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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艳客劫-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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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本官杀人不见血

  县衙里,曲南一有些心神不宁,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屁股坐到榻上,却疼得嗷呜一声蹿起老高。  
  司韶一像只花瓣般,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曲南一的房里。
  曲南一一回身,看见了司韶,吓得菊花一紧,痛得一阵哆嗦。他的眼睛转了转,询问道:“你去哪儿了?刚才喊你怎么不应?”
  司韶冷冷地回道:“听大人吩咐,去追胡颜。”
  曲南一忙问道:“追上了吗?她人呢?”
  司韶道:“大人见我在此,还需问吗?”这话凭地不客气。
  曲南一挑眉看向司韶,眸光隐含犀利,语气森然,夹枪带棒,直击司韶:“本官十两月俸请来一个瞎子,真是失策啊。”
  司韶的脸色一冷,反唇相讥道:“若非瞎子,怎么能为十两月俸来给曲青天卖命?”
  曲南一勾唇一笑,道:“如此,便不送了。”这是要直接撵人了。
  司韶亦勾唇一笑,道了声:“甚好。”这是曲南一赶自己走的,他若出了事,只能怨他自己,怨不得别人。就算胡颜问起,他也占着道理。
  曲南一见司韶笑了,心中竟隐隐觉得不妙。司韶在曲南一面前,从未笑过,这一笑,竟令人觉得心里发毛。
  看样子,司韶是真心想走不想留,既然如此,他还真得将人留下不可。于是,曲南一噗嗤一声笑道:“和你开玩笑的,何必那么认真?阿颜不知去了哪里,本官心中甚是不安啊,与你打趣两句,不要见怪。”
  司韶却转身便走:“可惜,我没有和曲青天开玩笑的心情。”
  曲南一盯着司韶的背影,眸光沉了沉。他真当自己这里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整人倒是不急于一时。眼下,找到阿颜,才是正事。
  司韶回到自己的屋子,也没收拾什么,只戴上幕篱,便离开了县衙。他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越发觉得心中不安。于是,抖出白嫩嫩的寻香蛊,想要去找胡颜。然,胡颜今天换了新衣裳,寻香蛊寻不到人。
  尽管周围的喧嚣声热闹非凡,但司韶的世界里却始终清冷黑暗。在他的世界里,胡颜就像一颗跳动的红点,成为了唯一的鲜活。如今,她再一次不知所踪。司韶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恨意!她怎么可以挥挥衣袖就打发了自己?她怎么能够让去哪里都成为了秘密?她若真僵死血冷之症发作,死在别人手上,又怎么对得起自己?!自己为了可以抱着她,为她化解僵死血冷之症,又何苦散去蛊毒、鬼煞,变成瞎子,落得今日这番田地?都怨她!都怨她!杀了她!对,杀了她!
  司韶心绪不稳,浅灰色的眼睛里泛起黑色的光,竟……好似煞气。
  县衙里,曲南一正坐立不安,李大壮压着寒勇和王瞎婆便回到了县衙。
  李大壮赶到后院,亲自向曲南一十分详细地回禀了情况,就连王瞎婆是如何骂孔吕氏、寒勇给了四两银子的事,也都一一和曲南一禀告了。
  曲南一乐不可支,点了点头,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个王瞎婆。”听阿颜说,这个王瞎婆竟在肖想自己。呵……有点儿意思。
  大堂上,曲南一脸戴金面具,负手而立。一声湖蓝色的官服充满了正义、富贵与威严,一张金面具却隐藏几分邪魅与神秘,如此背道而驰的感觉,却被曲南一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十分独特的魅力。
  王瞎婆拿眼偷瞥曲南一,只觉得一颗小心脏就砰砰乱跳。她不敢张口说话,生怕一张嘴,心脏就会从喉咙里跳出来,蹦跶到曲南一的怀里去。一想到她能倚靠在曲南一的怀里,双腿就禁不住发软,某个地方开始春潮涌动。不过,她心里明白,今天孔吕氏来闹,既然能惊动曲南一,就证明此事不能善了。怕是曲南一也要找老道出来,问个究竟。她靠着老道的名头,收敛的那些钱财,不想被老道知道,就只能瞒住老道的所在。现在,老道就是她敛财的旗子,不能倒。
  王瞎婆打定主意,无论曲南一怎么问,她就是一个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妇人,他又能奈何?
  曲南一既不问话,也没动作,就那么微仰着下巴,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
  寒勇原本也没觉得和王瞎婆偷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这会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一颗心变得七上八下,不得消停。
  孔吕氏本是去找女儿的,结果却抓到了王瞎婆的奸情。她虽无意,但却是报了假消息给曲南一。她怕曲南一责罚自己,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再者,她还惦记着孔落篱的所在,指望着曲南一能从王瞎婆口中问出个具体位置。
  紧张而诡异的气氛中,寒勇倒是先沉不住气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冲着曲南一讨好地笑了笑,道:“曲大人,借一步说话?”这就是要上银子的意思了。
  曲南一点头,寒勇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曲南一身边,小声道:“今日之事本是私事,却害得大人兴师动众,是小人的不是。待小人回去准备一二,聊表歉意。”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头,虚张,其意是五十两。
  曲南一不冷不热道:“你一个打铁的,入赘到妻家,不安于本分,却和人私通。你可知,与你私通之人怕是犯了人命官司?!”,眸光一凛,“你,便是从犯!”
  寒勇双腿一软,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吓得不轻,连连磕头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冤枉,小的真不知!”
  寒勇的这一跪,当真吓到了王瞎婆。她原本还在意…淫曲南一,可一见这架势,突然也有些发蒙了。
  曲南一见寒勇真怕了,这才淡淡道:“起来吧。”
  寒勇捂着心脏,颤抖着双腿,从地上爬起来。
  曲南一看向寒勇,意有所指:“关系这种东西,最是微妙。说深,便密不可分;说浅,便是擦肩而过。寒勇,你觉得你和那王瞎婆的关系如何呢?”
  寒勇从一个打铁的一跃成为食铺东家,也不是那只有蛮力无心机的,于是立刻上前一步,靠近曲南一,再次伸出五个手指头,这次却是大大分开,用力伸直,咬牙道:“我俩自然是擦肩而过的关系。大人,您说呢?”
  曲南一点头,微笑:“本官觉得也是如此。”
  寒勇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可一想到要回去筹集五千两给曲南一,就觉得牙疼头晕,心脏痛得厉害。他回头看向王瞎婆,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明明是个肮脏的丑货,自己怎么就当她是美人来着?这得是瞎眼到何种程度啊?!
  王瞎婆见寒勇看自己,竟翻着白眼,冲着他媚笑了一下。她终究是个女子,最怕见官。此事,她讨好寒勇,就是希望他不要扔下自己不管。
  不想,王瞎婆不笑还好,这一笑,就露出了满口残缺不全的大黄牙。生生恶心到了寒勇。他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滚,差点儿没吐出来。
  曲南一的目光从孔吕氏的身上滑到王瞎婆的身上,只轻轻一扫,便别开眼睛。他可记得,胡颜说过,王瞎婆从老道那里学习了魅术,若自己被她迷惑,便会和那倒霉的寒勇一样,不但落得一个人财两空,还得恶心上十天半月的。每思及此,都恨不得将胃吐出来才解恨。
  王瞎婆见寒勇一副想吐的模样,心中怒火中烧,再次运用起魅术,对寒勇施展下去。
  寒勇这时却不肯她,只想找个地方吐个痛快。
  王瞎婆灵机一动,眼睛一转,看向曲南一,唤了声:“曲大人呐。”
  曲南一垂下眼睑,盯着地面,懒懒地应了声:“嗯?”
  王瞎婆立刻跪着前行两步,为了吸引曲南一的目光,她扬声道:“曲大人呐,婆子还没有感谢你成全了婆子和老道,这就给你磕头喽。”
  曲南一心中冷笑一声,道:“好啊,本官也想知道,你这感谢中到底有几分诚意。”
  王瞎婆在心中跳脚骂着曲南一,但话已出口,便收不回,她只能装模作样地给曲南一磕了三个头。
  曲南一轻叹一声,道:“忒没诚意。”转而唤道,“李大壮!”
  李大壮应道:“喏!”大步上前,按着王瞎婆的后脑勺,往地上狠磕了三下。只听咣咣咣三声,伴随着王瞎婆那撕心裂肺地惨叫声结束后,她的脑门已经磕破了皮肉,鲜血哗啦啦地流了满脸,看起来骇人至极。
  孔吕氏见此,一方面更加忌惮曲南一,一方面又觉得十分解恨。对付这样的贱货,就应该用重刑!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上面都是被王瞎婆挠出的伤口,现在还火辣辣地疼着咧。
  王瞎婆吓傻了,捂着脑门喊道:“杀人啦!杀人啦!曲大人杀人啦!”
  曲南一也不搭理王瞎婆,而是对李大壮道:“你那三下力道不对,把人磕傻了。重新再磕,务必让王瞎婆恢复神智,清楚明白一件事,本官杀人是不见血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毒审救红颜

  李大壮得令,挽起袖子,在王瞎婆的尖声求饶中,强行按着她,又往地上磕了三下。  那声音大得,好似能磕碎人的额骨。
  李大壮最近收到了不少风声,都是关于这王瞎婆的。她说借着老道的名声,大肆敛财,且心黑得厉害。既拿了病患的钱,却又不让老道出来给人看病。此等黑心婆娘,磕死了也活该!
  咚咚咚地三下结束后,王瞎婆那不停上翻的白眼里已经侵染了鲜血,看起来十分恐怖骇人。
  曲南一满意地一笑,暗道:这回,看你还敢魅惑本官否?!
  这虽不是杀鸡给猴看,但也却是吓坏了孔吕氏。她没先到,曲南一问都不问就对人动刑,且还直接往脸上招呼,这不是让人破相吗?不过,就王瞎婆那长相,早已破相多年,也不差这点儿伤疤了。
  王瞎婆的心中怕极了,哆嗦着,颤声道:“婆子错了,婆子不该偷人,大人……大人饶命啊……”
  曲南一挑眉,对李大壮道:“大壮啊,你这力道不对呀。本官何时问她偷人之事了?她怎么就往外蹦胡话呢?来,再磕!”
  李大壮大声应道:“喏!”刚将手搭在王瞎婆的后脑勺上,王瞎婆就尖叫一声,喊道,“我说!我说!老道就在三条街外,最偏北的那座小宅子里!”
  曲南一缓缓地吁了一口气,道:“李大壮……”
  王瞎婆突然拔高了声音,撕心裂肺地喊道:“大人!婆子都招了!求你放了婆子吧!”
  曲南一不搭理王瞎婆,继续对李大壮道:“你带人……不,你点齐人马,随本官去拿人!”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胡颜可能在老道那里。这是一种直觉,说不出原由,却令他心里烦乱得很。
  李大壮应道:“喏!”随即有些担心地望向曲南一,犹豫道,“大人的身体……”
  曲南一摆手:“无妨。速去。”他扫眼堂下跪着的三人,道,“孔吕氏且回家等消息,寒勇下午再来表达诚意,至于王瞎婆,收监!”
  王瞎婆一听,就她自己没落得好下场,当即跳脚吼道:“曲大人,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婆子可是好人!你前几日才为婆子指婚,今天就要将婆子投入大牢,天理不容啊!你且说说,婆子犯了何事,你要将婆子投入大牢?杀人还得有个名头,你曲大人就算要砍了婆子的头,也要给个说法!”
  曲南一看向王瞎婆,幽幽道:“本官既然为你指昏,怎能不成全你夫妻二人?你们夫妻二人骗色骗财、罔顾人命,投入大牢还是轻的。你且等本官得空,再和你们夫妻二人,研究一下各类刑法。”说完,呵呵一笑,看样子竟然是三分期待加七分开心。
  李大壮的动作很快,不但让衙役们全副武装、整装待发,还命人抬了一顶轿子,铺上了厚厚的被褥,准备抬着曲南一去抓老道。
  不想,曲南一竟一马当先地蹿了出去。
  李大壮微愣,张嘴就想喊话,却被他自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能喊什么?喊大人您的菊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这不是找死呢吗?李大壮轻叹一声,也飞身上马,去追曲南一了。
  曲南一一路狂奔,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汗水。那些汗水随着马儿的颠簸,汇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沿着曲南一的脸颊滑落到下颚,最后飞散在空中。
  李大壮策马跟在曲南一身旁,感觉有雨点砸落在自己脸上。他向天上望了望,发现天空一片蔚蓝,不像要下雨的样子。这时,又有水润的东西砸在他的脸上。李大壮一惊,看向曲南一,暗道:大人这是疼哭了?也是,那里受伤,这一颠簸又正好颠在伤口上,不疼晕已经不错了。哎,自家大人啊,实在是太要强了。此等小事,自己带人去就好,大人却偏偏要亲自前往。这回啊,那牛鼻子老道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喽。
  曲南一终于策马奔到老道的宅子,他感觉胯…下一片湿润腻滑,想必是伤口又挣开了。那里,原本就不容易好,这回算是伤上添伤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咬着牙,从马背上跳下来。脚落地后,他痛得一阵眩晕,差点儿没痛死过去!
  李大壮见曲南一不太对劲,忙上前两步,搀扶住他,小声询问道:“大人,要不要休息一下?捉拿老道,咱门不急于一时。”
  曲南一摇头,声音沙哑道:“这就让人翻墙进去,打开门栓。所有人小心行事,听我号令。”
  李大壮点头:“喏。”
  大门打开,曲南一带领众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内。他打眼一看院中分布,便小声道:“李大壮,你带领十人,五人一组,分别搜索厢房和院落。另外十人跟着本官,见机行事。”
  众人领命,悄然无声地潜入内宅,开始搜索。
  曲南一带领十人,直奔主卧,遍寻不得后,退了出来,一眼便看见老道用来修炼的地方。
  他大步走进屋内,发现屋里竟然一片狼藉,心突然一跳,隐觉不安。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地上有两处血点子。一种血点子颜色发红褐色,正是人血浸入地面时会发出的颜色;令一种血点子,就像水将地面滴湿,只是让地面的颜色变得深了点儿,却并几乎没有改变地面的颜色。
  曲南一伸手,沾了沾那颜色浅淡的血,在指尖捻出了浅浅的粉。他的眸子缩了缩,轻轻闭上了眼睛。再张开时,又与平时无异。
  他站起身,在屋里寻找起来,却始终没有发下暗道所在。莫非,打斗结束后,人已经走了?
  不,不会!
  地上的血尚未干透,显然她刚受伤不久。他来时又特意选了条最便捷之路,却并未遇见她。且从那血的分布以及细密程度来看,她是被人打到吐血。以她的能耐,能伤她之人绝对不多。她若没将老道弄死,便是被老道捉了去。再者,他进入内院后,特意注意过脚下。脚下并无血迹,就证明她尚在屋里,不曾出去
  由此推断,这间屋里一定有座密室!只不过,他却找不到而已。
  曲南一心急如焚,额头冷汗直冒。然而,他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对危机,急躁最是无用。
  李大壮等人巡视一圈后,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于是纷纷聚集到此处,与曲南一回合。
  曲南一在屋里又转了一圈后,大步走到屋外,站在远处,观察着屋子。有些障眼法,只因身在其中才不辨真伪,若能退几步,许能见到另一番景象。
  曲南一细细打量着整间屋子的外围,突然眼睛一亮。
  他大步冲回到屋内,指着那摆放着正面小药箱的墙面,道:“此处比外围短了五尺子,其后定然有通下地下的暗道。”
  李大壮素来信服曲南一,听闻此言,立刻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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