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客劫-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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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让人后悔没有死。
☆、第二百一十二章:夜杀三十一
夜色降临之后,便是那些牛鬼蛇神出没之时。
司韶坐在树干上,闭目吹着一片树叶,那声调和他的为人一眼,十分清冷,似乎可以用没有感情来形容,但若细细品味,却能感觉到心间萦绕起一丝落寞,掩着心事,在月色隐约浮沉。
曲南一的房里,点了一盏蜡烛。他持竹简斜倚在软垫上,随着那清冷的音调用指打了拍子,看样子还挺享受。
胡颜坐在县衙内院的房檐上,仰望着冉冉升起的月亮,品着自己那份不为人知的心事。
今日,她看似胡闹的举止,让店家扯着白布去讨债,实则是在给封云起通风报喜。最近,那些武林人士在曲南一的鼓动下,变得躁动不安,纷纷窥视起封云起上的钥匙。
封云起上到底有没有钥匙,胡颜不知,但她却明白,她绝对无法再一次承受生永永隔,然后再用另一个一百年,守着记忆的点点滴滴,忍受着身僵血冷之症的啃噬,绞尽脑汁的为自己续命,去等小哥哥的再次出现。
封云起,不是小哥哥。
但,如果她是封云喜,他还是她的小哥哥。
今生、来世,说好要永不分离,却抗不过孟婆一碗忘尘汤。
那死了的人,倒可以潇洒转身,忘记前尘往事,重新立于天地;这活着的人,却要忍着眼泪数离殇、盼重逢、恐不见、惧别离。
呵……黄沙呀,埋葬了多少奇才?轮回啊,哭断了多少柔肠?
封云起已经有了封云喜。是她来得太迟,还是注定要成为隔世的离殇?也许,她应该试着放,让自己……让自己去做什么呢?
一百年啊……她寻了百年之久的那个人,不再爱她!
不敢细思那些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更不敢细想放弃后会如何自处。似乎,寻找小哥哥,已经成为她活下去的唯一目的。
胡颜用揉了揉脸,第一次感觉到了茫然……无措,以及一丝丝的悲凉。
司韶似乎感觉到胡颜的情绪滴落,从唇边拿下树叶,道:“不知你纠结什么。你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你要什么,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嗤笑一声,“何苦惺惺作态,拿那些儿女情长为难自己?”
胡颜抱着双腿,将脸埋进臂弯里,轻轻颤抖着肩膀,半晌不语。
司韶皱眉。
胡颜突然抬起头,站起身,负而立,望着月亮,露出一个睥睨天下的笑,耀眼夺目,令人惊艳。
她说:司韶,你说得对。我要封云起!哪怕打到他跪下,也要让他认这一个服字!
司韶眉毛皱得更深:“你干嘛非和他较劲儿?你到底想要他什么,你说,我去取。”
胡颜看向司韶,邪魅地一笑:“我要……呵呵……你个小屁孩,不懂的。”
司韶怒,一鞭子抽向胡颜。
胡颜哈哈一笑,跳下房檐,一溜烟跑了。
屋内,曲南一看完竹简后,将其放到几上,听见房瓦碎裂的声音,脖子一缩,勾唇一笑,喃喃道:“这后院,是越发热闹了。”吹熄蜡烛,和衣躺在踏上,仰头望着窗外明月,想着司韶若将房瓦掀了,他还可以溜达着走出房间,不至于衣不蔽体的跑出去。嗯,如此,甚好。
树上,司韶将的树叶揉碎,好半天没有动一下。他就像一片叶子,贴服在树干上,似乎与大树成为了一体。
街道上,胡颜一路狂奔到封云起的宅子,尽管心里有准备,还是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哎呦喂,打得够热闹的!
一群来自各路的武林人士,皆蒙面穿着夜行衣,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封云起的宅子里跳。看样子,应该有波人马。但胡颜严重怀疑,他们自己都分不清谁和谁是一伙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伸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也蒙在了脸上,然后混迹在黑衣人里,也跟着往院子里跳。
院内静悄悄的,除了一大群黑衣人在到处寻摸着,并不见封云起等人。
突然,破空声传来,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射成了蚂蜂窝。
有那武艺高强之人,起身跃上墙头,还没站稳,便被人砍去双腿,再次跌进了院内。
这不是武斗,这是……屠杀。
一波箭雨之后,剩下的黑衣人已经不多。但还有黑衣人在陆续往院里蹦,可能打着浑水摸鱼的名头。
然,胡颜眼尖,发现从墙外跳进来的黑衣人与先前那波黑衣人并不相同,后来者皆以红带束发于头顶。因为是天黑,打眼一看也并不引人注意,但只需细想,便会明白其猫腻。
果然,红带束顶的黑衣人就像屠夫,将所剩不多的黑衣人悉数斩杀了一个干净利索。哦,也并非真的干净利索,至少胡颜还活着。此刻,她正躺在地上装尸体呢。
封云起一身黑色衣袍出现在院内,随风翻滚的红色斗篷就像一面染血的旗帜,于桀骜不驯高调地宣扬着主权。他一头黑发随风舞动,一双墨眼深沉似海,唇角勾起的笑颜好似恶魔,有着视生命如蝼蚁的猖狂与嚣张,以及不容任何人忽视的霸气。
红带束顶的黑衣人齐齐抱拳唤道:“主子!”
红带束顶的黑衣人有十九骑之首,名唤无涯,他上前一步,回禀道:“主子,共斩杀十二人,无一活口。这些尸体如此处理,请主子示下。”
封云起赞了声:“好!”勾唇一笑,“将这些尸体堆到县衙门口,算是一份谢礼。”
无涯领命,吩咐众骑动堆放尸体。
封云起转身就要回屋,却听闻身后有异,眸光一凛,警觉地回头看去。
但见,十九骑正在收敛尸体,那黑压压的尸体却突然坐起一人,抖了抖头上的灰,从容不怕地站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笑吟吟地说道:“十一个,一共死了十一个,可别算我。”
十九骑被这突发状况震住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也是,若真有人想要假死脱身,难道不应该趁人不备蹿上墙头撒腿便跑吗?哪里有人像她那样,不紧不慢的不说,还用调侃的语气和众人打趣?
☆、第二百一十三章:胡颜雄起无敌!
封云起见那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身形和声音却有几分熟悉,心存了疑虑,冷眼旁观。
待十九骑反应过味时,忙抽出腰间长剑,就往胡颜的身上招呼去。既然已经和主子禀告说死了十二人,怎么能少一人?此事马虎不得,一个也不能少!否则,这十九骑在主子面前的信誉何在?
胡颜飞身上了墙头,躲开众人的长剑,调笑道:“喂喂喂,各位且慢,可别将你们未来的主子刺成筛子。”对封云起勾了勾指,喊道:“封云起,你来。”
十九骑心开始画葫芦,不知道这女子与自家主人是何种关系,竟……亲密至此?这长剑在,却不知道当不当刺?好生为难啊。
如此轻挑且做事不按常理之人,封云起还真认识一个。他微有诧异,道了声:“是你?!”
胡颜取下脸上的黑布,露出那张璀璨的笑脸,道:“蒙面都能被你认出来,这说明你心有我。哎呀,果然不虚此行。我心甚悦。”
封云起眯眼望向胡颜,不知她为何会笑得如此璀璨,就好像汇集了天上的星子。尤其是,她的右脸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印,那是午时,被他反掴出来的。
顺着封云起的目光,胡颜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道:“别看了,知道你心疼了。”
封云起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竟觉得有些冷。他举步向胡颜走去,道:“你与众武林人士一起深夜造访,不会就是为了坐在墙头说疯话吧?”
胡颜敛了笑,眸光泛起一股戾气,冷声道:“自然不是!”
封云起停下脚步,等待胡颜下。
胡颜却一屁股坐在了墙头上,然后用指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一脸严肃道:“你过来坐,我告诉你。”
封云起没有犹豫,衣袖一震,飞上上了墙头,坐在了胡颜身边。他对自己的武功颇为自信,不怕胡颜有异动。
十九骑见此,好像明白了什么,纷纷将剑如鞘,隐身在各处,偷偷护着自家主子。他们皆暗道:幸好主子将小姐送走了,否者……这都要乱套了。
封云起坐下后,等了半天,也没见胡颜开口说话。他转目望去,却见胡颜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那副样子,竟好似生死离别后的重逢,几尽相思苦。
封云起微愣,开口道:“你……”
胡颜回神,眨了一下眼睛,笑嘻嘻地道:“封云起,如果我说,我是特意来看你的,你信是不信?”
封云起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与众武林人士一起杀进宅院,只为来看封某?”
胡颜十分认真地点头道:“是啊。没这些人开道,我自己来,不得被你的属下射成刺猬?”
封云起眸光深沉:“你又怎知我不想将你射成刺猬?”
胡颜微微一僵,却随即摆着,戏谑道:“你瞧瞧你,一个大好男儿,因为女子之间的一些小事就跟我大动干戈,犯得着吗?你就不能大大方方地挥挥,说,你们女人之间的事自己解决!”
封云起望着胡颜那张笑吟吟的脸,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笑何其桀骜,何其张狂?
胡颜伸出,摸上封云起的胸。
封云起突然收了笑,一把攥住胡颜的小。
胡颜吃痛,道:“哎哎哎,你轻点儿。难道不懂,郎情妾意是需要温柔以待的?”
封云起丢开胡颜的,道:“郎情妾意,首先需要有情。你摸我做甚?”
胡颜撇嘴道:“我不是想帮你顺顺气,怕你笑岔气了吗?再者,摸你怎么了?你吃亏啊?吃亏的话,你摸回来好了。”挺了挺胸,“摸吧,反正我不介意。”
封云起捏起胡颜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就如此放荡?”
胡颜的眸子颤了颤,却是笑道:“也分对谁。”
封云起逼问道:“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胡颜伸,点向封云起的心,霸气十足地道:“这个,我要了。”
封云起嗤笑一声,丢开胡颜的下巴:“你配?”
胡颜站起身,俯视着封云起,挑眉一笑,豪情顿生道:“这天下,除了我,还有谁配?!”
那样的胡颜,那样的誓言,那样的自信,确实令封云起心下微醺。
封云起却是站起身,指着自己的心口,道:“这里,已有人了。”
胡颜的脸色有些苍白,就想一片摇摇欲坠的破风筝,随时有一头撞到树上,被自己的线缠绕至死的可能。然,她却只是颤了颤睫毛、扯了扯嘴角,嗤笑道:“封云起,你要学会提升品味了。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心里塞。你那是心脏,应该住着最重要的珍宝,而不是……茅房,装着一坨屎。”说完,飞身跃下墙头,挥挥,直接走人了。
封云起站起身,望向胡颜的背影,心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有些烦躁,想要将这个女子就地斩杀;有些喜悦,能于大千世界里遇见这样一个奇葩;有些无措,不知她为何对自己穷追猛打。
他隐隐觉得此事不会善了。
是福是祸,终要走上一遭。
封云起正在望着胡颜的背影愣神,不想她竟然去而复返。
胡颜站在墙下,仰着头,对封云起道:“我来找你所为何事,你还不知。”
封云起挑眉:“哦?说来听听。”
胡颜冲着封云起勾了勾指,一脸坏坏的笑。
封云起突然觉得有些意思,于是飞身跳下墙面,来到胡颜面前,问:“何事?”
胡颜突然一个大嘴巴子掴了过去!
在寂静的夜里,这样啪地一声,简直震耳欲聋!
封云起的头微歪,愣住了。
胡颜抖了抖,笑吟吟地道:“既然封云喜打得,想必,我也打得。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直到你心里住得是我,再也拔不出去。若温柔不可以,我不介意动表白一下。”冲着封云起飞出一记媚眼,潇洒地转身离去。
封云起望着胡颜的背影,目光沉沉似狼。他缓缓抚上自己的脸,竟是……带着分玩味,笑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多情旖旎夜
封家十九骑,按照封云起的吩咐,将十一个人的尸体分批运向县衙大门口。
十九骑,留下两人护院,其余人分成组,推着车子前进。
无风走到最后,转过身,面对一棵树,解开腰带,直接小结。
有人喊:“无风,快点儿!”
无风应道:“来了来了。”提上裤子,顺将一只一卷小巧的软纸塞到树干的空洞里,这才跑着离开,去追其他人。
无云前脚刚走,无涯便从树上纵身跃下,取出放到树干里的软纸,展开,看了一遍后,又将其塞进去,飞身上了树。
不多时,一个蒙面人来到树下,取走软纸卷,将其塞进信鸽腿上捆绑着的小巧信筒里,双一扬,将信鸽放飞,人也随时消失不见。
封家书房里。
无涯轻轻脚地走进书房,关上房门,来到案前,压低声音,对封云起抱拳道: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在截获了无云的信件后,并未动任何脚,仍将其放回到原位。
无涯见封云起没有回应,便抬头看他一眼。
这一眼,可把无涯吓了一跳。
封云起正拿起铜镜,对着自己的脸照,还不时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封云起挑眉看向无涯:“你看我做什么?那信件上写了什么?说来听听。”态度懒散随意。
无涯只好接着道:“信件上说,经属下个多月的观察,封云起确实是封家嫡次子。此人虽有几分霸气,但心胸不够、贪杯好色,且睚眦必报、出歹毒、并不磊落,与主人要找之人实乃云泥之别。”无涯重复完无风的信件,偷偷打量着封云起的脸色。
却见封云起正用捅了捅脸上的伤,痛得嘶了一声:“这劲儿,可够大的。”
无涯皱眉,怒道:“属下听见啪地一声,却不想……”
封云起将铜镜扣到案台面上,笑道:“那就是一根刺儿。”想了想,又补充了两个字,“带毒。”
带毒的胡颜摸黑回到县衙,翻墙进院,直奔自己的房间。
后背的伤口挣开了,她需要赶快处理一下。她的血很珍贵,不能这么浪费。
这连夜的奔波致使她感觉颇为疲惫,于是一头扑向床上,想先趴一会再换药。结果,这刚做出一个扑的动作,就感觉出不对——床上有人!
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只能在扑上去的同时竖起指,想要将人制服,却在看清楚床上是何人的时候,又慌忙收回指甲。因这一系列的变化和折腾,使她彻底失去了平衡,直接扑到那人身上,结结实实地抱成一团。
黑暗,曲南一充满戏谑的声音响起:“好热情的投怀送抱。怎么,知道错了,不应在夜里出门,想要以色贿赂本官?”
胡颜无力道:“大人半夜不睡觉,跑到属下床上,这又是为了哪般?”胡颜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这曲南一盯着自己就像狼馋肉,还真是无孔不入啊。自己就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人竟摸进自己的屋里来,这得是多缺女人呀?
曲南一抱着胡颜不撒,道:“本官关心属下,怕你半夜蹬被子着凉、白天无精打采,不能为本官鞠躬尽瘁。所以……”微顿,声音又缠绵了几分,“特意顶着夜色来嘘寒问暖。”
胡颜小声哀嚎道:“你还是让属下死而后已吧!”说着,就要挣扎起身。
曲南一却突然收紧臂,将胡颜紧紧地抱入怀,沙哑道:“别动。”
胡颜察觉有异,着实尴尬了。有些画面,她在各种画本上见得多了,自然知道是什么回事儿。可身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