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你倾城-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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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宁二十三年七月初，出使燕国不辱使命的孟依然顺利回国，百姓夹道观看这个谈笑之间就解决了两国之间的硝烟弥漫局面的少年英才。
　　据说，孟依然面对燕荣，不卑不亢，面对帝王之威，不加丝毫掩饰遮拦，真诚坦率，道歉道的丝毫不做作，态度实在诚恳，引经据典，舌战群儒，被燕国朝上老臣讥讽之时，笑容宽容大度，展现的是大国度量，深得燕荣欢心。


第408章　遇人不淑
　　燕帝问：“孟卿年少英雄，不如到朕身边一展身手。
　　孟依然谦虚而不卑微的笑：“孟卿是萱宁的孟卿，是北卫的孟卿，吾皇陛下英明，在我皇陛下身边，依然很好，国君身边文武双全，不止如此。”
　　燕荣大笑：“孟卿果真人中之壁，光风霁月，让朕钦佩。”
　　孟依然笑：“臣乃人中壁，国君王中王，所以我皇陛下派下臣前来与国君洽谈。”
　　一番话说得燕荣龙颜大悦。
　　但是面对承安公主悔婚的问题，燕荣显然还是计较的，他说，承安公主是欣德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倾城之色，世间无二，朕可以理解，但是这样的悔婚行为，是在戏弄朕，让朕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面子，朕绝对不会轻易原谅。
　　孟依然细致解释了承安公主原本就年幼，又骄纵的很，皇上和皇后娘娘娇宠，向来无法无天，娶妻娶贤，一旦娶回燕宫，也不是良人，况且与燕帝性情不配，但是北卫会对这件事情负责到底，两国姻缘不断，以平辈行事，送燕国的岳宁公主两年后到北卫的皇宫，这样对天下人就有个交代，还能安稳民心。
　　燕荣只得作罢，况且相较兵力，燕国也着实不如北卫，他也不想做第二个盛世之年挑动战事的燕宇。
　　欣然同意了孟依然提出的事情，在宗亲公主里面挑选出来出类拔萃的岳宁公主燕彩墨准备和亲北卫。
　　昭德郡主周暗灵亲自到景园去见岳宁公主燕彩墨时，燕彩墨正在亲自绣嫁衣。
　　瞧见周暗灵，高兴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上前：“姑姑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
　　周暗灵淡淡一笑：“专为寻公主而来。”
　　岳宁公主虽然好奇，但是也只是按捺，淡淡一笑吩咐身边丫头去上茶。
　　周暗灵走到桌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大红嫁衣上面的牡丹，嘴上讷讷：“凤穿牡丹，绣的真好，咱么大燕朝这么多的郡主公主，只有岳宁一手好绣工，看着牡丹倾城，当真国色。”
　　她回头看着岳宁公主：“若是穿在了你的身上，真不知是怎样的美了……”
　　岳宁公主只是年仅十八岁的小姑娘，听人家赞叹自己年轻貌美，自然是兴高采烈，小脸一红兴奋的看着周暗灵：“姑姑赞赏，彩墨愧不敢当，当真要羞煞人也了。”
　　周暗灵淡淡一笑，坐在了绣架旁边，手指抚着秀色的牡丹花道：“牡丹是国花，美在大气磅礴，美在倾城殊色，更美在独一无二，花中之王，无可替代，可是岳宁，姑姑近日来，是想要劝你，若是想要成全了‘凤穿牡丹’的情分，就不要嫁去北卫。”
　　岳宁公主一愣：“姑姑……”
　　周暗灵淡淡一笑：“我像你这样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甚至更甚于你，比你还要渴望一段爱情，可是最终只落得孤老宫中，你知道为什么吗？”
　　岳宁公主摇了摇头……
　　周暗灵垂着眼睛，只看着火红的嫁衣：“我一生，从来没有来得及穿上过红嫁衣，只因……遇人不淑。”
　　“姑姑……”


第409章　资本
　　周暗灵示意岳宁听自己说：“我第一遇见楚春昭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小的医女，跟在宠贯天下的嵘妃身边，一张青纱遮面，一点都不出彩，可是一旦换了衣服，跳了舞，就完全变了样子，让人想要关注，想要羡慕，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她说：“岳宁，就算萱宁帝接受了作为燕卫两国的和亲公主，也只是虚设后宫，他不会喜欢你的，因为在他心中，凤穿牡丹的只有一个欣德皇后，你迟到了，一如我当年迟到了。”
　　岳宁公主的眼眶红了，她想了想低声问道：“姑姑，你消失的那两年，是在北卫的后宫？”
　　周暗灵一愣，半晌默然点头。
　　“那时候世人都传楚春昭产子去世，说是难产，没人知道她的去向，我很好奇，也很奇怪，但是最终作为和亲的郡主被嫁往北卫，萱宁帝欣然接受，但是直到楚春昭回来，他没有碰过我一下。”
　　周暗灵说着，淡然一笑：“我去那里，却是以郡主之尊给楚春昭的女儿做了两年的保姆，你说可笑不可笑。”
　　岳宁不解：“那姑姑你为什么回来了？”
　　周暗灵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多简单啊，要么留在那里，直到老去，要么回国，与其看着人家每天恩爱，我还是选择了归国。”
　　她说：“岳宁，你虽然被嫁去，但是将会与我一样。”
　　岳宁公主骄傲的小脾气上来了，不高兴的看着周暗灵：“姑姑，我还年轻，我还美丽。”
　　周暗灵笑了：“你是说我老了吗？说我不够美丽，所以他才不喜欢我？”
　　岳宁公主扭了脸不多言，但是却默许了周暗灵的猜测。
　　周暗灵不怒反笑：“岳宁，我第一次见到容若隐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我和亲北卫的时候与你一般大，若说我不够美，我确实不够，但是在楚春昭面前，任何女人，不分年龄，都是不够格的。”
　　岳宁公主明显不服：“红颜易老，她再美，也已经老了，她的女儿都可以嫁人了。”
　　周暗灵静静的看着岳宁公主，半晌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说，岳宁，那你就去试试吧。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岳宁公主是个公主，是个骄傲的公主，无论他在昭德郡主面前怎样的不服输，不愿意，但是心里面却着实因为她的这番话而起了波澜，毕竟，昭德郡主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她都佩服的女人，岳宁开始犹豫，真的是……要嫁吗？
　　要嫁，这是燕荣下的旨。
　　岳宁说：“哥哥，你知道欣德皇后吗？”
　　燕荣说：“朕知道。”
　　岳宁说：“那哥哥，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嫁过去，姑姑告诉我，嫁给容若隐，我不会幸福的。”
　　燕荣笑了，他说：“彩墨，你什么时候这样幼稚了，居然和姑姑一样开始期待皇家中能有神圣的爱情。”
　　岳宁说：“哥哥，你不知道吗，我一直很期待很期待，不只是我，就是三皇妹，四皇妹，世间的女子，哪一个不期待爱情？可是哥哥，你要毁了我的爱情吗？”
　　燕荣说：“彩墨，你若不愿意，可以把这个让给你的三皇妹，四皇妹，我不在乎。”
　　岳宁问：“这有区别吗？”
　　燕荣说：“对我来说，没有，对容若隐来说，也没有。”
　　岳宁也笑：“对楚春昭来说，也没有，哥哥，皇家有爱情，我一直相信，只是你不曾遇到而已。”
　　燕荣蹙眉问道：“彩墨，你也要学北卫的承安公主吗？”
　　岳宁摇了摇头：“我不学她，我没有那么骄纵任性的资本，我没有那样宠爱我的父皇和母后，哥哥，我会嫁，你让我嫁，我就嫁。”
　　燕荣不再说话，岳宁公主说完之后转身就走，燕荣看着她的背影不语。


第410章　礼物
　　孟依然做了大贡献，摆平了承安公主惹下的大祸事，容若隐龙颜大悦，楚春昭一向是稳居后宫轻易不出现在国宴上的，可是为了表现对孟依然的嘉奖，不但盛装出席，席间频频敬酒，把孟依然一届书生灌得大醉伶仃，走路打晃，最后终于忍不住，中途退场，容若隐挥了挥手找了个小太监陪着。
　　孟依然出来之后就吐了，天昏地暗，此时，旁边递过来一只行军途中才会有的酒囊和一方干净的帕子。
　　“对不起啊小孟，我不知道你酒量不深的。”
　　孟依然听着这温柔的女声，一头黑线的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美人皇后，顺手接过了酒囊，猛的灌了口水漱口，然后接了帕子擦了擦，整个人清醒了才弯腰行礼。
　　“娘娘见笑，依然失礼了。”
　　楚春昭摆了摆手笑道：“小孟，你不要与我客气，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孟依然淡淡一笑，一开始就感觉到这位皇后娘娘的与众不同，所以也不古板拘礼，轻声道：“微臣本份。”
　　楚春昭笑了，恍如夜中烟花瞬间绽放：“小孟啊，你就是这点不好，我问你什么，你都是微臣本份。”
　　孟依然脸上一红：“微臣……”
　　他想了想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低头一笑。
　　楚春昭笑眯眯的：“小孟，你立了大功，于社稷有功，我要送你一份大礼作为奖赏，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孟依然想了想，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楚春昭点头：“什么都可以。”
　　孟依然眨了眨眼睛：“那么娘娘，你想送给我什么，我都接着。”
　　楚春昭眯眼看着眼前仅有十六岁的少年，半晌嗤的一声笑了，赞道：“好聪明的男孩子。”
　　孟依然也笑，恭恭敬敬的跪在了楚春昭面前：“孟依然谢恩。”
　　楚春昭蹲下了身子，层层叠叠的裙摆在孟依然面前像是氤氲而开的山水墨画一般，看的眼晕，却深陷其中。
　　她微微靠近孟依然，淡淡的酒气味道。
　　她说：“孟依然，我这么喜欢你，我们做一家人吧，我把我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你怎么样？”
　　孟依然原本酒醒了大半，此时闻言，顿时彻底清醒，惊讶当场，他想过所有，却唯一没有想过是送这个。
　　楚春昭依旧笑咪咪的问道：“怎么样啊？”
　　孟依然愣住，半晌才问出口：“为什么？”
　　楚春昭缓缓收敛笑容，温言道：“她太任性了，太不懂事了，能怎么办呢，我只能找个人可以保护她，孟依然你可以啊，我就把她许配给你。”
　　孟依然愕然：“公主同意吗？”
　　楚春昭笑：“她没有资格不同意，从她悔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失去了对婚姻的选择权利。”
　　孟依然一副懵懂的样子，楚春昭解释道：“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给过她选择的机会，事实证明她智商不足，选不出来，那只好我出手了。”
　　孟依然蹙眉，半晌不语。
　　楚春昭也不催促，只是半蹲着身子凝视着眼前的少年，沉稳，慎重，不骄不躁，大气早成，智慧，干练，长得还好看，真是越看越喜欢。
　　孟依然想了半晌开口道：“娘娘，公主还小，再等等吧。”
　　楚春昭也笑了：“好啊，我等着你来跟我说你愿意的那一天。”


第411章　初遇
　　小影子说：“公主，你就是这么爱了他两年，没有人知道吗？”
　　容语安点头：“嗯，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守了两年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小影子一脸悲戚：“可是公主，再有三个月你就要凤台择婿了，这个秘密，守不住了。”
　　容语安笑：“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我喜欢他，要让他也喜欢我，这就注定是个只有两年时限的秘密，小影子，你应该恭喜我，这个秘密，守到头了。”
　　小影子惊呼：“可是皇上和娘娘是不会同意的。”
　　容语安一点都不紧张，笑问：“为什么不同意啊，凭什么不同意啊。”
　　小影子暴躁：“我都说过了说过了，李老将军岁数太大了太大了。”
　　容语安顿时怒了，招呼着就往小影子身上打：“什么李老将军，他还英姿勃发青春尚艾，我也美貌如花云英未嫁。”
　　小影子一边躲一边鄙夷的吐舌头：“拉倒吧公主，你别自欺欺人了，他都能当你爹了。”
　　容语安脸色一冷，站住了脚步也不在追打小影子，眼中一抹悲戚，小影子自觉过分，刚要出口道歉安慰，小公主却撅了嘴巴，神色坚定：“那个两年前的约定还在，岳宁公主三个月后就要和亲我们北卫了，你知道吗？”
　　小影子扶额：“哦，对啊，那个大燕公主过两个月就要过来了，说来好巧，正是与公主凤台择婿赶在一起，这可热闹了。”
　　容语安翻着白眼：“无巧不成书啊不成书，这回可好了。”
　　小影子不懂：“好什么好？什么可好了？”
　　容语安怜悯的看着孩子，随即毫不吝惜的解释道：“那个岳宁公主也是青春尚在，今年才双十年华，父皇都多大岁数了，还不是老牛吃嫩草，他可以，我为什么不能嫁给李默白，李默白可比父皇小呢。”
　　小影子两眼发黑，原来自家公主打的是这个主意。
　　忍不住还想再劝两句，可是看着小公主双眼粉红的模样，只能叹息一声，那句话狠心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这件事情顶多是公主一个人肖想肖想吧，怎么可能成真呢？哎，可是自己又劝不住，如果能够早一点知道，是不是能潜移默化。
　　越想越烦。
　　萱宁二十五年初冬，燕卫两国行使两年前的合约内容，大燕岳宁长公主和亲北卫，为了表示对这次和亲的重视程度，出城迎亲的是北卫大将军威名远扬的李默白。
　　那是岳宁公主燕彩墨第一次见到李默白，西都城门楼之下，一身黑衣的李默白，只觉恍如天神降世。
　　燕彩墨从大燕的送亲马车上走下来，看着不远处马上的男人，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低喃：“看，彩墨，这就是你渴求的爱情。”
　　一见钟情，当如是……
　　李默白下了马，昂首阔步走到岳宁公主面前，点头致礼：“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岳宁公主慌神半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将军多礼了。”
　　李默白抬头淡然一笑，冬日阳光下八颗洁白细密的牙齿仿佛闪耀着一种神奇的光泽，他伸手：“公主请。”
　　北卫迎亲的队伍早已停顿门口，有北卫的侍女打了帘子，岳宁公主看了一眼，入了轿子。
　　听见外面的侍卫低声询问：“送往何处？”
　　李默白爽朗的声音清脆：“驿站。”


第412章　凤台择婿
　　萱宁二十五年冬，承安公主凤台选婿，各方豪杰，京城望族全部齐聚西都。
　　楚春昭帮女儿梳着头发，笑颜如花：“芊芊，今日可要好好的看，选自己中意的人，一样的错误不要重复两次，若是如此，你这一生都不会得到幸福的，懂吗？”
　　容语安从明亮的镜中看向母亲美丽的眼睛：“我可以选自己中意的人？任何人，谁都可以吗？”
　　楚春昭笑着点头：“只要是今日前来候选者，都可以。”
　　容语安笑颜如花：“我会的。”
　　站在旁边的小影子浑身一个机灵，忍不住侧了头。
　　一上午的时间，承安公主一身粉红色衣衫，稳坐凤台之上时，彷如天仙下凡。
　　太阳东升正空之时，凤台之下侍选官高声吟唱：“入选人员，入场。”
　　凤台之下的场地东西两侧的门顿时轰隆一声大开，两方人马缓缓而入，规规矩矩的站满了场地。
　　侍选官二次吟唱：“禁军围宫”
　　顿时李默白带领进军进入场地，以场地为中心成环形团团围住，保护安全。
　　侍选官三次吟唱：“侍选人员参拜。”
　　下面的人纷纷有礼的掀起衣袍下摆，整整齐齐的跪下，声音震天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若隐从座位上起身，俯瞰下面成千的人，声音朗朗：“众卿平身。”
　　“谢皇上。”
　　所有入选人员起身，然后二度撩了衣袍跪下身去，齐声：“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春昭一身金红色正装，美丽容颜无人可比，温柔的看着下面的人：“请起。”
　　温柔的两个字，请和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