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V5:萌徒洞房-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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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给她下毒的妃嫔已经被诛九族，可是，她身上的蛊毒却无法根除。
只能一代代传下去吗？
思及此，当时的惠德太后哭得肝肠寸断。
终于，在先帝的夜夜临幸之下，她怀孕了。
十月怀胎，她最后生下来一个皇子，排行十七位。
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在出生的第一时间，惠德太后亲自取命贡南离。
南离，难离。
她希望自己这个小儿子能活的长久一点，与她难以分离。
而那个孩子在出生后的前十天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集太医院所有的聪明智慧才保了下来。
甚至请了当年为惠德太后诊断蛊毒的老神医进宫，分别查看了太后和贡南离的身体状况。
最终，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对着当时还是王后的惠德太后与先帝说道：“恭喜王后的蛊毒已经转移，余下的只须服几服药去除余毒即可。”
而后，他看着那襁褓中瘦瘦小小的孩子，摇摇头低叹一声：“作孽啊……老夫这里有一点关于这蛊毒残欢的压制办法，请王后还是好生为小皇子使用。若是好生养着，说不定能有十几年好活。”
最后一句话，说得不甚委婉，却是事实。
听到此话，先帝一惊，惠德太后则是捂着自己的嘴泪流满面。
她知道，自此以后，自己是亏欠这个孩子了，永远亏欠着，还不清。
只是因为，他是她用来解毒的孩子。
那日，老神医离宫之后，留下了一副药方与一套病发时的紧急处置方法。
如此，惠德太后身上的蛊毒悉数转移到了幼小的贡南离身上。
那个时候，这个瘦瘦小小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将要有着怎样的痛苦，也不知道自己有着怎样的将来，和怎样的际遇。
贡南离是众多皇子中最早封王的，在他周岁的时候，便被先帝封为了长生王。
长生王，不言而喻，希望他能长寿长生。
两岁的小贡南离已经有了初步的美貌容颜，乍一眼看去，粉雕玉琢的小娃儿已经有了让人爱不释手。
三岁的时候，小小的贡南离已经能熟读很多的名家典著，甚至还会与先帝进行一番辩论。
第528章 生不如死，真假疼宠3
四岁的贡南离模样宛若天上的仙童，长相精致俊美，打扮又分外漂亮，整个人不可避免地成了最引人注目的人。
五岁的贡南离在琴棋书画方便已经有了很高的水准，全然看不出是个小孩子会具有的水平。
因此，毫无疑问的，贡南离成了众多皇子皇女中，最为受宠的一个。
先帝闲来无事总是喜欢抱着他去寝殿，或者去御花园，或是下棋，或是作画，或是弹琴，或是吟诗作对。
只要先帝想出来的事情，小小的贡南离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而后进步神速。
贡南离的一切都是先帝教出来的，除了因为他的身子弱不能习武之外，他的每一样才能都是上乘。
于是，整个王宫都知道了，当朝国君最宠爱的是小儿子贡南离，那个粉雕玉仙童般的小孩子，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孩子。
贡南离很聪明，懂事的特别早，但是他的身子特别差，每天需要喝很多的药，而他偏偏怕苦。
于是，每次喝药成了这位被誉为神童仙童的小王爷最痛苦的事情，也成了伺候他的那些人最痛苦的事情。
百般哄着骗着才让把药喝下去，最后还免不了一番折腾。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最得到国君和王后宠爱的十七王爷，只要他开口，国君和王后必然会满足。
再加上大多数时候这位小王爷聪明乖巧懂事，因此连他怕苦不喝药这种折腾反倒也让人觉得多了几分可爱。
贡南离的蛊毒是在他四岁的时候才发作的。
那一日，他正在御花园里与当时的惠德太后赏花，身后跟着陪同的太监福玉和一干侍婢。
他抬手摘了一朵葶葑花闻了闻，正对着自己的母后笑开颜，却不想，忽然周身的刺痛让他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来回打滚“啊啊……好痛！好痛！母后，我好痛……”
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在场的一干人等，唯有当时的惠德太后在震惊之后大声吩咐众人：“带小皇子回宫！去找太医陈汾！快点！”
那个时候的陈汾已经开始被分配来专门研究贡南离的蛊毒，并且随时准备来救治。
原本以为这蛊毒会在小贡南离周岁之后病发，结果一直蛰伏到他四岁全面爆发，竟然有点让太医院的人措手不及。
那一天，是贡南离自出生这四年来最痛苦的一天。
他躺在床上疼得来回打滚，直到太医院主事和陈汾一起赶来，将之前老神医留下的药方和应急措施都实行了之后，贡南离的蛊毒才稍微得到了控制。
而床上的小人儿早已经痛得满身是汗，晕了过去。
贡南离醒来的时候，发现是自己的母后坐在床沿，不停地落泪。
他知道母后心疼自己，想着安慰几句，却发现没有力气。
原本他自出生就身子差，不曾想这次病发之后，像是将之前将养了四年的身子掏空了一般，虚脱地让人难以置信。
他不但每天连站起来都觉得吃力，甚至他的头发也开始变白。
第529章 生不如死，真假疼宠4
贡南离的脾气也因此变得暴躁了很多，对于他最不喜欢的吃药，更是折腾不已了。
而面对这样的小贡南离，惠德太后与先帝都无法苛责。
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先帝却很少来探望这位曾经最得宠的十七王爷了。
而惠德太后，似乎是觉得每次看到他这样儿心中难过，也变得很少来探望了。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复杂而且矛盾。
就像是惠德太后，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小儿子，极尽能事尽己所能地对他宠爱有加。
可另一方面，却又是不太愿意见到这个孩子。
因为只要看到他，就是等于在提醒她自己做了多么恶劣的一件事情，从而让她觉得内疚，烦躁，到最后直接变成了排斥。
其实，归根结底，被当做解毒工具的孩子何其无辜，可偏偏正是他成了惠德太后得体大方贤良淑德母仪天下这些正面表现中污点一样的存在。
因此，她便渐渐不想着见到这个孩子了。
不见，才会心安。
贡南离的性子大变发生在五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绝美的容颜因着虚弱而多了一份病态的诱惑，一头发也几乎全白，性格也暴躁到了极点。
几日没有见到父王和母后，小贡南离面对来让他喝药的侍婢大发雷霆，打翻了药。
在侍婢出去重新煎药的空挡，他挣扎着用自己不太方便的腿跑了出去。
只是，他没跑了多远便没了力气，只有瘫坐在路边喘息着。
休息了没多久，听到追寻出来的侍婢的声音，小小的贡南离便踉跄着站起来躲到了旁边假山后，正巧被大片的葶葑花挡着。
很快，小贡南离听到了服侍自己的侍婢的声音：“怎么样？找到小王爷了吗？”
另一个人说道：“没呢，真没想到小王爷是怎么跑出来的，竟然这么快就不见了。”
“小王爷聪明呢，要躲我们也容易。”那侍婢又道。
“也是，不过想来小王爷也怪可怜的。”另一个忽然感慨。
“会不会是去找太后了？毕竟太后也有几天没来看小王爷了。”那侍婢说道。
“嗯，有可能。毕竟这小王爷给太后解了毒，太后宠得跟什么似的，应该会在那儿吧。我们去找找看。”另一个声音说着。
“你等等我……”
后面的话还有什么，贡南离没有听清楚，可是，他去清楚地听到了那句“这小王爷给太后解了毒”。
他给母后解毒？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怎么不知道？
小小的贡南离想着这些疑问，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只是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坍塌了，觉得原本明媚的阳光变得阴暗了。
甚至想起父王和母后对自己的那些宠爱都似乎像是变坏了的糕点一般，让他难以忍受。
小小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却又想着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放眼望去，在那大片葶葑花的尽头，是那重重高墙看不到边。
原来……
第530章 生不如死，真假疼宠5
原来，所有的宠爱，所有的纵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一天，当宫中的侍卫发现他们的小王爷时，发现他正蜷缩在路边痛苦呻…吟。
福寿宫的人立即明白，这小王爷病发了！
那一天，国君与王后都来看了贡南离，只是他昏昏沉沉地什么都不知道，口中却是一直喊着：“母后，母后……”，喊得当时的惠德太后又不禁红了眼圈。
贡南离意识不清楚，却听到了母后那一句句“对不起”。
朦胧中，他自己在想，对不起？
是因为我给你解毒吗？
可是，你这句“对不起”能让我不疼么？
能让我心里不这么难受么？
这次病发之后，所有人忽然发现，那位娇生惯养坏脾气的小王爷性子变了。
连他最讨厌最害怕的喝药都不怕了。
伺候他的侍婢们说小王爷真懂事，每天都要吃很多苦口的药，他却一声不吭，像是喝水一般。
对此，惠德太后眼中的神色复杂看不懂，而小小的贡南离却是学会了将自己的心思紧紧埋在心里。
也是在这一年，小小的贡南离爱上了看书，各种书，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过目不忘。
王宫中的藏书阁总管格外高兴，因为，他管理的书终于有人看了。
于是，时常看到有人送书到福寿宫，这成了王宫中的特殊景象。
而对于贡南离这个转变，国君格外欣慰，也便时常与他坐下来聊天，或是对弈，或是谈论古今。
甚至在很多次的皇家宴会上，直接让其他的皇子皇女们多跟着小贡南离学习。
贡南离十岁那年，已经出落成倾城绝色的美少年。
一头及腰的银发用一根紫色丝带随意一束，些许散在肩头与身后，绝色倾城。
一袭紫衣外罩雪色纱衣，眉宇间的精致出尘，让见过的人都不觉惊叹世间竟有这般夺人心魄的妙人儿。
而他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从容，言谈举止中的博学多才，更是深得当时国君的赞誉，很多次的宴会上都对他称赞有加。
只是随着蛊毒病发地越来越多，他的身子也越来越差，到后来已经无法长期站立行走了，国君专门请人做了轮椅给他。
也是在这一年，小贡南离提出要搬出福寿宫，搬去旁边的宫殿，取名清风殿。
惠德太后得知此事去问小贡南离：“南儿，听说你要搬离出福寿宫？你才十岁，跟母后住在一起不好么？”
而那个阳光下看书的少年，在听到这话之后，薄唇勾出一抹笑来，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抬起来，看过来的神情中竟然没有一丝笑意，而是讽刺！
然后，她听到自己一生都忘不了的话：“蛊毒都已经解了，母后还留着儿臣作甚？”
自从第一次蛊毒病发，贡南离的喉咙也跟着有些损伤，声音不是少年特有的那种清脆稚嫩，而是带着一丝沙哑低沉，哀伤的味道。
可是，用这样的声音说着这样讽刺的话，却偏偏让人胆战心惊。
第531章 生不如死，真假疼宠6
“南儿你……”惠德太后一个踉跄，满眼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让她忽然觉得陌生的绝美少年。
“是不是很意外我会知道？”那张绝美的脸上勾出一抹笑来，惑人心神的美，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而是变得冰冷。
将手中的书卷一放，十岁的少年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神情像是在看一出事不关己的戏，连声音都无波无动地冷漠：“嗯，只是看了点书，问了点人，便知道了。”
很简单的话，却让惠德太后心惊不已。
她不知道他问了谁，可是他知道他那句“看了点书”是看了多少。
她忽然想起那整整一年他废寝忘食地在那藏书阁中游走，天文地理杂学医学，他什么都看。
原来，原来……只为了这个真相吗？
惠德太后看着这个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却在此刻觉得是如此陌生。
上前去，她看着这个孩子的笑，不禁眼圈泛红，连声音都有些哽咽：“南儿，母后，母后是爱你的。”
闻言，那个少年笑得越发讽刺：“爱我？爱我就是送了我一身的蛊毒，病发时疼的死去活来，生不如死吗？还是送我这像鬼一样的满头白发？要么是这永远无法下地行走的双腿？母后的爱真特别。”
语调不急不缓，幽幽的，带着一丝笑意一丝低沉，让人听着，就像是那钝刀在心口来回拉锯，痛到骨血。
不理会惠德太后，十岁的贡南离转头看向窗外，微眯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下。
抬手，他张开五指，那苍白如玉的手指透过阳光，像是上好的白玉一般。
那阳光缠缠绕绕在他的手指上，像是不离不弃的神话。
然后，那个小孩子转头过来，对着惠德太后一笑：“母后，我搬去清风殿，以后，我们就不必再见面了。”
是啊，不必再见了。
贡南离是小，可是，他是何等的聪明。
当他知道了自己全身的病痛是怎么回事之后，对于母后对自己的疏远也有了正确的理解。
他知道，母后对他的好，是为了补偿亏欠。
而同样，母后不愿意见到自己，同样是因为愧疚。
而他，如同一个笑话一般存在着。
自始至终，他都不是被期待的孩子，只是用来解毒的工具。
嗯，还不能说是解毒，只是引毒罢了。
将母后身上的蛊毒引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母后平安。
这世间，所有人对他的好，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父王也好，母后也好，那些对他毕恭毕敬的人也好……所有人，亲近他，都是怀着各种目的的。
凤眸微眯，小小的贡南离看着窗外，看着那高高的天上有鸟飞过，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了。
纵然聪明如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琴棋书画，可以在一目十行中过目不忘，却不知道自己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究竟算是什么。
关于人生，更多需要的是阅历，而十岁的他，再多聪明也参不透。
第532章 生不如死，真假疼宠7
斑驳的影子照在小小的贡南离的脸上，平静而冷漠，无波无动，像是一尊白玉雕刻的少年像。
这一刻，惠德太后忽然发现，自己与这个孩子，大概，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刚才在小贡南离看过来的瞬间，在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中，惠德太后很明显地看到，有着深深的恨意。
不错，他恨她，
她这个十岁的儿子，恨她！
可是，很奇怪，明明自己是那样害怕见到他，甚至很多时候都躲着他。
可为何听到这话，她竟然心痛得难受呢？
这个孩子，是她的啊……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深地恨意？
他竟然打算自此以后都不见她了？
……
从这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