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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一世君倾(君子攸宁)-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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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愚蠢的事情必不会是宁太后会做出的,其背后必有更深的阴谋,且不是我一时半会儿能看通透的。这世上除了宁家和慕颜一党外,便只有我知晓慕辰的身世之谜了。澜苍如今为慕辰鼎力效命,可说完全是为着保全我和整个澜家,天晓得如果他也知晓了这个秘密,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素知他对我的心意,只要是我的意思他从来都不会拂逆了去,可以他如澜风一般耿介而忠诚的性子,若是让他去辅佐一个非梦华正统皇室血脉的人而去打击那个曾与他还颇有交情的真正的龙子,他得知了真相心中可会觉得不快?
  自那日回府之后,我一直都回避去想慕辰的身世一事。我素来坚信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这秘密早晚都会大白于天下,慕辰和慕颜如今已然如此针锋相对,到时候也许会拼个你死我活,我夹在中间又该何去何从?无怪无邪那日让我务必在心中做出个选择来,可这样的选择也未免太过艰难了些。自古皇室斗争必然伴随着流血和牺牲,他们二人也必有将此事挑明了的一天,可他们都是我亲近之人,纵是真相大白,我又怎忍心看着他们为此争个头破血流,枉自送了性命?谁赢了谁,谁杀了谁,都不是我想要见到的结果。
  见我这两日总是心事重重,平素爱说话的镜花也变得寡言了许多,雩烟便更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生怕一步行差踏错我便会出声斥责。离回宫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却仍未做好面对慕辰的心理准备,虽说对我而言,他是不是皇帝,是不是先皇亲生一点都不重要,可毕竟知晓了真相为何,纵是心中尽量规避不去想,仍是不免为之担心惊怕,甚至有些小小的失望。
  我一直都记得慕辰与我曾说过的一句让我当时一头雾水的话,这两日无时不在思忖,可每每忆及,均不免冷汗直冒——君倾,你和朕其实是一样的。他定是早早便得知了关于他身世的诸般真相,不然何以这般笃定地断言,却又不欲解释给我听?他曾言道时机对了便会与我坦白,可时隔许久,他仍是迟迟未将他的心门为我敞开。我曾与琉璃说过,慕辰之心便如一口深井一般深不见底,就连我这个枕边之人,他口中所言最爱的女人,他亦不曾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与我分享。他顾虑地太多,让他连我都不愿百分百相信,这样的爱情,到底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我这厢变得越发寡言沉闷,琉璃那边倒是情况大好。澜夫人似是越发喜欢她,并不将她当婢子看待,而是同吃同寝,如对待我一般。那日镜花偷偷跟我汇报,说琉璃腕上的玉镯便是澜夫人从自己腕上褪下给她戴上的,她语气夸张中带着艳羡,我却只是一笑——琉璃这丫头向来懂礼仪知分寸,如今得此对待,也是她的福报。澜夫人这么对她,一来是对她的认可,二来也是对我的一个回应。想着待得澜苍回朝便可让二人成其好事,这也算是这些天来顶好的事儿了。只是苦了雩烟,每每见她悄悄跑去澜夫人的后院,又抹着眼泪回来,我心中不免一阵唏嘘,却也爱莫能助。只能暗求月老为她觅得一位好夫君,真真正正开始一段完全属于她的感情。


☆、第六十五章 回宫(二)

  行将离府的那天,府中之人均来给我送行。澜夫人犹自牵着琉璃的手依依话别,澜风只是轻拍着我的肩,深深看我一眼再不多言。雩烟默默地跟在我身后,眼神却斜斜瞟着澜夫人和琉璃,透露出一股哀怨,可又想着琉璃行将离去,便又带着些掩饰不住的释然。
  我轻咳一声,雩烟方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我只是一笑道:“我不在,你便替我多看顾着点儿我爹娘的身子,老人家上了年纪,一点点伤风感冒都禁不住,日常起居饮食可要多加注意才是。”
  雩烟急忙颔首道:“小姐尽管放心,雩烟必当尽力。”
  她虽然与我并不如何亲近,但毕竟自小便待在澜家,对澜家二老却是极为上心的。我当下便不再多言,朝琉璃招了招手道:“咱们这就走了。”
  琉璃牵着澜夫人的手朝我走来,澜夫人眼中隐隐现着泪花,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掌:“倾儿,娘真舍不得你走……”
  我笑着瞧了一眼琉璃,目光与澜夫人对视:“只怕娘不是舍不得女儿,是舍不得媳妇罢……”
  琉璃抬了抬眼,脸上一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澜夫人泪眼中泛出一丝笑意,将我与琉璃一并搂在怀里:“都舍不得都舍不得……娘只望你们都能常伴我左右。”
  我捂嘴轻笑,朝琉璃挤了挤眼道:“女儿怕是做不到了,日后便让琉璃替女儿略尽孝道就是。”
  正自叙话之时,镜花已然收拾停当疾步至我身边恭谨道:“车驾已准备好了,娘娘这就回宫罢?”
  澜夫人闻言,方才止住的眼泪不由又流了下来,琉璃忙不迭替她轻轻拭着,澜风的眼中掠过一丝无奈,语声却仍是振振:“哭什么,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别让倾儿临走仍要为你我挂心。”
  澜夫人这才停止抽噎,努力挤出个笑来道:“快上车去,娘给你和琉璃备下的点心和甜品均让雩烟放在里面了,可要记得吃啊……”
  琉璃已然落下泪来,与澜夫人相拥半晌方才不舍地上了车。我忍住了鼻酸,朝二老微笑,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二人惊得急忙上前一步欲扶我起来:“使不得使不得!你是皇家之人,怎能朝我们下跪?”
  我执拗地摇头不起:“女儿难以常伴爹娘左右,如此叩首仅是聊表孝心,爹娘若是不受,女儿心下难安。”
  二人无奈只得点头受了,我将礼行毕方站起身来低声道:“女儿这就回宫了,爹娘保重,这便留步罢。”
  镜花扶着我坐进车内,琉璃将帘子掀起,探着头不住向外望去,澜家二老站在府门前依依不舍的眼神目送着车驾渐行渐远,直到烟尘茫茫,再也瞧不见王府,琉璃这才将帘子堪堪放下,以袖掩面低低啜泣不止。镜花将她搂在怀中温言抚慰着,她虽微微点头相应,可泪珠仍是不断掉下。
  她本是宫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婢子,若非我多加关照,指不定还要在宫中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如今又幸得澜夫人爱护照拂,青眼有加,在旁人看来自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既无兄弟姊妹,又无父母长辈,孤身一人之际忽得长辈疼爱,任谁都会难舍难弃。
  车驾从闹市街头穿行而过,我将帘子掀起一角,将目光透射而出。道旁这样熟悉又陌生的喧闹怕是再难见到了,以后自己独个儿出宫只会难之又难,一想到行将回宫,心里竟没来由产生一股抗拒之感。我使劲摇了摇头,将这莫名的念头生生压下——难道我竟连慕辰都不愿再见了么?
  眼瞅着车驾已行至东门,我朝镜花使了个眼色,她当即会意,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露出个脑袋来,煞有介事地扬起下巴冲那些卫兵道:“是颐妃娘娘回宫了,娘娘的车驾你们也敢拦么?”
  那卫兵听罢镜花所言,却仍是将车驾拦着,颔首恭谨道:“皇上新颁了谕旨,出入宫禁的车驾均要仔细盘查,车中之人不论贵贱,都要一一下车接受检查。”
  镜花秀眉一皱,怒斥一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娘娘金面岂是你一个小小卫兵能得见的?还不快速速放行,若是让皇上得知你对娘娘不敬,还不要了你的脑袋?”
  那卫兵倒并未被她这番话吓到,仍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沉声道:“娘娘莫要为难奴才,奴才也是奉旨办事。”
  怎地半月未归,宫中戒备已然如此森严了?以前我只道慕辰自上回驿馆遇刺之后便嘱了澜苍加强了其贴身守卫的规制,如今就连宫门也如此精严防备了?这半月我并未听得宫内传来什么消息,慕辰却如此动作,想必是有事发生,却被他特特压了下来。是宁家又有所动作,还是慕颜一派人又图谋不轨?
  镜花欲与那卫兵发作,我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她回过头来瞧我:“娘娘,你……”
  我摇了摇头道:“既是皇上的意思,我们遵从便是。”
  镜花不忿地撅着嘴,却还是勉强应了,牵着我和琉璃下了车来,当下便有一个守卫钻进车中进行检查,方才那发声的卫兵一一仔细端详着我们三人的面目,似是想努力找出些不对的端倪出来。
  我与琉璃不欲被他多瞧,堪堪别过脸去,只镜花大大咧咧地怒目而视,倒让那人面上全是窘意。他眼见瞧不出什么,便朝后方微微扬了扬手,只见从远处走来两名宫婢模样的女子,我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竟是宁熙身边的红鸢,还有一人我并不识得,想也知晓定也是宁熙宫里的婢子了。
  “颐妃娘娘万安,奴婢奉旨于东门监察所有出入宫禁的人,如有得罪,还请娘娘见谅。”红鸢淡淡开口,未及我出声相应,便朝身边另一婢子使了个眼色,那婢子点头来到镜花面前,两手蓦地伸出,便要搜身。
  镜花大叫一声,退开两步道:“你、你们要做什么?”
  红鸢一脸淡然道:“自然是例行检查。”
  “我又不是犯人,又没做错什么,凭何搜我的身?”
  红鸢并未答她,而是朝我微一颔首示意道:“娘娘见谅,这是皇上的意思,出入宫禁之人都需经过搜查,以确认并未将一些不该带入带出的东西进行传递,以恐危害皇室安全。”
  红鸢这丫头一年多未曾接触,倒是越发沉稳伶俐了。一年前还哭倒在我面前求我向慕辰求情放宁熙出来,一年后也学会了以沉默应对一切。慕辰既能派宁熙身边之人来做此事,想也知晓是宁熙和宁太后从中作梗,那宫中的异动,想必多半便与慕颜有关了。
  我心下越发不安,面上却得做出一副平和的模样,微微摆摆手道:“皇上的意思,臣妾自是要遵的。红鸢姑娘请便。”
  “娘娘……”镜花不禁呼出声来,琉璃也朝我投来一个不满的眼神,我朝二女摇了摇头,她们只得闭上了口不再言语。
  红鸢脸上露出一股难掩的得意,故作谦逊之态朝我屈身施礼,我“哼”了一声便将胳膊张开任由她搜查,她从头到脚摸了两三回,似是不搜出点东西不甘心一样,手掌从我的腰身滑过,忽觉一硬物硌手,她使劲将那物事抽出一瞧,原是我在无邪店中买下的那块黑玉龙纹佩。
  “这似乎并非宫中之物啊……”她将那玉佩摊在手中托到我眼前:“看形色款式,似乎是男人所佩,娘娘身上怎会有这样的物事?”
  我一把将其夺过道:“这是本宫买给皇上的。”


☆、第六十六章 玉碎(一)

  红鸢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撇了撇嘴道:“奴婢又怎知这玉佩之中没有什么猫腻儿……”
  “你!”我被她一句噎得说不出话来,她面色更显得意,便如宁熙一般,好似从挖苦讥刺别人之中都能得到些乐趣。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朝她冷笑道:“莫不是熙贵妃娘娘从不给你们这些婢子打赏,红鸢姑娘怎地讨要物事都讨到本宫这儿了……既是姑娘喜欢,那本宫便做个顺水人情送了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姑娘用这样的手段巧取豪夺,未免有些丢了你们漪兰宫的份儿。”
  红鸢听罢,一双秀眉蓦地皱成一团,不耐地甩了甩头道:“娘娘莫要多作分辩,还是将这玩意儿交给奴婢,奴婢呈给熙贵妃娘娘过目后再行定夺。”
  “你休想。”我一口回绝了她,转头朝那检查车驾的卫兵道:“大人可查出了些什么?”见那卫兵只是摇头,我轻笑一声扬起脸续道:“那本宫可要回宫了,你们可莫要再阻拦。”
  那卫兵急忙朝其他人摆了摆手,东门一旁的士兵整齐地列在两侧,为车驾让出了一条通路。我朝红鸢冷冷一笑,牵过镜花和琉璃便要上车,却听后方红鸢一声高叫:“娘娘且留步!”
  我转头斜眼瞧她:“红鸢姑娘可还有事?”
  她却只紧紧盯着我不发一言,我皱了皱眉正要转身,她却猛地朝我冲将过来,趁我未能反映之际,伸手将我手中那块玉佩再次夺了过去。
  “红鸢你到底想要作甚?”我紧紧盯着她手中的玉佩,恨不得扑上去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只是周边有太多人瞧着,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大肆发作。
  她朝后又退了几步,看了一眼玉佩,复又朝向我道:“宫中这几日在抓细作,熙贵妃娘娘特特嘱了奴婢,任何人身上任何可疑的物事都不能放过。奴婢瞧着娘娘这块玉佩纹路古怪,说不准便是细作用来传递消息之用,奴婢若不将其交给熙贵妃娘娘定夺,皇上和娘娘可要怪罪奴婢失职了。”
  我怒目直视她喝道:“放肆!依你之言,本宫便是那细作了?你好大的胆子!”
  红鸢兀自握着那玉佩不接我的话,我朝镜花挥了挥手道:“是本宫平素的脾气太也好了些,连你这样的奴才都敢欺到本宫头上了。镜花,替本宫将那玉佩拿回来。”
  镜花急忙应了,一甩袖子,便朝红鸢逼近:“娘娘的物事岂是你能动的,还不赶紧给娘娘还回来?”
  红鸢一步步朝后退着,蓦地一转身,拔腿便向宫内奔去。镜花惊叫一声,急忙追了上去,并未费太大力气便拦住了她,二人一来二去便扭打成一团。
  琉璃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娘娘,此处多少双眼睛盯着瞧,可不能让她们再这样打下去。”
  我叹息一声,朝方才那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将二人分开,谁料她们争执之际一个不慎,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之声,那黑玉龙纹佩直直自红鸢手中落下,砸在地上碎成了四瓣。
  我瞬时便愣住了,这玉佩虽说不算多么值钱,却也是我千挑万选出来专门想送给慕辰的礼物。待在澜府的那些日子,每每想他的时候便将这玉佩拿出来看看,想象着慕辰收到它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想象着他会不会将我送他的所有东西统统收好,也如我一般想我的时候便拿出来瞧瞧。不管如何,这总算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可慕辰连看到的机会都没有便这么破碎了。
  镜花亦是愣在当场,盯着地上碎裂的玉佩半天说不出话来。那红鸢却回过神来,四下一顾,急忙站起身来,顾不得再与镜花争夺便急急朝宫里奔去了。
  镜花眼见红鸢遁逃,便欲起身直追,被我伸手拦下:“罢了,玉佩已碎,还追她作甚。”
  “可是娘娘……”
  我闭了眼叹息道:“算了。”
  她小脸皱成一团,澄澈的眼里似是蒙了层水雾。我知她是因为打碎了那玉佩而心觉抱歉,可这并不完全是因她之故,我亦怪她不得。她张了张口,似要说些什么,我只是摇头,轻轻将她推开,在那堆碎片前蹲下身子,掏出袖中锦帕,将四瓣碎片一一拾起包好。
  琉璃见我一脸木然,担忧地唤了我一声,我无力摆手应道:“回宫罢。”
  她应了一声,伸手便要扶我上车,我轻轻从她手中挣脱出来,一步一步缓缓朝宫内而行。琉璃和镜花再不敢多话,便吩咐了车驾先行朝凤鸾宫而去,二人则尾随我默默前行。
  那一包碎片被我紧紧握在掌心,扎得我生疼。我不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红鸢口中所谓抓细作又有几成是真,她或许是奉旨行事,抑或只是为了替她主子出一口恶气。可如今就算再纠结也无济于事了,碎了的玉佩又怎生将其完好无缺地复原回去?
  慕辰无论如何也不会知晓我曾在宫外买回个礼物想送给他罢,半个月未曾见到我,他可会如我想他那般想我,他又过得可好?玉碎之伤慢慢淡去,我只觉此时此刻再没有比见到他更重要的事了。
  脚步不由加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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