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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惊雀_罗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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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儿待了有两个月了吧?”王娇兰慢条斯理地吃完剩下的糕点,拿起帕子擦干净手,掀起眼皮看向云雀。
  云雀依然警惕地看着她。
  “两个月……”王娇兰自顾自说道,“厨房每天给你三碗水、两个馒头,正常人早该瘦脱相了才对,你怎么反倒生出几两肉来?”
  云雀一脸戒备:“与你何干?”
  “确实不关我的事。”王娇兰有些伤感地叹口气:“我只是看到你,就想起我那死去的爹爹,心里头难受罢了。”
  云雀嘴角抽搐,看她一身珠光宝气,哪有一点替父亲守孝的样子?
  他翻身从墙上跳下来,问她:“你到底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王娇兰掩嘴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云雀,过了半晌问道:“你还是雏儿吧?”
  云雀一愣,“什么?”
  王娇兰道:“我爹爹头七还未过,居然有人登门提亲,说要娶你。”
  云雀瞪大双眼,“提亲?娶我?”
  他头脑嗡嗡作响,被这几个字砸得回不过神,等回过神来时,王娇兰已经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捏着他下巴,目光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地打量,像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商品,内心估算能卖多少价钱。
  云雀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
  最终王娇兰冷笑一声,拂袖离去。云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右眼皮毫无预兆地跳起来。
  桌上的糕点没被带走,一整盒完好的被孤零零弃置院外,云雀实在没胃口去吃。
  天色渐暗,这一整天秦桓升都没有回来。云雀坐在墙头发呆,天彻底暗淡下来之后,他又回到屋内继续发呆。
  夕阳如血,最后一抹余晖迟迟未散尽。云雀吹灭灯烛,上床盖好新的被子,望向窗外,脑子开始回想王娇兰白天说的话。
  胡思乱想中,屋门被猝然打开。
  微凉的晚风忽地吹入,云雀打了个寒颤,还未看清来人,他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热怀抱中。
  云雀眼眶毫无来由地发热,他仰起脸,问道:“你今天去哪了?”
  秦桓升一手搂着他,另一手摸摸他的发顶,道:“出门干活去了。”
  云雀捕捉到他的嗓音有一丝疲惫,“出门干活?”
  秦桓升“嗯”了一声,似乎不欲多说。云雀回搂住他的腰,默默地抱得更紧,也没多问。
  秦桓升或许是真的有点累,他脱下鞋子,直接合衣躺在云雀身边,阖上眼睛,没几秒又突然睁开,手钻入被子里欲脱云雀的裤子。
  “别,”云雀急忙拦住他,“今天不行,还疼着呢。”
  秦桓升笑了笑,道:“不碰你,我就看看是不是还肿着。”
  云雀“噢”了一声,耳尖微红,也没矫情,自己乖乖褪下了亵裤。
  小花迎着月光,也迎着秦桓升的目光,羞怯地闭合紧紧。两片花瓣有些红肿,中间的花蒂也鼓鼓的,仿佛兜着水,晶莹剔透,一掐就能喷出来。
  云雀红着脸,尽量忽视秦桓升直白的视线。只是穴口忽然一凉,秦桓升不知从哪掏出一管药膏,认真仔细地帮他涂上。
  云雀下意识要把腿并拢,秦桓升按住他膝盖,说道:“别动,这是消肿止疼的,涂完明天会好许多。”
  云雀忍着害臊又把腿打开。
  秦桓升是真的细致,不仅外边涂了厚厚一层,手指还伸进去仔仔细细涂满内壁。
  全部涂完之后,他重新躺在云雀身边,揽着他的腰,没多久便睡着了。
  睡梦中,秦桓升眉头紧锁,云雀猜他可能有什么烦心事不愿与他讲。不过秦桓升不讲,云雀也不会问,他只会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帮秦桓升抚平皱起的眉峰。
  夜凉如水,晚风轻轻敲打窗扉。云雀收回手,又想起白天王娇兰说的话,暗自叹了口气。
  他将脸颊贴在秦桓升的胸膛上,睁着眼,听着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良久才陷入睡眠。


第14章 
  云雀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静谧的院子突然热闹起来,喧嚣嘈杂,沸反盈天。本该漆黑的夜晚亮如白昼,王娇兰领着一众下人闯进偏院。
  “给我捉住他。”王娇兰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方向。下人们倏地一哄而上。
  云雀心头一跳,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拔腿就要跑。
  只是不知怎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下人拽进一个陌生的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出声无人回应。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再次出现,王娇兰抓住他的胳膊,细长的指甲嵌进皮肉,把他用力按在镜子前,然后对几个婢女说道:“给他打扮得漂亮些,毕竟要嫁人,不能丢了咱们王家的脸面。”
  婢女不由分说地给他换上一身红衣霞帔,接着往他脸上涂涂抹抹。动作机械麻木,力气却大得惊人,云雀怎么反抗都挣脱不了,他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我不要嫁人!”
  话音刚落,场景又是一换,面前出现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堆得比山还高。云雀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愣在原地,头顶蓦地传来一声笑,是王娇兰坐在最上头,笑声如利刃剐蹭铁锈,一声比一声尖锐,一声比一声刺耳。
  “赔钱货。”王娇兰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命令下人把他五花大绑扔进轿子里。云雀奋力抵抗,结果双手双脚被绳子绑住,嘴里也被塞块布,呜呜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地在轿子里胡乱踢蹬。
  从外边看去,红轿子一左一右剧烈晃动,上面的花球和流苏也跟着来回摆荡。几个抬轿子的下人踉踉跄跄的走不稳,豆大的汗珠滚滚从额头滑落,不堪重负。
  梦境荒唐,说是嫁人,却根本没有拜堂。云雀蒙着眼,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只知道有人替他盖上红盖头,把他放在柔软的喜被上。垂眼往下看,被子绣着大朵大朵的合欢并蒂莲,床榻上还洒满硌人的花生、桂圆和枣子。
  等婢女一离开,云雀就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到门口,伺机逃离。
  这时,门又被打开。云雀瞳孔骤缩,刚想一头撞上去,来人却将他拦腰抱起,丢回了床上。
  这人力气极大,一手压着他,另一手唰地掀开盖头。
  云雀愣住了。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眉眼含笑地注视他,道:“娘子,去哪儿呢?”
  梦醒了。
  云雀猛地睁开眼。
  太阳已经升至上空,薄薄的日光沿窗照入。秦桓升正坐在床边换衣,阳光洒在他的肩胛和脊背,肌肉线条饱满匀称,错落几道浅淡的伤疤,随着抬手的动作而微微起伏。
  云雀良久没能从这场跌宕起伏的梦中缓过神,他盯着秦桓升的后背,喃喃道:“你……”
  秦桓升闻声回过头,道:“醒了?”
  云雀怔怔地看着他的脸,这张和梦境中重叠的脸,恍惚了片刻。
  “怎么了?”秦桓升问道,“做噩梦了?”
  云雀嘴巴微张,过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秦桓升看他一眼,见他脸色不对劲,问道:“梦见什么了?”
  云雀抿了抿唇,然后平静地说道:“梦见我嫁人了。”
  “嫁人?”秦桓升讶异一瞬,继而有些玩味地问:“嫁给谁?”
  云雀本想脱口而出“你”,但字滚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他道:“没看清脸,不知道是谁。”
  说完心里又有点酸涩,他垂下头,闷闷地说:“昨天,有人上王家提亲,说要娶我。”
  秦桓升穿衣的动作一顿。
  云雀继续道:“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要娶我这个扫把星。”
  秦桓升整理好衣服,不急不慢地说道:“我知道是谁。”
  云雀看向他,面露疑惑。
  秦桓升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是我提的亲。”
  “你?”云雀的眼睛骤然亮了。
  秦桓升挑了挑眉,“不然还能是谁?”
  云雀又惊又喜,过了半晌才道:“你干嘛不告诉我啊?”
  秦桓升摇了摇头,道:“还没谈妥。本想等尘埃落定后再告诉你,没想到王家人先说了。”
  云雀眉眼弯弯,没忍住扬起一抹笑容。但没过多久,他又想到什么,急忙问道:“王家管你要多少聘礼?”
  秦桓升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他道:“没有很多。”
  “那是多少?”云雀紧紧地盯着他,“我想知道。”
  秦桓升思忖几秒,决定隐瞒一部分,“酒一埕、鹅二只、各布二匹、茶三饼,外加银子五百两。”
  云雀不可置信道:“这么多?”说罢他撸起衣袖,光脚便要下床。
  秦桓升抬手拦住他,“去哪?”
  “我要去找王娇兰那个臭女人!”云雀有些愤慨道,“狮子大开口,她简直就是在抢钱!”
  秦桓升把他抱回床上,道:“这不算多,我能出得起。”
  云雀依旧气愤,对着门外骂了几句“老女人”“不要脸”。然后又垂下脑袋,有些沮丧地说:“我不值得你花这么多钱。”
  秦桓升捋了捋他凌乱的头发,道:“是么,我觉得值得。”
  其实前几日他就开始考虑提亲的事了,毕竟云雀不能无名无分地跟着他,他也不能让云雀在村里抬不起头。反正王老头已经去了,他们无需顾忌什么。
  “要不我们私奔吧?”云雀拉住他的衣袖,凑到耳边小声说道。
  “私奔?”秦桓升有些诧异。
  云雀郑重地点头,道:“我们离开云水,搬去别的村镇。江南这么大,我不信王家能找得到我。”
  秦桓升道:“万一找到了怎么办?”
  云雀咬咬牙,道:“那我们就北上,逃到塞北去。那里虽然冷了点,但环境还是不错的。”
  秦桓升给他逗笑了,“傻瓜,你的卖身契还在他们手上。如果王家告上衙门,我们就得一辈子隐姓埋名,惶惶不可终日。”
  云雀顿时泄了气,“那该怎么办啊……”
  秦桓升道:“你不相信我出得起吗?”
  云雀瘪瘪嘴,道:“不是不相信,我只是担心你会倾家荡产。”
  秦桓升扬了扬眉,道:“不会倾家荡产,毕竟我还得养你不是?”
  “你别拿我当傻子,”云雀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道:“我知道你没那么多钱。”
  “现在的确没那么多钱。”秦桓升捉住他的手指,微笑着说道,“不过再等些时日,再等些时日我便能名正言顺娶你过门。”


第15章 
  这几日,秦桓升早出晚归,一整天都忙得不见人影。云雀好奇他每天出门在做什么,秦桓升只笑一笑,保持神秘地说道:“准备彩礼钱。”
  云雀点一点头,主动攀上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嘴唇,但其实心里没有特别高兴,反而微微泛起心疼。
  他心疼秦桓升天天如此辛苦,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回忆一下,自从认识秦桓升以来,他好像一直在给对方添麻烦,思及此,云雀重重叹一口气,心疼之余又有些难过和自责。
  这天早上,天还未全亮,空中只出现一抹浅浅的鱼肚白,秦桓升叫醒他,问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每天都在干什么吗?”
  云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嗯”了一声。
  秦桓升道:“今天带你一起出门,如何?”
  云雀一下子就清醒了,他问:“我可以去吗?”
  秦桓升道:“当然可以。”
  云雀眼睛亮了亮,立即下床,翻出之前用过的头纱,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随后跟着秦桓升一道出了门。
  这是云雀继上次乞巧节过后第二次出门,他不熟悉村子,也不知道秦桓升要带他去哪,只是看周遭的环境,土地平旷,没什么人家住,想必是一个偏远又荒芜的地方。
  秦桓升牵着他的手,指向前方,说道:“这是水车。”
  云雀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看见前方有一片池塘,池塘边立着一架又高又大的圆形轮轴,一圈一圈滚滚旋转着,清澈的池水哗啦啦流动。
  云雀困惑地问道:“水车是什么?”
  秦桓升解释道:“是一种引水灌溉的工具。”
  云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看见秦桓升跟几个工匠打了声招呼,几个人看上去十分熟稔的样子。
  云雀默默退到秦桓升身后,安静地听他们谈话。
  谈话的内容基本听不懂,云雀只隐约听到有什么五金、丹青、粗盐和糖。其中一位工匠边说边翻阅手中的书,云雀眯起眼睛辨识了一下,名字是《天工开物》,他从未听闻过。
  那名工匠注意到他的视线,好奇地看他一眼,问秦桓升道:“这位是……?”
  秦桓升大方地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娘子。”
  几名工匠面露讶异,不过也只是几秒钟,便纷纷说道:“嫂嫂好。”
  云雀脸有些烫,不知所措地看向秦桓升,秦桓升笑了笑,低声跟他说:“去旁边坐着歇会儿吧。”
  云雀有些局促地点点头,坐到旁边的木椅上,静静等着。
  他好像有点明白秦桓升在忙什么了。
  云水村是江南偏僻的小山村,这个地方虽说不上穷乡僻壤,但也绝对不算富饶肥沃。平日里,百姓开荒垦地只能依靠山泉水,吃穿用度则靠地下的井水,水资源的获取十分不便。
  早几个月前,秦桓升就曾生出建造水车和水渠的想法,只是凭借一人之力难以付诸实践,于是他跟村里的工匠商量了一下,几人达成合作,共同给村里修建水车和水渠,同时也能赚些银子。
  实话说,水车和水渠并不罕见,秦桓升行军七年在不少地方都曾见过,只是在云水村却寥寥无几,这里的工匠一开始听他描述也是一头雾水。好在他能绘制出大致的框架,工匠也能参考相关书籍,因此修建的过程还算顺利。
  一天下来,秦桓升在云雀心目中的形象瞬时又高大不少。
  秦桓升见多识广,人生经历丰富,多年行军的阅历非常人所及,云雀发自内心地觉得天底下没什么事能难倒他。
  傍晚回到家,草草用过饭,云雀主动跨坐上秦桓升的大腿,搂着他的脖子索吻。
  秦桓升抬手圈住他的腰,任他像小猫一样亲来亲去,脸上被糊了一堆口水,一摸就是湿黏的触感,他不禁失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云雀没回答,亲吻顺着脖颈一路下滑,柔软的舌尖如蜻蜓点水般掠过胸腹,来到胯下。
  秦桓升呼吸渐渐粗重,大手情不自禁放在云雀的后脑,时轻时重地抚摸。
  云雀跪在他两腿间,有些羞怯,但仍然大着胆子,张嘴将炙热的硬物含入口中。
  后脑的手掌猛地用力,云雀被迫往前吞咽几寸,喉咙无意识地痉挛,湿润温软的口腔自发地吮吸起来。
  这一次比上次要顺利,可能是云雀有了一点经验,唇舌变得灵活不少,柔嫩的舌尖绕着龟头和柱身不停打转,吞不进的顶端则用手来回套弄。
  他忍着腮帮子的酸痛,尽心尽力讨好秦桓升。过了许久,喉间注入一股滚烫的浊液,他才咳嗽着吐了出来。
  秦桓升把他拉起来,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浊,嘴角还残留一点,云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道:“咸咸的。”
  秦桓升盯着他殷红的嘴唇,问道:“好吃么?”
  云雀想了想,道:“还行吧。”
  秦桓升笑了一下,抱起他往床榻走去,边走边说:“那给下面的小嘴也尝尝。”
  云雀脸庞瞬间泛红。
  这次秦桓升很温柔,温柔中又带有强势不容拒绝的力度。云雀觉得没有上一次痛,而且还比上一次舒服,他爽得脚背都绷直了,嘴里吐出一声又一声娇软的呻吟。
  秦桓升是留了力气的,他始终维持着九浅一深的频率,问道:“舒服吗?”
  云雀两眼微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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