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客劫-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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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凡尘道:“打磨打磨,还能做出一些象牙珠子,可做耳坠和头饰,装点鞋面也不错。”
胡颜噗嗤一声笑,将肉送入口中,咀嚼下,问:“要是象牙珠子碎了,怎么办?”
燕凡尘道:“象牙粉有祛湿解毒、驱邪压惊之功效。参到珍珠粉里,还能美白肌肤。”冲着胡颜飞出一记媚眼,“总之,扔不了。”
胡颜用筷子虚点燕凡尘的额头,道:“奸商!”
燕凡尘为自己正名道:“怎会是奸商?我不坑不骗,是一顶一的儒商!”
胡颜道:“也不知是谁,坑青染那么多银两。”
燕凡尘目露窘色,道:“他也太好糊弄了。”伸出筷子,往铁锅里一捞,却发现没肉了!
他身体有恙,克化不了肉,但因胡颜之故,他还是下了很大一块肉,结果,却都无翼而飞?燕凡尘看向司韶,发现他的碗中竟是满满一大碗香喷喷的肉。
胡颜也发现司韶的乾坤大挪移手法,当即向他看过去。
司韶见胡颜终是看向自己,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我唾液有毒,就不和你们同锅吃了。你们自便。”
哎呀,要不要这么狠啊!?
胡颜挪着屁股,凑到司韶旁边,张开嘴,冲着他“啊”了一声。
司韶横了胡颜一眼,却是夹起一块肉,送入她口中。
胡颜眉眼弯弯,露出孩子般满足的笑颜。
燕凡尘摇头感慨道:“司韶,你这争宠的手段很是高明啊。”
司韶的双颊漂浮起粉红色的云朵,表情却冷冷地道:“不如你。”
燕凡尘眉飞色舞地一笑,道:“确实不如我。你,多学着点儿。”言罢,竟是来到胡颜身后,用手指为她梳理着银色长发,轻轻松松地编出一条银白色的长辫。并从怀中取出淡蓝色的丝绸,系在胡颜的辫尾。
司韶这才发现,燕凡尘竟然也只是编了一条松散的辫子,且于尾部系了条粉色的绸带,不但与他那身风骚柔美的衣袍相得益彰,还与胡颜在装扮上大体相同。
太过分了!
司韶心中火气,将夹着肉的筷子一转,送入自己口中,面无表情地咽下,然后又夹起一块,塞给胡颜。如此这般,他吃到第三块肉的时候,才记起自己全身是毒这件事。他忙停下筷子,偷眼去看胡颜。
但见胡颜面色如常,依旧坚挺地呼吸着,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嘴唇竟慢慢肿胀起来,直到两倍大。
胡颜含糊不清地问:“你看什么?”
司韶收回目光,强作镇定地回道:“没什么。”
燕凡尘探头看相胡颜,身体突然一抖,竟是瞬间倒在席子上,一双眼睛张张合合,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
胡颜微愣,摸了摸自己的唇,含糊不清地道:“司韶,你的毒,要吓死凡尘了。”
司韶直接站起,来到燕凡尘身边,看了一眼后,回头骂道:“屁!他这是犯病了!”
胡颜骂道:“操咧!还以为他逗我玩呢!”忙站起身,来到燕凡尘身边,将人直接抱起,送到床上。
燕凡尘痛苦地扭曲着身子,抚着自己的脖子,迷迷糊糊地喊道:“好渴……要血,要喝血…… ”
胡颜回头,看向司韶。
司韶点点头,走出房间,看见一直守在门外的七彩,道:“拿碗来。”
七彩忙跑到厨房,取来一只碗,然后跟在司韶身后,直奔肖茹的房间。
司韶一脚踹开房门,在肖茹和粉黛的惊呼声中,走进去,冷声道:“放血。”
肖茹和粉黛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司韶却没有因为二人是小女子就心怀怜惜。人从落地起,就背负起了自己的命运。扛不住,就趴下等死。扛得住,就继续走。柔弱女子亦然。她们敢来招惹胡颜,自要做好被抹脖子的准备。这个时候装可怜,勾引燕凡尘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第八百零三章放血
肖茹不敢看司韶,只是低垂着头,哆嗦道:“是…… 是燕公子病发了吗?”
司韶直接一扭银辫尾,拔出*,道:“你来,或我来?”
肖茹吓得一声尖叫,缩着肩膀,将头垂得更低三分,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我…… 我自己来……”
七彩心有不忍,小声劝道:“肖姑娘不要怕,只需小半碗血即可。待公子醒来,定会记得姑娘的好。”
肖茹点点头,小声道:“你…… 你让他出去,男女授受不亲,我取血后,给他便是。”
七彩应下,看向司韶。
司韶知胡颜防备肖茹,自然不肯出去,唯恐肖茹会在血里做手脚。他只是转过身,背对着肖茹。
肖茹无法,只好接过七彩的小巧匕首,挽起袖子,咬牙划自己一刀,放出一些血,滴落到碗中。
七彩拿出金创药递给面色全无的粉黛,道:“给你家小姐用上。”
粉黛去接,却因害怕没接住,那金创药掉落到地上,碎裂开来。
七彩和粉黛一同低头去捡。
七彩无意间扫过肖茹的鞋子,发现她站立的时候,竟然是翘起脚跟的。
七彩心存疑惑,抬头看向肖茹,却发现肖茹正在低头看她。
四目相对,七彩心中竟是一紧。
肖茹的目光,没有一点儿惊恐和疼痛的样子,却好似吊死鬼,满眼怨毒恨意。
七彩的手一抖,差点儿将碗里血洒地上去。
肖茹忙伸出手,扶住碗,怯生生地道:“仔细些。”
七彩再看肖茹,发现她仍旧是那副楚楚可怜之姿。她站起身,嘘了一口气,暗中责怪自己太能胡思乱想。
司韶知道已经得到血,便收起*,走出肖茹的房间,回去复命。
七彩端着血碗,尾随在司韶身边,忍不住道:“肖小姐也是可怜之人…… ”
司韶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七彩,道:“你是奴,燕凡尘是主,在你心里,不应有对错之分。既认主,便要谨记,立场比对错重要。”
七彩没想到司韶会和自己说这些。出于女儿家的本能,她羞涩了。但与此同时,她也明白,司韶给她上了一堂简单却又不简单的课。定是她心思易动,不是一个好随从,被司韶看出来,特意训斥她两句,为得自然是燕凡尘。看来,司韶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冰冷无情。
司韶走进房间,七彩紧随其后。
胡颜撅着大嘴唇,回头看向二人。
得亏七彩手上有些功夫,否则一准儿被胡颜的这幅鬼样子吓到,将血碗扔掉。
胡颜用手指沾了点血放入自己口中尝了尝,这才对七彩道:“喂他喝下。”
七彩应了声:“诺。”轻手轻脚地扶起燕凡尘。
燕凡尘的鼻子动了动,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夺过血碗,送到嘴边大口吞咽着。血,沿着他的嘴角滑落,拉出一条艳红色的线,触目惊心。
碗底儿空后,燕凡尘的神志似乎开始回笼。
这时,柳恒突然来报,在门口道:“胡姑娘,有位名叫古蓝的人,来寻司公子。”
胡颜知道,若无急事,古蓝不会寻到这里。她对司韶道:“去忙吧。”
司韶点了点头,道:“待我处理完杂事,再来寻你。”
胡颜道:“和你要一样东西。”
司韶面染喜色,问:“何物?”
胡颜低语两句,司韶点了点头,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小竹筒,递给胡颜,道了声:“小心。”
胡颜点了点头。
司韶离开房间。
胡颜和七彩要了一个幕篱,吩咐她照看好燕凡尘,也出门了。
燕凡尘清醒后,喝了半碗粥,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
他下了床,简单洗漱了一下,走出房间,恰好看见肖茹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微微仰着头,望着天边那朵被夕阳染红的浮云。她的神色落寞,身形单薄,好似画中葬花人,让人垂怜。
燕凡尘是个心善的人,除了不能接受肖茹的美意,他愿意给她相应的报答;同时,燕凡尘也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他不喜欢肖茹,尤其是她偶尔瞥向他的眼神,令他有些不寒而栗。那种感觉,就像被毒蛇盯上了。
此刻,肖茹脸色苍白,好似一朵在凋零的柔嫩花朵,令燕凡尘的心肠柔软了三分。他走向肖茹,肖茹同时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肖茹忙站起身,唤了声:“燕公子…… ”身子因失血过多,晃了晃,差点儿一头载地上。
燕凡尘忙一把搀扶住肖茹,道:“小心。”
肖茹望向燕凡尘,柔声道:“谢公子。”
燕凡尘放开手。
肖茹微垂着粉脖,用眼尾扫了燕凡尘一眼,道:“公子可好些了?”
燕凡尘应道:“得你相助,已好了很多。”
肖茹道:“能帮助公子,茹儿不胜欣喜。”抬头看向燕凡尘,眸子染了愁思,“只是…… 爹爹生茹儿的气,恐是不认茹儿这个女儿了…… ”眼睛瞬间湿润,一副楚楚可怜之姿。
燕凡尘安慰道:“待我身体好些,自会去和你爹爹说。你且放宽心,不要思虑过重。”
肖茹望着燕凡尘,满眼的信任和依赖。
燕凡尘确实打算拜会一下肖县令,只不过他要说得事和肖茹以为的事并不一样。燕凡尘有些心虚,但近一年来的历练,让他的心性也起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淡淡地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肖茹望着燕凡尘,眼神痴迷,喃喃道:“公子,变化多矣。”
燕凡尘心中划过疑惑,问:“肖小姐以前认识区区?”
肖茹眸光缱绻,柔声道:“公子定是忘了,茹儿被无赖调戏,还是公子将人呵斥走,雇车送茹儿回家。公子那时戴着面具,看起来有几分吓人呢。”送到最后,竟是抿唇一笑,样子妩媚多娇。
燕凡尘回想片刻,这才了然一笑,道:“原来是小姐。”
肖茹点头,笑道:“当日吓得半死,都忘了和公子道谢。如今得知公子病了,忙赶过来。所幸,茹儿的血能救公子,茹儿心中甚慰。只盼望公子病去如抽丝,身体康泰、福泽绵延。”
☆、第八百零四章误了谁
热闹的集市中,胡颜站在房檐上,透过幕篱,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胡颜要开始捉妖了。
六合县终日乌烟瘴气,什么牛鬼蛇神都敢来蹦跶两下。如此,就让他有来无回!
六合县民风彪悍,出门戴幕篱者甚少。唯有飞鸿殿的人,不但喜穿一身白衣,还总是头戴幕篱。她觉得,这种自以为神秘却格外引人注目的风气,是从她身上传下去的。好,也不好。
胡颜提了一壶酒水,决定守株待兔。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还真看见两名头戴幕篱的白衣人,从远处走来。
飞鸿殿的服侍与常人衣袍不同,腰间的带子上的祥云,是区分等级的标志。但是,飞鸿殿的人此番前来,是为了寻她,自然不会佩戴那种可以识别身份的腰带。
来人是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男子身形优雅峻挺,女子娇小婀娜多姿。
胡颜眸光微冷,看着二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走过。
一男一女并肩而行,在走至清冷的街道时,被胡颜拦住了去路。
她从拐角处出现,没有废话,直接以内里幻化成一柄银色利刃,袭向二人。
胡颜去势极其迅猛,却并不打算要人性命。她要活捉二人,询问一二。既然决定要踩死假大祭司,就要知己知彼,方有胜算。这些年,她们这些人一直暗中窥探她的一举一动,对她实在太过了了解。有时候,想要出其不意一招制敌,还要摸清对方的底细才行。
那男子在胡颜袭来的一瞬间,竟是一把圈住女子的腰身,将她带离原地。
对付祭司之类的人,一定要快。唯有快,才能让对方无法施展术法;唯有快,才能破力、破巧、破势、破迷!
胡颜看似扑来个空,实则却将手中真气飞出,直接射入那女子的肩膀,透体而出!那真气激荡,竟是掀飞了女子的幕篱,露出一张小脸,眉目如画,唇染朱砂,眼角一滴泪痣,秀美中透着一丝妖冶。女子被胡颜所伤,发出一声闷哼。
胡颜对人脸的记忆力素来不高,但眼前这位女子,却留给了她一分模糊的印象。她敢肯定,眼前女子绝对不是她曾经的属下。不是自己人,自然就是敌人的人。是敌人的人,自然就不能放过。胡颜能察觉得到,眼前女子并非普通人。她的身上,隐隐有着祭祀之力。
只不过,她没想到那女子如此不堪一击。是她太强,还是敌人太弱?胡颜的心中虽有疑惑,手下却没停,再次幻化出利器,斩向男子。
那男子竟然从衣摆下方抽出漆黑一物,与胡颜手中利刃相撞,发出一声龙吟,震耳欲聋。
内力激荡,震起了二人幕篱。
白纱飘飘下,是花青染那张绝色容颜;黑纱飞扬中,是胡颜那只黑紫色的香肠嘴。
二人同时收势,胡颜向后退了一步,花青染则是连接退了三步。
花青染唤道:“阿颜?”声音带着疑惑,却无比确认。他知道黑色幕篱下,是谁的容颜,却疑惑,为何胡颜要刺杀他和杜莲生。
胡颜没有为花青染解惑,她直接转身离开,在一个纵跃间消失不见。
花青染望着胡颜消失的方向有些失神。
杜莲生捂着胸口,喊了声:“青染…… ”身子一歪,竟痛得昏死过去。
花青染一把抱住杜莲生,垂眸看着她的脸,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眼角的那颗泪痣。他的眼中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觉得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半晌,他终是将人抱起,向花云渡而去。
空寂的巷子里,胡颜去而复返。
她站在房檐上,看着花青染离开的背影。
她不是没有勇气面对花青染,也不是因为嫉妒而拂袖离去。初见花青染与那女子的亲密之举,令她着实心生不悦,然,她又有何资格不悦?
花青染为来救她,斩断了与她的七情六欲。
不喜不爱不嗔不怒。
如今看来,只是斩断了两人之间的情感牵连罢了。
那个被他抚摸泪痣,抱在怀里的女子,可是他新升的红鸾?
怨不得谁,只剩下一声轻叹。虽有惆怅,却不致于痛得不行。
花青染与她而言,是一朵最美的花儿,戴在头上,自然令人心生欢喜,若丢弃,却并不会痛如断臂。胡颜这么安慰自己,果然觉得心中好受了几分。
她想到那女子脸上的红色泪痣,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要知道,那种红色泪痣长在眼下,注定生而富贵,却心中凄苦。最重要的是……不长寿。
胡颜的心情有些复杂,重新回到繁华集市中,随意寻了个摊位,要了碗混沌,低着头,一口口吃完。她的嘴巴已经消肿了七八分,此刻吃起东西虽然仍旧有些不舒服,却已经恢复了味觉。
胡颜放下碗筷,伸手掏银子时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身无分文。哎呦,这就有些尴尬了。
摊主盯着她看,等她付铜板。
胡颜用手指敲了敲几面,道:“摊主,你看我,不像是付不起铜板的女子吧?”
摊主点头,又摇头,磕磕巴巴地道:“人…… 人…… 人不可貌像…… ”
胡颜突然就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如同一朵曼陀罗随风摇曳。不但看呆了摊主,也留住了另外两人的脚步。
成东行和成西行走到摊位前。
成东行掏出一把铜板,数出三十个,递给了摊主,道:“这位姑娘的馄饨我们付了。再煮两碗。”微顿,看向胡颜,“胡姑娘,还需要再吃一碗吗?”
胡颜看向他手中剩下的八个铜板,点了点头。
成东行送出八个铜板给摊主,道:“八枚铜板,再下一碗,可否?”
摊主爽快地应了,收好铜板,开始往热水里下馄饨。
成东行和成西行与胡颜并排坐在简单的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