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有点忙-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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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去就来。”
无忧道:“无妨,您请。”
他点头一笑,长袖轻扬,凌空立于客栈大厅,姿态清俊,负手环视,凤眸四下一扫,脸色一沉,气势陡盛,顶顶喧闹的大厅顿时静得只剩下无忧和青涯的呼吸声,众鬼皆抬头仰视。
白衣男子睥睨四方,沉声道:“谁敢动手?”
无鬼敢应。
就在无忧觉得他会君临天下般道出“谁再敢动手就把他拖出去斩了”的时候,他忽然展颜一笑,温柔得简直令人如沐春风:“就把钱准备好,帮我把损坏的桌椅换套新的吧。”
众鬼齐齐摇头,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骨头摇头道:“还是这个破规矩。”
无忧奇道:“这桌椅很贵?”
“很贵,非常贵,一般人赔不起。”骨头一副百事通的模样,神棍般摇头晃脑地显摆,“主人,请您注意,他说的不是一个桌子一把椅子,而是一套桌椅,意思就是客栈里所有的桌椅。”
“那又如何?”青涯不耐地皱眉。
经过不久前的惊吓,这下骨头可不敢对他态度轻慢了,老老实实地道:“就拿主人来说吧,据我了解,就算把主人身上所有的灵宝古药全部加起来,都没法儿赔他一套桌椅。”
“……”原来辛辛苦苦地奋斗了几千年,连套桌椅她都买不起……
“实话告诉你们吧,若主人肯拿出一柄神器来与他,也许才能买下这座客栈。”
青涯看了无忧一眼,脸色微微一沉。
白衣掌柜的见事情已然平息,便飞回无忧面前,笑容可掬道:“客官,久等了,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来着?”
无忧笑盈盈的:“掌柜的,咱们住店。”
“几间房?”
无忧听完骨头的话,觉得这住店费定然高得惊人,故先问道:“一间房多少银子?”
他笑得清新脱俗,缥缈若仙:“您是骨头的主人,我给您打个折,算您便宜一点,一间房一颗夜明珠吧。”
骨头翻白眼:“……果然是奸商专挑熟人宰,你怎么不去抢啊你?”
“小骷髅,你瞧你这话说得多伤感情,你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当然是这样的人!”
“什么都别说了,夜明珠就夜明珠吧,左右不过一夜罢了。三间房,太子殿下,掏钱。”无忧把真正的肥羊推出来待宰。
青涯:“为什么是我?”
无忧语重心长道:“太子殿下,您说呢?您财大势大,我要是争着付了钱,这不是狠狠地打了您一耳光吗?这么缺德的事,您说我能做吗?”
青涯认命掏钱。
骨头早早就钻进自己房间里休息了,无忧也没打算在大厅与众鬼一同享用各种菜肴,和青涯道了晚安之后,转身便上了楼。就在房门快要闭上的那一刻,一只白皙的手忽然伸进来,阻住无忧的动作。
无忧把门打开,笑道:“殿下还有何事?”
青涯看上去似乎心情很是不爽,神情不善地瞪着她,阴沉地开口:“老太婆,你跟我说实话,你的神器究竟是哪儿来的?”
“呃……”
他的眼里几乎要燃起火光来:“说!”
“这个,自然是大人赏赐予我的嘛,有疑问吗?”
“用碧殇换取的?”
太子殿下还真是有几分鬼聪明,这都联想得到。无忧赔笑,忙解释道:“大人那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他想要碧殇,您说我还能怎么办呢?我乃他的部属,归顺于他,自然得听从他的命令。”
“你从前是我天界的女官。”青涯一字一顿,缓缓道来。
“您也说了,那是从前。”无忧微笑,“现在,我所效忠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大人。”
青涯定定地看着她,沉黯的眼底纵过奇异的诡光,艳丽的容貌浸在浓墨般的阴影里,光影交错间,竟有些许寂然:“孟无忧,你老实告诉我,若此刻同你一起的是沧溟,你还会急于让他寻找避难所吗?”
原来小鬼是觉得自尊心受挫。倒也是,他年少得志,地位崇高,从来都是一帆风顺,傲气些也在所难免,况且这也是他欲与远古大神试比高的恢宏志向,更是不可轻责。无忧本着诚实诚恳诚信的原则,尽量委婉地道:“殿下年岁不大,修行日子尚短,修为自然浅些,万不可妄自菲薄。”
“你这是在避重就轻?”
不,她这是在维护太子殿下您的自尊心。无忧满脸严肃,一本正经地道:“殿下,您千万不可这样曲解无忧的意思……”
“你的意思就是你信任他的实力,不会让他躲避?”青涯提取中心思想,不耐烦地打断她。
“……虽然很直接,但的确如此。”
姿容艳丽的小鬼阴沉着脸,狠狠地瞪着她,一言不发,摔门离去。
上等红木门堪堪擦着无忧的鼻子合上,无忧猛地后退一步,摸摸鼻子,莫名其妙道:“这小鬼……”
到底是一颗夜明珠一间房的客栈,硬件配备就是好,床榻更是宽大柔软,令人一夜安眠。青涯那小鬼有事先行一步了,无忧也得快些赶回去交差,让她没想到的是大人居然早早地等在了客栈外面。
风起云涌,狂沙漫天,枯草遍地。玄衣男子负手而立,姿态洒脱,说不出的清贵优雅。
他伸出手,冷漠的脸微微解冻,露出些许笑意来:“无忧。”
无忧乍一见到他,本是惊喜的,但却又立刻敛了欢颜,撇过脸去,不理他。那声音冷了:“怎么?”
无忧看着远方的天空,还是不理他。
“过来!”
无忧绷不住了,一点一点地蹭过去,笑意不由浮现在嘴角:“大人怎么亲自来了?”
宽大的玄色广袖揽住那娇小的绯色身影,他低头:“自然是来接你。”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又皱起眉,点评道,“穿得太艳。”
她莫名其妙地低头,仔细打量了自己的裙子一番,虽为绯色,但却是纯色,深浅相间无杂色,也无甚装饰,瞧着倒还有几分素净。无忧抬头:“您是想让我直接披个破麻袋出门算了吗?”
“那倒不至于,穿白色就行了。”
“……”白色……她这是给人戴孝奔丧呢,还是和您在一起站成黑白配啊?她虽也时常穿白色,但其实并不是十分钟爱,因为白色实在太容易脏了,时常要动用法术除垢。她倒是想穿大人那般的玄色,十分耐脏,外人也看不出来,只可惜大人严令禁止她穿玄色衣物,她也只得作罢。
“你遇见青涯那小鬼了?”
“嗯。”她心不在焉地点头,“对了大人,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身上有神器,我自然可以感觉得到。”他高深莫测地望着无忧,“想转移话题?”
“也不是,就是……”她摸着下巴,“您何必要去在意太子殿下呢?”
他眯眼,杀气腾腾:“看他不顺眼。”
果然……是大神式的回答。无忧扶额,叹气:“大人,他是天界太子,未来的天帝,您对他有成见,只怕会使两界不和,魔界向来又不与其他五界交往,在天界的号召力下,只怕会引起群殴。”
“天界的起兵,我期待。”
“……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是她错了,所谓群殴,其实就是他一个人可以殴打一群人吧。
“大人特意来接我,是有急事?”
沧溟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没事就不能来接你了?”
看,又自作聪明,妄自揣测圣意了吧?无忧赔笑道:“大人说的是什么话,这自然是可以的。”
“现在看来,你对自己的评价倒还着实中肯准确。”
“……啊?”
他抚袖,冷声道:“身为女儿家却做不来女儿娇态,无忧,你着实要用心多加学习。”
无忧想到那日的情景便想笑,好不容易才能敛去嘴角放肆的笑意:“大人不喜欢,不与无忧在一起便是。”
凤眸轻扫过她的眉眼,宛如净水微起波澜,泛起粼粼波光:“不挑战高难度,那多无趣。”
无忧知他本意,明白他向来口不对心,可因葬神山一事,她心里总有些怨气,不由故意道:“原来大人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挑战高难度,打发时间,并非真心喜欢无忧啊。”
“你这是在质疑我?”
无忧侧过脸去,乌发随风飞扬:“无忧怎敢。”
他冷哼了一声:“不敢胡乱揣测,却敢胡乱说出口?”
“无忧惶恐。”
沧溟最不喜她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态度,眼一眯,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抬起来,叹道:“还在生气?”
无忧不软不硬地抛出一枚钉子:“不敢。”
“我亲自来接你,还生气?”
“无忧很感动。”她的声音硬邦邦的。
“既然言语没法哄好你,那么……”
“那么……如何?”
他细细端详着无忧娇俏的脸,忽然低下头去,低低一笑:“那便如你所愿,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吧。”
无忧一惊,后退一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他的唇。
他老人家已经十分不满地眯起眼了:“嗯?”
无忧指着他,手抖了又抖,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终于大吼出声:“大人,您想引起围观吗?”
不要脸!这是亡灵客栈的大门口,鬼流量如此之多,您老人家可真好意思。
上天待她亦是不薄,简直就是要印证她的话一般,忽然让一个虚弱的声音插了进来:“两位,你们倒是快亲啊!”
接话的是一把慵懒的声音:“喂,不带这样作弊的啊!愿赌服输,快点掏钱。”
无忧扭过头去,笑开了眉眼。果然是那个爱财如命的吝啬掌柜的,他开了局坐庄,正在赌沧溟会不会亲无忧,众鬼和他均聚集在露台上观看结果呢。
无忧让骨头隐形,背对众人,偷偷地把他放出来,悄声道:“骨头,去压钱,压大人会亲我,压大一点。赢了咱们三七分成。”
“你三我七!”
“你三我七。”
“你三我七!!”
“你三我七。”
“我三你七!!!”
“行,成交。”笑眯眯地捻起他的一根指骨,握了一握,“麻烦你了,快去吧。”
骨头嘀嘀咕咕地走远:“又被绕进去了!”
无忧回头看看,发现除了大庄家掌柜的以外,众鬼皆期待地望着她,她定定神,踮起脚,伸出纤纤玉指,捧住大人俊美的脸,心一横,踮脚就要吻上去。
刚才欲吻未成,如今无忧主动献吻,他却反而心中生怒,将脸一偏,也让无忧扑了个空。
“大人……”你这绝对是打击报复,打击报复啊!
骨头下完注,一脸贼兮兮的贱笑,猥琐地回来,无忧招手把他收进来,心中暗叹。大人沉着脸,揽着无忧,展袖腾空离去。
白衣掌柜的慵懒的声线随风而至,带着淡淡的戏谑,低迷温柔,华丽得宛如未醒的梦境,被风缓缓吹散:“感谢各位的慷慨相赠,在下却之不恭了。”
魔界,沧溟魔君的寝宫,一如既往的空寂安静,无甚变数。
宛如一阵清风掠过,寝宫凭空现出两个人影。暗界无法开启域门,故从暗界到魔界,常人起码得花一天时间,没想到大人居然只用了一个时辰,真是生死极速。两人皆是无言,只是无忧的脸色难得隐着火气。
不管无忧再如何淡定,身为女子,碰上主动献吻却惨遭拒绝这种事情,脸上总有些过不去,旧怨未平,又添新怨,两处凑成一股,怒意顿生。
沧溟阴沉的脸也是乌云密布,又因常年居于高位,身上本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如此反倒显得更加慑人。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扳过无忧的脸,盯着她,沉着嗓子,冷冷的笑容里杀气满溢:“反了你了。”
气势太过迫人,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要凝结起来。
无忧打了个激灵,紧张地瞪着他。看大人这表情,该不会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了吧。这个念头刚在脑中冒出,还来不及多加思考,她就被大人吻住。这个吻不同往日的轻柔,变得激烈而霸道,唇齿辗转,强势凶狠。她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吻,又惊怔又无措,只觉得在这样的吻中,自己仿佛要被他吞吃入腹一般,无法逃离。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挣扎道:“大人……您先放开我……”
“拿咱俩的事去当赌注,嗯?”声音低沉冷峻,自纠缠的唇齿间飘落出来。
“您不是……不是避开了吗?”而且她就只是想蜻蜓点水一下而已啊。
他搂着无忧,额头抵住她的,眼眸幽邃,气息浓重:“还在生气?”
无忧扭过脸,想抬手擦一下唇,但又怕大人再动怒,只好淡淡地道:“没有。”
“没有,但想?”
无忧想了想,索性开诚布公,叹道:“大人,无论如何,我毕竟还是个女子,您这样做,总是令人伤心的。”
他扬眉:“你的意思是,你想让众鬼一同观赏咱俩亲热的场景?”
“……不想。”为什么蜻蜓点水这种正常的事情,到他的嘴里,就能变得如此不正常呢。
“如此,还生气?”
“……不生气了。”其实让她恼怒的本就是大人的态度,毫无预兆地把她扔进葬神山,不管她的生死,不闻不问,像是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里一样,那样漫不经意。而大人刚刚的表现,让她很满意,心里积聚的那么一点怨气也消散得干干净净了。“更何况,刚刚下注的人还是骨头。”她一分钱都没有掏。
锦囊里的骨头流着宽面条眼泪咆哮:“小人,都是小人!”
气氛渐缓,无忧正琢磨着说点好听的哄大人开心一下,就在这时,忽有女官来奏:“魔君陛下,大护法求见。”沧溟挥袖示意她退下,对无忧道:“九魍此时求见,想来定是为了前几日的那件事,我须得前去一看。”
“大人需要无忧同行吗?”
“不用,我五日便回。”
大人离去,魔界之中与无忧关系较好的也都各自有任务在身,不便相约喝酒赌博,一时之间,如斯魔界,竟觉出几分冷清来。如今无忧的手上已有三个灵魂,夏憬,五彩仙凰,还有大人亲赠的一个灵魂,已足祭祀所需。掐指一算,离祭祀尚还有月余时间,不必急于此事。无聊至极,无忧打算去人间界走上一遭。
三月春分,鹭飞莺鸣,长街垂柳,短巷杏花。细雨霏霏,清风柔拂,靠水临窗而坐,一壶清酒,两碟小菜,听说书人述一尺经年,此生足矣。酒家人不多,故显得格外的静,说书人流利清亮的声音如珠玉敲落,响彻大厅。
忽有一白衣丽人,缓步踏上木制楼梯,容颜清丽出尘,目光流转,落在临窗而坐的一名男子身上。那男子身着紫衣,垂眸静坐,自顾饮酒听书,容貌平淡无奇,却别有一番气质。白衣丽人不顾聚焦到她身上的众多惊艳目光,径自走过来。娉婷的身形在紫衣男子桌前停住,冷若冰霜的娇颜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总算是找到你了。”
紫衣男子看都不看她,一手支头,另一只手拿起酒壶,斟了半盏酒,慵懒地饮了一口,淡淡地道:“美人儿,我不认识你,只怕是你找错人了。”
白衣丽人弯出一抹好看的笑:“不会错,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孟无忧。”
“唉……难得偷取浮生半日闲,竟还有人找上门来。”无忧仰头饮尽杯中酒,向她示意,“青瓷姑娘,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不用,我不喝酒。”无忧自然不会相劝,悠然自在地再斟上一杯,举筷尝了几口小菜,方笑道:“青瓷姑娘特意前来,可是有要事在身?”
“是。”
无忧拿不准究竟是让她继续说呢,还是让她闭嘴。上次她的要事就折腾掉了无忧的半条命,这回不知又是何事。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