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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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鸡放进去养着。”
福全摸了下巴仔细盘算:“鸡就两只太少了,我明年再买回来些小鸡,咱养它一大群鸡,等咱们的小主子生出来,也不愁没蛋吃……”
怀袖边听他二人仔细的打算,眼睛望着内殿至大门口一线光秃秃的院落,淡淡道:“这园子委实太过清凉,明年福全多买回些桃树来,咱们种一院的桃花,等桃子成熟时,还可换些银钱补贴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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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原本想着等年前雪化开,通了山路,再到集市上采买些过年的用度,可老天像是故意难为人的,一场雪接着一场雪的下,且一场比一场下的大。
窗户被房檐上留下的雪水冻得死死的,外檐结着将近一米长尖尖的冰凌,掉下来能戳死人。
映雪从外面拿了几颗土豆进来,冻得直跳脚,怀袖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将刚寻出来的一件厚实棉袄放在她面前。
“山里不比宫里头,随便穿个夹袄就过得冬,山风大,能吹进人的骨头里,冻坏了可不是玩儿的,你莫犟,快将这个厚棉袄穿上!”
映雪看了眼床上的青色缎面儿棉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这可是福晋特地叫福全带来给主子你的,我可不能给糟蹋了。”
“你若冻坏了谁来照顾我?你要我自己出去劈柴生火么?听话,快穿上,我这还有件花缎子的,咱俩正好一人一件!”
因每日出门做事确实冷的够呛,映雪便也没再推辞,青缎棉袄穿在身上,再抬眼看着怀袖温婉暖和的笑靥,心里都是暖融融的。
冬日的天格外的短,夜格外的长,买来的蜡烛早已用光了,晚上便只点着一盏油灯。
怀袖看得眼睛疼,就索性吹了灯,就着炉火给福全和映雪讲古书上的故事,讲《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讲《莺莺传》,讲《岳家军》,讲《杨家将》……
每天干了一天的活儿,晚上便成了映雪和福全最开心的光景,映雪抄一碗香喷喷的黄豆,三个人围着炉火,听怀袖讲的津津有味儿。
日子一晃,已过了冬至,眼看便要临近正月大年,福去整日打猎回来,便对着满山厚厚的积雪急的团团转。
怀袖知道他想下山去采买些年货回来,却眼瞅着这雪终日不化,偶尔还要在夜里再飘上几层。
大年三十,福全采买年货的心思终于彻底成了泡影,怀袖看他站在门前不住地长吁短叹,不禁笑道:“我儿时额娘总说,舒服不如躺着,好吃不如饺子,快将手洗干净,咱们要下饺子喽!”
映雪笑着安慰:“今天的饺子可不是一般的好吃,主子将你打回来的野鹌鹑肉用油炒的喷儿香,又伴在土豆沫儿里拌了几滴芝麻香油,其实我觉着已经很知足了,我小时候,能吃上这样的一顿饺子,得烧一年的高香!”
福全洗了手,围坐在矮桌前,怀袖将一碟子加了蒜蓉的醋放在他面前,又另拨出些翠白的水晶糖蒜放在一个小碟子里,也推在福全面前。
福全看着眼前的水晶糖蒜,惊讶地问:“咱们家还有这个好东西?”
映雪笑的神秘兮兮:“不知道了吧?这个可是主子两个月前,就偷偷做好了的,说是三十晚上可拿来当菜吃,主子还惦记着你最好这口呢!”
福全抬起头望着怀袖,眼睛被炉火的光映的明亮。
怀袖知道福全的意思,没等他开口先笑道:“没事儿,此时不比宫里,我也没那么多讲究,我做这个原本就是给你们吃的,快吃吧,再发呆饺子都凉了!”
福全没再说话,拿起一头水晶糖蒜,拨开雪白的蒜皮儿,就着将整个饺子塞进嘴里。
因为是过年,饺子包的比先前多,福全吃的也是格外的多,最后再来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汤,吃饱后,福全坐在木头凳子上,抹着肚皮边打嗝儿边傻笑。
“说实在的,这顿饺子,是我福全这么多年,吃的最香,最爽的一回!
在宫里头讲究多,且吃完了年夜饭还得伺候主子守夜,葱,姜,蒜,韭菜这类味儿重的东西,根本就想都不敢想。
算一算,都十几年没吃过饺子就糖蒜了,这味儿,奴才都快忘光了……”
想起自己入宫这十几年的日子,福全的眼角一闪一闪的,言辞间难得的溢出些许感慨。
时隔许多年后,当映雪和福全回忆起当时,仍觉着这段在荒山废殿中的光阴,虽然日子过的清苦,却充满烟火味儿,而这股子烟火味儿在岁月的积淀中竟越来越香。
映雪将碗筷收拾下去时,远远地听见山脚下村子里传来阵阵鞭炮声,紧接着,更远处的城内,此起彼伏的炮仗礼花也远远地传了过来。
映雪端着碗,站在门边瞧着那远远的礼花,喃喃道:“若在宫里头,这会儿主子怕正陪着万岁爷用除夕佳宴呢,不知道今年的除夕佳宴是不是还在御和园的瑶光殿……”
第658章 寥落宫闱
紫禁城
康熙与往年一样,将除夕佳宴安在瑶光殿内,左右由惠妃和兰妃陪侍,与阖宫众妃嫔共同欢饮。
席间歌舞缭绕,香衣柔鬓穿梭间,因宝兰带了月清公主来,且公主冬日间一直闹风寒,在宴席上不停地哭闹,便扫了众人许多兴致。
康熙饮宴毕,早早便命人放起礼花炮仗,随即命李德全摆驾昭仁殿,预备着时辰到了,携皇族众人去太庙祭祖。
宴席散后,众妃嫔见康熙并未钦点谁的名儿伴驾守岁,自然纷纷登撵上轿,各回各宫。
勤嫔由银铃儿挽扶着,正欲低身步入锦轿,眼梢一扫,正瞧见康熙的龙撵孤零零向园子门口行去。
勤嫔由小宫女手中接过手炉,略想了想,对银铃儿道:“咱们先不回去,远远地跟在龙撵后头!”
银铃儿立刻点头会意,扶着勤嫔进了轿,便仔细跟抬轿的小太监吩咐一番。
勤嫔的轿子前脚刚走,宝兰正由一众宫人簇拥着,从瑶光殿内走出来。
刚一出来,绯华宫的掌事大公公存喜便立跑过来,刻伏在她耳边,压低了声儿道:“主子,方才奴才瞧着好像勤嫔的轿子,跟在万岁爷的龙撵后头向前边儿去了。”
“哼,这个勤嫔,自从将怀袖那个贱人贬出宫,她就整日家缠着万岁爷尽显狐媚功夫,还只当本宫不晓得她那只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略想了想,宝兰低声道:“你瞅着时辰,等万岁爷祭祖一回来,你瞅个机会将我阿玛接近宫里来。”
存喜立刻点头去了,宝兰眼光如冷刃,远远地撇着昭仁殿的位置,转身上了自己的銮驾,随着公公一声高亢的起驾声,簇拥着宝兰华丽丽的正妃仪仗,迤迤逦逦向绯华宫行去。
勤嫔的锦轿尾随在康熙的龙撵后头,因怕被发现,只敢远远地跟着,却见康熙的龙撵并未径直回昭仁殿,而是转了个弯,竟向着清芷宫的方向行了去。
龙撵行至清芷宫门前,康熙坐在撵上,望着冰凉凉黑幽幽紧闭的宫门,静静地望了片刻,淡淡道:“大过年的,这儿也挂上宫灯吧,瞧着吉利些!”
李德全立刻应了声,转身吩咐两个小太监赶着去办。
康熙又静静地望了那宫门一阵子,才吩咐起驾。
勤嫔的锦轿远远停在永巷口,等龙撵走了,却仍停着,勤嫔瞧着片刻后,几个小太监蹬着梯子,爬上门楣,将两盏明亮的宫灯挂在清芷宫的大门上,泪,悄无声息地滚落在裙裾上。
手中紧紧握着腰间那只鸡血石的玉佩,勤嫔口中喃喃道:“怀儿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回来!”
觉着站得久了,银铃儿小声提点:“主子,万岁爷此刻怕是带着众贝子贝勒,并一众皇族亲眷去太庙祭祖了,咱们可否回宫?”
勤嫔拭去泪道:“去昭仁殿,我等着万岁爷!”
勤嫔行至昭仁殿内时,守在殿门外的小太监果然说康熙已去了太庙,勤嫔便径自行入殿内。
因过年间,玉玺和奏章都封起来了,小太监便也没拦着,给勤嫔奉了茶,便留她独自在房中等着。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勤嫔听见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心下纳闷儿,康熙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可等那人挑开棉锦帘走进来,勤嫔方才瞧清楚,原来是个抱着古琴的掌乐女官,掌乐女官见了勤嫔,缓缓福身请安。
“是万岁爷叫你来的?”勤嫔问。
侍女点头:“万岁爷命人告知奴婢,让奴婢携了琴在此恭候,说万岁爷祭祖回来要听奴婢弹琴。”
勤嫔便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想了一时,突然想起来,去年守岁的时候,仿佛便是怀袖陪着康熙亦曲亦茶至天明……
又等了些时辰,当小太监第三次进来给金丝盘龙鼎内添龙涎香的时候,外面传来一连串小太监匆忙的脚步声。
勤嫔便知道了,必定是康熙回来了,便行至门边,准备迎驾。
康熙从外面回来,边往里走边道:“今年这天儿,似比往年格外冷些,下了一冬的雪,就没个晴的时候!”跨进门时,身上夹裹着一股重重的寒气。
低头见勤嫔竟跪在地上,康熙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勤嫔低着头,浅笑道:“臣妾来陪万岁爷守岁。”
康熙神情略顿了顿,叫李德全伺候着,将肩上的金丝猴大氅褪去,命勤嫔免了礼,向暖炕行去。
李德全伺候康熙换了常服,正欲出去,康熙道:“叫人将朕存的御酒送些来,朕今晚想喝酒。”
李德全听见这话,却是有些惊讶地望了康熙一眼才默默地去了,只片刻的功夫,便有小太监送了一小坛子雪梨春来。
雪梨春是两江总督回宫述职时进贡的酒,就说是埋在梨树下酿的,酒中含着淡淡的梨花香,闻起来十分清幽甘醇。
康熙见小太监将两个小酒盅放在桌上,道:“酒盅喝着不过瘾,朕的皇爷爷当年在关外,都是用碗喝酒,也给朕换碗来!”
小太监又换了一对金边玉瓷碗来,在康熙和勤嫔面前各放了一个。
康熙看了眼勤嫔面前的碗,又道:“你就算了,还是用杯喝吧。”
勤嫔却只淡笑着没开口,抬手将酒坛子上的塞子拔起来道:“今夜臣妾也用碗,陪万岁爷喝个痛快!”
说完,亲手给康熙和自己各斟了慢慢一大碗酒。
康熙回头对那掌乐女官道:“就弹那首《凤求凰》吧!”
勤嫔听康熙点的这首曲,心里一酸,端起面前的酒碗狠狠地灌进喉咙里。
康熙也默默地端起来一口干了,又斟满,再干了,两人就这么对着喝,仿佛这曲子便是下酒的好菜。
一曲《凤求凰》弹罢,康熙又点了首《平沙落雁》,之后又弹了曲《汉宫秋月》,最后一曲只弹了一半,康熙突然将手中的酒碗,狠狠地甩向掌乐女官。
“你弹的这是什么东西?你会弹琴么?这也叫曲?光有形,没有半分的神韵,滚!”
掌乐女官被康熙一痛吼,吓地慌张磕了头,抱着琴就跑了。
康熙伸手去摸碗,见自己面前的没了,便将勤嫔的那碗酒灌进了喉咙里。
第659章 勤嫔封妃
勤嫔知道康熙这是醉了,才拿那女官的琴技与怀袖的琴技比,可如何能比得上呢?人与人本就有云泥之别。
勤嫔见康熙眉眼微眯,双颊泛着微微的醺色红晕,知道他这是已然醉的深了,便起身过去挽扶,伸出去的手,却反被康熙紧紧抓握住。
今夜的昭仁殿,灯烛点的并不是很盛,房内只笼着层淡淡的昏黄光晕,金丝盘龙鼎中余香袅袅,上好的龙涎散发出似有若无的白檀清韵,不知不觉便将人的心神冲的涣散开来。
搁着宫烛的侧影,康熙将眸光投在勤嫔温婉白皙的脸颊上,凝着眼前如玉一般的清颜,康熙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只稍一用力,勤嫔轻软的身子措不及防便跌扑在了康熙的怀里,手臂一收,身子裹住怀中人,便向暖炕内翻滚了进去。
被康熙紧紧地压在身子下面,勤嫔本欲开口,唇却已经被康熙和着酒香的灼热封住,一路狂野的攻城略地,让勤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认得康熙至今日,未见过康熙如此夜这般强硬的掠夺,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急切地,不敢不顾地撕扯着她的吉服,恍惚间勤嫔突然回过神来,这应是康熙待怀袖的心思。
吻了许久,康熙方才是恋恋不舍地松开勤嫔的唇,最后还忍不住在她唇上舔了舔,方才尽兴似得,紧紧地捧着她的脸。
“怀儿,你可知,朕这些日子有多想你?可是你却总是这么残忍,你总是不给朕留面子,你明明知道朕心里难受,可你偏偏自己开口要出宫,你叫朕该拿你怎么办……”
康熙一番话未说完,唇又覆了上去,紧跟着连带炙热的身子也缠*绵在了一处……
日光照在雪地上,明艳艳地映着白绢窗棂外一片雪亮,勤嫔就是在这样的明亮中缓缓睁开了眼。
明黄贡缎的锦被如金浪一样翻在温暖的炕上,勤嫔眼里映入这片明黄,脑子里才记起昨晚发生的事儿,记起昨晚,自己在了昭仁殿暖阁侍了寝。
感觉身边的被子轻轻动了动,勤嫔悄悄翻转过身,发现康熙已经早醒了,此刻正赤*裸着胸膛,斜倚在迎枕上,手中握着她腰间佩戴的那块鸡血坠子。
见康熙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坠子上篆刻的那个“怀”字,勤嫔浅然淡笑:“这是怀儿随驾出征归来时,特地送给臣妾的礼物,她身上戴着那块,上头刻着臣妾的字。”
康熙将鸡血吊坠缓缓放下,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便坐起身,将常服披在肩上,换李德全进来伺候。
勤嫔径自回了自己的宫内,只隔了一日,便有大太监托着明晃晃的玉匣子,带着一大群宫女太监,捧着三柄玉如意,和无数翡翠珠宝,锦绸贡缎,迤迤逦逦地行进了勤嫔的娴茹宫。
大公公满面春风和笑地抖开圣旨,高声宣读了康熙的圣旨,圣旨读完,连勤嫔在内的所有娴茹宫的宫人们皆愣在了当下。
谁都没想到,他们的主子竟然一夜之间,由一个区区的嫔,竟然飞上枝头被册封正妃,赐封号“德”。
霎时,一众宫人跪倒在勤嫔面前,高声叩拜:“德妃娘娘吉祥!”
勤嫔一夜封妃的事在后宫之中颇引起了一阵非议。
除了惠妃和宝兰这几个宫内的老人之外,尤其在新进入选的秀女堆里,几乎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册封大典行毕的次日,德妃按照规矩,向孝庄的慈宁宫行礼。
才跨进宫门,就听得由内侧行出来几个才册封了贵人和嫔的秀女,簇拥着中间一位妆容艳丽华美的宫妃由内行出来。
“卫姐姐,失了这个机会,可着实可惜了,万岁爷那么疼你,这德妃的位子原本就该是姐姐的,没想到偏生叫这位平日不获宠的勤嫔占了便宜!”
“是啊!想当初,卫姐姐初入宫时,连那正被盛宠的毓妃,都被姐姐的风头给比下去了,这妃位当真该落在姐姐头上!”
几个贵人七嘴八舌,所言皆是替卫青儿深感扼腕惋惜之词。
众人言罢,只见卫青儿轻轻地抚了抚发鬓间一枚攒珠花的赤金步摇,幽幽轻叹:“说来说去,都是咱们这些姐妹在宫里头待的日子浅,终究没摸透万岁爷的喜好,吃一亏长一智吧!”
勤嫔站在慈宁宫正门前,耳中听着这一众宫嫔的众口言辞,面儿上始终没丝毫的变化,这些闲话她素来不放在心上,只等着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