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如血-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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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胥这边没辙,程松就只能再去找莫夫人,正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莫夫人和苏青应该也见过几次面了吧。
莫夫人却是没让他进厅,只让了个婆子出来跟他说话,说是她现在正愁着苏青的事,没有心情和他说话,也没有什么事可告诉的。
程松就在外厅大声地冲着里厅喊着话,再耽搁下去,那八字的一撇也让人给抹个干净连个痕迹都没了。
半晌后莫夫人掀帘出来,让婆子们下去。
她满面愁容的看着程松。
末了伸手指向了莫泽衡院落的方向。
“你去告诉那个小兔崽子,有本事就自己去争回来,没那个本事就别吵着闹着的!”莫夫人言罢又指向程松:“还有你,你伺候好三少爷,那是你的本分,要是事情真有你想像的那么好办,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当娘的不上心没本事,那你去把这事办成!你办不了,就记着你是什么身份!”
程松吓坏了,连忙跪下连着抽了自己数十个嘴巴子,莫夫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哼了一声拂袖而出。
程松愣在原地。
心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苏青给了夫人脸色看?
话说莫夫人转身回了厢房便头痛的躺下让婆子给摁头,这娘儿俩其实现在的情况简直是如出一辙。
莫泽衡要见白子胥,连吃了一个多月的闭门羹,而她要和苏青见面,虽然是见着了,但是苏青看起来和往常无二样,说的话却是越来越高深,无论自己怎么百般暗示,甚至提到了漕运之事,那苏青竟是破天茺的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不跟她说正经事。
之后她没辙了,想到孔君达会不会漕运之事已有了眉目,心里那个悔呀。
也只能走最后一步了,帮苏青重掌苏家的大权。
这也是她最后能暗示的极限了,她很隐晦的表达了要与苏家结亲的想法,谁知道苏青却是没有接她这句话,直到她说出了顺便可以助苏青重掌苏家事务之事。
苏青当时没说什么,而是喝了半盏茶后突然寻了个借口带着冬梅走了。
她急的心火直冒却又不能说什么,回过头来第二天就让婆子去问冬梅,想让冬梅送个口风出来,问问苏青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婆子回来,说苏青此时一心要为孔家添丁,这事实在是太重要。
莫夫人立即开口,自己当年也是一直难孕,后来有个江湖郎中给了一个方子,这才连生三子,她回头好好找找一定给苏青送去,并且提到添丁之事实在是与掌权之事毫无冲突,相反以后更要为自己和孩子争取的更多才是。
苏青这次不说话了。
莫夫人却知道,苏青终是被说动了。L
☆、第199章 目标
莫夫人这才不得不真的去仔细考虑起怎么把苏叶拉下马,推苏青上位掌苏家事务的事来。
照理说,苏青嫁入孔家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孔家虽不及苏家,但也是高门大户,嫁出去的女儿还要掌着娘家的事务,这已经够骇人听闻,更别论苏青都嫁出去了这么多年,早就该交出大权出来,现在再让她重新掌事,就连苏青动作起来也不是件易事,而莫家与苏家向来无交情可言,又怎有机会在这事上说得起话,又怎会有机会施展开手脚?
莫夫人派人去打听苏叶这一年来是怎样一步步从苏家的女儿中上升到掌事的。
她这才发现,原来苏叶在苏家并不起眼,几乎没有过什么大的事情可让人赞议,而且几乎是突然之间,苏叶就从苏家的女儿中脱颖而出,而她想打听有关苏叶细节上的事,竟然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去问的人。
其实说真的,她自己倒是觉得苏青退下来本来就是应该的,苏家也就是女儿多,林佩云也是因着培养自己女儿的心思,不然哪有女儿在自己家里掌事的,再者说了,以苏家这些女儿的强势劲头,其他千金小姐只怕心里都不大乐意嫁去苏家的。所幸苏家是桐州首富,不然苏立行和林佩云哪能这样由着女儿们成这副样子,而她心里思来想去的,到现在为子苏立行和林佩云也没有安排苏家几个儿子的婚事,其实细细想来未必就是不着急,极有可能是别人家想着等苏家几个女儿全部嫁出去之后才肯让自己的女儿进门。
这未必不可能啊。
苏家和他们莫家不同,再是传不好听的话,也得确有其事板上钉钉才行。比如苏琼苏倩的那些子事,真正有眉有眼的外人是不会放过嚼舌根的机会的,而这种尚不到别人家女儿的话就未必有人会传扬了。毕竟苏家还是人人都想跨进去的。
她越来越觉得,最好的敲门砖莫过于给苏家的男子找个女儿家了。
有了眉目,她就把程松叫过来商量。
程松却道:“您这想法是没错的,但却并不是一个好法子,您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还没解决。您突然去苏家去跟苏夫人说要给她的儿子们寻好亲事。就算您真没想法,人家也会觉得你别有用心了不是?”
莫夫人被堵的无言以对。
“那还能怎么着?我人微言轻的,和苏夫人坐在一起说个话都是巴结。说什么都不是。”莫夫人无奈地道。
程松心里早就思量过此事,看莫夫人没了辙,便上前开了口:“您为何不从苏太夫人处下手?下半月玉华寺观音忏,到时候城里信奉佛教的贵妇都会去。您和苏太夫人聊聊,总没人说您巴结了吧?苏太夫人早就不管苏家的事务了。不过是聊聊而已,谁会往左了想?”
“你都说苏太夫人不理事了,我找苏太夫人又有何用,再者说了。苏太夫人在府里有自己的佛堂,观音忏而已,她会去吗?”
程松简直就差手把手的教给她怎么做了。只得忍着,耐心地说道:“您平日里经常往来的夫人们。想办法联合起来鼓动她们去把苏太夫人请去,这能有多难?苏太夫人作为城里的老贵妇人了,在圈子里份量当然不浅,您去玉华寺支会一声,多出点钱办得体面大气一点,他们玉华寺也高兴不是?场面大了,请来老信徒苏太夫人去听佛法,这简直是太水到渠成了不是?到时候您也就是其中置办人之一了,和苏太夫人说几句话,这还不容易?”
莫夫人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连连点头,嗯着声,觉得这个法子真是太妙了,高兴的立即就要给程松打赏,程松却是个心眼儿多的,当即笑着谢过却是什么都不要,只说这事办成了比什么都好,只要莫夫人记得他的功劳就足够了。
莫夫人听了更高兴了。
程松面上笑着,却是垂了首不再言语。
天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能成,若是成了,那才是功,若是不成,那这赏钱要是领的太早,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
苏青听说莫夫人在张罗着观音忏的事,还联合了一些茶话贵妇一起参与,她就笑了。
“莫夫人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苏夫人攀上?”冬梅很是觉得莫夫人此举有些偏了重心了,谁都知道林佩云对拜佛之事只是意思意思的,莫夫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和林佩云说上话,这就太不知道投其所好了。
“她的目的恐怕应该是祖母了。”苏青想了想,就道:“只是头前佛诞的时候她都没出面,观音忏而已,都是念半日经就过去了,根本不是什么佛教盛大日子,她此举,真是有些扎眼了。”
冬梅听了也是想笑:“那岂不是她无论到时候做什么,只要她一有动作,那别人眼里就必有所图了?”
“这样不是也挺好?她到时候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让人觉得太过功利,那事情就未必能成得了,这不正好让她儿子的事坏在她自己手上?”苏青很是喜闻乐见的。
“那莫夫人之前还说要助您重掌苏家的事务呢,也许她是想跟太夫人近乎了之后,要提此事呢?”冬梅担忧地道。
要是莫夫人到时候和苏太夫人说上了话,渐渐的来往起来后,提的不是莫泽衡要和苏叶的婚事,而是提的苏青重掌苏家事务,那岂不是会让苏太夫人以为莫夫人是苏青派来说项的?
那可就不妙了。
苏青听了这话只默了一下,就起了身准备去午休,道:“等观音忏过去之后再看情况也不迟,而且她未必就有那个机会开得了口。说白了,她们莫家无论做什么,在苏家人的面前都是说不上什么话的,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的人,她也不会不自量力的乱开口的。”
……
而白子胥知道莫夫人在张罗观音忏的事要大办特办的时候,他正在奢品阁的楼上闷着头整理文案。
月七在旁边说着,很是怀疑白子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默了一会子后,白子胥翻着手里的册子,头也没抬,语气也没多惊讶,和月七说道:“难道她都不知道观音忏只是善信们念经,顶多再抽个时辰派发一下经文?有的时辰不够,连派发经文都省了的,她在这事上大办,岂不是等于告诉了所有人她有猫腻?”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一闪而过可笑的鄙夷。
月七接过他递来的整理好的一会要拿去新楼面的文案,笑道:“所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不就跟您来说了?”
白子胥干笑,道:“莫泽衡这边绝望了,就让他娘上阵了?别是要盯上苏太夫人了吧?”
月七一愣。
他几乎都没想起来过苏太夫人。
苏太夫人很少露面,若非必要和她个人愿意,很少出现在外人面前,连自家人也未必请得出的苏太夫人,莫夫人竟然想要请苏太夫人?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白子胥说错了。
白子胥头没抬过,自然也看不见月七的脸色,继续着自己的话:“她找苏太夫人还真有可能让她给蒙着了,现在苏家苏叶掌着内务,苏夫人只是帮着参谋指点,大事小事都由苏叶做决断,而苏太夫人虽然一直都没怎么出过面,也不与什么妇人往来,但是只要苏夫人说一句话,无论上下内外,就算是掌着事的苏叶,也得什么都依了苏太夫人。不是孝与不孝的问题,而是苏太夫人压了苏夫人太多年,苏夫人之所以不掌家中之事,也是因为不愿意被苏太夫人操纵,苏太夫人对苏夫人似乎并不喜欢,是以,只要不是苏夫人掌事,苏太夫人就不怎么管家中之事。所以……”
白子胥一边看着文案,一边说着,头绪甚至是有些混乱的,听得月七觉得很是颠倒,在心里思量着这些复杂的人事关系。
最后意思大概是明白了,月七皱眉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怎么就不知道?”
白子胥一愣。
他看了看月七,摊手道:“感觉到的啊。”
月七一栽。
这算什么理由!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月七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示意他长话短说。
“所以,我也猜不出莫夫人是不是真的想找苏太夫人去商量苏叶和莫泽衡的事,因为苏太夫人其实才是苏家最能做主的人这件事外人应该是不知道的,那莫夫人更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在想,这莫夫人是不是对苏太夫人有别的事相求。”白子胥的眉也皱了起来,一时很难想明白的样子。
“那莫夫人和苏家还能有什么别的事?不就是这点事?”月七翻了个白眼。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不正常,不正常又不知道的事该怎么办?”白子胥瞪他,厉声道:“要你干什么?查啊!”
“查?我去莫家查?要不这样,你不见莫泽衡,我见见他得了,我看他现在被抻成这副样子,就是只能见到我,也够让他睡上一两天好觉了。”月七嗤笑道。L
☆、第200章 太平百货
“见他有什么用,去查查莫夫人最近都和谁联系过,每一个都不要落下。”白子胥低了头,继续整理文案,低声命令道。
才过了没两三天,这天白子胥刚刚把秋华送走,月七就急急的过来扣了他的门,声音急不可耐:“爷,观言回来了!”
白子胥正笑呵呵的看着苏叶为新楼面题的名,正高兴着那‘太平百货’的名字取的极妙,还想着准备跟月七说这事,却迎来了月七这么一句,当即就有些扫兴。
然而白子胥这牢骚还没发出来,月七紧接着就道:“观言把周海山带来了!”
“他来干什么!”
白子胥当即就跳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这观言是受了谁的旨!”月七急道:“他一来就先去和苗先生说上话了,明摆着是来探情况的,也多亏了苗先生处事稳妥周到,我这借口让他们二人先聊着过来跟你通报一声这才上来,现在周海山就在楼下!”
这话音才刚刚落,门就被人扣响了,观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爷,周先生过来了。”
周海山是白子胥父亲的幕僚,与白子胥有过几次攀谈,但也只是限于较熟而已。他突然这么一来,不是他父亲的意思,就必然是老侯爷的意思了。
他初来乍到,又对白子胥只是一只半解的,和白子胥说起话来,虽没有长辈的架子,却是客气的很,他坐下后看了月七一眼,见月七完全没有避嫌留个方便让他说话的意思,他抿了口茶。说完客气的话,也就没有再吭声。
白子胥则是继续自己的事,只当周海山不存在。
“太平百货这个名字刚刚订下,今天晚了,明儿个一早你去找人做门匾,再挑个吉日挂匾,然后多印些字纸。早早订下之后好到开张的那天雇人派发。”白子眉吩咐月七道。
“现在临闭市还有半个时辰。不如现在我跟月七就把门匾的事先去办了,赶早不赶晚,明天就又能多办一件事。”观言听罢突然开口,而后又看向月七:“你觉得呢?”
月七听了之后当即就被堵住了。
周海山微微一笑。
白子胥垂了眼,挥手让观言和月七下去了。
门一关,周海山就起身上前向白子胥行了个礼。竟是出人意料的直言来意:“五老爷和七老爷让我问问您,您竟然没跟家中人商量就在桐州这么大手笔置办。还准不准备继续做京都人了。”
周海山当然是不敢这么跟他说话的,若不是五伯父和他父亲真急眼放了狠话让他这么说,他哪会真把这话学给白子胥。
白子胥头大的很:“他们让你这么问我的?”
周海山不置可否。
白子胥一哼:“行,那你现在回去吧。替我回他们话,就说我问问他们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不想让我做京都人了!”
周海山以为白子胥生气了,想到白子胥在白家的行事作风。不由的欠了欠身,竟是劝起了白子胥:“话我带到了。现在就说说我想跟您说的话。爷,您将来是要承侯爵的,立您世子的事就近在跟前了,您不能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过不去,七老爷以前几次三番的暗示过您,您打马虎眼躲躲也就算了,毕竟还没真到跟前,现在您要是真在桐州扎下来,那七老爷能不把事情早点提到案上吗?您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这次七老爷和五老爷已经给了几个选了,工部侍郎的亲侄女,或者是都察院御使的表妹,再有就是通政史司的……”
“周海山。”白子胥突然唤他。
“在。”周海山被打断,不急也不躁,垂首作揖。
白子胥微微颔首,道:“我且问你,你这次来是不是要跟着我不放了?”
周山海不语,再次不置可否。
“好好好。”白子胥点头,不怒反笑:“那你就应该在进这个门之前把思绪缕清了再说话了。你觉得我会就这么跟你走,然后回去乖乖的就大婚吗?”
周海山沉沉的吸了口气,头垂的更低了。
“就只有你一个人和观言来的?”白子胥突然问他。
周海山应是。
“那你现在想好怎么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