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你倾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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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默白看了我一眼心有戚戚的问道：“你没生气吧，我就是说着玩的，并不是存心要拿你和嘉陵公主做比。”
　　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浑不在意道：“我生什么气，那可当真就小气了，和梅如意比美貌我没有，和嘉陵公主比气魄我也没有，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就这点儿可贵。”
　　李默白看了我一眼，浑不在意道：“梅如意算什么，不过是普通女子长了一副好容貌而已，燕帝说的对，还不比你一舞能换来数万百姓温饱来的重要，至于说是嘉陵公主，就算是梅如意，容貌恐也是比不得嘉陵公主的。”
　　我惊讶：“这么美？”
　　李默白得意道：“当然。”
　　我撇了撇嘴道：“你又没见过……”
　　李默白翻了个白眼道：“你以后得了机会去宫中的后花园里面瞧瞧去，那园子里面就有嘉陵公主塑像，那才叫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呢。”
　　我一怔，后花园？嘉陵公主塑像，刚想开口问后花园在哪里，转念一想，他不过是个外臣，总不能公然带我去后花园，只得作罢。
　　李默白见我不说话，一愣，半晌道：“其实你也很好……”
　　我抬头看他，没听太清楚，问道：“什么？”
　　李默白眼神闪烁不停，半晌道：“以一舞换万千百姓温饱，行医救难，楚春昭，你也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我嘟了嘟嘴，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高傲的将军这样美好的称赞竟然毫不吝惜的从他嘴里边说出来，心里面也是一喜问道：“当真？”
　　李默白扬了扬眉毛道：“本将军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说你好你就是好。”
　　我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好很好，你说这话我极乐意听。”
　　李默白翻了个白眼：“虚伪。”
　　我哈哈笑道：“虚伪是虚伪者的通行证。”
　　见李默白皱着眉毛不甚明白的样子哈哈大笑一声。
　　跟着李默白一起出了宫，天色已经渐晚，整座宫廷宛若陷在一片璀璨的灯光之中，李默白送我走出宫门，已是北地寒冬，李默白从自己身上把衣服脱下来批到了我的身上。
　　我侧头看他，笑道：“看不出来，大将军竟然这么体贴。”
　　李默白脸上一红，撇了我一眼道：“我是男人。”
　　我嗤的一声笑，一回头却看见宫门口停着的马车，马车前边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在月光的照耀下渡了月白的光华，一双美丽的眼睛彷如天上星晨，他静静的看着我，良久，缓缓的往前走了两步，对我伸出了手，轻声道：“小昭，跟我回家。”


第114章　你的歌，不是唱给我
　　很多时候我都觉的我对陆青衣，有一种天生的服从感，这种感觉或许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开始，或许是五年以来每一次争吵堆积起来的情绪，总之，我很怕他，怕他生气。
　　比如此刻，在李默白的面前，我还是选择了唯唯诺诺的跟着他走，我看了一眼他伸到面前的手，有点胆颤的避开，轻轻“嗯”了一声，陆青衣看了李默白一眼，转而从我身上褪下了李默白的衣服，将手里面一件红色的大氅披到了我身上，转身把手中的外套递给李默白，冷冰冰道：“多谢将军照顾小昭。”
　　李默白一愣，好奇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陆青衣，半晌道：“楚春昭，你不介绍介绍吗？”
　　我头疼的瞪了李默白一眼，咬了咬牙看着他道：“这是我小师叔。”
　　李默白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看着陆青衣道：“幸会。”
　　陆青衣漠然点了点头，侧头看向我冷声道：“可以走了吗？”
　　我急忙点头：“可以可以。”
　　然后匆忙冲李默白摆了摆手，转身跟着陆青衣向着马车走去，眼看要走到马车边上，我拎着衣袍刚要上车，身后陆青衣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小师叔？”
　　陆青衣的长睫毛眨了眨，看着我低声道：“能陪我走着回去吗？”
　　我好奇，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陆青衣抿了抿唇角，冲着车夫挥了挥手，拉着我往前走，我诧异的看着他拉着我的手，使劲往回拽了拽，陆青衣脸色不豫的回头看我，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的心倏的一颤，紧忙低下了头任由他拉着我往前走，走了半晌，他的脚步渐渐放慢，声音低沉，却不回头：“我看见你跳舞了。”
　　我一愣，抬头看他：“什么？”
　　陆青衣抓着我的手紧了紧：“我在殿外，看见你跳舞作画了”他说着慢慢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我沉声问道：“小昭，为什么你的身上会出现那道金光。”
　　我惊怔的看着他，五年来，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个本应该奇怪的问题，可是却从没有人真正的问过，我以为他们都不好奇，也用于都不会好奇，可是今天被陆青衣问出来，我才发现，原来，尽管经过了五年的时间，我还是没有找到借口。
　　我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
　　陆青衣目光里的温度渐渐褪去，半晌转了身子，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急速道：“小师叔，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我从醒来就这样？”
　　“醒来？”陆青衣一怔，不解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诚实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上有毒，就是八岁那年跟着爷爷进宫给隐太子，也就是当今天子贺寿的时候，被人下了绝肠散，醒来以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以前的事情也不记得了。”
　　陆青衣定定的看着我，一言不发，我焦急的看着他急忙道：“小师叔，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听起来挺不切实际的。”
　　陆青衣面无表情，半晌又道：“你的身上秘密很多。”
　　“啊……”我伸手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我哪有什么秘密？”
　　我有点心虚的看着陆青衣，陆青衣忽然淡淡一笑，道：“比如，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唱很好听的歌儿，也从来都不知道你会跳很美的舞，最遗憾的是，你的歌，你的舞，都不是给我唱的。”
　　我一怔，有点紧张的看着他：“小师叔，我……”
　　陆青衣回头对我一笑，声音沙哑，“但是我愿意等，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秘密，所以会觉的孤独，因为那个可以让你放心的交托秘密的人还没出现，我想等着你跟我说你的秘密，小昭，会有这么一天的，对吗？”


第115章　夜半风起
　　那天的陆青衣，像是一幅永远都不会褪色的画，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忆里，那样的温柔，像是一江春水，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
　　是夜，我是被阿宁唤醒的，她一脸焦急的看着我道：“小姐，快醒醒，梳洗一番进宫去。”
　　我睡眼迷离的看着她，不解道：“怎么了？”
　　阿宁一边帮我火速的套衣服，一边解释：“皇上派了宫里面的小圆子公公来，说是嵘妃要不行了……”
　　我揉着眼睛的手一怔，抬头看着阿宁，不敢置信的大声道：“怎么回事？”
　　阿宁皱着一张脸：“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跟皇上吵了一架，急火攻心就晕过去了。”
　　我扯过衣服火急火燎的穿上，一边传一边吩咐阿宁：“去找小师叔，快点去找小师叔。”
　　门外传来陆青衣冰凉如水的声音：“我在，你别急。”
　　我的手哆哆嗦嗦的，一个扣子怎么扣都扣不上，一着急，扯了披风裹在身上，拎了药箱就奔出屋门。
　　门外的马车早就停好，车前的小圆子看了我一眼，急忙道：“春姑娘快点，皇上都要急死了。”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率先上了马车，陆青衣很快的就跟了上来。
　　小圆子在外面坐着，我忍不住出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从宫里面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小圆子叹息一声，道：“奴才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守夜的公公说是皇上和娘娘吵了起来，娘娘一怒之下就晕厥过去了。”
　　我知道在她嘴里面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自己暗自着急，陆青衣一直一言不发，见我着急，看了我一眼，侧了身子微微弯腰在我面前拉开我紧紧攥着的披风，细心的帮我系着里面的扣子，一颗一颗，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衣衫，声音低沉暗哑：“人各有命，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半晌问道：“小师叔，你受凉了？”
　　他压抑着声音里传来的沙哑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无碍。”
　　我盯着他头顶上乌黑的发丝喃喃道：“因为晚上在宫门口等我？是不是？”
　　陆青衣帮我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又帮我把外面的披风拉好，坐直了身体，摇了摇头道：“真的没事。”
　　我看了他一眼，随即转了头看向窗外，寂静的夜晚静悄悄的，不由自主的掀起了帘子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中，整个西都皇城巍峨庄重，严肃沉重，浓浓的夜色中一抹黑色的影子闪过，我的心一紧，瞪大了眼睛看过去，下一刻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难道是我眼花了看错了，或者是寒鸦飞过？
　　我四处寻看了一下，确实什么都没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马车渐渐驶进宫门，守门的侍卫拦住去路，喝问：“车内何人？”
　　外面的小圆子从怀中掏出了令牌喝道：“混账东西还不速速闪开。”
　　侍卫急忙退开，让开道路，躬身行礼：“不止是圆公公，得罪了。”
　　小圆子冷哼一声，转头对驾车的小太监吩咐道：“走。”
　　灯光渐渐透过车窗渗入车内，我侧头看陆青衣脸色青白一片，心下有点不忍心，他身体从来都不好，现在又受了风寒，我还这样折腾他。


第116章　灯枯油尽
　　马车直接停在月仙宫外，我看了陆青衣一眼，率先拎着药箱进了月仙宫。
　　月仙宫内灯火通明，容若隐看见了我一愣，低声唤道：“小倩。”
　　我一愣，怔怔的看着他，下一刻回过神来问道：“嵘妃娘娘怎么样了？”
　　容若隐眉毛不经意的皱了皱，伸手指了指屋内，我一个箭步奔入，看见重重帷帐之后的赵青嵘，扯开帘帐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子，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就连嘴唇都是一片惨白，一片惨白之中却又有一抹鲜艳的红色，嘴角的血迹那样鲜活，我急忙伸手探上她的脉搏。
　　心头一凉，微弱的脉搏几乎察觉不到，我急忙冲着外头喊道：“传陆青衣，快传陆青衣。”
　　守在床前的小侍女一怔，喃喃道：“回禀楚医女，外臣半夜不得无故私入后宫。”
　　我猛地抬头看她：“救命，不是无故，快去通传。”
　　小侍女扭捏着看了我一眼，吭吭哧哧，就是不按我的吩咐去做。
　　我怒极攻心，一气之下一脚踢开眼前的水盆，怒声喝道：“你他妈是死人吗？我让你快去找陆青衣。”
　　水盆掀翻，溅了小侍女一头一脸，小侍女脸色一变，打了个哆嗦，急忙转身跑了出去，外间传来容若隐隐隐绰绰的声音：“去传。”
　　小侍女应了声“是”，不消片刻，陆青衣入室来，看了病床前施针的我一眼，急忙探出纤细的手指毫不忌讳的搭在赵青嵘的手腕上，我手上不停的施针。
　　半晌，陆青衣看了我一眼，缓缓摇了摇头：“已是灯枯油尽，无法可施。”
　　恍如晴天霹雳，我捏着针的手指顿时僵住，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陆青衣，半晌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陆青衣收回手指，看了我一眼低声安慰道：“小昭，我们真的尽力了。”
　　我一愣，半晌回过神来，伸手在怀中摸索，半晌掏出一颗被树胶凝结的药丸，伸手就要往赵青嵘嘴巴塞进去，陆青衣出手如电迅速的一把拽住我的手：“小昭，你疯了。”
　　我抬头看他，一字一字清晰道：“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要救她……”
　　“那你呢？”陆青衣压抑着沙哑的声音道：“你身上还有剧毒未解，你把这个给她，你怎么办？”
　　我使劲拽了拽他紧紧拉着我的手急切道：“我没事……”
　　“没事？”陆青衣冷笑道：“楚春昭，你好伟大，我长着么大，就他妈没见过你这么伟大的人，学医是救人的，可救的是活人，不是死人。”
　　“她还没死呢”我大喊。
　　陆青衣更紧的拉着我的手：“这颗药救不了她的命，她已经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
　　“胡说”我冷声喝道“这药千年难求，只要我拖得今晚，我就一定有办法救活她。”
　　陆青衣面色青白的看着我，怔怔道：“你知不知道服食绝肠散的人只有十五年的寿命？”
　　“我知道”
　　“而你的十五年已经过去六年了”陆青衣失神的看着我道：“是谁对我说过每一条生命都是可贵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的命是珍贵的，你的不是吗？值得这样吗？”


第117章　事实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陆青衣，怔怔道：“小师叔，你知不知道，今天在崇德殿上发生了什么？在满朝文武面前，嵘妃被人说不如我，可是面对我即将被送去燕国和亲的危急的时候，也是她站出来为我说话”我顺了口气：“自古后宫之中，红颜多薄命，她本与我无关，可是后宫中的女子却很少有她这样心善的，虽然气恼于我，可是却不公报私仇，我愿意救她，不因为她是我的病人，只因她是赵青嵘，孤高可怜却又满腹真诚待我的赵青嵘。”
　　陆青衣面上滑过一抹伤痛不堪：“我以为你对我很好，原来……原来你对每一个人都很好……”
　　他的手缓缓的松开了我的手，我一怔，急忙伸手拉住他，喃喃道：“小师叔，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让我做我愿意做的事情，尽管是错的，我……我会感激你。”
　　陆青衣慢慢转过了脸，不再言语，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急忙走到赵青嵘身边，顿时一愣。
　　赵青嵘面色苍白如鬼，一双眼睛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之中满是泪水，她目光微弱的看着我，声线幽弱：“小昭……”
　　我大喜，急忙半蹲在她窗前：“娘娘，你怎样？”
　　赵青嵘缓慢的摇了摇头，撑着一口气缓缓的攥住我捏着药丸的手道：“小昭，别再给我吃药了，我不再对不起你……”
　　我一愣，随即急忙道：“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是大夫，救你，是我的使命。”
　　赵青嵘面色一滞，喃喃道：“使命……”
　　我急忙点头。
　　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隔着朦胧的泪眼，她看着我道：“小昭啊……你的使命，不是救我，我的使命，却是狠狠地伤害你。”
　　我有点疑惑的看着她，不解。
　　赵青嵘眼中泪水更甚：“我都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这么久以来，我都以为三郎是我的三郎，我是他的小倩，可是今日我晕倒时，许多混乱的画面在我脑海之中闪过，我看见了许多不属于我的记忆，那不是我，我不是聂小倩，那画面里的女子，小昭啊，是你。”
　　我全身如置寒冬冰雪，不敢置信，一抹红色在我眼前闪过，即将晕倒，赵青嵘犹自絮絮道：“是我抢了你的一切，小昭，是我抢了你的一切。”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泪水从眼眶中似是决堤一般的流淌，泪湿衣衫。
　　讷讷的怔忪着伸出手去，她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猛地抬手，手中白玉簪抵在白皙的脖颈间，目光威胁的看着我：“你若是再给我吃药，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我脸色一白，陆青衣侧头看她，我却看的明显，赵青嵘手中的白玉簪正是今晚燕宁送的那一根。
　　赵青嵘看着我泣不成声，拿着玉簪的手不停的抖：“楚春昭，你不知道我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