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公府里做团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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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却分毫不显,眼尖地看见杨黛握弓的手,心里顿时有了出气的法子。
曾杏儿莲步轻移,凑到杨黛身边道:“我听母亲说,宁王世子在中秋宴上对杨姐姐一见倾心,前两日还请陛下赐婚呢。”
杨黛正不爽着,想起那不要脸面的宁王世子,就更来气。
她眼一斜,瞥到江柔江映枝二人,心里却登时舒坦多了。
“宁王世子么?我倒是不太清楚。”杨黛嗤了一声,“我又不愁嫁,不像有些人家的姑娘,一个被退亲,一个差点被退亲,她们才是真正该去请赐婚的。”
映枝听得一头雾水,本能地觉着杨黛是在讽刺姐姐和自己。
但,她什么时候差点被退亲了?
江柔偏过脸,淡淡道:“杨姑娘对自己的婚事漠不关心,倒是喜欢管别人家的事。”
杨黛脸色一变,“那个李元善……”
“江姐姐莫怪杨姐姐。”话没说完,曾杏儿立刻挡在杨黛身前,一张清纯的脸泫然欲泣。
“是……是杏儿不好。郡君品貌皆盛,求娶之人如过江之鲫,将来定下的亲事也会是千百倍的好。”
李元善?众贵女看看曾杏儿,又看看江映枝,窃窃私语声渐起,这下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
原来镇国公府是要给那江映枝说亲。
但是,岐阳郡君家世好、容貌好还有美名在外,那李公子怎么就转而求娶曾杏儿了?
究竟是为何?难道……是郡君什么难言之隐?
江柔脸色冰冷,这曾杏儿与她兄长都不是什么好人。
过去踩了自己,她就当被狗咬了。现在居然还要来踩她妹妹,把国公府的脸面当垫脚石吗?
那李元善是什么人?妹妹又是什么人?
拿着五品小吏来泼镇国公府的脏水,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几道目光暗中扫过那火红的披风。
映枝疑惑地望着姐姐,江柔面色复杂地瞥了一眼映枝,正要开口怼人——
烈马嘶鸣,帐前的惊呼声如巨浪击石,一时间人心浮动。
“快、快看,是寿王殿下。”
“小声点……寿王殿下怎么来了这里?”
杨黛一愣,看见那骏马上容貌非凡的紫衣男人,脸上止不住浮起红霞。
她今日也穿紫衣……
寿王金冠锦衣,打马而来,身后跟着一名劲装侍从。
他勒住缰绳,他翻身下马,举手投足皆能牵动人的目光。
“曾家姑娘说得在理。”寿王语调缓慢缠绵,听得曾杏儿心怦怦跳动。
他上挑的桃花眼摄人心魄,唇边勾起一个笑,目光直直锁在众里那最亮眼的那人身上。
“岐阳郡君品貌皆盛,求娶之人如过江之鲫。本王,也只是那其中的一只罢了。”
第32章
杨黛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寿王,差一点就被气哭。
她第一次见寿王殿下时,是十二岁。
那时候的她打马从闹市而过,冲撞了一辆马车,本要张嘴呵斥,没想到帘子撩开,看见了一张难忘的脸。
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了。
杨黛从那一刻起就知道,她这辈子一定要嫁给寿王、
京城里所有的姑娘都喜欢他又能怎样?她相信寿王殿下会明白,自己是太尉之女,其他人不能给的,她可以给。
然而她去问爹爹,爹爹却头一次训斥了她,说婚姻不是儿戏,嫁给寿王殿下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复杂。
杨黛仍是不死心,寿王虽然风流之名在外,但她不在乎,只要每天能见一回他的那张脸,自己就会满足。
可岐阳郡君不一样。
寿王殿下从前万花丛中过,对那些地位低微的女人毫不动心,这次居然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自己究竟哪里比那岐阳郡君差?
这么多年她处心积虑与寿王殿下“碰巧”相遇,竟然抵不过郡君来京的短短半年?!
杨黛眼眶都红了,猛地站起身。
江柔神色凛然,不惧寿王通身的皇家气度,直直挡在映枝身前,斩钉截铁道:“寿王殿下好意,此处是女眷帐营所在,还请殿下尽快离开。”
“的确,是本王唐突了。”寿王唇边的笑意渐深,连躬身行礼的姿势都那么牵动人心。
“本王听闻此次秋猎,会放出一只毛色上佳的雪狐,因而冒昧来问郡君一句,可是喜欢雪狐皮?”
他的目光流连在映枝粉颊边的绒毛上,随后道:“不过现在本王知晓了。”
众目睽睽之下,映枝很是不自在,但还好姐姐挡在她身前。
江柔感受到映枝要动作,立马拉住妹妹的手。
以她的经验,这时候妹妹最好不回话,不反应,让自己来对峙。
倾心寿王殿下的姑娘数不胜数,妹妹做任何举动,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被某些有心人歪曲,然后一盆子脏水泼上去。
镇国公府,还没到任人置喙的地步!
江柔颔首,果决道:“多谢寿王殿下好意,只是家妹不太懂这些衣衫首饰的门道,都由家母和臣女准备,而这雪狐皮毛的衣饰,家妹已有很多件了。”
言下之意,是镇国公府不稀奇这雪狐,还请别要拿这雪狐做借口献殷勤。
寿王看着江柔几瞬,双眸微眯。他压下心头的怒意,没有再强求。
毕竟是郡君的家人,是镇国公府十六年的义女,若是寻常人敢这么忤逆他……
江柔捏捏映枝的手,轻声训斥道:“还不给殿下行礼?”
映枝望了眼姐姐,作出一副听姐姐话的模样,乖乖行礼。
寿王勉强撑起笑,回过礼刚要上马,就听见一旁的杨黛道:“殿下请等等。”
杨黛背起桑木弓,不顾侍婢的劝阻,拉过马道:“殿下是要去猎场?正巧臣女也要去。”
方才她看见江柔替江映枝拒绝,心里这才好受一点,须臾又升起不甘。
寿王殿下放下身段来问,这江家姑娘还偏偏不受,真是不知好心!
寿王坐在马上劝道:“杨姑娘还是要谨慎为妙,此时的猎场不是军中的校场,飞矢无眼。”
“那又如何?”杨黛也跟着上马,“殿下知道,我骑射可是不输男儿。”
寿王颔首,礼貌地笑,挥鞭而去。
杨黛跟在后面,临走前回头向着映枝望去。
下午有射箭逐猎的比试,陛下还会亲点前三名,赏赐猎物。
自己一定会是同列第一。
映枝跟着姐姐回大帐里头后,帐外的姑娘们才叽叽喳喳起来。
不外乎是江柔无状怼寿王、寿王殿下好心却不领情、江柔一个义女却训斥国公府的千金等。
倒是没有再诟病映枝的。
弟弟江临跟着江成从猎场上回来后,在大帐里给两个“足不出户”的姐姐吹嘘他的见闻。
映枝听了有些意动,她也想出去打猎,而不是坐在这大帐外边和其他贵女一起闲聊。
李氏刚从陈贵妃那里回来,她端着茶盏喝水,同身边的江成对视一眼。
他们一瞧映枝就明白她是什么心思了。但是今天下午有些特殊,每年的秋猎,陛下都只去上午的半场,下午就回行宫,留给年轻的公子们围猎。
可今年,陛下居然还要亲自观看,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
这事有些难办……
江柔看出父母的顾虑,也觉着妹妹留在帐中比较好。然而转眼又看见那沮丧又强打精神的小脸,江柔还是忍不住道:“我知道一个法子,让妹妹既能去,也不会被瞧见。”
李氏惊奇:“是什么?”
江柔道:“将妹妹扮作男装,带个帷帽,再让临儿谎称受了点轻伤,父亲派了侍卫来护着他。”
“那怎么能行!我也太丢脸了吧!”江临皱眉,不待父母发话,就立即拍桌道。
“闭嘴。”江成厉声呵斥。
映枝听见自己能去秋猎,心情一下扬起来,又听见弟弟说的话,顿时回到了谷底。
“爹,娘,姐姐,我在这里……还。”
江成摆摆手,打断映枝。
他脸色一沉,身上威严如有实质,低声问江临:“临儿,你方才说什么?”
江临被父亲强大的气场震慑,弱小的身躯瑟瑟发抖,一张嘴已经不能自控:“我、我方才说,这怎么能行,姐姐这么美,扮作男装,让人知道了,是多么丢脸的事。姐姐应该穿着这红披风去,合该是整座猎场最最最耀眼的姑娘!”
江柔和映枝听了这话,笑得前仰后合。
江临一脸屈辱,就差抱头痛哭了。
男子汉大丈夫,他能伸也能屈屈屈……
江成在江临上马前,拍着他的肩告诫道:“你是个男人了,要护好二姐,不要让她受伤。”
他偏过头,那边的江柔正给映枝系帷帽绳结,随即压低了声音严肃道:“千万要小心,不可让陛下注意到二姐。”
江临眼睛蓦地瞪大,这突如其来的使命感刺激着他的心脏。
在这一刻,他恍惚觉得自己并非一个保护姐姐的弟弟,而是一个将执行密令的将军。
“说到做到!”江临拍着胸膛保证。
成功拿捏住儿子的江成哈哈大笑。
尘土飞扬,他看着两匹骏马在道上渐渐远去,十分欣慰。
若是夫家难靠,待到他百年之后,能扶持枝枝一把的,也只有临儿和柔儿了。
秋草枯黄,晴空高远,
映枝默不做声地跟着江临,下午的围猎里,世家公子们会分成好列,每一列都能拿到尾羽不同颜色的箭矢,每个人的箭矢上都有不一样的编号。
射杀猎物多的列队胜出,而射杀猎物最多,且箭矢留存也最多的三人,将会被陛下亲召。
这可是万中无一,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还未取得功名的少年们都跃跃欲试,江临取箭时,向宦官说明了自己负伤。
往年也不是没有这般事发生,宦官爽快地给了映枝一束箭矢,不同于场上任何列队,以便区分。
江临带着映枝入列,还偷偷检查了一下映枝的帷帽,确保系得够紧。
“江临哥!”
远处一个少年手持青色羽箭,策马而来。他伸手拍向江临的肩膀,被江临一手拽住。
“袁帧,你这两天儿都跑哪儿去了!”江临嘴上不饶人,却掩不住脸上的惊喜。
袁帧是平西将军的幼子,与江临年纪相仿,被其父托管到江成的军营里每日训练,二人结下了难兄难弟般真挚的友情。
两人互损了几句,就听见袁帧嘲讽道:“你这围猎还带侍卫?”
映枝握缰绳的手一紧,江临打哈哈道:“我腿上破了点皮,娘不放心,就派人跟着。”
袁帧少年心性,不以为然:“妇人家就是磨磨唧唧的,我娘和我阿妹也是这样。”
江临瞄了姐姐映枝一眼,面上赞同,心里冷哼。
袁帧这臭小子懂什么?自己是在执行密令。
映枝一直不吭声,静静地打量附近的人,反正有帷帽挡着,谁也看不见她。
“江临,你的……”袁帧欲言又止。
“什么?”
袁帧挠着头抿着嘴,脸上反常地出现一丝红晕,“我、上午陪我娘的时候,看见、你二姐了。”
江临和映枝听见这话,心里同时一跳。
江临额上冒出冷汗,问:“我二姐怎么了?”
远处围猎开始的哨声一响,身边的骏马嘶鸣,蹄声隆隆。
袁帧脸上越来越红,最后红成一个苹果,声音也微不可闻:“你、你二姐可有心上人?”
映枝一时没听清,身边冲来好几匹马,她拉住缰绳稳住身形。
而江临拼命忍住回头看映枝的冲动,脖子憋得通红,举起手中的弓箭就往袁帧身上打。
袁帧哧溜一下蹿出去老远。
“你这个狗无赖!”江临气得直骂。
他……拿袁帧当兄弟,袁帧却在觊觎他二姐??
*
映枝策马行在林中。
很不幸,她与江临在浩浩汤汤的马群中挤散了。
方才她隔着十几人去望江临,只见江临脸上血色全无,奋力想要向她冲过来。
然而太迟了,在所有马儿都向前奔跑的人群中移动,不亚于逆浪而行。
正午过去,余热还未散。马儿踏着枝叶,在林中发出疏疏地响声。
她倒是一点也不急,若是有必要,现在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岐山那么多重谷,林子也比这个密,她还不是每天都能按时赶回家中?
映枝翻身下马,把缰绳拴在树桩。然后两手一勾,轻巧地翻身上树。
高处的风大,吹着令人精神一振,心头舒朗。
映枝扶好了帷帽,在怀里掏出一把长杆草,坐在树枝上开始编小玩意儿玩。
不知过了多久,风中传来一股血腥味。
她一把将编好的小鹿塞进怀里,警觉地四下张望。
是从东北方向的土坡后传来的。
下树上马一气呵成,映枝策马飞驰,越近越觉得心惊肉跳。
除了血腥味,还有低沉的呜呜声。
这种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岐山里那些受伤的猛虎在死前就会发出这种声响。
而让她心惊的并非猛虎,却是另一道女子的惊呼声。
两侧的树木在飞速倒退,映枝挂好缰绳在鞍,抽出筒中箭矢,搭弓拉满。
那土坡越来越高,就在登上顶峰视野骤然开阔之时,飞矢嗖地一声蹿出!
土丘后。
杨黛捂着手臂的伤口,盯着眼前的猛虎,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任性地追随一只白狐而来,没想到却遇到了这只将死的恶虎。
这只山虎应是陛下放在猎场的,可她明明听说,今年的山虎已经被陛下一箭射杀,却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血腥的臭味冲击着鼻腔,杨黛绝望到想要呕吐,
爹爹,哥哥,娘亲……对不起……
求求上苍,谁能救救她!她发誓今后再也不任性而为了!
杨黛跌坐在地上,向后蹭着移动。
鲜血在草地上拖出两道长痕。
恶虎发出威胁的咆哮,虎身伏低,就要蓄力。
杨黛看出它想要做什么,恐惧将大脑炸成一片空白,尖叫就要溢出嗓子。
蹄声嗒嗒,一只利箭嗖地飞来!
噌地一声,鲜血飞溅。饥饿又虚弱的恶虎被射中要害。
箭矢以迅雷之势接二连三地射出,恶虎轰然倒地,眨眼间就没了声息。
杨黛大喘着起,怦怦的心跳仿佛要从嘴里翻出来,她猛地回头——
山丘之上,骏马嘶鸣,带着帷帽的少年手持长弓,英姿飒爽。
秋风猎猎,金阳高照,扬起他的袍角翻飞。
死里逃生,惊惧远去,杨黛感觉有什么东西骤然击中了她的心房。
少年挥鞭,马踏落叶而来,他收回手中箭,道:
“你还好么?”
声音清澈,带着些许低沉的稚嫩,恍惚在哪里听过。
杨黛记不得,也顾不得想。
他身着侍从衣装,应该是哪家贵公子的侍卫。
“我、我还好。”杨黛喉咙干涩,脑子混作一团,脸上烧着一把火。
耳边似是响起父亲的话语。
——等将来,黛儿就明白了。年少时为了一张脸而倾心,是多么可笑。
对啊,杨黛的胸口剧烈起伏,不论身份高低,不论面容样貌,她的英雄,就应该是这样。
“敢问恩人尊姓大名!”杨黛强忍颤抖起身,语气炙热,她任性、放肆又大胆。
“我乃太尉之女杨黛,今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映枝吓得差点一哆嗦,这杨家姑娘是不是江湖话本子看多了。
怎么办……还是,别让她知道好了。她素来和自己不对付,免得徒生尴尬。
而自己也不便露面。
映枝又压低声音道:“在下不便告知,姑娘还是快快处理伤口为好。”
杨黛又焦急又感动,他一定是正人君子,怕身份低微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