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莲-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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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你明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答应我呢?以后我永不见她,这样不是对我跟连芳都好吗?今后我也不会再纳妾,对芳儿也会不离不弃,还望太太成全!”
“你说过和她一刀两断,现在留着她,难道不正是考验你这句话的时候吗?”杜夫人道,“好了,你也不要再多说了,我自有打算,你这样三番两次地来求我,反而让我更加不痛快。”
无可奈何回去后,杜云柯一头扎进了书房,单连芳多次让卉儿来请他去用饭,都无功而返,听着卉儿的回报,单连芳气极,亲自来到书房,看见杜云柯坐着喝闷酒,气道:“表哥,你究竟怎么回事?一回来就这样。我在家里苦苦地等你回来,难道是想看见你这样吗?”她见杜云柯连眼睛都不抬,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对自己的到来视若无睹,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抬手摔了个粉碎。
“你!”杜云柯噌地站起身来,扬手就要打她,可是终究还是停住了,自己可从来没有打过女人。
“你要打我?”单连芳委屈地道,“好啊,你打,你打好了!”她抬起下巴凑到杜云柯面前道,“你为了那个小贱人不待见我,好啊,你干脆打死我好了!”
杜云柯盯着她怒道:“你……你叫她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 我让你们私相授受!
杜云柯此时也索性什么都不管了,盯着单连芳怒问:“你叫她什么?”
单连芳脾气已经上来,哪里还管得了许多,扬起了下巴道:“怎么?我骂她你心疼了?她本来就是贱人!是不要脸的贱女人,狐狸精,狐媚子,贱货……”
杜云柯哪里还听得下去,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她脸上。
单连芳被打得跌倒在地,眼泪汪汪地道:“表哥,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侮辱锦衣,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杜云柯愤愤说了一句,转身走出书房,一出来便看见锦绣立在门口,他愣了一下,步子未停,匆匆离开了。
锦绣早就守在外头,听见两人争吵,又听得书房里传出单连芳哭骂的声音,而杜云柯匆匆离开,她嘴角牵了牵,露出一丝笑来,然后走进了书房,却猛地听见啪的一声,倒吓了一跳,原来是单连芳将杜云柯那只酒杯给摔了,带着哭腔道:“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锦绣赶紧上前劝道:“奶奶也不用怪少爷,要怪就怪那个狐媚子,把爷的魂都给勾走了。对了,奴婢倒是忘记了,奶奶没过门的时候,奴婢还看见爷的画上都是那贱人呢!”
“你说的是真的?”单连芳擦干了眼泪道。
“奴婢怎么敢欺骗奶奶,这是千真万确的,不信奶奶找找,应该还在书房。”锦绣向书房各处环顾了一圈道。
单连芳一听,忙招呼锦绣动手找,两人把书案书架以及各处匣子都翻了个遍,一无所获。锦绣往里间指了指道:“奶奶。就里面没找了。”
里间是杜云柯的卧室,单连芳听锦绣这么一说,自然也不肯放过。进去一瞧,见几案上空无一物,只能在床铺上一顿翻查,还是没有。
奇怪了,爷把东西放哪里了?锦绣皱眉思量,眼光瞟到床脚处。她连忙蹲下身子,看见床底下一个红木匣子,赶紧探手拉了出来。
单连芳也跟着蹲下身子。打开匣子时,一阵暗香扑面而来。看见放置在几轴画卷和一册书籍空档处的一个香囊,单连芳一把抓起恨恨地道:“那贱货还送香囊给他。他居然还像宝贝一样的珍藏!”她将香囊狠狠地掷在了地上,然后站起身用脚拼命地踩踏,“我让你们私相授受,我让你们瞒着我私相授受!”
见锦绣已经展开一卷画轴,单连芳赶紧一把夺过。当看见画上的锦衣时,愤怒的火焰更盛,哗啦一声,将画卷一撕两半,然后撕得粉碎,又抓起另外几幅画来。看到的都是锦衣,自然也一样处理。看着满地被撕得粉碎的纸屑,单连芳才觉得心头的怒气稍稍缓解。
“这书怎么回事?”拿起那书时。单连芳瞧不出有什么异样来,“难道是那贱人在这书里写了什么情话?”她开始翻阅查看,一翻动,立马弹到了书册当中的一页,原来里头夹着一片树叶。
“我想起来了。”锦绣看见这片树叶后。回想着道,“我曾经看到少爷拿着这片树叶痴看。我说去扔了,他还阻止我。现在想来,一定跟那小贱人有关。”
“又是她,又是那贱人!那贱货到底用了什么狐媚的法子,居然让表哥他连一片和她有关的树叶都要留着!”单连芳将树叶撕碎了仍不解恨,狠踩不止。然后又找来剪刀,将香囊剪破,恨恨地连同剪刀一起丢了出去。
杜云柯去了一趟织锦苑回来后,走进书房看见地上的剪刀和被剪破的香囊时,大吃一惊,跑进卧室一看,气得浑身发抖,他捡起满地的碎纸屑,眼眶一红,疾步出了书房,来到新房外,重重地推开了房门,怒视着正准备歇下的单连芳。
单连芳见他进来,也不说话,对一边的卉儿道:“下去吧。”然后坐在了床沿上。
“你干的好事!”杜云柯疾步过去抓过单连芳的手腕,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道,“我没想到你竟是这么过分的人,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单连芳从他怒气冲冲地进来,就知道他已经去过了书房,被他攥住了手腕,攥地生疼,死命挣扎开了道:“我就这么做了!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哼,什么破东西!也值得你来兴师问罪?”她说完,眼见杜云柯眼中含着怒火一步步逼过来,顿生胆怯,退了几步,一跤跌坐在床上。
“我告诉你,如果要让我知道你敢动锦衣一根头发,”杜云柯死死地盯着她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我会当你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你,好自为之!”
看着杜云柯出门,单连芳委屈地哭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了那个贱人这么对我!既然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娶我!既然讨厌我,又为什么要娶我!”然后将桌上的茶杯一个个摔落,一边仍是委屈不已,“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要娶我……”
年节的气氛越来越浓,锦绣见单连芳连日来对锦衣不闻不问,凑上去问道:“奶奶这些日子怎么不过问那贱人了?”
单连芳阴沉着脸,没好气地道:“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来操心。”
锦绣却不放弃,仍是进言道:“奶奶该不会打算放过她了吧?”
单连芳一屁股坐下了道:“现在爷在气头上,我不想惹恼了他。”
“奶奶对爷情深意长,可却不见得爷就会领情啊。”锦绣怂恿道。
“难道你想让爷更加讨厌我吗?”单连芳不满地瞪向锦绣道,“他现在都已经告诫我了,说要是我敢动那贱人一根头发,他就这一辈子都……”说到这里,自觉没脸再往下说,只得住了口。
“既然爷告诫不许动那贱人,”锦绣道,“那么我们不动就是了。不过她要是自己出点什么事的话,爷那边哪里还怪得着奶奶。”
单连芳听她这么一说,提上了神,问道:“自己出事?好端端的她能出什么事!”
锦绣微微一笑,凑到单连芳耳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冷战了几天,这天晚饭后,单连芳亲自去书房请杜云柯回房间,说道:“表哥,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的。你应该知道,我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一时冲动,骂了她,还弄坏了你的东西。仔细想想,我是有些过分。既然你都跟太太许诺过,跟她一刀两断了,我应该相信你的。这几天,我也认真地反省过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任性了,再也不跟你闹了,也不会为难她的。表哥,你原谅我吧。”
杜云柯听了她一番话后,沉思良久,想着若是真的和她把关系弄僵,反而对锦衣不好,遂道:“既然你相信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对于你今天说的,我希望你也能做到。”他转过身看向单连芳,叹息了一声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跟你挑明,那么我也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他看着单连芳有些疑惑的眼神,伸出手轻扶住她的肩膀道,“连芳,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既然我们已经做了夫妻,我自然会善待你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们总应该彼此信任才对。而锦衣,她是个善良的姑娘,从来不会有心去伤害人。既然我跟她之间已经不可能,那么我希望你能够放开她,让她去云和屋里也好,去哪里都好,你说呢?”
单连芳听他说起锦衣的好,心里一阵不痛快,撇了撇嘴道:“知道了。”接着又温和了表情,言不由衷地道,“不过表哥,我们现在屋里的丫头也不多,我打算先留她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我让太太买进几个来,我就打发她走。表哥,到那时候你可要一心一意对我一个人哦。”
杜云柯浅浅一笑,点头道:“走吧,去吃饭吧。”
单连芳感受着杜云柯的温言浅笑,又被他轻搂着肩走出书房,如饮甘蜜。锦绣见两人出来,虽然在门口的时候杜云柯已经松开了手,但还是让锦绣瞧了个正着,看着两人的背影,她暗暗不平。
这之后,单连芳将锦衣放了出来,安排在身边端茶递水,以示自己的宽容之心。
而每每看着杜云柯和单连芳坐着用饭,侍立在旁的锦衣虽然对单连芳仍旧有恐惧之心,还是忍不住暗中瞧上杜云柯一眼,而杜云柯也免不了会趁单连芳不注意,看上一眼锦衣。当两人目光相遇,彼此的眼里是相同的压抑与落寞。
而冷眼看着两人情意的藕断丝连,一旁的锦绣此时能做的也只有暗暗怀恨。
这天饭后,杜云和来到凝辉院,见锦衣气色也好了许多,心下欢喜。兄弟俩聊了一回后,杜云和向单连芳道:“我想跟锦衣说说话,嫂嫂应该能行个方便吧。”他为了锦衣,这嫂嫂还真不是头一次叫了。
单连芳正端着茶盏,听杜云和这么一说,瞄了一眼杜云柯后,微微挑了挑眉道:“锦衣,你出去跟二少爷说话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跟锦衣两人来到外头,看着锦衣依旧憔悴的脸,杜云和说道:“锦衣,这段时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见锦衣低头不语,又道,“现在怎么样?我大哥回来后,没人再为难你了吧?”
“二少爷,谢谢你还这么关心我。”锦衣感激地抬眼看向他。
看着满面掩饰不住忧郁的锦衣,杜云和道,“锦衣,你跟我大哥既然有缘无分,就不要太去在意了。我已经跟我大哥商量过了,他会想办法让你出凝辉院的。”
想到离开凝辉院,锦衣眼圈一红道:“大少爷要让我离开这里吗?”
杜云和赶紧道:“锦衣,我大哥是为了你好,他宁愿再也看不到你,也不愿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我知道。”锦衣终究没有忍住,泪水潸然而下,“可是如果再也见不到大少爷,我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锦衣,你不要这样,”杜云和道,“你不是还有我?”见锦衣抬起略显疑惑的目光,忙接着道,“还有瑛兰嘛。”
“瑛兰……”听杜云和提起瑛兰,锦衣喃喃低语道,“真的好想见她。”
杜云和心疼地看着她仍是憔悴的脸,心疼不已,从怀里拿出用锦帕裹好的一包糕点道:“这是如意糕,我猜你一定喜欢吃。”
锦衣推开他递过来的糕点感激地道:“不用了,二少爷,我该回去了。”说完,也不等杜云和开口,转身回了屋。
终于迎来了除夕,守岁当晚,杜云柯看着瞌睡连连的单连芳,说道:“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不,我自然要陪着表哥一起守岁的,你可不许赶我。”单连芳醒了醒神,嘟着嘴道。
想起那时跟锦衣一起守岁的光景,杜云柯的目光又游离开来,今夕和往日的心境实在不可同日而语了。
年关一过,转眼就是桃李芬芳的二三月份,杜云柯趁在饭桌边吃饭的时候道:“连芳,你说过的话没忘吧?是时候去跟太太提锦衣的事了吧?”
“嗯,我会的。我再留她一段时日。”单连芳道。
“要留多久?”杜云柯问道。
“哎呀表哥,你对我这么不放心做什么?”单连芳不耐烦地道,“总之我答应了你的事。到时候自然会做到的,你这么心急做什么?”
杜云柯见她这么说,一时也无可奈何。
“对了,表哥,我明天要去踏青。”单连芳喜气洋洋地道。
“踏青?”杜云柯忽然想到了和锦衣一起去母亲坟前扫墓以及踏青的情景。
“是啊。”单连芳道,“我说出去踏青,可把那一帮丫头片子给高兴坏了。还有锦衣,她也要求跟着出去,想想她在我身边也没多少时间了,又看在表哥你的面上。我也答应了。”说着向杜云柯甜甜一笑。
“嗯,那你玩得开心点。”杜云柯微笑着看她,然后亲自夹了一筷子菜在她的碗里。
次日等杜云柯出门后。单连芳打扮一新,带上了卉儿菱儿等几个陪嫁丫鬟以及锦绣出了门。锦衣跟在后头,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
走出杜府大门,看着单连芳上轿后,锦衣跟着锦绣等人随轿而行。走过几条熙熙攘攘的街后。锦衣的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素素,你去哪里?好久没看见你。可把我想死了。”
锦衣转头一看,不禁寒毛直竖,一边紧跟着轿子脚下不停,一边轻斥道:“你说话放尊重点,否则我可喊人了!”
原来这人竟是王有财,他正在街头闲逛,忽然看见一乘轿子过来,两边还有秀丽动人的几名丫鬟随行,不由得眼睛一亮。待得轿子渐近,才发现其中一人居然是秀色可餐的素素,立马接近了色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此时见锦衣斥他,他非但不收敛,还一边紧跟着一边开始动手动脚:“我说素素,你进了有钱人家怎么就把我忘了呢?什么时候去瑛兰那边哪?我过来接你。”
“你……你再这样我就喊非礼了!”锦衣见告诫无效,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
一旁的锦绣冷冷瞧着,也不制止,倒是后边的轿夫向王有财喝道:“什么东西!还不滚开!”
王有财见轿夫拎着眉毛瞪他,暗骂了一句,临走还不忘在锦衣的脸上摸了一把。
“什么事情?”单连芳听到轿夫的喝声,轿帘一掀,探出头来问锦绣道。
“喔,没事的奶奶,不过是一个游街的混混,已经被打发走了。”锦绣回道。
轿子在食香楼前停了下来,单连芳一行人上了酒楼靠街的雅间,推窗便可看到街上人来人往。锦衣见她们来酒楼,心里暗自思忖,不是说踏青吗?怎么竟来这里?难道是吃过了东西再去吗?想是这么想,一颗心却总是急跳个不止。
单连芳叫了酒菜,一边悠闲地吃着,一边不住地拿眼瞅锦衣,看得锦衣浑身发毛。边上的锦绣兴致极好的给单连芳斟酒布菜,一边陪着说话,一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来。锦衣眼见这一幕,心里暗暗戒备。
“锦衣,来,奶奶赏你杯酒喝。”锦绣拿着酒杯凑到锦衣面前道。
“回奶奶,奴婢不会饮酒。”锦衣赶忙道。
“你不是敬酒不喝要喝罚酒吧?”单连芳低沉了声音盯着锦衣道。
“奴婢,奴婢真的不会饮酒。”锦衣战战兢兢地道。
“真是给脸不要脸!”锦绣把酒杯一放,压低了嗓音对着卉儿跟菱儿道,“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