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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络新妇之理(上)-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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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才能够完全听懂吧。
  益田重新打量来人的长相。
  那是个脸长得像马一般的绅士。
  眉毛粗浓,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很大,这些部分有效地利用长脸这个底子,陈列其上。头发是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发型,银框眼镜和布料看起来很高级的西装夸示着他是个知识阶级。男子张大鼻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不是律师先生吗?真突然呢。话说回来,今天客人还真多。”
  “樐窘虿辉诼穑炕故窃谒酰俊
  “他是断了线的风筝。来,请坐。”
  寅吉站起来说“律师先生远道而来,喝杯茶再走吧”,请男人坐下。男子说“这样,那我不客气了”,匆匆走了进来,在益田对面坐下。
  “安和,这位是?”
  “想要当侦探的前任刑警,益田先生。”
  “想要当侦探的前任刑警?怎么会有人生规划这么不合道理的人?是开玩笑的吧?别开我玩笑了。”
  “真的有,就是我。我叫益田龙一,原本是国家警察神奈川县本部搜查一课的刑警。”
  “神奈川?神奈川?我也是横滨。可是啊益田,辞掉公务员去做在社会上毫无信赖和保障的职业,这种反社会的思想不管是对社会还是对你个人都没有好处。我不得不提出忠告。我是做这一行的。”
  男人敏捷而且殷勤地递出名片,但感觉有些傲慢,名片上写着增冈则之这个名字。除了律师以外,还有好几个头銜。
  增冈抱怨说“这个世上怎么怪人这么多呢?真伤脑筋”,接着又说:“说到神奈川,石井还好吗?听说他今年春天就要荣升镰仓还是哪个辖区的署长了。”
  石井是益田以前的上司。
  “哦,您认识石井先生吗?”
  “我们很熟。”
  寅吉边拿出亲的茶杯边说明:“益田先生,这位律师先生啊,是那个有名的柴田财阀的顾问律师团中的一位,曾经为‘武藏野连续分尸杀人事件’的关系人辨护,也担任‘逗子湾金色骷髅事件’凶嫌的辨护律师。来,律师先生请用茶,是静冈产的。”
  “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两起事件都是去年发生在神奈川辖区的命案,惨绝人寰,益田也参与了搜查。樐窘蛴胝饬狡鹗录坪醵加泄亓赡芤彩峭腹录朐龈匀鲜兜陌伞
  律师那张引人注目的脸沉了下来,再次抱怨似地说:“逗子的事件很麻烦哪。竟然会有那么荒唐离谱的事。就算回顾本国的司法历史,我也是第一个经手那种事件的人。没有任何判例,国外也没有。这次的审判记录的判决,将会成为今后处理这类犯罪时的范本,一点都马虎不得哪。”
  “这么说来,分尸案那边怎么了?审判已经结束了吗?”
  “还没有呢,那边连公开审判都才刚开始而已。而且还不是事件本身的审判。啊啊,我都忘了还有那边的事哪。忙死我了。”
  增冈急急地把茶杯送到嘴边,又匆匆地说:“好烫啊。”
  “那么,忙碌的律师先生有何贵干呢?”
  “我跟你说也没用啊安和。樐窘蚴裁词焙蚧乩矗俊
  “会回来的话,两分钟就会回来。如果去了书店先生那里,半天都不会回来吧。如果回了老家,可能一星期都不会回来了。”
  “喂,你不是秘书吗?怎么不好好管理计划跟行程呢?这是玩忽职守。”
  “我的工作是如何让世人的计划和行程配合我们家先生。要不要再来一杯茶?”
  在这里,地球似乎是以樐窘蛭行脑俗摹H舨皇钦庋透刹焕凑焯铰穑俊嫣镄南搿
  “可是,他去了中禅寺那里吗?”
  “就算没去,如果律师先生有事要商量的话,去那里不是比较快吗?远比来找我们家先生有意义多了。”
  “说的也是哪。唔,虽然中禅寺是比较适合,但他应该不肯出马。”
  “如果您要去的话,我愿意陪同。”益田说道。
  增冈瞪大眼睛说:“你?为什么?”
  “出于某些原因,我必须在两三天之内找到一个人才行。樐窘蛳壬艿袅耍苏朔⒊钅亍!
  “找人?那种事找中禅寺商量也没有用啊。你以前是个刑警的话,自已去找比较快吧?踏破铁鞋地进行查访,不是你们公仆惟一擅长的功夫吗?就算失去国家权力的后盾,无法进行你们拿手的高压式搜查,脚踏实地的方法还是有用的吧?”
  “我被禁止搜查。”
  “什么意思?”增冈露出诧异的表情。
  因为寅吉一同劝说,结果益田得以与增冈一同去拜访中禅寺。中禅寺家位在中野,不熟悉东京的益田完全不晓得那是在哪里。
  车窗外看得到樱花,还要一段时间才会盛开。
  爬上绵延不断、倾斜度不上不下的坡道顶端,就是目的地京极堂——中禅寺所经营的旧书店。
  坡道两旁是一片绵延不断的油围墙,益田猜想里面是墓地。因为里面有梅树、樱树这类墓地常见的树木,最重要的是,它感觉像片墓地。
  坡道的倾斜度十分微妙,让行人陷入一种不安。益田幻想这是一种结界,越过这个坡道,就可以抵达异界,但当然没有这回事,稀疏的竹林旁边只有一栋平凡无奇的建筑物。
  ——京极堂。
  仰望匾额,上面写着似流丽又自成一格的不可思议文字,“喀啦啦”打开门扉一看,中禅寺就坐在充满霉味的书架深处的柜台中。
  身着和服的店东仿佛日本亡国似的愁眉苦脸,似乎正在阅读什么艰涩的读物,但增冈一出声叫他,他便狠狠地瞪向门口说:“真稀奇的组合。”
  他以极为嘹亮的声音说道,垂下来的嘴角微微笑了开来,接着再说了一次“真的很古怪”,笑了。
  不知为何,益田有些松了口气。箱根的回忆使他如此。在每个人都迷失了世界、惊惶失措、六神无主的箱根山中,只有这名男子异常冷静,让不安的益田感到放心。
  这也是当然的,这名男子并非亨受着现在既有的世界,而是执着于创造世界——即使是伪造的世界。
  中禅寺说“请里面坐,反正不是来谈什么单纯的事吧”,穿过书架走了出来,在入口挂上木牌。牌子上写着“休息”。
  好像只有客人来就会关店,没有一点做生意的意图。
  “内子出去了,没办法招待。”中禅寺板着脸说。
  增冈答道:“真是遗憾。”
  客厅里除了壁龛和纸门、拉窗外,所有的墙壁都是书架,连这里是店铺还是住处都分不清楚了。主人背对壁龛安坐下来,增冈似乎很熟悉这里,很快地占据了矮桌对面的位置坐下。益男一方面客气,一方面有些害怕,在稍远的地方跪坐下来。
  “我来泡个茶好了。”主人说道,但律师也不征求益田的意见,当场辞退说:“我们刚才已经喝过了,不必麻烦。”接着他环顾客厅,急急问道:“樐窘蛎焕绰穑俊
  “那东西才没来呢。要是来的话,应该瘫在那附近吧……好像没有。”中禅寺姑且确认了一下矮桌底下。
  “这样吗?其实啊,中禅寺……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请你先听我说吧。我并不是来请你出马的。只是因为我十分忙碌,今天也得准备宇多川事件的公开审判,还要阅读调查记录什么的,等着处理的工作堆积如山,但我还是抽空出门,没想到……”
  增冈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虽然说了一大堆,但以时间来计算,其实只有一下子。
  “……樐窘蚓谷徊辉凇K晕蚁肭肽阄易髦薪椋灰镂野涯谌葑锔托辛恕!
  “这太困难了。”
  “哎,别这么说嘛。”增冈干劲十足地安抚不甚情愿的中禅寺,“追根究底,这件事起因于武藏野的事件,所以跟你也不是毫无关系。关于那起事件正确的始末,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
  那应该是寅吉说的“武藏野连续分尸杀人事件”吧。
  益田也参与了那起大事件衍生出来的事件搜查,但是他并没有被子告知真相。不过他察觉新闻报道所揭露的内容全都只是表面上的事实,似乎有人在暗中下达了封口令。
  看样子那个惨绝人寰的事件与某个财阀巨孽身边的人有关。
  益田也不清楚这部分的详情,但增冈似乎与那名巨孽——柴田耀弘有关系,所以也参与了事件吧。
  “我听说除了警方相关人士以外,只通知柴田集团的高层——而且是与柴田耀弘有姻亲关系的人。”
  “没错。换言之,只通知了与继承直接相关的人而已,报告书是我制作的。那个时候,也承蒙你大力帮忙……不过就是因为那份报告书,现在我才这么伤脑筋。”
  “有人拜托你解决荒唐的事件是吧?而且委托你的,是现在的柴田集团实质上的首脑——柴田勇治先生——对吧?”
  “猜得出来啊?”
  “当然了。你无法拒绝的对象,没有别人了。”
  “不愧是中禅寺,明察秋毫。你说的没错。因为那么复杂的事件算是有条理地收拾掉了,所以勇治先生对樐窘蛴辛斯叩钠兰邸!
  ——对樐窘颍
  益男这么听见,怀疑自已听错了。
  “不好意思,请问,那起事件是樐窘蛳壬饩龅穆穑俊
  益田心想这怎么可能,那应该是个复杂困难的事件才对。
  增冈当场回答:“只是因为那起事件柴田财阀一开始是委托樐窘虻鞑榈摹U饫锏恼馕还云凶有郧楣殴郑幌不蹲砸训拿直┕猓接谀俏恍∷导液推渌叵等耍坏背闪藰木津的仆人,只是这样而已。”
  增冈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明之后,正襟危坐。“其实啊,中禅寺,房总半岛尾端的偏僻处,有一所大正时期创立的寄宿制传道女校。说是传道学校,但实际上并未隶属于基督教团体,只是它所标榜的教育理念是基于基督教的精神。是一所叫做‘圣伯纳德女学院’的学校。”
  “我听说过。不对,是最近看到过,那所学校的教师接二连三遭到杀害对吧?”
  “没错,被溃眼魔与绞杀魔。真是太荒唐了。”
  “溃眼魔!”益田忍不住叫出声来。今天他一直听到这个字眼。
  增冈回过头去瞪益田,说:“怎么,溃眼魔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那不是你管辖的案子吧?”接着他转向中禅寺说“你知道吗?这个人辞掉刑警,说要干侦探哪”,口气像是在告状。
  “你不觉很蠢吗?很蠢吧?”增冈短短地笑了一下。
  中禅寺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催促他快点往下说。
  随口说说的忠告虽然听起来刺耳,但漠不关心也挺教人寂寞的。
  增冈继续说道:“柴田勇治虽然身为柴田耀弘的养子及继承人,但他在耀弘先生过世之前,从没有担任特别重要的职位。不过他成为柴田家的养子是昭和二十年的事,当时他也才二十二岁。但勇治先生还是以名誉职位的形式拥有各种职衍,柴田家决定由他继承之后,那些闲职全都辞掉了,其中一个职位,就是‘圣伯纳德’的理事长……”
  “柴田集团经营学校法人?”
  “不是的,那所学校是柴田旗下的合作公司——织作纺织的上一代所创设的……”
  “织作?”
  这——也是美江提到的女子的姓氏。
  “怎么,益田,你知道织作啊?不要随便乱应声好吗?说到织作,与柴田集团关系匪浅。织作纺织机的创始人织作嘉右卫门,曾经在柴田耀弘创立柴田制丝时给予资金援助,可以说是柴田的恩人。二代织作伊兵卫先生与耀弘先生也私交甚笃,因为彼此是制线业和纺织机制作公司嘛。那所学院就是伊兵卫先生所创设的。到了第三代织作雄之介先生,两家就合并——或者说是合作。两家不仅有延续两代的恩情,而且那个时候,柴田家已经不只是一介制线业者了。结果织作维持原来的公司名称与柴田合作,其后织作雄之介成为柴田集团的中枢人物……”
  中禅寺伸出手,制止增冈如同机关枪般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我明白了,增冈先生。”
  “明白了什么?”
  “我也听过织作这个人。他是柴田耀弘生前的左右手,甚至被誉为柴田集团的心腹对吧?但是我记得他在三四天前过世了,不是吗?”
  “过世了,就像追随耀弘先生似的过杨了,是心肌梗塞。关于这件事……”
  “增冈先生,我对这种事毫无兴趣,所以完全不想听。就算勉强听了,再向樐窘蛩得鳎哺静豢赡芴グ敫鲎职伞!
  增冈说:“说的也是。”
  “简单扼要地说,就是柴田集团的现任首脑,在耀弘先生去年秋天亡故之前,都还担任乡下女学院的理事长,对吧?然后那所学院的教师被杀了。总觉得这事愈来愈不对劲了哪。
  ,增冈先生。中禅寺扬起一边的眉毛说。
  表情不愉快到了极点。
  “所以说,我不会拜托你啦。”增冈再次保证,“勇治先生下一任的理事长,是织作一族中一个叫是亮的人,这个人无能到了极点,他好像是次女的夫婿,但织作家是女系,没有嫡子,长女在去年过世了,所以这个是亮是织作家实质上的继承人。是亮入赘织作家之后,立刻担任柴田相关公司的社长,但公司业绩转眼间恶化,经营发生危机,结果公司倒闭了。平常的话,应该要负起责任引退,但他是织作家的女婿,没办法驱逐他,只能塞给他一个闲差事。但是这家伙一当上理事长,又闹出一连串问题。”
  闪田说:“千金小姐学校怎么能发生命案呢?”结果中禅寺冷冷地说:“就算不是千金小姐学校,也不能发生命案啊,益田。”
  “没错,绝不可以。首先是去年年底,一名女教师惨遭溃眼魔的毒手。溃眼魔算是路煞,所以还可以说是意外事故,但是上个月,轮到一名男教师被绞杀魔给掐死了——这是官方说法。”
  “事实上不是?”
  “不是……或许不是。报纸上是怎么说的?”
  “我记得是……一名教英语的中年教师,因他杀在山中遭人发现。从尸体的状况上推测,应该是一连串绞杀魔事件中的第三名被害人。”
  “那是骗人的。那名教师……唔,的确是他杀,死因也的确是绞杀没错,可是他是死在校舍屋顶。而且发现尸体时,正有学生从屋顶上跳楼自杀。”
  “哦?”中禅寺从怀里拿出香烟含住,“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是吗?”
  “应该是吧。”
  “只因为这样,就可以把事件压下来吗?”
  “虽然我不喜欢这种说法,不过只要柴田施加压力,想要改变,捏造新闻发布的内容,根本是小事一桩。”
  “可是也有人无法接受虚伪的报道吧?如果女孩子自杀的话。家属……”
  “不,过世女学生的父亲是个政治家,对丑闻避之唯恐不及。表面上是当作意外死亡。”
  益田说“感觉真不舒服”,增冈态度简慢地接话说:“当然只是对世人这么发表,警方应该是基于事实在搜查吧。不可以胡乱散播耸动的消息,徒然造成不安——这不是警察最擅长的一招吗?而且也有不予报道的自由吧?”
  “报道成是绞杀魔所为,这才耸动吧?”中禅寺以丝毫不带感情的平板发音说道。
  增冈拉长人中,辨解似地说:“这样吗?或许吧。只是那个绞杀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实人并不是很清楚哪。”
  中禅寺当下解说道:“所谓绞杀魔,是发生在木更津一带的连续杀人事件的凶手绰号。当然是因为先有一个溃眼魔,绞杀魔才会被这么称呼,但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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