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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望族权后-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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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提倡者便道:“从前固然没用,眼下却不好说,我听闻,薛少尹最近正在过问刑案,主张百姓检举不法,既然有这话在前头,不至于坐视不管吧?”
  又有一人嗤之以鼻:“听说云州增兵一事,正是薛少尹大力主张,说不定今日此事便是薛少尹指使,从前他没来晋阳,可没听说哪家丁男被强制充军。”
  “无论如何,都要一试,要不,老妪家长男可就真被押赴战场了!”
  赵妪一听这话,也像看到了唯一生机,把牙一咬:“大郎若是充军,横竖咱们都没生路,要是薛少尹不主持公道,老妪今日干脆便在衙堂撞死,一了百了。”
  一边哭着,一边就起身往里弄外走。
  马婶子又拉着娟娘:“咱们其余忙帮不上,也跟去给赵妪壮壮声势吧,要是官家真不理会,也不能看着赵妪为那糊涂事,人要活着,还有望苦尽甘来,要是人一死,可什么都没了。”
  娟娘一双子女生病时,便受到不少邻里帮助,眼下遇见这样的事,也没了心情再去明榷坊,与马婶子一左一右掺扶着赵妪,出了里弄,又由马婶子出钱,赁了一辆骡车,便陪着赵妪往西城赶去。
  又说陆离,便是过问刑案,倒也没有往县衙坐阵,日日也是留在府衙刑堂,然而大小案件,其实都是由县衙初审,鸡毛零碎的纠纷便不说了,只有当人命案或者更加严重的刑案,方报府衙复审,裁核后,再报刑部,虽然府衙之外也设有登闻鼓,可一直便如摆设一般,平民百姓大多也知道官官相护的现状,即便有冤情,也都选择忍辱吞声,这也造成陆离仅只通过案卷,看到的尽是天下太平,相安无事。
  他又不可能张贴告示,堂而皇之鼓动检举不法,实际上这一想法尚且局限于与十一娘私下商议。
  可今日却被某闲汉当众喊了出来。
  证明什么呢?
  证明今日这出闹剧,便是出自毛大府尹的手笔。
  所以前来府衙申冤辩白者,并不仅仅赵妪一人,几乎今日家中丁男被强制从军的人户,都被鼓动。
  其中虽有许多是被构陷为逃兵家人连坐充军,也有部分是逃脱了按律征兵的漏网之鱼。
  但家人可不管这情由,一听有望逃脱兵役,全都一拥而至。
  这么多人从各大里访拥往府衙,一路之上再兼许多居心叵测者怂恿助威,竟然纠集了数百人之众。
  冷清多年的府衙刑堂,这日真可谓盛况空前!
第700章 连环计
  这日也并非陆离一人坐阵府衙刑堂,因为王妃的“督促”,晋王烨也只好日日跟着陆离上衙,但两人在众目睽睽下,当然不能商议正事,此时正在对弈,便听闻击鼓声声,须臾又有司法官一路小跑进来,佯装着急地回禀:“殿下、少尹,有刁民冲犯府衙!”
  开口便称“刁民冲犯”,显然不怀好意,但殿下击案而起,把一个不防已露败势的棋局拍得噼啪坠地,煞有介事立着眉头吼道:“何方刁民,竟敢谋逆不成?”
  陆离官袍里兜着十几枚棋子,颇有些哭笑不得,然而当然没有任由这活阎王继续演戏,纵他仗剑而出平息“民乱”,连忙劝阻道:“殿下稍安勿躁。”
  这才问那司法官:“我听见是有人敲击登闻鼓,应是有冤情上诉,你可问明是非,怎能断定是冲犯之罪?”
  司法官道:“下官当然问清事由,原是因为朝廷所下征兵令,县衙差役依令盘察该役者漏逃,不想却引发刁民抗令,集中冲犯府衙,并威胁……威胁少尹当放还役民。”
  “你先去安排,让众人集于堂前,本官要当众审断。”
  就怕你推三脱四不肯出面!
  见薛少尹揽责上身,司法官如释重负,倒也不在意先让他去安排堂审,抹一把汗故作积极蹽足狂奔。
  “你们也都去助援。”陆离一句话便打发了闲杂人等。
  “毛维动手了!”贺烨这时也不再演戏,沉声说道。
  “就等着他先发制人。”陆离依然不慌不忙。
  “可事涉征兵,万一有谬,毛维必然会鼓动言官上本,参劾绚之不利军防。”贺烨却心中沉重。
  “殿下速回府,通知王妃,王妃知道怎么应对。”这时也不及与贺烨商量细节,陆离立下决断。
  贺烨也不多话,转身便走,一路上连喊“备马”,但直到他踩鞍而上,方才品度出心里莫名滋生的别扭感——事发突然,自己尚想不到如何才能两全其美,但绚之这样肯定柳十一会有应对,这不是心有灵犀是什么?
  此刻,毛维自然也听说了刑堂上演的好戏,做为主谋,他当然根本没有打算亲自出面,更加不会觉得惊诧,眼下座前,只有自己人,大无必要装腔作势,毛维显得格外轻松:“事涉朝廷征兵令,薛绚之若是聪明,便不敢施予阻碍,可如此一来,便再也无法平息民愤,他那新政丧失民意支持,又不得世贵信服,如何能推广?可要是薛绚之为平民愤阻碍征兵,立即便能参他一本。”
  郭居安也补充道:“武威侯用云州兵力不足为借口,屡屡延迟收复失土,要是薛绚之再为获取民意,阻碍征兵,那么咱们便有借口参劾薛绚之勾结武威侯意欲拥兵自重!”
  正在这时,毛维忽然得报晋王赶回王府,应当是为将此变故告知晋王妃,他根本便不介意:“晋王妃区区一介女流,又能如何?”
  未几,再得报讯,却是陆离已经传诏太原令于墉,并晋王妃竟然在晋王的陪同下,赶往太原县衙,不知有何目的。
  毛维反而击掌大笑:“晋王妃插手这事更妙,太后原就视晋王烨为弃子,早晚会连根铲除,要是证实晋王与武威侯勾结欲行不轨,太后如何能容?我看咱们制定那些后策,根本便不需动用了,便是今日这一计,便能让晋王派一败涂地!”
  又说晋王妃,听闻变故,虽然了解的信息并不是多么详尽,却也很快判断出其中厉害:“连环计?毛维身后果然有高人。”
  “那该如何应对?”
  “不难。”王妃胸有成竹:“不过需要殿下相助,府衙有六哥坐阵,其实不需咱们多事,殿下先与我往太原县衙,我要见一见今日被强逼从军者。”
  一路之上,虽无十一娘解说,贺烨倒也想到应对之策,可是因为到底是滞后一步,心里面老大纠结,是以当那县丞,竟然借口于墉去了府衙,他没有权限私放“人犯”时,晋王心头的郁火再难压抑,长刀“锵”地出鞘,往县丞脖子上一搁:“你要想死,就再废话一字!”
  县丞大惊失色,刚吐出个“殿”字来,便觉脖子上一痛,吓得膝盖一软,几乎是瘫在了地上。
  又有一个县尉,这时却走了上来:“殿下息怒,卑职这就带众人上堂,接受殿下盘问。”
  十一娘打量了一眼这县尉,削尖颜面,眉疏目长,榻鼻梁,高颧骨,容貌实在不敢恭维,难得的倒是气度沉着,面对活阎王的杀刀,并没有被吓破胆量。
  然而就此判断此县尉是否可用,显然过于轻率。
  故而十一娘也只是打量一眼而已,并没有对这个越众而出的县尉表示出任何青睐之意。
  这时的太原令于墉,压根没有想到才一离开“老巢”,就被晋王夫妇联袂“抄底”,他与展肚子两骑快马,不多久便赶到了府衙,只见刑堂之外,薛少尹已经升座,显然已经问明了“告发者”口供,看向他的目光分外不善。
  这时的刑审,其实并不是在刑堂之内问断,刑堂其实是司法官吏办公以及存档的地方,若有刑审,均在刑堂之外的阔地,判官在阶上檐下升座,无论原告,抑或被告,在审决之前,其实都不需跪叩,普通身份者在阶下站立,地位不凡者可得跽坐,故而这时虽然观审者众多,现场倒也不显得拥挤,因此于墉一眼便看清了跽坐的布衣妇人,料到便是主告人,心中便是一沉。
  他是多么希望薛少尹慑于厉害,不敢追究征兵之事呀,如此既对抵制新政大有益处,自己又能全身而退,可看这情形……薛少尹既然当众赐那主告人跽坐,必然便要问责于他了。
  事到如今,于墉也只能依计而行,佯作无辜地上前告了礼,便等着被问话。
  “于明府,未知将战死勇士诬为逃兵,强逼独丁从军之事,可是你这县令指使衙役行为?”
  陆离平平淡淡这一句话,却让于墉冷汗直冒,上前低语:“少尹,还请移步……”
  这嗓门已经是压得极低了,但因为在场众人此刻都摒息凝神听这于明府如何辩解,不难被耳尖者听闻,当下便有个闲汉,大声质疑:“于明府有什么话,为何不敢当众说明?”
  于墉其实还没打消游说陆离息事宁人的想法,而在场闲汉,也不全都被人收买,当中也不乏侠义之士,比如质疑这位,明显就没有体谅于明府忐忑不安的心情。
  陆离倒也想听听于墉有什么话说,安抚众人:“诸位若信得过薛某,还请稍安勿躁,薛某再予诸位一句保证,必定会审断今日之事,还无辜公道。”
  那赵妪自入府衙,非但没有遭受喝斥,又得到许多“共难”支持,更兼薛少尹格外礼待,这时也略微平息了心情,不再一心求死,平民百姓若非逼得走投无路,实在不愿惹上官非,更加不敢得罪官员,故而这时,她倒没有任何质疑,只是匍匐称谢道:“民妇只能寄望薛少尹主持公道,为小儿平反。”
  陆离便暂时离坐,与于墉进入刑堂,听他辩解那一番话——
  “原本战场之上,便鲜见兵卒临阵畏缩之事,多数都被将官当场斩杀,可各级将官,并不可能熟谙旗下所有部将名姓,只能等到事后清点,才知伤亡,却实在弄不清哪些是战死,哪些是逃犯,往往因为战事紧急,朝廷严令征兵,地方官府为了保证战备充足,实在也难免违反律令所定,强征独丁入伍,若没个说法,又何以服众?薛少尹,眼下云州征兵甚急,仅靠各州县按律征役,那可是远水难救近渴,薛少尹为平民愤,却耽搁战事,也难免被朝廷问罪呀。”
  于墉绝口不提新政如何,只针对征兵之急,这些话当然是毛维所授,即便日后与陆离对恃朝堂,于墉也不怕太后责他触律。
  国家利益为重,军备充足为要,这可是太后的主张!
  “这么说,于明府果然没有实据证明,那些亡勇是临阵脱逃?”陆离冷冷问道。
  “这……”于墉有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他这回只怕又要背黑锅了!
第701章 原来竟是言情剧?
  因为主审离席,刑堂外陷入了短暂的议论纷纷,晋阳城的这些百姓,还是首回经历“公审”的场面,围观者中甚至不乏妇孺,而审断之事也与大众息息相关,除了那几个混杂其中的间佃,绝大多数的人对于事态结果还是真切关注的,男人们都在怀疑——
  “这薛少尹,看上去也才二十好几,又一派弱不经风,真能为咱们贫苦百姓作主?”
  “我看也只是故作姿态罢了,早几日不是还有传言,薛少尹主张之新政,实际上是为鼓励兼并,苛刻农户,又说这征兵之事,也是他与朋党联袂上谏!”
  “无根之说而已,不足信任,单论征兵,如今潘辽联军逼境,晋朔危殆,朝廷若再不重视,你我要么背井离乡奔于流亡,要么便是死在蛮夷屠刀之下。”
  “我有个亲戚,前些年正巧随商团去了一回长安,可是亲眼目睹薛少尹审决过晋安长公主之子,究以仗势欺民之罪,当众责打那纨绔百杖,薛少尹承诺会还贫苦公道,当不至于言而无信。”
  女人们的议论却有些偏离主题了——
  “这位薛少尹竟然如此年轻,真真出乎意料。”
  “官衔便是少尹,自然是年轻后生了。”
  “你这话可真好笑,少尹只是个官衔,又与岁数何干?河南少尹便已年过五旬,比河南尹还长着一岁呢。”
  “年轻不算什么,这位薛少尹,可当真俊秀呢,怎么没见着他光顾酒肆妓家?”
  原来这群女人,并不是良家妇女,所以才完全没有关注事态,言语也并无顾忌。
  “薛少尹出来了!”这一声,倒是一个嗓门轻脆的男童喊出。
  陆离的神色似乎并无变化,仍是正襟危坐,苍白的面容上风平浪静,微微环顾,目光也仍旧清澈宁和。
  “薛某已经问明是非,并无实据证明赵二郎以及众多亡勇为临阵脱逃,既然军中丧报为战死,英魂不当遭受空口诋毁,眼下大军逼近,云州、苇泽关不容有失,征兵之令事关君国,还望诸位百姓体谅,依律当役者,主动服从,可家中只有独丁养护老小,官府也绝不会不顾民生而强制独丁从军,今日本官对众宣告,百姓但有发现官吏不法,尽可举告衙堂。”
  “少尹,薛少尹,这么说我家大郎……”赵妪忍不住满怀期待,两眼盯紧了陆离。
  “阿妪放心,令郎即日便能返家,今后绝不会再有人强逼独丁从军。”
  赵妪喜极而泣,万万不想今日竟然如此容易就让全家摆脱厄运,这时除了匍匐叩谢,甚至说不出更多的感激话。
  还是马婶子“圆滑”,说道一句:“薛少尹公正严明,可是咱们贫苦百姓之幸呀!”
  娟娘也连连颔首,不知为何,她明明是事不关己,这时却也感动得双目泛红。
  又有许多人问道:“那我家儿郎是否也无事,可返自家?”
  “但凡为家中唯一丁男者,皆能返家。”
  这下便又引起不少质疑——
  “我家长男虽非唯一丁男,底下是有个弟弟,但小儿子却体弱多病,长男若去了战场,家中没了这劳力,又有个病患,也没有活路!”
  “我家长男一直随商团奔波,次男才是顶梁柱,也算独丁吧?”
  还有几户家境殷实者,其实是买通了官宦,让儿郎逃过了征兵,不想这回却被清算,他们虽然不敢用行贿的事争辩,却也想尽办法歪缠:“朝廷征兵,莫说战死者许多都不得抚恤钱,便是在生者,又有几户家眷当真获得每季钱粮补恤?官府言而无信,众人哪里舍得让儿郎去战场拼杀,咱们并非不知君国为重,可君国也要给小民活路吧?”
  这话倒也引起了许多附和。
  更有一些被惊动来围观的士人,这时凉嗖嗖地问道:“薛少尹虽然公正,然而太原令显然有诋毁亡勇仗势欺民之嫌,理当问罪,薛少尹也当给众人一个交待,太原令该当何罪。”
  于墉膝盖一软,他就知道自己难以脱身。
  又被陆离冷冷的目光一扫,于墉顿时冷汗淋漓。
  “太原令当然有罪,薛某也没想着略过不提,但太原令是朝廷命官,并不由薛某随意任免,故,薛某也只能将今日情形书折上奏,由朝廷审断。”
  陆离虽是太原少尹,可太后又没赐他尚方宝剑,别说先斩后奏,甚至不能将于墉直接罢官,无非是将他的罪行,参劾至政事堂,由几大国相决断。
  当然,陆离的上奏,再兼十一娘密奏,太后不会任由政事堂处理,少不得过问一二。
  正因为陆离无权将于墉直接问罪,于墉虽然担心会背黑锅,也只好死心踏地追随毛维,希望毛府尹能够获得这场战役的终级胜利,他还有望反败为胜。
  不过这时,居然忽然出现了个主动背黑锅的人。
  展肚子是也。
  他果断阻止了陆离安抚人心的话,上前一步:“不关太原令之事,原本赵二郎等人,是阵亡还是逃兵便不能确断,小人又收受了孟十五郎贿赂,这才借题发挥!”
  现场顿时一片大哗。
  陆离也没想到居然跳出个这样的货色,光明磊落认罪,这是无知者无惧?
  这区区衙役,身后固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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