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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望族权后-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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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言好语说服门房通禀:“在下为宇文君岭南旧友,因事前来京都,还望通禀一声,即便宇文君不在府中,想来璇玑娘子也不会却见。”
  裴瑛不由斜了那男子一眼,心说这人不提宇文盛正妻万氏,单单提起六娘,应是知道许多家务实际是璇玑打理,看来确为宇文盛知交好友。
  果然那门房听这话后,再也不敢怠慢,直接将人请去偏厅坐候了。
第412章 玉坛主现身
  宇文盛下昼返家,听璇玑一说那远道来客,连官服都不及换下,忙不迭地亲自去见,璇玑自然无睱细说裴瑛央告之事,但联想到宇文盛并不怎么在意她如何“报答”何绍组,倒也懒得细诉琐碎,直接下令让人告诉方氏,叫她次日来见,只思谋着自己身份已经被子建兄妹洞悉,这事必须告诉夫主一声。
  又说宇文盛,满面笑容赶到客院,正见已经沐浴更衣的好友在一树白花下烹茶独坐,虽是多年未见,容颜气度并无多少变化,依然光风霁月不卑不亢,宇文盛脸上笑容更为愉悦,远远就抱上了揖:“子玉别来无恙。”
  朱子玉也起身还礼:“宇文君一惯还好?”
  待揖见落座,宇文盛不再与好友寒喧客套,不无关切询问:“子玉为何来了京都?”
  朱子玉微微一哂:“是获盟主差遣,只怕要长驻京都了。”
  宇文盛顿时担忧:“我闻急公会老盟主病逝,其长子承继盟主之位,一直担心会对子玉不利,怎知正中我虑,子玉身份何等微妙,怎能久居京都?要万一被人察知,那位只怕就会斩草除根。”
  提到“那位”时,宇文盛往大明宫方向遥遥一指。
  朱子玉又是微哂:“我一介罪庶遗孤,当年因为嗷嗷待哺才饶幸免死,即使如此还遭处流放之刑,若非老盟主认为义子抚养成人,如今怕早就成了一堆白骨,那位如今临朝听制,应是从来未将我这罪庶遗孤放在心上,否则这些年也不至于置之不理,朝廷若是有心察探,我还能活到今时今日?我这出身,眼下也唯有义兄与宇文君知情,哪里这么容易暴露,义兄虽然因盟主之位对我心存忌惮,如今我已声明从无二心,甘愿辅助义兄,义兄这回遣我来京,确是因为一事,必须由我出面。”
  也不对宇文盛隐瞒会务:“宇文君如今为中枢之臣,应当了解朝廷已知急公会发展壮大,下令剿灭,但宇文君人在京都,想必不知如今不少地方长官为善政绩,竟然将无辜百姓当作盗贼缉捕斩杀!比如衡州刺史,不久前将数百平民捕为盗贼,请旨斩杀,我盟会衡州坛主义愤填膺,故集众劫狱,虽挽救不少无辜,自己却不幸落网,衡州刺史已经将之押送京都,以盗首落网邀功。”
  宇文盛蹙眉:“子玉之意,莫不是欲使我谏言为贵盟坛主说情,免其死罪?”
  “我虽为草莽,却并非不懂官场法令,即便衡州刺史罪大莫及,可那坛主也确为盗贼,怎会为难宇文君行此不可为之事?是我盟会中人,自有我盟会想法解救,衡州距离京都不短距离,途中自有机会伏劫,只衡州刺史违法祸民,未知宇文君可有办法除此祸害?”
  急公会数十年前便已成立,起初只是劫富济贫,到后来只要遇见仗势欺民之事,也行为暗杀恶吏为民除害,于是渐渐吸引衣食无着被逼不能存活之平民投靠加入,发展壮大,到近些年,甚至开始暗下拉拢结交良知未泯之士人官员,比如宇文盛,虽然没有正式加入急公会,不过因与朱子玉交好,也与急公会有合作关系。
  贺湛曾经打探得知许多与宇文盛结仇的官员屡屡横死,当然就是急公会的手笔。
  那个如今甚得韦瑞宠幸的西妩女,显然也是急公会成员。
  宇文盛既然受了急公会不少助益,对朱子玉提出之事便不能干脆拒绝,但他也有为难之处:“这衡州刺史若是汝阳王党羽还罢,想必太后也乐见其获罪,可这位却偏偏是韦党……如今贵盟坛主落网,就算途中遇劫,衡州刺史更会咬定诸多百姓与盗贼勾结,根本不能证实衡州刺史陷害无辜以为升迁之途。”
  “难道就只能放任这等狗官祸害无辜?”朱子玉竖眉瞪目,显然义愤填膺。
  “要除衡州刺史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眼下官制腐败,贪官污吏又何止衡州刺史一人?子玉可曾想过大周之祸,究竟祸根为何?”
  朱子玉蹙眉:“为君失明贤,为官多奸侫,根节当然在大明宫内。”
  “正是,所以只要祸根仍在,如衡州刺史之类狗官便杀除不尽,在下之所以屈服权贵,万万不是为了一己富贵,实为甘竭绵薄之力,也要尝试斩断祸根。”话已至此,宇文盛干脆将多年盘算直言不讳:“当初德宗已非明君,先帝仁宗懦弱愚孝更加荒谬,眼下临朝听制那位妇人虽然手段了得,可观其一贯行事,足见只重权势而视百姓子民为草芥,更不提眼下对帝位虎视眈眈之汝阳王等,甚至连手段都不及太后!依在下看来,贺周若再不出贤能,必至贪宦奸侫横行无忌,万千百姓流离失所,江山改姓在所难免。”
  朱子玉挑眉:“宇文君之意是……”
  “唯有辅佐贤能、拨乱反正才能止苍生黎民之厄,而我眼中贤主,非子玉莫属。”
  宇文盛说得斩钉截铁,朱子玉却是大惊失色,呆怔良久,才摇头苦笑:“我不过一介罪庶之后……”
  “令尊太子铭孝悌正直,不过是因肃宗及妇人陷害,英宗受其迷惑,才致被废,后来更是惨遭污陷遇害,若太子铭冤屈得以昭雪,子玉岂不是比如今幼帝甚至汝阳王贺淇更近正统!”
  原来这朱子玉正是废太子铭那个饶幸得存的幼子,论来是英宗嫡孙,如今幼帝就不提了,甚至是贺衍叔父一辈,贺铭倘若成功平反,朱子玉作为唯一嫡子,其正统名份,甚至更胜贺烨。
  当然,如今太后不可能为贺铭平反,承认朱子玉为英宗嫡孙,因如此一来,岂不连肃宗都成了“篡位”?所以只有通过政变,才能够“拨乱反正”。
  然而宇文盛这番盘算,再次引来朱子玉摇头叹息:“有我这等草莽出身之皇室正统?”
  “眼下看来虽然是在下异想天开,然而只要静待时机,也并非毫无胜算,如今韦氏一门心思意欲铲除汝阳王党,而据我看来,义川郡王也并非善类,其亲子如今年幼,将来终有一日会大婚亲政,太后必然不肯让权,到时义川郡王又会如何?虎狼相斗,说不定两败俱伤!”宇文盛干脆起身一揖:“不瞒子玉,在下之所以攀结韦元平,便是盘算着借其之势暗下巩固实力,结交有识之士以及逐渐不满韦氏之族,将来时机适好,也能助子玉一臂之力,除在下之外,子玉尚有急公会众臂助辅佐,并非毫无实力胜算。”
  朱子玉完全没想到与多年不见的好友这回商谈,竟然商谈出这么一个耸人听闻的结果,仓促之间,手忙脚乱去扶宇文盛揖礼,面颊急得通红:“宇文君快休如此,此事关系重大,在下实在难当宇文君厚望,今后休得再提……不瞒宇文君,盟主之令,一来是相商宇文君看看能否铲除衡州刺史,二来也是嘱咐在下暗暗留意京中世族,恃机结交有识之士,以为盟会壮大效力……还有一件小事,便是会众莒世南,也不知盟主暗下布置了什么任务予他,令我助他从长安脱身。”
  莒世南?宇文盛眼中一亮,原来莒世南是奉急公会盟主之令?看来这位新任盟主早已不甘草莽,说不定也有辅佐子玉之心!
  “此事不急,咱们慢慢再议,在下真没预料莒先生竟然是急公会众,他眼下寄居终南山元相别苑,子玉若要往见还需万般小心,若有需要之处,但说无妨。”宇文盛没有再紧逼挚友。
  朱子玉于是松了口气:“在下正是需要宇文君掩护,还有衡州刺史一事,宇文君既然没有立除之策,也不需再废心,干脆由急公会暗杀便是,这等狗官,即便难以杀绝,也不能任由他祸害一方。”
  “好,好,子玉远道来京,今日必然由我为君接风洗尘,你我不醉不休,至于子玉欲在京都结交有识之士,在下必然不遗余力相助,不过子玉身份可千万不能泄露,即便遇见志同道合之交,也需要谨言慎断。”
  宇文盛一片好意,朱子玉当然心领感激,两人酒至酣时,朱子玉不由问起宇文盛可有引荐之人,宇文盛低声说道:“依我看来,薛六郎薛绚之虽然看似与韦相一党,实则也与在下一般别怀企图,决非只图富贵之流,还有一个贺十四郎贺湛,不过其虽为绚之好友,但城府深沉,让人摸不透底,也不知绚之是诚心结交抑或利用而已,倒是绚之另一好友邵博容,颇为刚直,也算人选之一。”
  朱子玉颔首:“如此,还请宇文君引荐,容我与这二人结交,并非着急拉入盟会,只不过防范万一……朝廷越渐重视我盟会扩大之势,若严令剿灭,有宇文君及薛郎等居中斡旋,或许会有转机。”
  宇文盛强调:“我对绚之品性虽然看好,但为防万一,子玉还是不要对之提及急公会为上,眼下只重交谊,倘若将来真正事急,再看能否据实相告,请其助益。”
  “这是当然,将来事将来论,不能急于一时之道理,在下心知肚明。”
  宇文盛心里想的却是,倘若急公会盟主不是心生欲望摆脱草莽,何至于让朱子玉前来结交贵族子弟?子玉心思纯良,才没有往深处考虑,待到将来,有急公会盟主挑明意图,再兼自己力劝,子玉即便还有顾忌,为江山社稷考虑,也不会固执拒绝,子玉身在草莽都能以庇护百姓黎民为任,将来登基为君又岂会有失贤德?
  这才是明君之选,他绝不会看错!
第413章 璇玑之愿
  璇玑故然明白夫主与玉坛主相见密谈当避闲人,也料到两人久别重逢必然会酣畅痛饮,然而当到午夜时分,思谋着夫主次日还要上朝,不得不前去提醒,不过是摒退了闲杂,独自前往罢了,可她才进客舍,却见两人都已经酩酊大醉,各自四仰八叉地席地而卧,玉坛主甚至枕着一把酒瓢,不由哭笑不得,推了许久,才见夫主恍恍惚惚睁眼,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迷糊,璇玑莞尔。
  夫主已经许久不曾这般尽兴了,尤其是调任中书舍人后,多少时光都消耗在与韦元平虚以委蛇之上,还必须得分心于交道同僚,以期分别哪些是奸滑小人需得戒备防范,哪些是同道中人必须善意结交,回到府邸往往已是精疲力竭,连多说一句话的余力都没有,万氏与璇玑看在眼中,痛在心头,除了在衣食日常上照顾周道,更多事务也无能为力。
  若非明日不能耽搁常朝,璇玑真巴不得放任夫主今晚就这么酣睡一场,但这时却不得不一指鼾声震天的玉坛主,示意夫主莫要扰人酣梦,掺扶着宇文盛出去。
  待温汤沐浴后,醒酒汤已经煮好,宇文盛饮完后总算清醒,璇玑这才将今日裴瑛来见之事择其重要说了一遍,宇文盛果然并不阻挠璇玑如何行事,只拍着她的手背安慰:“裴君兄妹就算察知你如今身份,也不要紧,我暗下也烦玉坛主摸过他们底细,虽然其发家一事颇有些蹊跷,然而一贯也未行奸恶之事,品格值得信任,必然不会恩将仇报加害你我。”
  然而当夫主的手臂顺势环上璇玑的纤腰,女子却含笑轻轻一推:“也不看看天色,郎君还能歇息几个时辰?”
  于是自顾去了,坚决不给夫主“烦缠”机会。
  只璇玑自己却翻来覆去,这一夜怎么也不能安睡,不得不说,裴瑛突然来访,还是给她带来不少震动。
  那些自信已经放下淡忘的往事,在这个夜晚乱麻一般在脑子里缠来绕去,璇玑甚至无比清晰的想起了自己的生母,她是嫡母郑夫人的侍婢,虽然不是良妾,可自从生下她这个女儿,嫡母就再也没有让生母行为奴婢之事,甚至还拨了两个仆婢左右侍候,可生母自甘卑贱,即便被当作良妾一般看待,却一直留意着尊卑有别,记忆中,生母几乎从来未曾与她亲近过,历来将她称为“小娘子”,关于教导竟从未有过一句。
  生母这般循规蹈矩,曾经也让璇玑羞恨难当,认为这恰恰是无处不在的提醒,自己是个婢生女,与嫡女们天差地别。
  也就是到了祖父、父亲下狱待审,自己逃脱何绍祖毒手,轰轰烈烈地和离返家,那时女眷们还未曾下狱,可大祸临头的乌云已经密密笼罩,人人都在忐忑难安,哭泣叹息声随处可闻。
  有一个夜晚,她已经迷迷糊糊入梦,却隐约听见有人在身旁哭泣,睁开眼,才发现是生母。
  母女俩的第一次长谈,谁曾想竟然是在生死永隔之前。
  许多的话,都是生母在说,尽在担心她的日后,惭愧身为人母却因身份卑贱,从来未尽抚养责任,她一声不吭默默地听,没有跟着一起哭,手掌却在不知不觉间握紧了另一双陌生的手。
  “听夫人说,这回裴氏一族只怕在劫难逃,偏偏你所嫁非人,在这当头竟然只能和离归家,夫人今日还称悔愧,要是当初不是为你挑选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之辈,说不定你还有一线生机,六娘,你为裴氏女,如今已经不能脱身事外,夫人却称我只不过是个侍妾,幸许还能得天家网开一面,夫人为我备下一些首饰以为今后生计……可是六娘,若你们都已不在人世,我一人苟活何用?六娘,我将夫人所赐埋在后宅西墙角那株桃树下,万一你能够饶幸逃生,今后再无家人庇护,无论作为念想抑或变卖求生,想办法将那些首饰再挖出来罢。”
  那个夜晚,生母悬梁自尽。
  她看着一贯端庄尊贵的嫡母含泪苦苦哀求那些凶神恶煞的“守卫”,不奢求棺椁,只望些微通融让生母入土为安,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嫡母如此低声下气,后来即便面临赐死,也没有那一夜的狼狈。
  可笑她从前,还一直以为嫡母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璇玑时常在想,为何当年连尚仍稚拙的侄女们都难逃赐死,唯独只有她被网开一面,想了许久似乎只有一个答案。
  是五姐。
  只能是她从不友睦的嫡姐,当年仁宗皇后,才有这样的能力说服贺衍高抬贵手。
  可入狱之后,五姐甚至没有与她有过一句交谈,不过是当不得不离开时那回眸一顾,却仍然不忘庇护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姐妹。
  以往有多少妒恨,如今就有多少悔愧与思念。
  所以即便身陷泥淖,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五姐姐,我现在很好,很幸福,也许这幸福亦甚短暂,但已经不枉此生。”心里这样想着,璇玑居然感觉到眼角发涩,指尖一抹,湿意浸透。
  哭泣,这违别多时的情感。
  世事往往如此,当彻底失去时,方才会感觉到为时已晚的温暖,她一直认为未嫁之前,从未身受家人顾惜,偏偏等到生死永隔,突然懂得了血缘亲情。
  所以,其实一直没有担心过裴三哥与瑛姐会为她带来妨害,不愿意泄露境遇,关键还是因为那可怜的自尊。
  为苟且偷生堕落鄙贱,当为裴氏之耻,所以她再不能做为裴六娘而活,可即便以璇玑的身份存活,仍然不能忘却舍弃的是,家族沉冤,血亲惨死!
  “诸位亲长,五姐渥丹,若你们在天有灵,璇玑安危不值一提,只望庇佑宇文郎君抱负得展,佐明君,除奸恶,待韦海池那贼妇恶有恶报,家族沉冤才能得血,只有这样,当璇玑终下九泉,才能以脏污之体,罪伏亲长膝下,祈求宽恕,否则九泉相聚,璇玑也只能掩面遁避。”
  喃喃低语之后,积泪更如决堤,及到次日揽镜自顾,竟见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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