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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望族权后-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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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归宁,也正想告知大母与阿母,待新岁之后,我要陪净明离京游学。”九娘有些庆幸七娘主动扭转话题,没有再说十一妹的坏话。
  七娘眉头却越发挑高:“游什么学,妹夫为宗室子弟,将来又不会经科举入仕,九成宫一案,牵连不少宗室,唯豫王、蜀王仍得太后器重,宗室既遭遇这番重创,太后必然会多加安抚,可不是妹夫争取实职大好时机。”
  九娘却有自己的坚持:“净明性喜风雅,最烦仕途经济,正是因为宗室子弟,将来也不愁衣食,何不安享平淡之乐。”
  见七娘还想教训,九娘干脆举揖求饶:“阿姐,我是个后宅妇人,哪里敢对夫君指手划脚,再说翁姑都不理论净明如何度日,我更加只能顺从,阿姐就莫要强我所难了,我好不容易回家与姐妹团聚一日,咱们说些体己话岂不愉快,阿姐就不要教训我了。”
  七娘被气得噎住,九娘干脆伸手去挠她的痒痒,到底让一本正经的长姐笑得直喘气,没有再教训她。
  但七娘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午膳后,见九娘竟为十一娘求情,让十一娘陪她去西市采购,这明明就不合规矩,祖母却被九娘纠缠得松了口,七娘好不气怒。
  她才是九娘一母同胞的手足,九娘却反与十一娘更加亲近,胸口一股酸意弥漫,像是一坛子陈年老醋被打翻。
第603章 再闻名号
  礼规世俗里本有一条内容,便是女儿家定亲后直至亲迎礼前一般不允再出门,可自从大周建国,这条礼俗就放宽为一般不随家人赴宴,至于出门,除非有些特别保守的人家,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理会了,多的是已经定亲的贵女,照样在外游玩,收敛点的乘坐车與,洒脱些的鲜衣怒马,不会因而引发婚事拉倒事件。
  韦太夫人绝非墨守成规的长者,更兼十一娘在她眼里又格外与众不同,出门这点小事太夫人原本便不拘束,只不过眼下还要小心维持祖孙失和的假象,作祖母的需要时不时给孙女一点小刁难,十一娘才需要九娘为她求一求情。
  但现如今的十一娘,早就不似当年那样贪玩,她今日往西市,是要去见小百万裴瑛。
  不过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不一定就得赶在今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十一娘明知即将与九娘久别,但这话又不能直接告诉九娘,为了弥补九娘今后的遗憾,今日才想着与她好好乐上大半日。
  裴瑛这时已经没有再亲自经营酒肆,而是专注于裴子建交给她的异珍行,铺子就在设在西市中部,在这处顶顶繁闹的中心地带,她家的异珍行竟然占据着十好几间门面,后头还有招待贵客的雅室花苑。
  十一娘是“熟客”了,伙计一见她,便直接将人请入了花苑,一边说道:“东家才得了件好物什,躲在厢房里鉴赏呢,贵客先请雅室入座,待小人去通禀一声。”
  雅室里不仅备好浆饮点心,一面高高的红木槅架上,陈设着许多玉器珍玩,任由客人鉴赏选购,因为雅室只招待身份贵重的熟客,倒也不担心会发生失窃事件,寻常并没有伙计留在室内推介,客人若有需要,只需拉响垂铃,立即便有伙计殷勤上前。
  临窗设置有膝案排架,架子上搁着裴氏兄妹改良的珍品目录,模仿的是不知何时起,在士子文人小范围兴起的线装册,不再是卷轴装祯,更加方便阅读,目录分门别类,金银珠玉一摞,文房四宝一摞,陶瓷琉璃一摞,古玩书画一摞,有的不仅附有文字描述,甚至请了画工按实物描绘品样,以供客人选购。
  九娘这却是首回来此,故而觉得十分新奇,坐下后便捧了目录翻阅,没多久便看中一方端石砚,她不喜书画,这物什是打算买来送给十一娘添妆,能上异珍行的目录,价格自然不菲,只不过十一娘晓得九娘也是个“财主”——萧氏的嫁妆十分丰厚,自己又善经营,更比出嫁时翻了许多番,七娘、九娘出嫁时的妆奁就很是可观,对于财主的馈赠,十一娘从来不矫情推辞。
  为妹子选了礼物,九娘并没忘记自家夫君,仍然把目录看得格外专注,十一娘却瞧见窗户外头,裴瑛从一间厢房出来,冲她招了招手。
  “九姐先瞧着,我与裴娘子还有些琐务要说。”
  十一娘与小百万素有来往不是秘密,九娘于是毫不在意,笑吟吟地抬起眼睑:“去吧,我等你就是。”
  裴瑛还是一袭爽利的翻领胡服,蹬着一双神气的翘头皮靴,头发也学男子一样,在头顶梳了个髻,用青玉簪子稳固,待十一娘进了厢房,她便让心腹与碧奴在帘外守着,先是举揖一礼,笑嘻嘻地说道:“恭贺小娘子。”
  为什么恭贺就不需再细说了,十一娘也不扭捏,便说正事:“裴郎君眼下何处?”
  “已是往晋阳去了,一来暗暗盯着毛维动向,再者也为移居先做准备。”
  裴子建如今商人的身份大利于行动,不至于引人注意。
  “瑛娘这边准备如何?”十一娘又问。
  “随时都能动身,就等小娘子一句话。”自从得知十一娘暗助晋王,裴瑛更不将她当作外人看,几乎是有问必答:“只是我与阿兄随往晋阳,又是忽然从长安移居,也许会引太后注意。”
  “这也无妨,到时我自会禀明太后,是我让你兄妹两随往,太后虽然知道你们是裴氏族人,但毕竟与京兆裴只是同宗,当年既没追究裴郎君师从裴太傅一事,说明从一开始就忽略了,如今更是不可能在意,她也知道我与你兄妹二人相交,不过将你们当作普通商贾看待,不至于起疑。”
  这便是裴子建的本领,这些年来为了在长安立足,也不乏与显贵来往,但只图获利得十分明显,也甚有分寸,硬是没引起太后任何注意,要不是听十一娘偶尔提起小百万这个商界奇女子,太后也许压根就不知道兄妹二人竟然是裴氏族人。
  裴郑已成过眼云烟,早已不能成为太后的威胁了,她有所忽略也是正常。
  “早前听说瑛娘正在鉴赏奇珍,不知是何宝物?”
  因十一娘忽然转了话题,裴瑛稍稍一怔,这才取出一件物什来,却并不急着展示,而是神秘兮兮地到了窗前,忽闪着眼睛示意十一娘过去,轻轻一扬手中物什,却是一方手巾,因着窗外卷入的清风,静静在半空浮展,好一阵才落下。
  是极轻极薄的蝉纱巾,这倒也不怎么奇特,并不值得异珍行的东家如此稀罕,十一娘微微觉得诧异,待拾起那手巾细鉴,才发现了奇妙之处。
  原来这薄如蝉翼的一方手巾上,绣着一只开屏孔雀,针法细密栩栩如生,雀眼灵活,尾屏仿若铺翠,华美非常。
  越是轻透的丝纱,越是不易饰绣,因为绣线也必须分得更细,而这方手巾,绣成如此繁复的图样还能随风飘扬久久不落,那绣线有多轻细可想而知,贵在工艺,而非材质。
  “小娘子可别小看了这方手巾,我可是数月前便定制,还花了上万钱。”裴瑛解释道:“这方手巾出自霓珍衣坊,东家姓梁,在西市设铺一年余,霓珍衣坊便声名鹊起,只这衣坊规矩与别家不同,东家讲究量身裁衣,还不让客人自选衣料颜色甚至式样,由东家一手设计,绣样则由绣娘决定,客人先付定金,我原也是想绣制一套衣裙,东家却称得等到明年五月才能制成,我好说歹说,结果用了一套衣裙之价,定制了一方手巾,竟然还是等了数月。”
  十一娘这是第二次听闻霓珍衣坊之名了,上回是九娘嫁前,七娘送那一身衣裙,就是出自这所商铺。
  她也忽然理解了裴瑛为何如此在意这所商铺。
  瑛姐从前,一手女红可也十分精妙绝伦,裴郑灭族,兄妹两决定从商,裴三哥固然是有那陈宣炽暗中相助,瑛姐却正是靠绣坊起家,听说霓珍衣坊绣娘有巧夺天功之技,只怕还有些不服气,只如今看来,应是心服口服了。
  要说成衣铺,起初并不被贵族接受,因为贵族之家都有自己的绣娘衣工,很是鄙夷成衣铺的匠人手艺粗糙,后来有些商人,重金聘用画工、绣娘,制作别出心裁的衣裙,渐渐引起了贵族女子关注,但多数也只是限于绣饰,衣料裁衣仍不由外人经手,成衣坊仍然处于尴尬地位,就连绣坊,也主要还是以绣制屏挡、绣画等陈设器物为主。
  如霓珍衣坊这样,甚至不许客人择定衣料式样图稿,全权由他人绣饰裁制,生意还如此兴隆,还真是前所未闻。
  他家绣娘这手以假乱真的铺翠绝活,以及衣工从配色到款式的独到审美,或许是创造奇迹的根本。
  十一娘想起九娘那身衣裙,虽然款式并没有什么标新立异之处,然而结合色彩与绣饰,极能衬托九娘的风采气度,上身才有如此惊艳的效果。
  她的心思便是一动,于是这日与九娘的逛玩,又多了一处,自然就是霓珍衣坊。
第604章 有恶奴
  霓珍衣坊同样位于西市,仅与异珍行隔着两个路口,车上时,听说十一娘要往霓珍衣坊去,九娘便侃侃而谈:“阿姑见我那身衣裙,问得出自霓珍坊,就有些意动,只我陪着阿姑去过一回,东家满怀歉意,说铺子里接下定单已经排至了年后,除非甘买样衣,若要裁衣,这时下定,怕是要待隔年七、八月才能取了,十一妹这时即便去,怕也是没用。”
  九娘口中的阿姑,便是莹阳真人,她只以为十一娘也是为了裁制新衣,虽然不想扫兴,却担心妹妹会失望,只好如实告知。
  十一娘的目的却并不是为了制衣,但礙于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发生,这时也不便向九娘解释,因而笑道:“霓珍坊盛名在外,我也是出于好奇,横竖隔得不远,顺道去见识一番罢了,也不知那绣艺出神入化之绣娘生成什么模样,还有那东家,量体裁衣那方式也与众不同,听取一番建议也不错。”
  九娘去过两回了,还经历过“量体裁衣”,这时便道:“东家是个中年男子,当然不由他量身,寻常接待女客,测量身高臂长,都是东家娘子经手,只不过择定衣料、配色、款式却是得东家亲自出面,说来也神奇,不过打量客人几眼,就有成算了,三日之后,才出成衣样稿,送客人过目后,如无异议,便下定金,我倒从没见过那绣娘,只知东家夫妻,看上去都是和气人。”
  十一娘听了这番话,知道东家夫妻二人竟是从事着掌柜的事务,便推测并非大商贾,恐怕绣娘也不多,那么裁制衣裙需得拖延这多日子,也许并不是出于“居奇”的经营手段,说不定是真忙不过来,那么她在暗暗谋划的事就更有达成的把握,当然,究竟如何,还是要去当场验证才是。
  目的地很快抵达,与异珍行不同,这间衣肆并非面临阔道开设,而是在条曲弄当中,车马虽然也能进去,停放曲弄里难免就会造成拥堵了,姐妹俩只好在路口下车,步行往里,老远便看见了路边搁置的招牌,上书霓珍衣坊四字颇有风骨。
  因是位于曲弄,门面便非临街,沿街是一排土墙,刷得粉白,大门敞开着,往内看是院子,青石路的尽头才是厅堂,看上去倒像是普通居宅,门前无人迎客,院中却有展架,数十套各色绣样的衣裙,陈列整齐一目了然,有几个青衣婢女正在左侧围观,应当是跟随女客前来制衣的丫鬟。
  贵妇贵女出门,除了婢女之外,大多还有护从跟随,十一娘与九娘身后就跟着十好几个,他们都很自觉地站在了院子一角,要全都涌入厅堂,便显得气势汹汹了,那是暴发户的行为,为名门望族所不齿。
  姐妹俩就只带着贴身婢女进入厅堂,这才有人迎上前来,是个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广额方颔,虽不算气宇轩昂,看上去却也相貌堂堂。
  “这便是东家。”九娘小声说道。
  “贵客可是要制衣?实在抱歉,小店虽然可定制裁衣,但因订单超量,怕是得来年才能取衣了,若贵客急需,恕小店无能为力。”店主满脸无奈,因绣娘不足,这些时日他已经错过了不少生意。
  “无妨,我不急需。”十一娘道。
  店主便笑道:“那便请小娘子慢坐,内子正在为客人量体,小娘子稍候片刻。”
  十一娘打量了一眼厅堂陈设,虽然不算奢华,倒也雅致干净,她却不急着坐,只问那东家:“未知你家可愿出售绣样。”
  “这……”店主有些为难,因为他还没有遇见客人提出这个问题,耐心解释道:“小店绣娘手艺,妙在可仿铺翠之美,纵然小娘子得了绣样,怕是府中绣娘也难以绣成。”
  “我愿以一万钱购买,至于能否绣成,店家就不用忧心了。”十一娘说道。
  这下连九娘都吃了一惊,瞪眼看着妹子,她还需花重金购买绣样?自己明明就是画家好不?多少人要求她一幅绣样,废尽唇舌都难以如愿呢。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便是要让你家绣娘按我要求画成。”
  店主大是动心,裁绣一套衣裙也不过万余钱,却需耗废不少时日手工,这位小娘子,却只需要绣样,便是让绣娘立即画来,顶多就是一个时辰,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他正要一口答应,却听见一个嚣张的声音。
  “这家绣娘没有空闲!”
  十一娘转身一看,却见一个横眉竖眼的妇人,身后跟着几个横眉竖眼的汉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说话者正是那妇人,一双三角眼,仿若含着刀锋,冷冷刮过十一娘的脸,鼻尖冷哼出声,睥睨之态让人心生厌恶。
  店主显然认识那妇人,顿时苦恼了神情,上前见礼:“阿媪……”
  他话没说话,便被妇人打断:“叫你家绣娘出来,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眼睛一横,旁边的壮汉便把指掌关节捏得噼啪作响。
  来意不善的妇人显然惊动了正在为客人量体的东家娘子,赶忙出来,她身后的贵妇极其不满这妇人的嚣张,有心帮着店家,一扬眉梢:“什么人,竟然如此蛮横?”
  妇人根本不惧贵妇:“我家主母为元相夫人,不知娘子又是何人,胆敢多管闲事?”
  贵妇立即没了气焰,脸色都白了,急急冲店家说道:“衣裳我不要了,样稿你们也别绘制了。”竟然落荒而逃。
  连官家出身的贵妇都惹不起这仆妇,店主夫妻两更是胆颤心惊,一个只好去叫绣娘出来,一个低声下气解释:“阿媪,息怒,并非小人有心怠慢,只许多订单,都约定好何时交付,敝店只有一个绣娘,实在忙不过来,小人一家,才在长安立足,总不能失了信誉。”
  仆妇却不管这么多,冷着脸看那绣娘跟在店家娘子身后出来。
  十一娘也把目光看了过去。
  绣娘大约十七、八岁,仍作女儿家的装扮,眉目生得普通,一眼看过去几乎难以让人留下印象,但却不似店家夫妻一般胆小怕事,脊梁挺得笔直,并不畏惧那嚣张仆妇,淡淡迎视。
  “我家夫人说了,要买你这绣娘为奴婢,你们说个价。”仆妇嚣张得很彻底。
  店家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淋漓,一个长揖:“还望阿媪代为致歉,绣娘并非奴籍,而是小人义女。”
  “不是奴籍,也可以卖身为奴嘛。”说得极为轻巧。
  “纵然贵为相国夫人,也不能逼良为奴吧?”那绣娘冷冷开口:“我为良家子,不愿卖身。”
  仆妇冷冷一笑,又对店主说道:“你既是她义父,婚事总能作主吧?我家夫人有意为元相纳妾,你若是答应了,我这便回去复令,再请媒人来送上聘礼。”态度看似有所缓和,但也只不过换了个说法而已,仍然是要仗势欺人。
  “这……”店主想要拖延:“还待小人先与小女商议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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