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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艳客劫-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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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肮脏的地方。那女子还口口声声说,让我来找紫苏儿,我……我这也是……”抬手,指了指紫苏儿,“这个东西……嗯,这位姑娘,一口一个潘大人的,我……呵呵……误会了。”
  紫苏儿蜷着身子,捂着腹部,望向胡颜,突然声嘶力竭地吼道:“为何不救我?为何?为何?这腹中,是曲大人的血脉,是一个未成型的孩儿,你怎么忍心?你明明能救下的,你明明能,为何……怎么忍心……”紫苏儿泪如雨下,吼道最后,已经语无伦次,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胡颜从二楼踱步而下,走到紫苏儿的面前,望着曲南一的眼睛,道:“若不救,就是罪过。那若我说,我是刻意取其性命的呢?”
  紫苏儿恨恨地瞪着胡颜,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你怎能……怎么如此恶毒?!”
  胡颜突然哈了一声,笑吟吟地道:“知我恶毒,还敢招惹我?你胆子当真不小啊。”
  曲南一望着胡颜,艰难地扯动唇角,似乎想笑一笑,那动作做出来却十分艰涩。他沙哑道:“阿颜,你气我宠她,所以……刻意用话来气我是不是?你……你明知道,我膝下无儿无女,是如何盼着这个孩子,你……你不会的……”
  胡颜的眸子闪了闪,似乎划过一丝笑意,随即冷笑一声,道:“你说心悦我,却在外面沾花惹草。竟连……”手指直指紫苏儿,“此等货色都有资格为你暖床?”瞪向曲南一,“你置我于何地?!”
  胡颜瞪向曲南一的目光,饱含了失望、痛苦与憎恨。
  曲南一呼吸一窒,上前一步,就要去拉胡颜的手。
  胡颜一甩衣袖,大步向外走去。口中道:“十年相思豆,移种烟花楼;情断拂袖去,傲笑天九重!”
  潘夫人望着胡颜的背影,大声赞道:“真乃奇女子!此等女子,怎能被束于后宅,与人争斗不休?”转头,看向曲南一,目露厌恶之色,“此事是我鲁莽,你想如何了,拿个章程。”
  曲南一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往后倒退了两步,撞倒了胡凳,跌落到了地上。
  潘夫人见曲南一如此,眸中的厌恶之色终是退去,轻叹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狠狠瞪了潘太守一眼,其中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潘太守哆嗦了一下,垂下眼皮,盯着自己的脚面不语。
  潘夫人大手一挥,道:“走了!”
  潘太守如蒙大赦,屁颠颠地跟着潘夫人就要离开。
  这时,曲南一垂眸,沙哑道:“潘大人,下官心灰意冷,恐不能审问犯人了。”
  潘太守一听这话,才想起,大牢里关着一个封云起呢。那可是泼天的富贵!若他得了那些宝贝,还用在被那虎婆子管制?届时,就连他那当刺史的老丈人,都得对他点头哈腰,跪舔他的脚趾头。
  潘太守思及此,眼睛一亮,便对潘夫人耳语道:“出了此事,我得留下来安慰曲大人两句。此人甚是不凡,他日必定有登高日。现在不与他交好,怕是后换无穷”
  潘夫人听闻此话,眸光露出杀意,偷偷做了一个切脖子的手势。既然成不了助力,那就只有杀之,不能留下后患。
  潘太守一抖,忙道:“不可,万万不可。”他还指望曲南一去艳山给自己挖宝藏呢,怎么能杀了他?
  潘夫人皱眉不语。
  潘太守瞥了那紫苏儿一眼,道:“那女子是此处的老鸨,想必也不是什么干净货色,我留下,与那曲南一说道说道,让他明白婊子无情,玩玩尚可,若真相信她们的话,那才是见鬼了!”

☆、第三百三十章:戏里戏外谁是真?

  潘夫人略一寻思,觉得是这个道理。那紫苏儿说她怀了曲南一的孩子,便是真的?没准儿,她就是千人骑万人睡的贱货。自己今天打掉了她腹中的胎儿,许是做了一件好事,确保了曲家血脉没有混入杂种血。
  思及此,潘夫人点头道:“你且劝劝他,我不走,就在金门客栈落脚,你忙完了,来寻我便是。”
  潘太守点头应道:“好好好。”
  潘夫人使劲儿瞪了潘太守一眼,这才带领人马,浩浩荡荡地走了。
  紫苏儿望向曲南一,眼中泪水如同珍珠般掉落。她说:“大人,白坊主让紫苏儿看管这‘娇红倚绿阁’,紫苏儿怎会自甘下贱,去做那任人狎玩的妓子?大人,你信我。紫苏儿这清白的身子,只给了大人。大人若不信,紫苏儿只有以死明智!”说着,就要爬起来,往柱子上撞。
  曲南一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没有去拦紫苏儿。
  旁人见紫苏儿说得恳切,都信以为真,纷纷腹诽曲南一忘恩负义。虽然这天下忘恩负义的人多了去了,但这个曲南一却是最为可恨!为什么?因为别人都是恶人,做些坏事理所应当,你曲南一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每天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一看就是个心地良善的好人,怎能做出如此始乱终弃之事?!好人,就必须一直好下去。若错了一步,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世人心中有杆子秤,自以为公允,殊不知,那杆子正应该挂在了人心上,才偏得严重。人清冷乱、是非论断,全凭个人喜好。着实令人无语。
  潘太守一直垂涎紫苏儿,碍于曲南一才没好意思下手,此时见美人一心求死,忙扑了上去,抱着紫苏儿的腰肢,揉搓道“不要寻死觅活的嘛,曲大人也没说不信你。你且缓缓,容本官与他说道说道。”
  紫苏儿气极,跺脚嘶吼道“让我死!让我……”她一眼看见白子戚,突然就噤了声。
  白子戚一身玄色锦缎,踱步走进一片狼藉的“娇红倚绿阁”,他身后侧跟着那个跑去通风报信的龟公。
  潘太守见正主来了,想拿出官威恐吓一番,好让白子戚息事宁人、自认倒霉。不想,白子戚开口便是:“琼刺史在这楼里可是抽了两分红利的。”
  潘太守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颗小心脏因受到惊吓而不停地收缩着。琼刺史?这……这……这不是自己的老丈人吗?想不到,老丈人的手伸得这么长,连这处温柔乡里都有他的红利。这……这……这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将这里砸了,不不,若让其知道,自己在这里风流,还不得打断自己的腿?!
  潘太守一想到琼刺史那怒目金刚的样子,就觉得腿打颤儿。他不敢与其正面交锋,只能缩着脖子,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递给了白子戚。
  白子戚面无表情地数了数后,再次用那双清冷的眼睛望向潘太守。
  潘太守无法,只能一咬牙,从腰间解下一块小巧的私印,扔给白子戚,咬牙道:“泰恒钱庄里,有两万两白银,你……你拿去吧!”这是他全部的老本,送出去的时候甚是心痛,只是为了自己的双腿,不得已为之。潘太守心里明白,潘夫人虽然彪悍,却不是一个喜欢嚼舌根的人。再者,他如此不成器,潘夫人也懒得去琼刺史那里告状。但白子戚不同。他得将这间妓院的红利给琼刺史,若分得少了,琼刺史追问原由,哪怕知道这儿是被潘夫人砸的,也决计不会放过潘太守。
  潘太守为了保住双腿,只好忍痛割银子。
  白子戚收了这些银子,才对潘太守敛衽一礼,然后施施然地走向二楼。他在路过紫苏儿的身边时,用眼尾扫了她一眼。紫苏儿忙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裙摆。若仔细看,会发现,她竟在轻轻颤抖。只不过,她在极力克制,不想被人看出端倪。
  潘太守拉起失魂落魄的曲南一,唉声叹气地道:“走了走了,此地不宜久留。哎……本官早就想走,却……哎……”色字误人呐!
  在跨出“娇红倚绿阁”的时候,曲南一回过头,望向二楼的白子戚。
  于此同时,白子戚停下脚步,回望曲南一。
  二人的视线相交,就仿佛两只利箭破空而来,砰地撞在一起,化为碎片。此交锋只有一瞬,二人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分开,就仿佛从不曾交集。曲南一走出“娇红倚绿阁”,白子戚进入了他的房间。
  “娇红倚绿阁”的大堂里,一名妓女指着龟公的额头骂道:“你个软货,让你去找东家,你是没吃饭还是怎地?为何如此慢?害得妈妈受罪!”
  去寻白子戚的龟公一脸无辜,苦哈哈地道:“东家早就到了,他不进来,我有啥法子?”说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多话了,忙闭上嘴,一张脸变得惨白。
  所有人都去看紫苏儿,却见她捂着腹部,低垂着眉眼,一步步走向后院,回到自己的屋子,将房门落栓后,面无表情地走到屏风后面,退下裙摆,扯下绑在腹部的血袋,随手扔到地上。
  她着双腿,取来一块布,沾了水,轻轻擦拭着腿上的血。
  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十分平静。
  待她将双腿擦拭干净,突然将那块布投掷到水中。水波晃动中,她面目狰狞地无声嘶吼着。她撕扯着裙子,摔着枕头,指着铜镜恶意咒骂!然,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出声响。看着这一切,任何人都会误以为是自己耳朵聋了。真是诡异的一幕啊。
  紫苏儿疯够了,这才消停下来。
  她披头散发地站在铜镜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铜镜中她表情变得平静,好像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人不是她。她拢了拢头发,冲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随即,眉头突然皱起。她底下头,看向自己的大腿。那里,有血!
  一行温热的鲜血,从她的身体里缓缓流淌而出,沿着她的大腿游过小腿,划过脚踝,滴落到地面上。
  紫苏儿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挡住她的脸,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看见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那里,竟然真的在孕育一个小的生命?!真?假?!

☆、第三百三十一章:人生第一误

  二楼,白子戚的房间里。
  白子戚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封云喜,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他用手指在腿的一侧敲打了两下,唇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与有荣焉的笑颜。垂眸看向封云喜那圆滚滚的肚子,玩味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封云喜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眼。
  她有些疑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想了想,这才想起,在她昏迷的前一刻,曾被胡颜点了穴道!
  这个胡颜,当真是……可恨啊!
  封云喜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却觉得自己腹部好似有什么东西,致使她的行动变得笨拙。
  她低头,一眼便看见那个圆滚滚的肚子!
  封云喜的眸子在急剧地收缩着,五雷轰顶的感觉瞬间而至,轰得她头皮发麻、脑袋发蒙、眼圈发红……
  她想起昏迷前,胡颜曾对她说,要让她以美色服侍潘太守。难道……那胡颜用了妖法,迷了她的心智,让她心甘情愿成为潘太守的禁脔?!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显然不是她昏迷前穿得那身。这衣服虽然看似不错,但十分肥大,被浑圆的肚子撑起,毫无美感可言。
  封云喜想要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肚子,却……不敢。
  她的手颤抖得厉害,不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难道,时间已经如白驹过隙,一晃竟过了八九个月?
  封云喜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竟沦落至此!若自己今天没有醒来,岂不是……要生下腹中的孽债?!
  不不不!不会这样的!老天不会这样待她!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已经怀有身孕,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封云喜奔到房门前,一把拉开房门,没头没脑地向外跑去。
  这儿是哪里?这儿到底是哪里?!
  隐约间,她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立刻放轻脚步,侧耳去听。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说:“真是造孽啊!都说母凭子贵,但眼下却出了这码子事儿,潘夫人大闹一场,大人竟连护都不护着,任她被欺凌不说,最后直接将人扔下不管,完全不顾往日的情面。
  另一个女子却尖酸道:“这话也不能这说。我们这儿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被人玩弄的?干净不干净,不好说,下贱却是一定的。她以为怀了大人的孩子,就能母凭子贵?我呸!想得到时美!”
  封云喜好像被人敲了一闷棍,简直是痛不欲生!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突然发狠,想要垂掉肚子里的祸害!
  就在这时,白子戚从她的身后走出,幽幽道:“封姑娘,仔细些身子。”
  白子戚的话,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却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垮了封云喜的意志。
  尽管她一千一万个不信,但却抵不住所谓的“残忍事实”。
  怀孕?大人?潘夫人?身子?!
  封云喜尖叫一声,抱头跑出了“娇红倚绿阁”。楼下,一片狼藉,就像被人砸过一样。
  封云喜脑补出一副令人心痛如绞的画面。她被胡颜施咒,失了心性。被胡颜送给了潘太守,养在这“娇红倚绿阁”里,成为了他的禁脔。封云起得救,与胡颜双宿双飞。她被潘太守百般狎玩,最终怀有身孕。潘夫人找来,砸了“娇红倚绿阁”。潘太守没有护着她,任她被潘夫人欺辱。此刻,她的腰身、臀部、大腿,都酸痛不已。她不想去验看那些伤痕,怕自己会看见鼓起的肚皮,会……疯掉。
  封云喜一顿狂奔,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才好。
  这时,她听见路人闲聊的碎语,说是看见曲大人与潘太守去了大牢。
  封云喜双眼通红,从铁匠的摊位前,抓起一把匕首,撒腿便跑。
  铁匠回过神后,撒腿便追。可不消片刻,封云喜便消失不见。铁匠弯着腰,用双臂支撑着大腿,气喘吁吁道:“这……这挺着大肚子,怎还跑得如此快?”
  胡颜走出“娇红倚绿阁”后,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藏身在暗处,等着曲南一出来。胡颜并不信任曲南一。当然,用不信任形容太过一概而论,准确地说,应该是在封云起的这件事上,他并不信任曲南一。
  其实,到此为止,胡颜的戏已经演完了。其中真真假假,只有她和曲南一心知肚明。也许,还可以再加上一个白子戚。只不过,不知在紫苏儿这件事上,曲南一到底作何感想。毕竟,她出手前并未与他打过招呼,且……算了,多想无益。
  在胡颜的等待中,不消片刻,曲南一的狐狸尾巴,便悄然露了出来。这厮,竟用一句话就留下了潘太守。
  曲南一和潘太守坐进马车里,胡颜不远不近地尾随在二人身后,一路来到关押封云起的大牢。这里,原本是关押老道的地方。后来,有人劫狱,曲南一便将老道转移到了县衙内的小牢房里。
  曲南一与潘太守下了马车后,在狱卒的引领下,一路行至地下牢房,那个关押着封云起的地方。
  此时,天已黑,四周静谧无风,令人觉得有些烦闷。
  胡颜自然而然地跟在曲南一的身后走进地牢,那些狱卒看见她并未阻拦,还以为她是同曲南一一同来的呢。毕竟,胡颜是曲大人的护卫,这事儿谁都知道。
  曲南一和潘太守进入地牢后,先是命人打开了锁着封云起的牢门,然后探后一看,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原本应该被捆绑在木头桩子上的封云起却大刺刺地坐在地上!!!
  嘶……太吓人了!
  那大拇指粗细的铁链子,竟被他挣碎了!
  且,一尺厚的青石墙,还被他徒手大出了一个窟窿,这……这得是多大的劲儿啊?那一拳头,若是打在人的身上,不得开个窟窿啊?
  潘太守的腿一软,就要跌坐到地上。
  曲南一适时地拉住潘太守,他才没有丢脸丢到狱卒的眼里。
  潘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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