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农家 作者:果无(起点2013-11-23正文完结)-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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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啥也没有。
来生在这地方十几年也没见入谁的眼，突然就出来这么个人？弯弯和百首都觉着得找个时间认识认识这老头。
说来也怪，当两人都决定要好好见见这老头时，一连几天都没在集市看到来生口中的老头子。
弯弯肚子现在已有五个月大。也不能老是坐着牛车颠簸，于是两人决定以后带来生去集市去时留些心便可。没了妊辰反应弯弯每天精神好很多。吃过饭，天气好她就出去串门子，元宝娘和石头娘都有忙的，她只能去找梅子说话。梅子离生也不远了，也就过完年的事，现在王宝山基本都不让她出门走远，有时候在家实在有些憋得慌。到她那月份若一不小心就可能早产。
所以弯弯来家里，王宝山和他娘都很高兴。
今儿的太阳还算可以，两个孕妇坐在院子里说话，没一会儿宝山娘就端着两碗东西过来了，一碗给了梅子，另一碗端给了弯弯，里面煮了两个红糖荷包蛋。弯弯出来的时候才吃过午饭，而且鸡蛋也算稀罕东西的，本不想要，但宝山娘非要让她吃，她也只好接下了。
宝山娘很认真对她道：“二妹子你别客气，到这儿来就在自己家一样。你现在要多多补些，能吃就吃，这样以后孩子才长得壮。”
弯弯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喝了一口红糖水，立刻惊讶道：“这红糖水还真好喝呢，回家我也让百首这样煮。”
另两人听着都笑了，也替她庆幸，恐怕只有百首才会这样照顾自个儿媳妇，其它家里的男人谁会这样照顾自己婆娘，就算怀了孕还是得自个儿做饭。
宝山娘想到自己当年怀宝山的时候，其实在怀宝山之前她还有过一个孩子，因为婆婆一点也不帮自己，自己不仅得做饭，还得干地里的活，后来孩子没了。
怀宝山的时候，他奶奶一样没搭过手，想到第一个孩子，宝山爹这才让她在家休息的，但是做饭洗衣裳这些还不是她的事。以前都觉得百首晦气，现在谁不羡慕弯弯，百首对弯弯好在村里人人都知道，这也是弯弯的福气。她也是真心希望弯弯和百首好，不说这两人本就是值得结交的人，百首还帮了他们大忙。
今年他们家橘子树可是结了不少果子，个个都甜，虽然产量有些少，但这毕竟是头次果，已经不错了。所以今年家里准备再用百首去年交的法子，希望明年收成更好。
弯弯不知道自己嫁给百首到底有多幸运，她只知道百首对自己很好，其实百首对她的好已经远远超过这个世界许多的男人。
从梅子家出来，弯弯慢悠悠朝家走，路上遇到兰花娘和两个村里的妇人，三人看见她立刻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又瞧见她从梅子家出来，知道是去串门子了，就笑着道：“梅子也快生了吧？”
“嗯。可能就年后吧！”弯弯道。
“百首家的，你这差不多有五个月了吧？”另一人看着她笑呵呵的说。
弯弯嘴角露出一丝笑：“是啊。”
“哟，那不是四月生？那时节好啊，不冷不热的，要是再过两月可有得折腾了。”
“那是，你不知道这大热天生孩子不仅遭罪不说，不能下床，不能洗澡，那浑身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对对对，所以现在没事的时候多走走。生的时候快些也少受些罪。”
……
两个女人边走边说，弯弯只静静听着，偶尔笑笑搭句腔。兰花娘本来是跟三人一道，开始她还插两句嘴，后来见这两人说着说着就到生孩子上去了，心里只觉得堵得慌，在拐弯的时候就走了另一条道。同时嘴里嘀嘀咕咕：“不就怀个孩子嘛，挺个肚子到处显摆啥呢。”
回到家，弯弯起了酸水，她想整些泡菜，酸酸的更能开胃。刚把菜泡进坛内，她娘就来了。
“……娘你吃过响午了吗？”弯弯忙放下手上的活。把她娘请进堂屋，这个点来即不像来赶响午饭，可响午又才刚过。似乎又有些早。
“我吃过了，你别忙乎了，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和她娘说知心话？这可是头一遭。
然后弯弯娘就问起她身体怎么样，肚子里孩子，又关心让她多吃点。这时候别在乎那几个银子，吃得多。好，大人小孩子身体才好，特别大人生完孩子后恢复也更快。
可弯弯胃口一直就那样，想再多吃点也勉强不了，她笑着说自己胃口还行。
说完这个，她娘又问起百首，问完百首又问来生，最后弯弯终于发现她娘有些不对，隐隐似乎有啥事，脸上的笑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她索性将话挑明了：“娘，你是不是有啥事？”她最烦的就是猜人心思。
弯弯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尴尬的笑了笑，终是把憋在心里的事说了出来。
这还是王小草的事。弯弯娘原本对那梁公子就有疑问，但几次王小草见到他均未携带女眷，梁公子家世好，心里便期许着真如王小草所说那样，一直也未去细探究。但那日经王里提醒后，弯弯娘终于意识有些事还是得打听清楚才行。
心里正愁着如何托人去打听梁公子家情形时，那日她和王小草上集市可得了这么个机会。
梁公子家几个铺面卖的东西都百姓家常用的东西，所以借着买东西的档弯弯娘想着趁机向那店内小二打听一二，没想，刚巧梁公子亦来巡视铺子。
不过，梁公子这次可不是一人，身后除了常跟的小斯，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妇人旁边站着一个长相娇美的女子，亦是一身妇人妆扮，两人身后还有两个小姑娘。
两边的人就如此遇上了。
梁公子遇见王小草是十分惊喜，因为他已有许多日没看见过王小草了。
王小草因为见到情郎欣喜早已把其它的抛诸脑后，看了梁公子一眼脸上便露出似喜似羞的表情。但站在一旁的弯弯娘脸色却不是很好看，一看那梁公子身后的几个女子衣着，行事，便不难猜出，前面二十多岁的妇人与那娇美女子定是主子，后面两小姑娘是丫环。
几人均是跟着梁公子一起来的，和梁公子的关系便有些让人揣摸不定了。
见到相思已久的小美人，梁公子心情大悦，温柔询问一番，得知心上人今儿是来买东西的，立刻吩咐小二不许收取分文。
王小草听了心里更加甜蜜，碍于有人在旁，两人只是站着说了会儿话，梁公子言语神情间无不尽是温柔，而一直站在梁公子身旁的两个女子亦是一直一脸笑意，无一丝醋意。
第142章 羞辱
温言细语一番后，梁公子有事便带着小厮先行离开了，临走之前不知是否想到什么，跟王小草介绍身后两人：“……这是云娘，这是亦梅。本想哪日亲自带你去选些你喜欢的衣裳，刚好我今儿有事，又赶巧云娘在，让云娘带着你去挑些你喜欢的衣裳手饰吧。”
王小草心思一直放在梁公子身上，这会儿终于注意到梁公子身旁两个穿着不凡，娇美的女人，呆了半响没回过神来。
而一直在旁看着的弯弯娘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梁公子这番介绍是明不明，暗不暗，几番思虑后她始终没找到真正的借口询问两个女人的身份。
不过，让她和王小草惊诧的是，原来还一直笑吟吟的两个女人，在梁公子走后立刻变了脸。
深宅大院内的妇人哪有好想与的，就算是商户，小权贵院内一样不平静。梁公子一走，叫亦娘的美娇娘便不再理会王小草俩母女，云娘脸上的笑意也散了，她淡淡看眼王小草俩母女，似对身边的丫环说话，又似对王小草两人说的：“本来还想去逛逛，现在没那心情了。”嘴角亦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两个女人的态度辗转如此快，跟在两人身后丫环眼里的讥讽，鄙咦眼神毫不遮掩。一前一后的变化，让王小草和她娘难堪至极，王小草的心如寒九天吃下一块冰。
她曾经也在心里想过自己这算不算是故意攀附富贵，但是每每见面梁公子表现对她无尽的温柔，对她的身份，家世也无一点嫌弃。
这是第一次看到别人对自己的鄙夷，还是在这大街上，铺子的掌柜和小二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平时对她都还客气。此时却连个同情的眼神也未给她。
想到两人的家世差别，不知道以后的日子……王小草脸白了！
弯弯娘基本已经猜到什么，几人的态度即使她内心再愤怒，但也真正明白自己一家和别人的差距。也许这婚事确实该好好斟酌。
刚想拉着王小草离开，便听见铺内的说话声。
“什么身份，也不自个儿照照镜子，以为长了一幅颜色就想进咱们梁府，痴人说梦！”娇滴滴的声音犹如人儿一般，这是美娇娘亦梅说的。
“姨娘，奴婢听说这乡下成遍的草鸡。想不到还真有那赖哈瘼想吃天鹅肉，想变凤凰的呀！”亦梅身后的丫环扫了眼门口的王小草俩母女，附合说道。
“草鸡就是草鸡。你听过草鸡真能变成凤凰的吗？不过是草鸡身上多了两根染色的鸡毛，真以为赛过凤凰啊？”
两个丫环俱嗤的笑出声来，连旁边掌柜和小二亦低头轻笑起来。
而王小草脸色早已煞白，握紧的双手，指甲狠狠扎进肉里。她娘脸色亦难看到极点。但在这有钱人面前，她们本就低人一等，无论她想怎么辩解都掩盖不了事实。
而作为梁公子的正妻云娘在自家夫君面前自是要当贤妻，夫君不在作为正妻自然有多种手段对付家里的小妾，不过像王小草这种身份她连那一点心思都没有。于是，云娘瞥了眼门口的身影。悠悠转过身，声音亦轻亦柔对王小草说道：“嗯……是叫小草妹妹吧，这名字可……真好听！”语气里毫不掩饰戏谑。与此同时，旁边也响起一阵轻笑声。
“蒙相公怜爱，可是时时挂着你呀，虽然相公有令，不过。我今儿确实有事，就不能带你去逛了。不如妹妹你自己去选了，然后报上咱们相公的名号，到时候自有人去结帐的。”
云娘说得很是诚恳，却听一旁亦梅说道：“呀是了，夫人，这会儿厨房的糕点肯定已经做好了，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这好吃的东西得尝鲜呢！”顿了顿，亦梅伸出纤纤玉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手腕上翡翠玉镯绿汪汪的，一看就是上品，她笑吟吟的又道：“不过，夫人对小……草妹妹可真好啊，还未进府就领着去选衣裳首饰了，想当初我那会儿，相公可没送几样东西给我呀，进了府，相公还说我陪嫁的首饰样式好看，铺子里的那些没一样比得上呢。所以，夫人，你们不能偏心呀！”
云娘淡淡笑了：“这我可不管，你晚上自个儿去跟相公要去！”
“哼，相公每次答应人家，第二日见到漂亮姑娘就把答应妾的话忘得干干净净，不行呀，夫人，你得帮帮我……”
两人一唱一合，王小草早已脸白如纸，她一直逃避的问题原来是真的，梁公子确是个有妻妾的男人。一个端庄美丽，一个娇美温柔，她自认为自己在村里包括周围几个村，长得是出挑的了，没想，现在跟这两女人比起来，她确实有如那山里的草鸡！亦梅的话如那千斤巨石，压得她五脏六腑都碎了。只想到嫁到梁府以后会有多好的日子，却没想过有钱人家的后宅并不平静，凭自家情况，什么陪嫁，首饰，都是不可能的，她在这两个女人面前就是云泥之别！
她有时看着柔弱，骨子里还是要强的，让她学亦梅娇滴滴模样，她学不来，恐也学不成。跟那端庄的云娘她更没法比，人家是妻，她进去顶多是个妾，地位悬殊注定她永远矮人一截。
亦姨娘话里话外对她的鄙视，周围人的嘲笑让她自己已经卑微如尘土般！但一想到面上看着温柔体贴的梁公子竟也是个花心的男人，心里仅存的希望已在摇摇欲坠。
那日是王小草有生以来遭受到的最大的打击，不管是她不如人家的美，还是她只是个村姑，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愿当人的妾。
也正是看到这点，弯弯才没完全拒绝她娘。
其实那日在看着王小草失魂落魄被她娘扶着离开后，亦梅和云娘之间便未再说句，临走时亦梅只清淡的丢下一句：“这样就受不住了？我还以为是个多强的呢？真没劲儿！”
而梁公子的夫人云娘只淡淡挑了挑眉，递了个眼色给身旁的丫环，丫环立刻掏出一小袋银子丢给了铺子的掌柜，并道：“夫人说掌柜的做的好。以后有事记得第一时间告诉夫人！”
掌柜带着小二满脸笑意的在后面直奉承！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心死又是另一回事。
王小草自那日后，整日无精打彩，躺在床上，似病了，请了大夫又说没病，可日日又进不了多少食。弯弯爹娘心里着急，又无法子，她娘今日才来寻了弯弯。
听完她娘的话，弯弯脸上并无其它变化。这事用脚趾头想都会是这个结果。只有她娘和王小草才会存那侥幸心理。不过，看在王小草和本尊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她免不得的问问。
“那娘你现在的意思是？”
弯弯娘叹口气：“原来我还存着让小草嫁过去的念头。可从那日看来，那主母和姨娘都不是好相与的。咱们又是农户，小草嫁过去定也没好日子过。我现在只希望她能找个真正的良人就行了。”
“你们若能这么想便最好，这事还不简单，让小草断了和那姓梁的来往不就行了。”
“这样真行？可是……”她娘有些犹豫。
“怎么？莫不成还有其它事？”
她娘看眼弯弯。点点头：“我也不知道那日做得对不对，可你爹说不妥。”
“什么事？”弯弯一怔。
她娘早被她爹训了一顿，自己只一农妇，哪懂大户人家那些规矩，话已经说出口，又怕再被弯弯说。但时下似乎又只有这个二女儿能帮王小草，只能将后来的事一一告之：“那日后没过多久，那姓梁的便请了媒人上门。那媒人也不是咱这边的，我也不认识，想到当日小草受的屈辱。虽然小草难过，我瞧她那样似乎还惦着那梁公子，你也知道你妹妹性子其实比你和你大姐都倔。我一时不知该不该接受，凑巧媒人来的时候。你爹又不在。后来我便推拖说你爹不在家，我做不了主。可那媒人似乎很不高兴，还威胁我们，最后气呼呼的就走了。后来你爹回来，说我得罪了梁府，实应该立刻推了这门婚事的。”
这事一听就明白了，王小草虽然受了辱，但对梁公子还抱着希望，但弯弯娘是即不想女儿嫁过去难过，可心里又舍不得这豪门的婚姻，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她娘不管有无拒绝梁府，只要没答应这婚事，这便是已经得罪了梁府。先前已经说得好好的事，突然变了卦，像梁府这样的高门府弟能看上王小草算是天大的好事了。怕她娘的行为在梁府人看来是想故作清高，想抬高身价。但她们这样的穷户又有啥身价可抬呢？怕不仅是梁府，恐怕连梁公子已得罪得不深了！
想了想，弯弯便把这事情的利害关系一一说给她娘听，最后道：“……现在咱们家是肯定得罪了梁府，但若把小草嫁过去，恐怕梁公子也不会如往昔般对她，好日子也没两日过，虽然世人都以为嫁进高门府弟离穿金戴银的日子便不远了，可仔细一想，若没相公的垂爱，无主母的维护，能三餐得饱就不错了，金银首饰想也别想。”
弯弯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