座小山,青司看了看南凤的后背,那道道渗血的伤口,看上去就像裂开的沟壑,向外渗出成串的血珠。
“施刑的是个内家高手,既让铁鞭抽烂了背上的皮肉,又没伤到对方的筋骨。”
鸠摩将药粉撒上,甚至心情颇为愉悦的看着青司,“说吧,这人又是为你,惹怒了谁?”
“你怎么知道是为我?”
“这不难猜吧,”鸠摩笑到,“他的伤势若不是为你,你会如此紧张?又是孤身一人闯进梁国聚集地,又是寻我的,弄这么大阵仗,要说你没点别的原因,我才不信。”
鸠摩一边撒着药粉,一边嘟囔着。
“是不是真忘了,每一个梁国人都对你恨之入骨,你一人进入其中,若不是因为狄国那三人,恐怕你现在已经横尸街头。”
提及狄国那三个红衣人,青司眉梢一挑,“要真是这么说,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在这里,我还真遇不上他们。”
捏着针线将皮**合的手势一顿,鸠摩叹了口气,没有接话,这剪不清理还乱的过程,也是让人头痛的很。
他不想提,不代表青司也不想提,“我刚才带你过来,想来他们已经看到了,你是要继续躲下去,还是光明正大的站出来?”
看着伤口的目带渐渐凝重,“这里面的事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青司寻了个位子坐下,“你即能望气,按理说应该能看出那新帝是不是可以继承王位,你现在既然躲在这里不出来,那必然是那孩子不是。”
“更甚者……”
青司看了鸠摩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她记得鸠摩提过,他能从一人的面相乃至是命息里看出这人是不是身俱帝王之气,曾经她曾用这事要挟过他,如今看来,鸠摩看到的,能继承狄国的帝王面相或许就是……他自己。
因为知道,因为不想,所以只能逃。
鸠摩眉眼冷峻,带着胡茬的唇紧紧抿在一起,从他在梁国聚集地被青司撞见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对方的猜测。
如今看来,青司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慧。
小巧的银剪绞断缝合的针线,鸠摩撑了撑酸痛的肩膀,这才拍了下愣神观看的医者。
医者一回神,就立即趴到南凤背上看起来。
曾经沟壑难平的脊背,如今光洁如先前那些镜,就好似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从未出现过。
医者揉揉眼睛,瞪着眼睛又靠近了些许,借着通亮的灯光,这才在那些有些褶皱的脊背上,发现了一些不甚明显的线结。
“这简直就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神乎其神,神乎其神啊……”一把年纪的医者,竟然禁不住老泪纵横。
“这有什么,”青司道,“你所看到的不过冰山一角,将人肌肤切割至薄如蝉翼一般,再将片下的肌肤覆着在需要的人身上,佐以汤药熏蒸,不说改头换面,就是连条细疤都不会留下。”
“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青司看着鸠摩笑笑,“这是我亲眼所见,做不了假的。”
青司这里话音刚落,那里就听“扑通!”一声,医者竟然直接在鸠摩面前双膝跪下。
“在下先前以貌取人,还请神医收在下为徒……不!那怕收在下做个药童随侍左右也是好的。”
那医者说着就要磕头,却惊的鸠摩跳到一边。
“我还没有同意,你就是磕了头也是无用。”
“是在下唐突了,”与先前那个吹胡子瞪眼的医者不同,此时的医者看上去就像一个谦逊的后辈。
“前辈,你这衣裳需不需要洗一下?”医者抱着鸠摩先前脱下的破烂衣衫,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看的青司眉心一阵疼痛。
“洗吧,洗吧,”青司对着医者连连挥手,“你这前辈还没有用饭,你下去为他准备一些吧。”
“这个好说,好说……”医者抱着衣服就要退下,却又在半路返回,“那个先前忘了问了,不知前辈喜好吃着什么,我这也好……”
“要肉!炖的时间久一些,越酥烂越好!”青司好不容易打发了医者,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鸠摩。
“现在没有旁人了,我们也该好好聊聊了。”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鸠摩伸手取过艾草放在香炉里点燃,艾绒缓缓燃起,那特殊的香气只顷刻,就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青司看着鸠摩的动作,眼前有条不紊做着这一切的人,确实是她认识的鸠摩。
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