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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望族权后-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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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算十一娘并未察觉太后“心声”,这夜当归宿寝时,神色也格外凝肃。
  虽然刘宽被告小状的事十一娘并不知情,可让太后烦难犹豫那桩人事任命她却有所听闻,只是不知太后心目当中有何人选,更加没想到柳姑丈竟是其中之一,然而早前太后的随口一句已经显明是决定让柳姑丈调任户部判度支兼江南道转运使,诸如此类财政使臣虽历来炙手可热争相谋求,盖因一旦得获,可大有机会自肥腰包,然而柳姑丈却绝非贪墨一流,当然不可能行为枉法之事。
  当然,不是说为官清正者就会抵触这类肥差,就算无意中饱私囊,可若是能使赋收充足也是政绩一桩,算得上报效君国。
  然而韦海池执意支援新厥伐蛮,江南道转运使的作用必定在此!
  江南之地虽富庶,然而对于平民百姓而言,授田不足赋税苛重的情况依旧普遍,而转运使其中一个职责就是要督促地方官员征足赋收,倘若柳姑丈到任,必然不会对贫苦百姓施行横征暴敛,而是会对大户富豪施压,无疑便会开罪一大批地方豪阔甚至官员。
  而赋收所得,除上缴国库之外,一大部份都会转运往北境以资军需,支援新厥尽灭夷部收复故土壮大国威!
  柳誉宜楚心积虑尽在为裴郑昭雪申冤,眼下却不得不成为韦海池的帮凶,以家国之财养虎为患,心情是何等憋屈?
  可是十一娘深知任命一旦下达,柳姑丈也只有服从,否则这些年的辛苦隐忍尽皆付诸东流。
  果然,当太后次日宣布决断,柳誉宜表面上虽然惊喜不已,转过身就成了满脸懊恼,这日回到家中,几乎是立即便去旭晓堂,将调职一事告诉了太夫人以及两个弟弟。
  于是旭晓堂内一片愁云惨雾。
  “新厥使臣上书军需告急,而太后恰在这时有此任命,以我猜度,一来恐怕是刘宽犯了事,二来太后怕是已经决断会继续支援新厥盟军。”柳信宜断言。
  “新厥狼子野心,根本就不应与之联盟,太后却不遗余力支援其壮大,将来必被反噬。”柳均宜跌足连连。
  “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太夫人紧蹙着眉,却是一叹:“然而满朝文武,竟无一反对。”
  “也不是没有,当年灵沼公便曾上书力驳,只可惜难敌谢、毛等人力主,如今连灵沼公也致仕,政事堂尽为太后党羽,其余纵有异议,也无任何作用。”柳誉宜气愤不已。
  “说不定宗政堂这回会持异见。”信宜说道。
  这倒不是瞎猜,贺淇野心勃勃意在帝位,当然不会坐视韦太后联盟新厥征灭诸蛮壮大声威,而军国大政眼下必须要与宗政堂商议,恐怕不久的朝会上,又会有一场争执。
  “无论结果如何,誉宜这回都只能服从调令了,你从来未经外放,对地方执政并不熟知,行前还需好生请教灵沼公父子。”太夫人不免有些担忧。
  柳誉宜虽然不甘为太后利用,但对于使臣一职却并非没有自信,于是安慰了太夫人几句,就坐在一旁开始思量起到任后的细节计划来,却又听太夫人言道:“誉宜此番离京,时机正好,咱们也该为彦儿谋划了。”
  誉宜还未如何,均宜便先跳脚:“阿母……是真要送三郎去战场?”
  柳均宜教导过柳彦几年,对这侄子视为己出般疼惜,虽然早就知道太夫人与兄长商议的计划,事到临头,他却不舍起来,一张脸纠结得像条苦瓜,又急急地搓着手掌:“三郎到底还小……”
  柳誉宜忍不住白了弟弟一眼,开口支持嫡母:“小什么小,早已及冠并为人父了,又已在禁军历练了这些年,早就应该更进一步,任他只在禁军蹉跎渡日,将来无非就是个郎将,难有作为。”
  均宜仍然犹豫:“可三郎是嫡宗长孙,将来可得承嗣,经不得任何差池。”
  太夫人叹道:“若为太平盛世,我又哪里舍得让彦儿经历艰险,只是眼下情境……当初让彦儿取武职,正是为了今后更增家族威势,争取战功,是唯一捷径。”
  誉宜颔首:“母亲之言甚是,三郎正因是嫡宗长孙,相比其余子侄,才更应担当重任,便连十一娘小小年纪,均弟都舍得让她涉险禁中,三郎倘若毫无进益,只一昧贪图享乐,将来又有何颜面执掌族务?”
  均宜这才没再言语。
  信宜又道:“五郎也已成婚,我看他一贯骑射还好,不如也随三郎前往战场,有五郎同行,若遇险难,三郎也算有个臂助。”
  信宜口中的五郎,正是他的嫡长子柳彰。
  “五郎才刚新婚,这……”誉宜便要拒绝。
  韦太夫人亦觉不妥:“信宜早早便将彰儿送往同窗家中受教,显明是欲让彰儿走科举之途,这时若冷不丁从军,难保不会引发猜疑,过露痕迹,反而不利……倒是族中有好几个子弟,寻常便与彦儿交近,都是骑射了得,若一同从军也算说得过去。”
  均宜揉着鼻子:“可惜狒儿年幼,这时对家族一点助益都指望不上。”
  别说信宜失笑,这些年来颇为不苟言笑的誉宜都忍不住卷了唇角:“均弟也太着急了一些,我看十三郎甚好,七岁之龄便能将《诗经》《论语》诵背如流,虽不如萧九郎当年能诗善赋之天才,聪慧也算不凡,假以时日,必定也为芝兰玉树。”
  “不过是死记硬背,比他姐姐当年都远有不如。”均宜口中的“姐姐”,当然就是指的十一娘。
  信宜抚额:“均弟,若我柳氏子弟都能如十一娘一般,岂非满门俊秀,怕是要遭天妒了……便知足罢,你有十一娘这个女儿,还有十三郎这个儿子,已为莫大幸运,怎不瞅瞅我那小八,与渐入一般年纪,莫说吟诗作赋,连《诗经》都不能记诵,还不如十三郎,科举怕是指望不上了,更别提助益家族。”
  “小八算学甚好,账薄只要到他手上,但有错漏必被一目了然。”均宜却赞。
  眼看着几个儿子逐渐歪楼,居然讨论起各自子女长进来,太夫人倒没有着急扳正,反而旁观得津津有味。
  虽说单论血缘,只有均宜是她亲生,然而太夫人这些年来一直努力于家和,眼见着不仅誉宜四兄弟友睦齐心,更小一辈三郎、五郎等也十分亲厚,这时自然满怀欣慰。
  外敌强大,己方自然必须团结,否则内斗不绝,外敌不废吹灰之力,单凭鼓弄唇舌,京兆柳便会一败涂地了。
  就好比已经除族的柳直一家,落得个什么收场?柳直正妻刘氏已经病故,柳直这家主越发没了拘束,日日左拥右抱,听说还将儿子的侍妾霸占,父子三个为了女人与钱财闹得不可开交,长子干脆提议分家别居,被柳直一状告去了官衙,两兄弟就此连闲职都被剥除,彻底成为白身。
  听说好些个孙女,有嫡有庶,都被柳直送予他人为妾,志宜兄弟两个拿了“卖女”之财,只图花天酒地,也不管女儿死活,几个孙子莫说科举,连正经媳妇都娶不到一个,柳直的长孙比柳彦还长着几岁,除族前本已娶妻,可因为沉湎酒色,气得妻子和离,该长孙到底因为混迹平康坊,一月前也不知得罪了哪家纨绔,被人打了闷棍,伤重不治。
  本是富贵之家,就算除族还是有些底子,不过三年却已经彻底沦落,距离家破人亡也是转眼之间而已。
  到底还有个柳八娘,当年被秦氏带回武威伯府,听说有伯夫人作主,与伯夫人娘家子侄定了亲,相比她众多姐妹可算美满十分了。
第419章 方氏成密友
  四月转眼过去,随着天气越渐炎热,义川王府里,女主人的心情却越加烦闷,这日她正歪在榻上,闭目分辨着婢女们用簪尖挑沾的香脂,本就有些不满这一批妆用香息过于清淡,又闻乳母入内禀报:“那方氏又来见姚姬。”
  小韦氏顿时暴躁,妃色银棠纱袖一拂,金簪玉盒跌坠,面无人色的婢女胆颤心惊,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眼睛里只有主人那双白罗卷云的足衣,在一尘不染的青雕砖地上来来回回。
  “那方氏究竟想干什么?!”
  区区一个方氏,本来不至于让小韦氏在意,然而不可一世的郡王妃偏偏就关注得很。
  姚姬入府,再得媵人赐封,这无疑便是小韦氏的眼中钉,奈何义川对她甚是宠爱,不少回陪着小心劝解小韦氏多加容忍,小韦氏只好允许姚姬抛头露脸频频出席宴请,然而姚姬这个郡王媵虽然不比普通人家的姬妾可任意低贱,甚至不少人看着大姚姬的颜面,对小姚姬也是殷勤奉承,可那些人是什么身份?无非是元得志的党徒,抑或争取成为元家党徒者。
  元得志原本都是寒微出身,讨好他的更加没有贵族显望,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任是如何巴结姚氏姐妹,小韦氏还不至于介怀。
  饶是如此,却也没人胆敢公然来郡王府求见!
  因此方氏第一回来,便引起小韦氏注意,打听了一番,既然连她与十一娘一度“交好”的事都没遗漏,自然也摸察清楚了方氏的底细——毛氏家奴。
  就算如今何绍祖不再是不入流的杂品之流,方氏县令娘子的身份也只有让小韦氏嗤之以鼻的资格。
  可方氏居然隔三岔五就来拜会姚姬,听说出手还十分大方,上回便送了一座珊瑚朱雕,这回竟然又送来一床金丝蚕纱挂帐,虽说都不是什么稀罕物,西市胡商处常见,可也价值数万钱!
  就更不提那些金簪玉件,脂粉香料。
  小韦氏纵然不至于眼馋,可方氏回回来见,都视她这正主为无物,岂不是耀武扬威好比一个响亮的耳光当面刮来!
  不过一介毛相府的家奴,竟然狗胆包天狂妄至此!
  可偏偏碍着义川,小韦氏又不能拿姚姬如何,就更加不可能拿方氏开刀,叫她如何不气苦?
  只不过这回,小韦氏倒是错怪了方氏,方氏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手笔,珊瑚朱雕也好,蚕纱挂帐也罢,那都是受魏氏所托转送姚姬,只不过魏氏倒也没有那样频繁的交待方氏前来拜会,这完全是方氏眼看着姚姬十分容易相与,心底不由活动——
  倘若能借这机会巴结上姚姬,进而由她引荐巴结元夫人,岂不又有许多益处?
  而姚姬之所以待方氏如此和蔼可亲,给人容易相与的错觉,也的确因为虽然“飞上枝头”,终于有了出席贵族宴请的机会,无奈那些真正的贵妇并不会将她这郡王媵看在眼里,平易近人的只是敷衍应酬,心高气傲的甚至嗤之以鼻,更不说主动讨好了。
  好不容易才赢得“尊贵”地位的姚姬如何心甘?为此还在义川耳边说了那些贵妇不少坏话,但义川固然因其妖媚的姿容与元相“妻妹”的身份厚待几分,又哪里会当真被姚姬迷得神魂颠倒,自然不会为姚姬出头,回回都是温言抚慰而已。
  在社交场合不尽如意的姚姬颇觉沮丧,正在这时,却有方氏前来讨好,又岂不“老怀安慰”?
  在姚姬眼里,方氏身份虽然不如显望贵妇,大抵还能看得入眼,好歹也是县令娘子官家出身不是?更何况当中还有一个魏氏,姚姬在姐姐那儿常见此妇,虽是世族出身,嫁的也是宗室,倒没有什么贵妇架子,说话别外中听,方氏既然是受魏氏所托,两人应当交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姚姬自然就平易近人了。
  又兼姚、方二人为人处世原就不怎面面俱到,一个压根没有身为媵妾接见访客当先请示主母的自觉,另一个却以为韦郡王妃必然高高在上,不是她这样身份的人可以妄想攀搭,看看宇文府上万氏,要论身份与韦郡王妃相差一大截,却哪回不是避而不见,只打发璇玑这样的姬人接见应酬?
  这当真不是方氏有意怠慢,她可冤枉得紧。
  只不过几回见面下来,虽说不好空手前来又实在难比魏氏豪阔的方氏意思性的也捎带了上好脂粉香料为礼,却也瞧出姚姬对此类礼物看不入眼,表面上客客气气,总不那么热情,更别说视为知己结交了。
  方氏确又有些心焦,可巧一回,在“更衣”场所听见郡王府两个婢女私下议论——
  “媵人看来是真得郡王宠爱,昨日不过略微有些倦容,郡王看在眼里,今日竟然就让良医正来为媵人诊脉,嘘寒问暖好不体贴,除了王妃,以往那多姬人,谁有这般荣幸?”
  “什么宠爱,不过以色事人一时新鲜罢了,姚媵人不过匠人出身,再兼入府之前,曾经还是柳府姬妾,听说不为主母萧郡君所容,又被柳少监厌恶,被人扫地出门……”
  方氏才知姚姬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要说大周风俗,妇人改嫁都是常见,贵族将姬妾转赠更是不算奇异,姚姬曾经历史算不得什么讳莫如深的秘闻,只不过因她在柳府时并没有抛头露脸的机会,许多人都不认得,是以这事才没有传开,再兼比如袁氏等少数知情者碍着京兆柳与郡王府的情面,也不好私下传扬这一桩事,方氏又哪里有途径听说?
  她当然更没想到这回“偶然”竟是小韦氏存心泄露,用意无非是低贱姚姬,好教方氏对之产生鄙夷之心,今后莫再如此殷勤。
  哪知方氏却完全往另一个方向考虑——她可不管姚姬出身如何从前经历,直冲如今是郡王媵,并姐姐还是元相夫人,就十分值得攀交。
  反而被小韦氏这么一暗中提醒,方氏又兴冲冲地去寻碧奴,计划从她口中打听姚姬喜恶,也方便投人所好。
  哪曾想才提“姚姬”二字,碧奴便是一脸严肃连连摆手:“这事鄙人可帮不了娘子,娘子有所不知,当年十一娘可就险些被这姚姬害杀,十一娘生母病故,也与姚姬脱不了干系,好劝娘子还是远着这人,别看她这时富贵,将来不定惹什么祸事上身!”
  姚姬与十一娘有仇,可是却与自己无怨,方氏哪里会因为十一娘的缘故放弃这好不容易有望攀搭上“元夫人”甚至义川郡王的桥梁,是以陪着笑脸争取:“姑娘对十一娘忠心耿耿,我本不该强求,可我之所求又对十一娘并无任何妨害,姑娘是聪明人,当知有利无害之事不算背叛。”
  言下之意:你若真是忠心无二,又何必私吞采买色料钱款呢?
  碧奴被姚姬要胁住了,满脸的不高兴:“可是有言在先,只此一例再无二回。”
  当得方氏指天踩地的称誓,碧奴方才指点迷津:“姚姬贫贱出身,就算如今成了郡王媵,必然也难改贪财习性,娘子那些脂粉香料她何尝短缺过,又哪会放在眼里?什么事物多多益善,娘子自去琢磨罢。”
  于是方氏在接下来的拜访中,才会准备金簪一类“多多益善”,她也不求雕工有多精美,但重分量十足,果然是投其所好,姚姬的态度越发热情如火起来,渐渐也会与方氏说些交心话,无非埋怨小韦氏这主母如何厉害,她虽有郡王庇护,处境却不算太好,说到伤心处,竟哽咽轻泣好不可怜。
  这话说得多了,方氏却又不能回回都送金簪“安慰”姚姬,她家底可是有限,即便投资,也不能豁出去倾家荡产呀?
  正在这时,已经被方氏的频繁拜访搅得心浮气躁的小韦氏终于忍耐不住,一回趁方氏与姚姬在花苑闲逛,特地前来堵截,自然没有什么好听话,狠狠将方氏羞辱了一番,面红耳赤的方氏几乎落荒而逃,姚姬一路相送,到角门处执手泣别:“都是我连累了娘子,今后娘子怕也不便再来王府,可惜我好容易得了娘子这么一个知交,可以倾诉心事……”
  方氏只好安抚:“媵人处境如此,妾身甚为媵人报屈……今后媵人若需排遣烦郁,只消遣人递个口讯,外头妾身来安排,多少清静处,咱们不能说话?”
  一双“好友”于是把接头地点定在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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