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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一世君倾(君子攸宁)-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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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夫恭谨颔首退下,我关上房门,转身便朝无邪扑了过去,挥拳不住打着他的胸口:“你这个混蛋!慕颜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
  “你待如何?”他蓦地扬手捉住了我的手腕,手指如铁箍一般锁紧,直掐得我痛呼出声:“你便是杀了我,二皇子的毒也解不了。”
  “如今局势如水火,先是你这个先锋久不露面,慕颜作为主帅若是也不现身,久而久之军心难免动摇。未战先衰,这仗还怎么打下去?”我拼尽全力也挣不开他的束缚,索性不再使力,一腔怒火尽皆化作一道凌厉的眼光朝他投射而去。
  “哼……”他嗤了一声,眼中邪佞不消,唇边勾出一丝怪笑:“说你蠢你还真不聪明,这几日自我义父而下人人皆为备战而忙,二皇子更不例外,亦要分神照顾你这个蠢女人,这毒质复发不过是早晚的事。二皇子此时卧病,总比真正上了战场再毒发的强罢?”
  我有些愕然,却不得不承认无邪所言尽皆在理,只得默默点头。他面上泛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傲意,手中劲道一撤,将我推到一边。我兀自揉着被他捏得通红的手腕,却听得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襄原一脸焦急大踏步走了进来:“方才守城的侍卫来报,说颜儿受伤晕倒,到底发生何事?”
  我与无邪四目相视,他本是满面阴狠,霎时便蒙上了些微的窘意和尴尬,有些不敢与襄原对视,而是朝我递过来一个似是示意我莫要以实相告却又满含倔强和不屑的眼神。
  我知道他性子本就倔得紧,在襄原面前虽有着从儿时起便养成的敬畏,却仍掩饰不住其反骨的一面。若是我告诉襄原慕颜之伤乃是因着无邪失手所致,他们父子间本就不睦的感情又要雪上加霜。慕颜既已让我莫要再与无邪为难,在这当口我也没必要出卖了他去。
  “王爷无需担心,只是慕颜体内毒质长久未曾用药压制,一朝复发才致其昏晕,亏得无邪及时将他背了回来,方才又请来大夫替他诊治,大夫说如今也没什么大碍了,过会儿服了药,估摸着几天便能好。”我忙迎上前去,微笑施礼,将襄原的注意力从无邪略显不安的脸上移开。
  襄原审视似的反复打量着我,我被他锐利的眼光看得有些心虚,只得尽力笑得更无害些,好让他彻底打消疑虑。半晌,只见他叹息一声,沉重开口:“真是作孽。”
  “王爷?”我被襄原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由疑惑出声,他面上满含痛彻,嘴角微扯,露出丝苦笑来:“唉……上一代的冤孽,却要报在这下一代身上,真是徒呼奈何……小姐该当明白,便不用本王再多说了。”
  我脑中瞬间清明,昔时猜想给襄沂母子下毒之人多半便是宁若,果真不出我所料。襄原和宁若,其实都只不过是在爱情和家族之间意图两全挣扎不已的可怜人而已,只是正如襄原所言,他们之间的纠缠和瓜葛却要连累无辜的慕颜,却是万万不该。
  襄原不再言语,行至慕颜的床榻前看了又看,我唯恐他瞧出慕颜还曾受过无邪一拳,却又不敢上前将其拉开,转头看向无邪,他却是安静地立在一旁,仿若一点都不担心一样。
  “王、王爷……由我照顾慕颜,您大可放心……”我朝襄原不自然一笑,襄原本就精明,又怎不明白我话中之意?他回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道:“有小姐在旁,本王自是放心,颜儿便交给小姐了。”
  尚未等我应答,他已是大步向无邪走去,脸上温和的调笑尽皆敛去,霎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这两日不待在军中,到底跑去哪儿了?别以为你不说为父便不知晓你偷懒之事,全军上下可说以你马首是瞻,先锋尚且惫懒,又何求将士阵前尽力拼杀?”
  “马首是瞻的是您,并非孩儿。”无邪眼帘低垂,直盯着地面,可面上倨傲之意丝毫不减:“您一句话便如圣旨,哪有孩儿说话的余地?哼……昭和城不过仗着地理之优,宇文大军隔河相望,暂且攻不过来,可咱们的探子不是早就来报,那宇文朔已命人开始造船,并广征精通水性之士,河道离昭和城不过五十里,敌军一旦掌握先机先行大举渡河,我们纵是仗着地势之高,也再难突围。”
  “你懂什么?”襄原一改往日面对我和慕颜时的温和,脸色顿时不善起来,冲着无邪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高声训斥:“还要为父跟你说多少遍?贸然突袭有时并非便有奇效,宇文朔将陆上用兵布阵之道用至水战之中,战船已是结成船阵,非一时半刻能够突围,我们更不知船阵之后还有什么埋伏,弄不好反倒会被敌人反将一军。况且对岸便是山丘,我们若是贸然出城临敌,只会失却地势之利,于平地之上作战,敌方在山丘上放箭来袭,你自己想想,我们有多少胜算?”
  无邪冷哼一声道:“那总比坐以待毙得强!粮草一日少过一日,如今二皇子又昏迷不醒,与敌人多耗一日,不过是往鬼门关又近一步而已!”
  “冥顽不灵!”襄原蓦地打断无邪的话,高声驳斥道:“为父已有决定,一切等二皇子醒来再行计较。还有,明日操练场上若是再见不到你,莫怪为父不讲情面!”
  无邪待要再行分辩,襄原已是一脸阴云地揪住了他的肩头:“跟我出去,有些话我要单独跟你说。”
  无邪嗤了一声,不屑地别过了脸,却还是不情不愿地随了襄原离去。我守在慕颜身前,拿帕子替他拭去额角时不时冒出的汗,他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纠结成团,双唇泛着青紫,脸色更比我那日在瑶光殿见得他毒发之时更是煞白。
  “君倾,君倾……”他的手在锦被下不安分地动着,口中兀自喃喃,似是要抓住什么一般。我忙将他的手攥在掌心,只觉他的手自指尖到手掌无不寒凉如冰,再无牵着我时的那种暖意:“不要、不要跟他走,慕辰他、他只是在利用你,利用澜家……别被、被他骗……”
  蓦地听他提起慕辰,我心里那道看似愈合了的伤疤瞬时又被撕裂开来,不住地向外涌着血。慕颜他向来是个内敛的性子,总是拿笑脸对我,从来报喜不报忧,原来坚韧如他,也会这么害怕我离开他。
  我伸出左手,心疼地抚着他因痛苦而紧皱着的眉:“我不走,我不会走……”
  他喉头发出几许痛楚的低吟,不住晃着头,面色越发纠结起来:“对不起君倾……你、你是因为珠玑才、才要走的么?我没能将那件事告诉你,是、是不想让你心里难过,那天晚上我烧得糊涂,错将珠玑认成了你……可我们、我们并未……”
  他犹自低喃絮语,汗水涔涔而落,手指在我的掌心挣扎,满面哀愁痛苦,我的双眼却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见,耳中亦满是隆隆之声,他之后的呢喃我也再听不进去了。
  ------题外话------
  看着收藏一个个上涨,攸宁兴奋之余更是对所有看文亲们的感谢!谢谢一直以来追文的你们~每一个收藏或是留言建议都是我更文的动力啊~虽然离完结还有一段时间,可关于剧情的走向也欢迎亲们来跟攸宁讨论哦~你们想看到怎样的结局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神难宁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那夜在宫门楼前珠玑拼死也要护住他的视死如归,他将珠玑赠与他的短剑随身携带的看重珍视,瑶光殿内珠玑给他喂药的口唇相接,他提及珠玑可能罹难时的眼带哀伤——他们终究还是发生过些什么的,他也终究是在乎她的,他宁可自己独住东厢也始终不愿与我真正在一起,是否也是因着她?
  我站起身来正欲离去,慕颜那冰冷的手指却兀自攥着我的手,他面色间的痛楚让人再难拒绝,可我心中的痛又怎生消解?
  正自徘徊之际,却听得一阵敲门之声,原是那大夫端了药来。他颔了首,将药碗恭谨举起,捧到我面前:“小姐,药已熬好了,趁热给二皇子服下罢。”
  我将慕颜的手轻轻松开,接过药碗道:“你先下去,待得二皇子服了药,晚些时候再过来给他号脉。”
  那大夫道了声“是”,见我语声淡淡,亦不敢再多看一眼,弓着身子退出房去。我看着慕颜的脸色一瞬惨白过一瞬,心也跟着一阵阵的抽痛,如今首当其冲的是先让他好起来,其余那些胡思乱想也只得暂且抛诸脑后。
  我举起调羹,舀了一勺药送至他唇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可他兀自昏晕,一点意识也无,又怎会主动张口喝药?无奈之下,我只得用起当日珠玑旧法,先将那药含进口中,再与他口唇相接,送入他嘴里。
  不知这大夫用了些什么药材,熬出的药既黑又苦,我强自忍住苦味,闭了眼猛地灌下一口,忙凑到慕颜唇边,将药一点点送进去。慕颜的喉头动了几动,显是那药已成功咽下,我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些,举起碗来又含了一口,正对着慕颜的唇将药送下去之时,却听得窗外一个低沉的男声道:“要亲热麻烦你也挑挑时候,或者把窗户关上也成。”
  这语气不必看便知定是无邪,我脸红了一红,将头尴尬抬起,抿了抿双唇朝窗外道:“不想你也是个梁上客,就好偷窥一道。”
  “偷窥一事,在下可无甚兴趣,”他撇了撇嘴道:“小姐既是光明正大地亲热,那在下也便光明正大地看。”
  我瞪他一眼道:“并非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他饶有兴味地倚着窗框,斜眼睨着我。我朝他扬了扬手中的药碗:“慕颜如今昏迷不醒,你说这药该如何喂给他?还不是得、得……”
  脸上不由又是一热,后半句愣是卡在了喉头,无邪大笑两声,手在窗框上一撑,身子轻轻巧巧地便跃进了房来。
  “口唇相接,倒真是个好法子,二皇子服了药,小姐你也占了些便宜……呵呵,你倒也没在下想得那么笨啊。”他眉梢上扬,邪魅一笑,调侃时的模样与襄原开我和慕颜玩笑时候的样子可谓一般无二。
  果然是亲父子。我盯着他的眉眼若有所思地细细端详,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猛地伸出手来推了我一把:“乱看些什么?”
  “你来作甚?”我拨开他粗鲁的手掌反问道。
  “毕竟是我打伤了二皇子,于情于理我都该过来瞧瞧。何况有你这个毛手毛脚的笨女人照顾他,谁能放得下心来。”
  我狠狠回瞪他:“你一日不与我斗便一日不得消停么?今日若不是我未在岐王面前说破事实,还不知岐王要如何收拾你。”
  他闻声不屑撇嘴,神情虽仍冷傲,却终是带了份感激,故作谦恭状道:“那在下可得好生谢谢小姐救命之恩。”
  他眼神飞扬,调笑之味不减,我嗤了一声,当下再不与他争辩许多,正色问道:“岐王不是与你有话要谈?”
  他哼了一声,不耐地一甩袖:“不过是旧话重提,又拿兰芷戳我的痛处……我与他没什么好谈。”
  “岐王不过是看你心思并未放在治军之上,如今大敌当前,担心你犹自惦念兰芷而因私废公罢了。你若是不能体谅他的用心,那也不必与他针锋相对,他毕竟是你爹。”
  我努力放低了语声,他见我好言相劝,并未跟他红脸,倒也没了驳斥的理由,负手沉默,眼神移向了窗外。
  “对了,你今日为何也会出现在那里?”
  无邪听我蓦地开口,将放空的视线收回,淡淡勾了勾唇角道:“那里是我与她常去的地方,我们都最喜欢那里的茶花和夜半时分的星星,以前总是我和她一起去赏,如今倒只剩我一人了……”
  兰芷始终是他心头放不下的一颗大石,他有悔有愧,有疚有恨,以他之心性,这些又岂能是三两日时光所能消解。我自觉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有些窘然别过了脸,重新坐到慕颜榻边,却听得无邪那满含冷意的声音沉沉响起:“不出半年,我定要将那狗皇帝连同他那后宫中所有的人斩杀殆尽!”
  “你……”我闻声不由打了个寒战,颤颤抬眼瞧他:“后宫之中总有无辜之人,我们自诩正义之师,又怎能滥杀无辜?况且……况且兰芷的儿子忻儿还……”
  “别跟我提起那个孩子!”他眼中再次泛起火焰,怒目直视着我:“哼……兰芷的儿子又如何?那不也是那个杂种的儿子?容那孩子活在世上,便是对兰芷的玷污!后宫中人个个污秽,又有谁不当杀?”
  我腾地站起,迎上他刀斧般的眼神:“兰芷一死,你便要将自己变成魔鬼么?她死前最大的嘱托便是要我好生看顾她的儿子,现下我已是有心无力,待得重回京畿,助慕颜拿回一切,那孩子我自是要护他一世周全的,又岂容得你乱来!忻儿如今在宫中无依无靠,处境已是非常危险,若是连你也要糟蹋兰芷的遗愿,她的在天之灵才真的不会得安!”
  他与我四目相视,眼神如同刀剑交互般斩杀了好几个来回,见我紧咬着牙,始终不曾将目光移开,他轻蔑地哼了一声,伸出手指来,轻巧地捏住我的下颌:“女人太倔强了可不好。”
  “要你管!”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总之,你要是敢动忻儿一下,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仰头大笑两声,眉眼间却无一丝笑意,忽而逼近了我的脸,冷冷接口:“反正君倾小姐早便看在下不顺眼,在下害惨你们澜家在先,打伤了你的二皇子在后,小姐若是要找在下麻烦,尽管来便是了。”
  跟无邪永远讲不通道理,既不领人情,亦不通人性,话不投机半句多,为免再起冲突惹来祸端,那还是各自缄默的好。慕颜服了药,面色总算不再呈现痛苦之色,也不再胡言乱语了,睡梦中偶尔轻咳两声,但气息已趋于稳定,我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能暂时落地。
  大夫晚间又来看过一回,送来了晚上的药,我依着旧法将药喂给慕颜,见他情状渐渐好转,估摸着再过几个时辰便能醒转。虽然困意浓浓,但我不亲眼看见慕颜醒来,心下始终不安,遂嘱了婢子打来一盆凉水,每逢困时便以凉水洗面,守了将近三个时辰,终于见得慕颜的指尖微动,双睫颤颤,缓缓张开了眼。
  “总算是醒了!”我喜形于色,脑中混沌霎时消弭殆尽,忙不迭冲到他的榻前关切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挣扎着便要坐起身来,我忙将他双肩按下:“再多躺躺,大夫嘱了要你多休息,说你前阵子消耗了太多心力,再加之无邪那一击,这才会毒发的……军务有岐王代劳,还有我哥哥和无邪,你就莫要再如此劳碌了……”
  “纵是没有军务缠身,却也要操心些别的,不是么?”他浅浅笑着,眼波虽无甚神采,却仍泛着我熟悉的柔光。
  我被他这一瞧直看得本就有些发昏的脑中越发晕了起来,屋内弥漫着如同在瑶光殿之时淡淡的药味,混杂着婢子随手燃着的安神香,时光仿若又倒回了那时我去瑶光殿偷偷探他的日子,他仍着了那一袭白衣,挥袖便拂过满面的药香檀香,也是如此言笑晏晏,眼波柔柔得令人迷醉。
  可忆及他那番病中胡言,我的脑海蓦地被那些突如其来的胡思乱想统统占领。他的心系着家国,系着子民,那是他的责任所在,系着我,系着他的父皇母妃,那是他的情义所在,可这其中,珠玑之于他,又占了多重的分量,又是一种怎样特别的存在?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他见我一脸呆滞,伸出手来覆上我的侧脸:“要你照顾我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定是累坏了罢?”
  “不,不……”我忙摆摆手,朝他勉强一笑:“分内之事,如何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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