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你倾城-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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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殿外面的池塘吹起夜风，浓厚的风信子的香气见缝插针的从外面飘进来，无孔不入，浓烈的香气让我头疼，攥湿了一块帕子搭在整张脸上面，可是不大一会就连帕子都是风信子的香气。
　　我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头大的要命，恨不得出去把这花都拔了，用湿帕子捂住鼻子头重脚轻的从床上爬起来想要找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
　　卧室的外面是梳妆间，右侧转角是书房，再出去一点是餐厅和大厅。
　　我一间一间的逛，翻箱子捣柜子，嘉陵公主的首饰很多，全部都整整齐齐的摆在首饰匣子里面，我在灯光下细细的观看，个个都是名贵到要命的好东西，将东西按照原样摆放好，忽然瞧见小匣子下面有一角红色，好奇的伸手拽了出来，却是极小的一个香囊，上面绣着个大字“泠”。
　　我打开香囊，里面贵重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缕浓黑的长发，我诧异的看着那缕头发，这是什么东西？嘉陵公主的头发？可是这头发摸上去却不像是女人的，生硬的感觉，却很亮。
　　好奇的将头发塞好装进香囊里面，然后关上首饰匣子。
　　心里面赌的难受站起身在地上踱着步子，不知不觉走到侧殿，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屋子，找了个小角落，寻一处通风的地方坐下去，迷迷糊糊之间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早晨是被透过窗扉的刺眼的阳光打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光芒的感觉忽然让我油然而生一种感动，看着透过窗扉的光芒，满心的自足，曾经有谁说过，又不高兴，是因为有不满足，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历经了很多事情，发生过的事情现在通通都变成了过去，开心的不开心的，现在睁开眼睛还能看见这样美丽的阳光，所以才会感到幸福，原来，快乐时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的上是自我安慰，在地上坐了良久，站起身子的时候身体都是僵硬的，走出去打开殿门顿时吓了一跳，门口站着整整齐齐的一排宫女，领头的竟然是叶培安。
　　“给姑娘请安。”
　　我诧异的看着他：“这么早，有事吗？”
　　他挥了挥手，一排宫女利落的端着东西进了东风殿，叶培安解释道：“皇上的旨意，要奴才服侍姑娘梳洗，然后带着姑娘去给太后娘娘请脉问安。”
　　我恍然大悟，想必我进宫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我也不能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不劳动，昨天燕宁对外宣称我是请进宫的医女，专职伺候太后的，按时给她请脉问安。
　　“我知道了，公公稍后。”
　　叶培安连声道“不敢”，果真如门神一般的站在东风殿门侧，我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退进了殿内。


第202章　凤仪宫
　　里面的宫女个个如木雕一般的看着我，手上端着水盆，手帕，盂盆还有衣服和首饰，衣服上面还有一方青纱。
　　我心里一暖，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
　　几个宫女应该是得了叶培安的嘱咐，也不多说什么，放下手里面的东西恭敬的退出了东风殿。
　　我摘下脸上的面纱，将一方帕子浸泡在水盆里面，手指拨动着水往脸上泼，温热的水瞬间让我有清爽的感觉。
　　洗漱完了感觉整个人都是清爽通透的，坐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面那张陌生多于熟悉的脸，一种无奈油然而生，脸上的红斑青痕已经退去了很多，其实不伤大雅，只是我心里面总是觉得别扭。
　　坐在镜子面前抚上自己的容颜，西都楚春昭，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的，也不晓得能不能恢复容貌，如果恢复了真的会有梅如意那样绝色吗？
　　伸手拿过衣服上面的一方青纱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明媚的大眼睛似是秋水无波一般的耀眼，莞尔一笑，换了衣服走出大殿。
　　叶培安瞧见我双手往前边一引：“姑娘请。”
　　我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兴奋的是终于就要离开这个充满了让人头痛的花香的鬼地方，紧张的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面会有点无所适从。
　　“太后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问道。
　　叶培安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姑娘放心，太后娘娘和姑娘一样是好心性的人，见了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听他这么水，我略略放心。
　　到了燕宫历代太后所居的凤仪宫，有守门的宫女瞧见了我们笑着跟叶培安打招呼。
　　“叶总管贵人事忙，好久不见哪。”
　　门口的宫女笑成一团，叶培安讪讪的笑看了我一眼，瞪了那几个宫女一眼：“当着贵人的面别混闹。”
　　他说着回头看了我一眼道：“让姑娘见笑了。”
　　几个宫女笑作一团：“宫中多琐事，公公事忙，身边见了贵人就把我们姐妹们都忘了。”
　　正笑闹着，有一个粉衣女子从屋内走出来，神态倨傲，看了叶培安一眼回眸瞪了那几个笑作一团的女子一眼斥道：“整天唧唧喳喳就不够你们闹腾的了，再让我发现就打发了你们去慎邢司。”
　　几个小宫女挤眉弄眼的闭嘴不再说话，站在我身侧叶培安笑眯眯的对着那粉衣女子鞠了一躬道：“给秋姑姑请安，姑姑吉祥。”
　　那粉衣女子挑高了眉眼看了叶培安一眼笑道：“怎么，叶大总管也有时间到我们这凤仪宫来串门子。”
　　叶培安陪笑道：“看姑姑说的，凤仪宫门槛子多高，奴才每天做梦都要来拜一拜。”
　　粉衣女子嗤的一声冷笑道：“大总管有时间做梦来拜我们凤仪宫还是省着点吧，我们凤仪宫可担当不起。”
　　叶培安一脸无辜：“姑姑这话从何说起？”
　　风衣女子桀骜的看着叶培安：“奴婢们知道大总管贵人事忙，可是也要有个限度，眼看秋至，夜晚寒凉，太后前些时日打发了奴婢去内务府领竹炭，到了今天奴婢可是都没领出来，太后娘娘身体向来不好，大总管有时间梦游凤仪宫还是找个时间多管管内务府的那些个小蹄子，太后要是有个好歹我瞧着你们怎么交代。”


第203章　嘱托
　　她原本还是不满的态度，到了后来就连语调都是尖锐的，气愤之情溢于言表。
　　叶培安立马竖起了眉毛，一连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反了天了不成。”
　　粉衣女子冷眼旁观：“大总管有时间在这给奴婢指天誓日，还是早些回去管管的好。”
　　叶培安一叠声的应“是”，顺便将我往前一引立马转换了笑脸道：“这位是颜姑娘，是皇上从民间请回宫中专门给太后娘娘请脉问安的，姑姑瞧着，奴才这不是还是时时刻刻念着太后娘娘，皇上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
　　话音一落，那粉衣女子立起了一双秀丽的眉毛看着我道尖锐道：“真是欺负我们凤仪宫不成，连宫里面的太医都不给用，还要巴巴的去民间搜罗什么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人。”
　　叶培安陪着笑解释道：“姑姑会错意了，颜姑娘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姑姑快别乱说。”
　　我上前一步对着粉衣女子恭敬行了一礼，放柔声音道：“给秋姑姑请安，民女却是来自民间，只是行医之人断不敢胡乱救治，请姑姑放心。”
　　她狐疑的看了我两眼，指着我脸上的面纱问道：“你为什么带着这个？”
　　“民女脸上有伤痕，初次入宫，怕惊扰宫中贵人，是以遮瑕。”
　　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了我两眼，侧头问我身侧的叶培安：“当真是皇上给太后寻来的，可靠？”
　　叶培安仿佛吃了******，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可靠。”
　　粉衣女子不情不愿的看了我一眼：“进来吧。”
　　我一喜，抬脚就要跟着她往里走，旁边的叶培安在我耳边低声嘱托：“这位是侍候太后娘娘的秋紫姑娘，脾气素来不怎么好，姑娘进去之后见机行事，奴才还得赶着回皇上身边侍候着，就不陪姑娘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门口的秋紫回头不耐烦的看着我：“磨蹭什么呢？”
　　我急忙应了一声就往里走，身边的叶培安对着秋紫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扬高了声音冲着她的背影大喊道：“奴才这就去内务府，立马着人把竹炭送过来。”
　　前边走着的秋紫连头都没回，冷哼一声，我有点冷汗涔涔的跟在她身后进了凤仪宫。
　　恭谨的跟着秋紫，她连头都不会，只是冷声吩咐我道：“以后按时来给太后娘娘请脉问安，凤仪宫人少，你自己主意点，别到处乱跑。”
　　“是”
　　“太后娘娘身体怎么样都先回禀给我，不要出去乱说，外面的人问起你，你都要严谨回答，不要犯傻。”
　　“是”
　　“太后素来喜静，不喜欢浅淡的色彩，你以后过来的时候注意你的衣服不要穿的太简陋。”
　　我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是。”
　　她听出我的不对劲，回头撇了我一眼：“现在‘是是是’的答应的好听，你记住了没有？”
　　我急忙堆砌一脸的笑容：“记住了记住了，姐姐放心。”


第204章　大家闺秀
　　她翻了白眼没好气道：“谁是你姐姐，现在嘴巴甜，等你出了错，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连忙保证：“不会的不会的，我又不住在这，见姐姐的次数有限，不会犯错的。”
　　她好奇的看我：“那你住哪？回太医院住，跟一堆老男人？那可不太方便。”
　　我呲牙咧嘴的解释道：“我不住太医院，我住东风殿。”
　　她眼睛瞬间瞪大：“蒙我呢吧你？”
　　我摇了摇头：“没有啊，我真的住东风殿。”
　　她闭住张大的嘴巴皱着眉毛看我，没好气问道：“你认识皇上？”
　　我点了点头，她挑高了眉毛，嘟着粉嫩的唇看我：“你和皇上什么关系？”
　　我急忙竖起两根手指：“朋友。”
　　她嗤的一声冷笑不再搭理我，转身往里面走：“跟我来。”
　　我急忙跟上去，秋紫引着我进了太后的寝宫，隔着重重的帘幕和纱帐，她站在纱帐外面柔声道：“太后，皇上派了医女来给您问脉。”
　　我敛气往重重帐幔内看去，却是什么都看不见，寝宫内所有的门窗紧闭，屋子里面熏着浓厚的香味，我心里有点烦躁，怎么这皇宫到处都是香味。
　　“进来。”宫内传来一个柔柔的女生，让人闻之忘俗，秋紫应了声是回眸对着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跟进去。
　　我点了点头，掀开重重帘幕，本来以为会看见一个躺在床上虚弱却严肃的老太太，接过当我看见她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她靠在一扇窗边，一头青丝如瀑布般不事雕琢的垂在背上，像是披了一件黑色的衣衫，一身大红色的衣衫，雪白的一双玉足踏在紫色的绣着兰花的绣花鞋上，窗边的暗自上摆放着一排的紫罗兰，浓重的花香充斥着整间屋子。
　　我弯腰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听见我说话的声音，这才缓缓的从窗边转身侧眸看了我一眼柔声道：“皇上派你来的？”
　　我一愣，也不敢抬头，低声应“是”。
　　她声音听上去似乎很是欢悦，但是语速依旧很慢：“抬起头来。”
　　我缓缓抬头，最终对上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容颜清秀婉转，然后心里面第一次明白了“大家闺秀”这四个字的意义，说话声音舒缓婉约，面容娟秀美好，行规矩步，温柔可人，善解人意。
　　而最让我惊讶的是，眼前的女子并不是一个病态虚弱的老太太，而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
　　她见我失态，双眼惊讶，莞尔一笑问我：“你瞧什么？”
　　我猛地一回神随即摇了摇头诚实道：“民女从未见过您这样年轻貌美的太后。”
　　她嗤的一声打趣道：“你这话说的倒像是见过很多太后似的，国有南北二朝，据哀家所知，北卫萱宁帝母妃早逝，是以北朝没有太后。”
　　我并不知道她是个怎样脾气的女子，是以只能诚惶诚恐的小心回话。
　　“皇上年轻英武，是以民女想太后定也是人到中年，只是没想到……民女冒犯。”


第205章　失魂症
　　她原本温柔的脸上微微一滞，随即冷淡一笑：“哀家不是皇上的生母。”
　　就算我以前不知道现在也能看出来了，是以只能俯身低头不语。
　　她也不多言淡淡看了我一眼道：“你跟哀家说说皇上怎么吩咐你的？”
　　我实在摸不透这深宫美人的脾气，只能她问什么我说什么。
　　“皇上担忧太后娘娘凤体，让民女每日来给太后娘娘请脉问安。”
　　“就这样？”
　　我迅速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是。”
　　她神游天外的点了点头，修长白皙如水葱般剔透的手指抚着窗前案子上的紫罗兰。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多言语，她抽回手指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我看得仔细，她背脊笔直，只坐了床边，典型的淑女姿态，良好的家教，我就永远都不会这么坐。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对我缓缓招了招：“来呀。”
　　我背脊因她这柔柔的一声“来啊”吓得直冒汗，就像是山中的山鬼遇见了进京赶考的书生，摄了书生的魂魄，勾引他，彼时，一定会说一句“来啊”，音调妩媚，姿态妖娆。
　　我毛着胆子走上前站在她身侧，她伸出自己的手到我面前幽幽道：“不是要给哀家诊脉吗？快动手吧，诊完了好去向皇上回禀。”
　　我急忙上前一步微微弯腰，她看我动作温柔一笑：“你坐啊。”
　　我又是一个哆嗦，这女人温柔婉约，怎么我这么害怕她呢，感觉这么诡异呢。
　　秋紫迅速的搬来了凳子放在我身侧，低声在我耳边吩咐道：“让你坐你便坐，不要违逆了娘娘。”
　　我一听紫月后半句话急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伸出了手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细细诊断。
　　她的脉搏忽快忽慢，我渐渐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的目光却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我嗖的一下子收回了手猛地侧头看向秋紫，秋紫依旧是倨傲的面无表情没有语言。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抬头看我：“哀家还好吗？”
　　我咽了口口水，机械的点了点头：“很好。”
　　她点了点头，冲着秋紫摆了摆手，秋紫会意伸手扯了我一把：“跟我走。”
　　我忙不迭的跟上秋紫，走了一办是在忍不住回头望去，燕太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又站回了窗边，望着紫罗兰出神。
　　跟着秋紫出了凤仪宫，低低唤了她一声：“姑姑，太后娘娘她……”
　　紫月四处看了一眼，神态严谨道：“你瞧出什么来了？”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古深宫多秘事，但是既然是燕宁叫我来的，应该这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
　　我环顾四周一眼，低声道：“娘娘凤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精神不是很好……”
　　秋紫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只不过是把脉就看得这样清楚，看来皇上没有找错人。”
　　我不解：“到底是怎样？”
　　“娘娘受过些刺激，太医院的太医们说这是失魂症。”


第206章　病因
　　我点了点头，放在现代社会这就是典型的孤独症精神病外加痴呆，麻烦至极。
　　秋紫看了我一眼鄙夷道：“娘娘病了三年了，宫中的太医们束手无策，皇上和娘娘之间有些嫌隙，是以不能常常过来探望，皇宫中哪个不是拜高踩低，跟红顶白，一个个的势利小人瞧着我们凤仪宫不得皇上眼缘，个个欺负我们。”
　　她愤愤的控诉着，说到后来竟然语声哽咽，眼圈转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跟我说这些，只是无奈的看着她，自古宫中得宠者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