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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属下有点忙-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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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不曾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见识居然广博至斯,简直令她自惭形秽。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描绘出一帧帧优美的画卷。
  江南水乡雾气迷蒙的清晨,沾满露珠的茉莉展开笑靥迎接第一抹阳光,青苔缓缓攀上古旧的小巷,细嫩柳条舞动腰肢在河面款摆,并着市井热闹的喧嚣。鲜衣怒马的少年,倚窗望归的妇人,挑担吆喝的贩夫走卒,最是那红尘妩媚地。又讲那寒风凛冽的塞北,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天地苍茫,寒苦至极。冷月照耀沙场里半掩的枯骨,照亮了老兵梦呓里的故乡,乡愁绵延无绝期……
  蜡烛越烧越矮,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明晃晃的烛光一阵跳动,终于噗的一声熄灭了。
  恍惚中,只听到那声音温柔的叹息:“忘得这样彻底,以后定然要带你重游故地。”
  大人说完那番在无忧看来堪称惊悚的话之后,并不急着要她做出反应,让她好好想想。于是无忧也不用做出多余的表情了,一脸木然地度过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宴会,一脸木然地随大人走回院子,一脸木然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脸木然地抱着被子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夜不成眠。
  一夜之后,一脸木然变成熊猫眼。当无忧打着哈欠茫然地走出房间,看到那个坐在树下悠闲看书容光焕发的男子,简直就是出离愤怒了。
  当然愤怒的对象不是大人,而是她自己。
  真是蠢啊,明明知道这个为老不尊的大神看上去虽是个一本正经的冰山面瘫,却是个极爱开玩笑的主儿,而且总是出其不意,一针见血,捏人七寸。
  无忧慢吞吞地走过去:“大人。”
  “嗯。”沧溟随意地答应一声,又翻过一页纸,披散的长发蜿蜒地铺了一地,“今天怎么这么早?”
  罪魁祸首好像没有资格问这种问题吧!
  无忧屈膝跪坐下来,从腰间摸出一把梳子,熟练地替大人将发束好,用一把乌玉簪固定住,点点头,才笑答道:“今日不知是何方仙者当值,天气竟是格外的好,无忧便早起出来走走。”
  他不置可否地挑起眉:“有时间出来走走,看来你是想好了?”
  无忧再次被雷劈了一回。
  “大人,您确定您不是在开玩笑?”
  他抬眼看她:“这个玩笑除了会让我多出一个一无是处的拖油瓶以外,你认为还会有什么?”言外之意就是,他并没有和她开玩笑,这回是玩真的。
  无忧忽然窃喜了一回,又纠结了一回,再窃喜一回,再纠结一回。
  诚然,能被大人看上无疑是一件再有面子不过的事情了。然而纠结的是,她不知道大人是看上了她哪一点。最最重要的是,若她答应了,以后和大人一起过日子,她一定斗不过大人;但若她拒绝了,凭大人的小心眼程度,大人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总之就是无论做出怎样的抉择,结局都会很悲剧,这简直就是强抢民女啊!
  反正都是要去地府免费一日游的,无忧决定当个明白鬼:“大人,您究竟看上了无忧哪一点啊?”
  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无忧决定换个阵亡缘由:“大人,您似乎比无忧大很多啊。”
  大人终于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无忧在心里快速地计算了一下,道:“大人,无忧活的岁数,大概还不到您的零头吧?”
  大人抬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无忧定定神,道:“大人与天同寿,乃远古大神,这辈分,简直就是六界的祖先啊。”
  沧溟干脆扔了书,单手撑地,一瞬不瞬地看着无忧。
  无忧略带兴奋地真切热忱地问道:“大人莫非有和自己后代谈恋爱的癖好?”
  大人的口味真心太重了啊。
  大人漫不经意地眯起眼睛:“莫说我没有子嗣,就算我有,无忧,你觉得会像你这般无用吗?”
  无忧默默地撇过头去。还说什么喜欢她呢,这样贬她,这喜欢到底是多没有诚意啊。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想好了没有?”
  其实这行为可以划分到逼婚的范围吧?
  无忧为难地斟酌了一阵,一狠心,豁出去了:“大人,我想好了!”
  “嗯。”
  “我答应。”
  “嗯。”平静的眉目波澜不惊,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回答。
  可是,如果她没有看错,大人千年不化的眼底,似乎蕴了一丝笑意,修长的手指,似乎也微微抖了一下。
  无忧忽然间就舒畅了。
  其实跟了大人这么久,要真说对大人没感觉那是骗人的,毕竟大人实在是太强大了,硬件设施真是无可挑剔。至于说性格,无忧也早就习惯了。不过鉴于之前他对其他人粗暴而简单的拒绝,无忧还是十分的谨慎,甚至于要把这种奇怪而不可思议的仰慕掐死在摇篮里。但现在是大人主动,呃,应该是坦白心意告白,无忧觉得自己也不应该拐弯抹角,索性就试试看吧。
  试试看的直接好处就是,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翻身了!
  自无忧答应沧溟之后,两人直接开启了一种十分怪异而又和谐的相处模式。最直观的好处就是,大人再也不会把她不当女人一般地差遣了。
  顶替无忧工作的倒霉蛋是这座城里的土地老儿,好吧,也许不该叫他老儿。原本无忧是打算让大人把大护法或是魔界大将叫来做苦工的,没想到却被大人一票否决,随意地把土地老儿拘上来当仆人。结果第二天被传唤上来的土地老儿就换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瞧着他这身板儿,无忧极是担心他会把那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土地庙给挤垮。
  问及原来的土地老儿的去向,壮汉极是憨厚地挠挠头回答道:“大概是任期已满,不用当这地仙,飞升去了九重天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就难怪天界衰微至斯,老是被魔界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了,连土地老儿那种程度的老滑头都收,还能有何作为?
  但其实天界也并非如此不堪,那老滑头定然是感觉到在此处工作的危险性,偷偷使了手段向上级申请,和憨厚壮汉换了职位。
  无忧非常能够理解他的做法,伴君如伴虎啊,何况这只虎还不是一般的阴晴不定。
  人换就换了,沧溟也懒得为了一个临时工费多少心力。就这样凑合着用吧,反正也用不了多久,只要这新来的土地任劳任怨就行。
  自从经历了那场勉强应该能算得上是告白的诡异事件之后,无忧就觉得她和大人之间的相处,似乎多了一点点尴尬的氛围。看到大人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尴尬,看到大人在看自己的时候她也觉得有点尴尬,听到大人说话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尴尬,听到大人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就觉得更尴尬了……诸如此类,不可胜数。
  这是近千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让发现这一点的无忧甚为烦恼。
  虽然旁观过不少爱情故事,但她本人毫无实践经历,在遭遇突发情况时,完全没办法处理。可是任它再如何尴尬,大人的茶水、饮食她都还是一如既往地要处理妥当—大人不可能把这种细致的任务交给那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壮汉,又不可能自己亲自动手,只能让无忧上阵。
  伺候大人饭毕,无忧告退:“大人,无忧想出去走走。”其实还是仗着他现在的喜欢,她才敢提出此要求。
  沧溟微不可见地皱皱眉,却很快恢复成漫不经意的模样,单手撑着下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只能见到她低着头,表情却极为从容,随后点点头应了她:“好。”
  萧瑟清秋,冷寂近冬。花园里草木皆枯,衰败的秋草在风里打着寒战,抖抖地缩成一团。这满眼景象都颓圮得令人难以打起精神来,无忧觉得唯一还能让人爽心悦目一点的,莫过于这独属于秋天的天高气爽了。
  无忧双手负在身后,随意地在园中乱逛。这好歹也是王府的花园好不好,怎的就衰败至此?实在有失身份得很啊!转了半日,脚都走得酸疼,可见的景致依然没有几处,让无忧不免叹惜。
  转过一处飞檐绘壁的凉亭,其下堆了几方皲裂的苍石,无忧循着点缀了几处青苔的台阶缓步攀上,靠着凉亭的柱子,举起纤手搭在眉骨上,抬目远眺。一片金红斑澜的海洋突然闯入眼底,层林尽染,烈烈如火,似在燃烧着最后的年华,醉如胭脂灿如霞。其中又有一径小路取道而下,蜿蜒数里,犹如一条玉带缠在红叶林的腰间。
  清风捎来林中低碎的絮语,无忧在石凳上坐下,舒适地靠着柱子,伸了个懒腰,准备在这儿先行打个盹儿,不去打扰林中鸳鸯的约会。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间处处有奸情,萧瑟秋风今又起,正是捉奸好时机。哦,不,那男的又不是大人,算不得是捉奸,只能说正是偷情好时机。
  眼睛合住,耳朵不由自主地就变得更加灵敏,连林子里的人说话声都捕捉得一清二楚,让无忧想不听都不行。但走得太久,一坐下来实在懒得再挪窝了,且将就着听吧,横竖于她无碍。
  初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华丽到不可思议的梦。梦里有朦胧烛光,滟滟光华勾勒出男子优雅沉静的轮廓,唇角笑意温柔,目光犹如一泓春水,从容地谈着她从未见过的广阔世界,声音低沉而清澈,萦绕了一丝幽幽的桃花香,静静摇曳。
  太美好了,醒来时她只觉得那是一场梦境。
  初夏平静地起床揽衣,唤来墨镯,懒洋洋地由她伺候着梳洗。收拾已毕,正想出去走走,却被墨镯惊讶的声音绊住脚。
  “小姐,您昨日回来,那么晚还喝了酒?”
  她蓦然回首,目光定定地落在黑漆桌面上。
  墨镯毫无察觉地收拾着桌上的一只酒杯和葫芦,絮絮叨叨地继续念着:“小姐啊,您本来就不会喝酒,在席间都有些醉了,回来怎么还在喝啊?”
  初夏回过神来,蹭过去一把将玉葫芦抢到手,扯住她的袖子,皱皱鼻子,小猫儿似的,可怜兮兮地央告道:“好墨镯,别告诉我哥哥好不好?”
  “……”不要每次犯了错就做出这副表情啊小姐!
  “要是墨镯告诉哥哥了的话,我就惨了……”
  “……王爷会责骂您也是因为他关心您啊小姐。”墨镯无奈扶额。
  “可是你不说哥哥就不会知道了嘛!”知道墨镯只要说出这句话就不会有事了,初夏小心地把葫芦收好,转头粲然一笑,“咱们走吧。”走到门口顺手把仰面躺在青石上晒肚皮的阿沐捞到怀里。这懒猫,待会儿再问它!
  走在路上墨镯还在唠叨:“小姐,这葫芦墨镯以前好像没有见过啊……”
  真是不胜其烦,初夏只好当作未闻,一路沉默。一直等到了哥哥住的院子,墨镯才肯闭嘴。
  初夏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暗自钦佩。墨镯还真是和奶嬷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功力见长啊。
  婢女早已进去通报,故等初夏到大厅的时候,乔烨已经在主座上等待了。见她散漫而来,不禁笑道:“怎么今儿起得这么早?”
  初夏慢吞吞地行礼请安,一板一眼道:“哥哥早。初夏因昨儿晚上多喝了一点酒,睡得早,故今儿早晨起得也早。”
  乔烨忍不住想逗一下自己睡眼惺忪的妹妹,故意严肃道:“既然如此,以后便如今日一般早起吧。”
  初夏揉眼睛的手都僵硬了。
  “哥哥!”
  “不愿意?”
  初夏猛点头,小鸡啄米似的,这会儿反应倒是奇快。
  “这可不行,哥哥平日都是这时辰起来,初夏不应该和哥哥一样吗?”
  初夏做了半天的心理斗争,最后还是只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点头。
  “算了,不捉弄你了。”乔烨面色一正,“初夏喜不喜欢陶先生?”
  “……”某人的脸色顿时红到脖子根儿。
  “和哥哥说实话。”
  “……”话虽如此,可是突然让一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少女开口告白,这种事情实在是……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启齿了吧!
  “看样子初夏好像不喜欢陶先生呢。”他故意低头做为难状,“算了,反正我也舍不得初夏,先留在身边再说。要是先生再来找我要人,就把你三姐姐配给他好了。”
  “……咦?”再来?这意思不就是……不就是先生来找过哥哥了吗?
  乔烨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越想越高兴,大拇指上笼着的那枚扳指敲击在椅背上,发出尖利的脆响。“你三姐姐除了娇气了点儿以外,其他都是极好的。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琴棋书画、吟诗作对那是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初夏配合他干笑。
  三姐姐会不会吟诗她是不知道,但是“作对”这种事情,这府里她称第二,就压根儿没人敢称第一。要是三姐姐嫁出去了,府里的争执事件基本上就可以杜绝。所以三姐姐出嫁,从本质上来讲,其实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但是她将要嫁的人是陶先生。如此,一切都变味了。
  “初夏丫头,真不动心?”
  初夏脸红似胭脂:“哥哥!”
  “唉,罢了,女大不中留,我是你哥哥,还能不知道你的心吗?”说着神情倒敛了起来,“这事暂且先缓一缓,等你到年龄了再谈,现在不过是知会你一声。初夏丫头,去吧。”
  “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直到她懵懵懂懂地走到花园里,脑子还没能转过来。
  初夏打发墨镯去四姐姐那里取东西,随意地把她支走,才握住阿沐的小肉爪,认真问道:“阿沐,你听到哥哥的话了,对吧?”
  阿沐舔舔爪子,点头:“嗯。”
  “哥哥说,要把我许配给先生,对吧?”
  阿沐抖抖耳朵,点头:“嗯。”
  “昨天夜里,先生来过了,对吧?”
  阿沐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声音有点含糊不清:“嗯。”
  “阿沐,我觉得我像是在做梦……”
  阿沐还继续点头:“嗯。”
  初夏无视它,自顾自地一边走一边道:“可是,先生为什么想娶我呢?”
  少女情窦初开,得到那人的回应,却依然有许多不安,难以放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就是想喽。蝴蝶,你就是喜欢想太多。”
  “可、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先生为什么会想娶我啊。”
  阿沐一副经验老到的模样,摇头晃脑道:“这种事情,不明白就不要明白啦。”它纯粹是因为懒得思考!
  初夏摸摸额头:“阿沐,我觉得自己有点笨。”
  清亮的猫眼掠过她的脸:“你才知道你自己笨啊?”
  “和你来讨论这种事情,我果然太傻了啊。”
  初夏手一松,阿沐轻巧地翻身跳到地上,“喵”了一声,天真无邪地望着她:“我也觉得你挺傻的。”
  初夏果断地转身就走:“不要跟着我。”
  你这只蠢到没下限的猫妖!怪不得修炼了上万年都没能化作人形,实在是有够蠢的!
  一个人在落叶旁织的树林里散步,旋舞的红叶拂落了初夏一身。她左顾右盼,脚下的步伐看似散漫,实则非常有目标性,径直走向树林深处的石凳。此处少有人来,这也是她随意乱逛时碰巧发现的,石凳石椅都算不得精巧,不过是胜在应景。
  远远地就看见石凳上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初夏的心莫名一紧,身不由己地朝着红叶深处继续走去。
  啪。黑色的琉璃棋子声音清脆地落在棋盘上,映得那羊脂玉般的手指越发白皙,无暇剔透。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陶先生才抬眼望去,笑容慵懒:“七小姐。”
  初夏蓦地顿住脚步。
  方才听到哥哥的一席话,心中正是慌乱之际,现在却突然又遇到先生,她实在是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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