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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皇叔罩我去战斗-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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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成义气得流泪,可怜兮兮道:“赵公公吩咐上菜罢,将冰果酒端给岳哥哥喝。皇叔,还是您陪朕吃个螃蟹算了。”

    卓颂渊居然不肯惯着他:“臣……不喜食蟹。”

    肉包子见自己安排的寿宴如此失败,泪宽如粉条,哗哗直流。

    岳麒麟心中愈发生怜,好言道:“孤不吃蟹,孤拆蟹肉给皇上吃可好?”

    肉脑袋顿得小鸡啄米一般。

    肉包子吃两口蟹肉,嚼一口蟹膏,唇瓣都变得肥腻腻,挑了块筷子蟹膏喂给岳麒麟:“岳哥哥自己也吃点嘛。”

    皇叔在旁咳嗽数声。

    岳麒麟避了脑袋笑:“皇上,孤是真的……吃伤了。”

    肉包有岳哥哥拆蟹肉,早已消了早先之气,叹曰:“这楚国的昆郡螃蟹,乃是最肥最美之物,岳哥哥好没口福。”

    “是么,孤只吃过丞相从鄂州弄来的江蟹,也是不错的。”

    丞相得意点头:“今年的蟹真是不错,我们老少三人连吃三天,鄂州螃蟹很得二位太子赏识呢。”

    卓颂渊已然质疑地望向无念,肉包手摆了又摆:“没的比,没的比,皇叔,昆郡前些天不也给您献了螃蟹?您自己不爱,何以不将它赠予丞相……”

    无念以袖遮面,大气不敢出,偷偷同赵公公瞪眼。赵公公十分无辜。

    蟹这个东西,自己吃两只就饱,岳麒麟这会儿拆了四只蟹,那肉手伸过来随拿随吃,她拆得累死累活,盘子里总算慢慢攒起一堆蟹肉来,看起来才有了些许成就感。

    于是她鼓起勇气,推出手中碗,对着一旁示了声好:“摄政王可是……嫌蟹肉拆起来麻烦?不如从这碗中取一些来食用?”

    卓颂渊看她埋头劳作,手指尖红通通的,心下不忍之极,几欲训斥侄儿懒惰,此时又如何肯下这个箸,淡声劝道:“不了,太子吃些别的东西,莫要再拆蟹肉了。”

    岳麒麟早有预备会吃这个瘪,被皇叔当场拒了仍是心中不快,讪讪收回了碗,紧紧咬住了下唇。

    这时花厅之外忽响起个熟悉的男声:“微臣请皇上万福金安,请王爷千秋大安,最后再请小寿星安!”

    卓成义霎时如临大敌:特意瞒着薛爱卿办的此宴,千叮万嘱那些家伙不要让他知道时间地点,这厮怎的灵通至此,皮厚至此!

    薛云鹏已经朗笑着跨入花厅,卓成义肉脸抖了抖,尴尬笑道:“薛爱卿到此,想来是有甚要务?”

    薛云鹏是真有要务来禀皇叔,坦然接话道:“臣找王爷确然有事要禀,王爷,可否借一步花厅外说话?”

    卓成义正不知如何撒这口气,薛云鹏已与皇叔公然在花厅之外咬起了耳朵。

    岳麒麟见着薛云鹏亦着了急,这么多天了,那和尚可曾有了下落?还有钱府究竟埋着什么秘密……她直觉一定是同她相关之事,不然薛大人当晚不可能那般欲言又止。故而她神情焦虑,亦往门口探了探脑袋。

    小肉包瞧的十分焦灼,连声劝慰身旁小寿星:“岳哥哥,这个……薛大人不是故意来搅局的,他来找皇叔是真有要务……”

    搅局?岳麒麟愣了愣,收回脑袋来继续拆蟹:“无事无事,皇上安心。”

    卓成义亦同她咬耳朵:“岳哥哥,那晚朕托你办的事……皇叔后来真的看到不该看的事了么?”

    岳麒麟回想一番,更是伤心,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薛云鹏同皇叔说完话,皇叔归席,薛大人重又入内跪下,说了番请安贺喜的话,卓成义很能装蒜,假意宽厚笑道:“薛爱卿平身罢,不如一起来用些螃蟹?皆是昆郡来的上好肥蟹。”

    薛云鹏忙得焦头烂额,来的路上都在办公,何来这等闲心,望望皇叔,笑得竟是有些咬牙切齿:“不了不了,昆郡螃蟹近来臣都吃得快要吐了,府上还拆了包蟹粉给王爷送了去,想来王爷没有吃吐罢?不然也不能回了帖子连夸好吃。好了好了,臣还有急务在身,就此告辞,不扰皇上雅兴了。”

    卓成义求之不得,允了他去。

    薛大人留下的话涵义太深,花厅里一干人面色均不大好。

    皇叔不吃卓成义请的螃蟹,皇叔也不吃岳麒麟拆的螃蟹。

    然而皇叔给薛大人送了螃蟹,皇叔是吃螃蟹的,不但吃螃蟹,还连夸好吃,不但夸好吃,他吃的螃蟹还是薛府拆好的蟹粉。

    这个薛狐狸,自己撇下这么通歧义丛生的话出了花厅,卓颂渊百口莫辩,只得低唤一声:“皇上……”

    卓成义觉得累极,一搭都不搭理皇叔,沮丧往外走:“朕去林子里骑会儿马,岳哥哥你要不要来?”

    卓颂渊又唤一声:“太子……”

    正午的花厅亦被晒得热腾腾,岳麒麟咕嘟喝完手中冰果酒,亦不理他,径自追了出去:“来,来,皇上等等孤!”

    **

    卓成义人胖身法差,在林子里追逐一只兔子,不慎跌跤崴了脚,那些侍卫跟他们跟丢,那刻身边只得岳麒麟同隋喻两个伴着。肉包子痛得哇哇乱哭,于是岳麒麟差隋喻去取药,自己守着小肉包子。

    卓颂渊听闻侄儿受伤,面色骤变,亲自领着无念、太医前往,一众人等听了,也吓白了脸前呼后拥涌去救驾。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卓成义的左脚踝上已然肿起拳头大一个小馒头,疼痛倒是尚好,已然能平心静气与岳麒麟聊天:“岳哥哥,方才那鹰眼看就要叼上了小雀,多亏你一箭吓走了那家伙。你箭术这般好,却仿佛不大喜欢行猎的样子?”

    远处好似有人在喊皇上,岳麒麟咬了咬唇,仍坦言道:“并非孤不喜行猎,只是去年秋狩,孤的父皇……”

    话说一半,早间那阵隐隐的腹痛竟骤然加剧,她瞬时发现手脚都变得冰凉无力,她只能以手肘半支于地,豆大汗珠砸在林间的枯叶上,清晰可闻。

    方才……真不该贪凉喝了那么许多冰果酒的。

    “岳哥哥?岳哥哥你怎么了?”

    无念的声音愈发近了:“皇上……”

    无念下了马,扑去皇上身边找他伤处,卓成义急道:“无大人不用管朕,先来看看岳哥哥,他好像病了。”

    岳麒麟勉力撑起身子:“孤……孤没有事的,无大人身上可有热水可喝?”

    无念神色慌乱:“这会儿小的哪里去给您变热水啊,王爷和雍太医就快来了。太子您面上何以全无一点血色?”

    岳麒麟竭力想要站起来:“孤……想是螃蟹吃多……又贪凉……坏了肚子。”

    无念点头,丞相也经常这样的,这些吃货,哎。

    岳麒麟痛得无法直身,脚下一绊,差点朝前一个趔趄,却被个臂膀一臂捞了起来:“无念、雍太医,你俩近旁照顾皇上,隋将军护驾回宫。本王与太子有些旁的事情须得先走一步……”

    无念喏喏应下,岳麒麟惊呼:“摄政王……”那人一言不发,岳麒麟竟已然被抱上了他的那匹黑骏马,她的身子冰凉,身后那个怀抱热得仿佛火炉。

    远处群山的颜色青灰,初秋的艳阳似是染了层血色,天边的滚滚云海亦被渲染了颜色,一波一波,极轻缓地荡漾开去。然而马飞驰的时候,她只听得见耳畔风声猎猎,远近的一切,连同身上的疼痛,仿佛全都并不真实。

    岳麒麟从痛意中勉强挣扎出一丝神智,低声探问:“摄政王?”

    耳边扫来的气息低黯且灼烫:“为何不肯唤我皇叔了?”

    岳麒麟身子慢慢有些回暖,她想说自己根本没脸唤他叔叔,出口的却是:“孤什么事都没有,您倒是放孤下来。”

    皇叔不理,右手握缰,左臂间却将她环得愈发紧了。

    岳麒麟不明所以,益发倔道:“放孤回去!”

    皇叔无奈低低叹了一声,却以更低的声音在她耳畔道:“别动。太子怕是……来了癸水。”

 33贺寿

    岳麒麟脑袋里轰然作响;身子僵直几乎忘却了疼痛。

    身后的怀抱许是觉察她的慌乱,快马飞驰一阵;终于又放缓了一阵马步,亦稍稍松开了臂膀。

    其实怀抱依旧火热,然而柔细的秋风钻来彼此的间隙,岳麒麟半个刚被捂热的身子,这会儿生生打一个激灵。这倒是让她清新几分,振了振精神强笑道:“摄政王的话;孤……不大明白。”

    岳麒麟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她的小腹之下;是真的有股小暖流异样悄涌……

    卓颂渊只道她是不懂;心头微酸,清嗽一声;声音依旧温和平缓:“太子……可是初潮?”

    **

    岳麒麟自小有爹没娘,闺中女儿该懂的事,不过是少时乳母教过一些,乳母却亦早逝。从小扮作男儿长大,她亲近之人里头连个女眷都无。身边连随侍也是一群小子,喜望喜宝,外加一伙厨子。

    喜望这厮倒像是早有预备,自年初起,他居然开始捧着本医书,开始附耳传授岳麒麟一些事项和要领,倒比个侍女还要周到贴心。至楚国后,喜望更在岳麒麟的贴身衣物缝上了备用的绸巾,叮嘱她时刻留心。还时常皱眉叨咕:“也该来了,怎的还不来呢?”

    其殷勤悉心的程度,就好像在期盼一个远房的亲戚。

    不过喜望再贴心周到,他终究是个男小厮,里外诸多不便。他只顾自己苦口婆心,岳麒麟从来是边听边翻白眼,就没有给过他一回好脸色。

    若不是喜望这小子,岳麒麟平常基本忘了这茬。她从来就没想过,这门亲戚会来的那么不是时候,这头回造访,竟是悄声而至,偏又汹汹而发。前三天吃喝皆是寒凉之物,岳麒麟想起喜望说过那些饮食禁忌,冷汗暗淌,今日内外交困,可是有的苦头吃了。

    **

    卓颂渊见她久久迟滞不答,料这小孩子真是未经人事,便温声劝抚:“太子安心,方才虽是人多眼杂,幸而惟本王在太子身后……”

    做什么问她此事全总是男人?岳麒麟面庞充血,羞愤之极:“摄政王的玩笑未免开得过了!孤铮铮男儿,何来初潮?”

    她因为激动,嗓子都有些哑。

    卓颂渊知她尴尬死鸭子嘴硬,便也不再详提。他感受道岳麒麟身上的冷意,将人重又贴紧了些:“这样可会觉得暖些?”

    岳麒麟如临大敌,丝毫不能体察皇叔之体贴入微,身子恨恨挣了挣:“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孤热……得要命。咝……”就在说话间,小腹却又传来阵阵前所未有的翻江倒海,她痛到蹙起了眉头,却嘴犟着绝不肯认。

    “很痛?再忍忍,我们无须入京,很快便会到的。”

    岳麒麟为疼痛折磨,只是一味强辩:“谁痛了。孤……孤要回京,摄政王殿下满口呓语,难道就不怕伤了燕楚两国源远流长的友情!”

    友情?

    卓颂渊把缰之手寻到她右手,发现亦是冰凉透心,他捏过来一并握住了缰绳,淡笑着低问:“如此可好些?”

    岳麒麟身子又是一怔,也只敢偷瞥那只右手,她的手背冰凉,他的手心却烧烫烧烫。她挣了挣那只手,真恨不能把这一只砍下来跳马溜了,却反被皇叔在手心里攥得更紧。

    每一拳皆捶进了棉花里,岳麒麟忿忿咬牙:“摄政王……”

    “莫说话了,太子此时最忌遇冷受风,太子且再忍忍,本王须得将您再裹紧些,冒犯之处还望宽宥。”这也不过只是皇叔的口头说辞,他似乎并不担心冒犯这小孩,勉力将怀中人箍得更为严实,催马疾驰。

    他言辞凿凿,岳麒麟确知女儿身份败露无疑,心头无比绝望,拼尽全力想要挣下马去,奈何身子早被皇叔死死钳住:“摄政王何故如此欺侮人?”

    “麒麟你听话。”

    由于动静过大,岳麒麟藏于内衣襟的那卷小画轴落了出来,幸得皇叔眼快,腾出右手一接,卷轴便好端端卧在了他的右手。

    这本是预备匿名送出的礼物,岳麒麟一向出手阔绰,哪里好意思当面送这破礼,慌慌张张夺回手里,再次往衣裳里头一揣,想起他方唤的是她名字,颊上绯红:“这个又不是送给摄政王的!”

    这家伙此地无银,夜骢听了仿佛都有些不齿,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

    卓颂渊低笑,无比自然地再次包裹起岳麒麟那只右手:“那要送给何人?”

    岳麒麟咬牙道:“既已咬定孤是个西贝货,孤杀剐请便就是,摄政王何苦弄成这个样子!”

    皇叔不理,低喝道:“改口。”

    又一阵痛意过去,岳麒麟意识到皇叔究竟是那个受了骗的受害者,人家不曾勃然发怒,自己实在没理由凶悍至此。此事当下或只能顺毛卖可怜,思量片刻,她试着改了个口:“梁王……殿下?”

    梁王的确是皇叔实际上的封号,可事实平常极少有人如此唤。

    “哼。”皇叔催停了马步,令夜璁在平地上慢步踱行。

    马速缓得似在闲庭信步,这样紧密暧昧的姿态骤然显得突兀尴尬起来,岳麒麟干咳数声,又挣了挣身子:“梁王殿下烦请松一松,孤……透不过气。”

    又不曾勒着哪处不该勒的,卓颂渊神情依旧自若,毫无撒手之意,竟是无赖道:“先改口。”

    岳麒麟都快哭了,这位是有多爱当叔叔!燕国派出的质子居然是个假小子,公然欺骗挑衅楚国皇廷,这难道不是眼下更要命的事情?

    她闷闷道:“孤那夜出语伤人,心中悔极。然这些日子久不得您消息,孤只道皇叔冷了心肠,再不愿理会孤了。现在还来讨这一声叔叔,又有什么意思?孤不但辜负了您,还是一个假货,您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久不得消息!无念这个混账。

    小孩百般扭捏,原来不是在同他置气?卓颂渊瞬间心化作水,低声笑问:“哪里辜负了?”

    岳麒麟只觉耳畔又是一热,一时心猿意马,神思恍惚:“孤如今就是一个假货,是不是辜负了梁王,倒在其次罢。”

    卓颂渊像是没听见她的假货论:“不肯尊老唤我叔叔,直呼名字也是可以的。”

    直呼其名?她不要命了。

    方才额前的冷汗已然风干,又一阵绞痛将她的冷汗重新逼将出来,额上、面颊皆滋出豆大数颗:“皇叔,孤这都改口了,劳烦您稍稍松一松手罢。”

    岳麒麟的发带不知何时已然散落,几缕头发被风吹卷起来,丝丝拂在皇叔的面庞和下巴上。那些头发又滑又软,十分恼人,他紧紧抿唇,眉头亦紧了紧,却并不曾拂开去,反将手心攥得更牢,臂膀再度护紧,奋力策马疾驰。

    马速行至山道时再次放缓,因为身后源源不断的暖意,岳麒麟竟稍稍有些犯困。

    “麒麟?别睡,会着凉的,快到了。”

    然而她懒懒的,眼皮子耷下来,不想管他。

    “醒醒。”皇叔很烦。

    岳麒麟迷糊道:“唔你别吵。”

    然而山道清寂,别邸山下的松针泛出的味道清新醒神,夜骢跑时带起了风,道旁枝头的枫叶便簌簌作响,这些枫槭仍是绿色居多,有一些已然开始渐渐转红。

    头上的天色清朗,层云里偶能透出些嫣红的光缕。

    岳麒麟微微清醒,垂首意识到二人马上姿态,面烫久久难消。皇叔就是一个骗子,分明还有一阵子才能到山上房子的。

    **

    岳麒麟被皇叔从马上抱下来的时候,听见皇叔轻声嘱咐:“不要乱动,此地很安全,不必担心。”

    担怕身上有甚不妥之处,岳麒麟自是乖巧将脑袋埋于皇叔怀间,一动不敢动弹。

    守在别邸中的无尘神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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