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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一世君倾(君子攸宁)-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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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让慕辰骑到了她的头上,那宁家便只有死路一条,再无出头之日。
  果不其然,朝堂之中渐渐涌起了一股要求慕辰早日立后的声音,建议者多是宁党之人还有一些上了年岁的老臣。慕辰登基时年轻气盛,本欲将我立为皇后,只因太后重重压力而不得不作罢,最终让我和宁熙在这宫中同样位份,哪边都不委屈,对外只说要为先皇服丧,暂不考虑立后大婚之事。如今丧期早过,后宫不能一日无主,宁党之人便以此为理由纷纷上书要求他立后,人选不外乎便是这后宫中如今除了太后皇上位份最尊的漪兰宫熙贵妃宁熙。
  如今的我已无法擅自揣测自己在慕辰心中的地位,但也觉得不论慕辰想让谁坐上这个位置,心中总是百般不愿让宁家的人去坐的。哪家入主了中宫,那可谓是把控住了整个后宫,甚至是皇帝百年后的花花江山,如今忻儿由太后抚育,若宁熙成功入主中宫,那忻儿必是会交给这个嫡母来养,宁熙也多年无所出,自必要以忻儿母亲自居,后半生便靠着这个孩子过活,若一切顺利,忻儿以嫡长子身份继承皇位,那她便是皇太后,宁家的权柄又可以继续延续下去,风光依旧如日中天。宁太后可真是放长线钓大鱼,早早便开始为着以后筹谋了,连我都能瞧得出的心思慕辰又有何理由瞧不出来?但听闻他将所有上呈要求立后的折子统统未作批复,不点头也不反驳,倒让一众朝臣和后宫诸女摸不着头脑。
  “中宫之位肯定是娘娘的,”镜花端了盘点心搁在我手边朝我笑道:“皇上久久不曾回应立后之事,便是在想如何跟众大臣和后宫主子们交待让娘娘做皇后,娘娘等上两天,肯定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又在发什么痴梦……那位置我从来都不稀罕,况且……他也不会给我留着。”
  镜花饶有意味地摆着手指:“娘娘别这么丧气啊,虽说皇上将您禁足,可您又怎知皇上不会像以前那样惦着您,把这位置给您留着……”
  我嗤了她一声道:“我不知道你却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她得意地扬着小脸,拿了一块桂花糕塞到嘴里,朝我眨了眨眼,显是要给我卖个关子,等我出言相询。


☆、第七十八章 荷包(二)

  我故意不接她的话,也拿起一块点心细细尝起来:“味道不错,就是有些过甜,慕辰吃起来倒是刚好……”
  慕辰的名字蓦地从我口中跑出,我亦是惊了一跳。自从他将我禁足,便再也没来看过我,我宫中的人皆知他又跟我闹起了别扭,在我面前也都是小心翼翼,鲜少提到他的事情,偶尔论及,也都是一语带过。如今我倒自行提起了他,自不免又是一阵伤神。有多久未跟他一同用过膳了?这些点心原都是我跟人学了做了给他吃,现下怕都是淑嫔萧茜来做了罢……她又可知道他的口味,知晓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
  见我发愣,镜花有些忐忑地探头相询:“娘娘?您、您不是气我跟您卖关子罢……我这便跟您说啊,这还是长暨公公偷偷告诉我的,还特特嘱了我别到处乱说,尤其别跟娘娘说来着……”
  “我哪有那么爱生气……既是长暨不让你说,你便别说了就是。”
  镜花摇摇头道:“我的主子是娘娘,又不是他……缘何不告诉娘娘呢?长暨公公跟我说,皇上虽轮番在淑嫔和玟贵人那里歇宿,但平素在紫宸殿批折子的时候,手里总是把玩着您送他的那对骰子,老是愣愣出神,他心里分明是记挂着娘娘的,只是禁足的那道旨意金口一开再难收回,便生生与娘娘这么僵持着了。”
  “是么……”我轻叹一声,自嘲似地扯了扯嘴角:“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可纵是全天下的人皆知,那又有什么用?我们之间的那道鸿沟,是说什么也越不过去的……”
  镜花瞪大了双眼,不知我为何如此言说,见我眉眼间一片戚色,只得堪堪忍住了想要问询的念头,叹息道:“娘娘,有什么比你跟皇上的感情还来得重要?这世间哪有兼得的好事,便如那夏荷和冬梅,同样的绚烂芬芳,可又哪能同时得见?”
  “我承认是我太过贪心,可有些东西那是原则上的问题,不是说弃便可以弃的。”这些秘密我不能再说与别人听,只得含糊过去,镜花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说说便能解决得了的,只好颔首施礼而去,独留我一人在殿上出神。
  忽觉得有人在拽我的袖子,我目光瞥过去,原是羲禾这小丫头。她依依呀呀地叫嚷个不停,张开手便让我抱她,我将她小小的身子放到我的腿上,她的手不安分地在桌上摸索着,不慎将一盘水果打翻在地,我轻叹一口气,正要将她放到贵妃榻上坐好,她却扯着我的衣襟奶声奶气道:“姨姨,我要吃点心……”
  这小丫头眼神不好,嗅觉和听觉便比一般孩子要灵敏上许多,我顺手拿了一块塞在她手中,她一下便安分了下来:“好甜……”
  我捏了捏她的小脸:“你便跟你父皇一个样儿……”
  她“咦”了一声道:“父皇……是谁啊?”
  我愣了一愣,心中除了震惊便是心酸。慕辰并不喜欢这个孩子,是以也鲜少召见她,羲禾才来我宫里不久,原以为能让她多与慕辰亲近亲近,让慕辰对这个女儿多一些关爱,不想又出了那件事,让我这算盘又落了空。
  “父皇啊……便是当今的皇上,是羲禾的爹。”我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她倒没怎么听进去,只一门心思扑在吃点心上面。我无奈地抱住她:“甜的东西小孩子可不能吃得太多,不然可是要变胖子的……”
  “像给忻弟弟喂奶的那个姨姨一样吗?”她转过脸来无辜地看着我,我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变成那么胖,父皇可就不喜欢你了呢……”
  她并没理会我的话,又朝桌上放着点心的盘子摸索过去:“父皇喜不喜欢羲禾,羲禾才、才不在意,只要姨姨喜欢羲禾就好……”
  羲禾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虽然有着孩童的天真稚气,却变得比同龄的那些孩子都要早慧。小小年纪的她便懂得这宫中谁才是真正对她好,谁才能真正保护她照顾她,甚至懂得说好听的来讨我的欢心,这让我看在眼里,不免疼在心上。
  “姨姨当然会永远喜欢羲禾……”我搂紧了她,她舒服地靠在我怀里舔着点心:“琉璃呢?她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殿里乱走,你看不清路,万一摔着……”
  “我、我刚在姨姨房里玩,琉璃说我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便自己留下来收拾,我就趁她不注意跑出来找姨姨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小嘴,我爱怜地摸摸她的头顶:“你这样乱跑可得让她担心了……走,跟姨姨回房去。”
  我抱起她朝内室走去,推开门去瞧,琉璃并不在里面。我见房间依旧整齐,唯独一个衣箱大开着,便走上前去仔细查看,翻拣了几件衣服外并没瞧出有什么异样,正想合上盖子,却忽觉有什么不对,急忙又将手朝深处探去,心下顿时一凉——那个澜苍曾托我保管的、琉璃亲手绣给他的荷包不见了。
  这荷包虽不贵重,却真真是琉璃的一片心意,她当时为着澜苍不接受而伤心了好久。我虽出面将澜苍训斥了一顿,可他仍是未接受琉璃的一番情意,末了让我瞅个机会将此物退还,别再让她留有念想。我知道琉璃有多看重这个,生怕她得知真相黯然伤神,便将荷包藏了起来,自以为藏得妥帖,不想还是被琉璃发现了。
  她心思敏感细腻,向来懂得体察人心,虽然对澜苍满怀爱意,却将澜苍的心意也看了个透彻明白。澜苍出征之前许诺给她,若是能平安归来,定当娶她为妻,我和她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澜苍对我绝望之际做出的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得不到我的心,便努力去完成我对他的一点愿望,可琉璃纵是知晓我这样的安排,心里只怕也是亦苦亦甜。
  澜苍走了这许久还未还朝,已是一点点磨蚀掉了琉璃心中对那句诺言的期待,如今再看到这被退还回的荷包,心中曾经被暗自蒙蔽掉的真相再次浮出水面,盼不到人,更得不到心,她心中之伤,只怕比从前还要痛上万分。
  凤鸾宫内都找不到她的影踪,若不是慕辰下的那道禁足令,我早就追出宫去寻她了。羲禾身边不能离了人,而我又担心琉璃跑去找珠玑,宫中竟是连一个人都派不出去。无奈之下,我只得待在殿内焦急地等着琉璃自己回来,眼见天色转暗,夜风渐凉,琉璃却还是没有回来,镜花几次催我用膳我都没有心情,只让她将羲禾带下去哄她早睡,自己一人坐在大殿上等着琉璃回来。


☆、第七十九章 访客

  朦朦胧胧间,不觉已至夜半,我靠在贵妃榻上不住打着盹,头重重地垂下又再支起,不知来回了多少次。忽觉一阵脚步声接近,我半睁了眼睛,果真是琉璃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殿来。
  “回来了?”我急忙打起了精神,她远远瞧见了我,面色有些尴尬,可还是垂首相应:“是……”
  我忙上前将殿门合上,拉过她的手:“夜里起风可是凉得很,穿得这样单薄,不怕生病么?”
  她只是轻轻摇着头:“让娘娘担心了。”
  “你啊……”我手上一使劲,将她牵过径直拉到了我的房间:“在生我的气么?气我瞒了你那么多的事情,气我没有早先便把东西交给你?”
  “我、我不敢……”她眼神直盯着地面,手指不安地紧握成拳。
  我叹息一声道:“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从心里把我当成姐姐而不是主子,对于我来说,你跟镜花、水月她们都不一样,姐姐做的一切事情,也都是希望你能幸福,能过得好……”
  她缄默不言,半晌才从怀中将那个荷包掏了出来,这由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荷包被我一度压在箱底,依旧平展如新,可这火热的心意,怕也被这上面刺目的鸳鸯瞬间浇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心里只有姐姐没有我,他与我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圆姐姐的一个梦,圆我的一个梦。可我还是选择相信,我以为他最终收下了这荷包,便是收下了我的心意,他愿意信任我,把姐姐交托给我照顾,愿意没事了与我说说话,愿意吃我做的点心,便是他渐渐地爱上了我……原来、原来仍旧是我一厢情愿,我做了那么多,他仍是看不见……”
  她虽然柔婉温顺,却并不是个爱哭的女子,若是掉泪,也只会为了她心中至亲至爱的人。眼泪此时分明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积聚地多了,倏忽垂落下来,却听不见她一丝啜泣之声,这样静默地流泪更显得心酸,让我不由也要落下泪来。
  “你这傻丫头,你怎知道他就看不见?他那样内敛沉静、不近女色的一个人,却独独愿意跟你说话,愿意接受你送他的东西,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他纵是对你没有那么深沉炽烈地喜欢,你却也如涓涓细流一般打动着他的心,滴水尚能穿石,更何况人心?他不是个食言之人,既说了会娶你那便一定会对你好,你又何苦跟过去过不去,为何不给你,也给他一点信心,安心等他回来,等他抬着花轿来迎你过门?”
  她手中捏着的荷包蓦地从手中飘出落地,神情呆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蓦地将她抱紧:“过去的都过去了,让眼光朝前看……你记得,姐姐永远都不会误了你的爱情。”
  她伏在我的肩头低声呜咽,我抚着她的背,她一遍遍地叫着“姐姐”,我才确定她是真的释怀了那些在她心头萦绕了好长时间的过去,真的不再介意那些澜苍和我莫须有的情愫。我们能这样完全开始信任对方,真正如亲姐妹一般相处,这是我这么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情。
  “方才去了哪儿?”
  她低头擦了擦泪道:“我、我去见了珠玑……”
  果真如我所料,还好没让镜花去找,若是她们姐妹的事儿和慕颜的秘密再多一个人知晓,那便又是多一个人危险。
  “你去了瑶光殿?”
  她急忙摆手道:“没有,我跟珠玑曾经约定过暗号,如果我要去找她的话,便在瑶光殿外学布谷鸟的叫声,她听见了自会出来与我相见。”
  “去跟妹妹诉苦么?”我轻笑一声,她有些羞怯地低下头:“姐姐莫开玩笑了,我、我当时只道将军他……我心下难过,便想着去与珠玑说一声,若是瑾王当真准备起事,意欲逃出皇宫,那便也带上我一同离去。”
  我戏谑的表情霎时便僵在了脸上:“你说什么?慕颜他、他要起事了?”
  琉璃慌忙捂住我的嘴,低声摇头道:“没有没有,姐姐不要这么大声啊……这都是珠玑私下跟我说的一些猜测,我虽不了解瑾王,但从珠玑口中也略有耳闻,他待姐姐之心可谓一片赤诚,对姐姐更是尊重有加,只要姐姐一日不提让他起事一事,他便永远都不会做出让姐姐不快的事情来……”
  “那珠玑这猜测又是缘何而来?”
  “姐姐被禁足这么久,宫中传言纷纷,又怎会传不到瑶光殿里去?瑾王知晓那日原委,不知有多自责,心下却也怨怪皇上心狠,让你平白受了这许多苦……”她秀眉轻蹙,缓缓开腔:“他那般疼惜姐姐,自是替姐姐心急,不知有多想带姐姐一走了之,却又知姐姐心中对皇上难分难舍,只得自己不住怨怪自己,憋闷了月余了……珠玑日日侍候在侧,怎会视而不见,她、她虽然对姐姐你……却也明白瑾王和姐姐的处境,时时也劝慰着,总算让瑾王暂时打消了这念头,我方才去寻她之时,也才知晓了这事情,看来……想走也走不成了呢。”
  “你此番想通了,可还要走么?”我睨了她一眼,她轻轻摇了摇头,羞怯地垂下了头,我心中却是思绪翻飞,越发不是滋味。之前慕颜身边的人皆言他为了我受了不少委屈,我并非不信,但也只道他们一心护主,不免夸张了些,如今看来倒是我小瞧了慕颜的心意。他懂我敬我,尊重我所有的意愿,甚至甘愿委屈了自己,舍弃那些本该属于他的权势富贵。
  他如此长情,我却无以为报,更让我心下愧疚难当,我连亲自安抚的机会都没有,这凤鸾宫院子的四方天地早已将我圈禁,我若不将所知完全告诉给慕辰,又如何去见他,如何向他说一声抱歉?可我若是说了,那不是将他、将所有人往火坑里推吗?拿他们的命来换慕辰的心,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去做。
  时间一晃便是半年,除过洛琬曾来探过我两次,送来了些慕辰赏下的绫罗绸缎和南边呈贡上来的香料,陪着我说了会子话,便再也没人来瞧过我了。宫中张灯结彩,来来往往的各宫宫人都忙着准备过年,唯独我这凤鸾宫中一如平常,一点年节的气氛也没有。放眼望去便也只有我、羲禾、琉璃、镜花和小洛子五个人,围着同桌吃饭还嫌冷清无趣,谁还提得起兴致凑这年节的热闹。
  羲禾穿着厚厚的小袄,由小洛子带着蹲在院子的雪地里堆雪人玩,琉璃站在我身侧,给我递上一个暖手炉:“姐姐,要不我们也把殿上装点一番,大家看着喜庆,你心情也能好些。”
  我勉强笑了笑道:“你们若是喜欢便随你们折腾,陪着羲禾给她剪些窗花贴一贴也可以啊。”
  “姐姐莫不如写副春联贴在门前,也好讨个吉利?”
  我摇摇头道:“这事儿我可做不来,也没那个兴致做了……过几日各宫也该挂灯了罢,我还记得去年跟他去行宫的时候,宫外张灯结彩好生热闹,你们这些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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