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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望族权后-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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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帐四垂,那里显然是王妃的床榻。
  趁夜悄悄窥探女子睡姿,贺烨深觉自己的行为不是那么君子,可这画屏隔断处,似乎真有魔力一般,让他越发心浮气躁,有些事情,很有必要得到进一步证实,晋王烨可不愿意患得患失下去。
  青帐被手掌拨开,昏黄的灯照下,女子睡颜恬静。
  她的呼吸轻而舒长,散开的长发,映衬着洗净脂粉后仍然不失莹透的面容,自然是见不着那双沉黑宁澈,有时却璀璨夺目的眼眸,睡梦中的女子,只存天生的清丽柔婉,让人想不到她咄咄逼人时的冷厉,以及胸有成竹时的风华。
  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一左梨涡轻陷,却让站在床榻边偷窥的男子心跳兀地浮躁起来。
  于是青帐垂落,灯火促移。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男子,枕着手臂仰卧,心跳却长久不曾宁静。
  贺烨又想起了自己刚才那没头没脑的梦境,似乎到了登基之时,大明宫内一派彩幡繁丽,他在紫宸殿,看着女子款款上前,她带笑跪拜:“恭贺殿下,总算达成志向。”
  然而又道:“殿下应还记得当日与我约法三章吧?这时,总算到了时机,还望殿下成全,许我自由。”
  她便是那样坦然地揭开了谜底,仰视着他的目光喜悦却又疏漠。
  “你……要去哪里?”
  “殿下便不需多问了,十一答应殿下之事,均已做到,如今,正是殿下屡行诺言之时。”
  “难道你便没想过母仪天下,柳十一娘,皇后之位,在你眼中竟然半点也不重要?”
  “殿下,十一不愿困于深宫,十一为了家族与君国,已经竭尽所能,还望殿下成全,放十一自由,让十一与良人从此寄情山水,再不用为争权夺利殚精竭虑。”
  她走得很坚决,就那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视线,从此有如陌路,他在深宫,而她在山野。
  这不是恶梦,可心里的郁烦却让他惊醒,并久久难消。
  贺烨于是清楚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愿再放她自由,不愿两人各自安好,他不想履行诺言,就算知道她其实对深宫阴诡深恶痛绝,他还是想把她留在身边,世间独有一个柳十一,身为女子却为贺烨的不可或缺,无论他是恶诽缠身的晋王,还是将来成为那九五之尊。
  可贺烨不清楚的是,是否仅仅心折于柳十一的才华,是否这样的牵绊,仅只因为她比世间众人,都更适合成为他的皇后。
  还是,在不知不觉间,他真的对这女子动了男女之情。
  这个答案,今夜得不到解答,贺烨只是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内心,他不愿意有朝一日,与她相忘江湖。
  他想要接近她,更近一步的接触,不是主臣,至少可为知己。
  贺烨翻了个身,居然在这间暖阁,隐隐浮香绕鼻的“恶劣”环境,就这么睡着了。
  一室静寂中,天光逐渐朦胧窗纸,夜色不知不觉消散了。
  一晚好睡,十一娘虽觉神清气爽,依然是在榻上赖了阵子床,才坐了起来,故意弄出响动,以惊醒阿禄,然而让她诧异的是,过了许久,阿禄却并没有捧灯进来,难道是病了不成?十一娘心里暗暗嘀咕,正要绕过屏风去察看,忽然听见了男人的闷咳声,她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了。
  虽说玉管居里有个江怀,但十一娘可没有让宦官近身服侍的习惯,江怀不可能自作主张“潜入”她的寝卧,这情形当真惊悚。
  十一娘瞪大眼睛盯着屏风,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可能是哪个登徒子,这里可是晋王府后宅,若真被外男无声无息潜入,贺烨引以为傲那些心腹侍卫,大约都要以死谢罪了。
  难道阿禄果然是着了凉,一夜之间,嗓子便哑得像男人一般了?
  “阿禄!”王妃的喊声里,到底还是透出了几分惊惶,当然,她也立即拿起一件外裳披在里衣外,两眼盯着屏风,神情格外冷肃。
  “是本王。”贺烨大约也觉得这事干得过于玄奇,没有继续装神弄鬼,一边回应着,一边便绕过了屏风,看见他那王妃煞气十足的架势,始作俑者倒觉得好笑,抬手摸了一摸眉毛,露出两排白牙来:“吓着王妃了?”
  “能不吓着吗?”王妃摁了一摁领口,方觉仿佛僵冷的心脏,这时缓缓“复苏”,自然是没好气的口吻:“这一大早,殿下便来吓人,又是为了哪出?”
  “一大早?”某男恬不知耻:“我可在这屋子里睡了整整一夜,王妃毫无知觉,一点不存警醒。”
  十一娘:……
  “我想过了,今后若一直与王妃分房而居,只怕时间长了,也会引得众婢议论纷纷,你我既已结为夫妻,有些事情,迟早都要习惯。”烨大王这时倒甚坦然。
  十一娘倒也没想过一直与贺烨分房而居,只是质疑道:“殿下不是不惯与人共处一室?”
  “同床而卧当然不习惯,同室嘛,也不是绝对。”贺烨大剌剌走了过去,又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坐在床榻上,而是往足踏一坐,这样,也算与王妃保持了一定距离:“比如江迂,他在室内值守,我也不至于睡不着觉,本王对熟悉之人,可以放松警惕。”
  这话也不是胡说,晋王殿下金尊玉贵“四肢不勤”,偶尔夜间觉得口渴腹饥,身边没个人使唤也大不方便,他对江迂当然是全心信任,故而已经熟悉了江迂的步伐气息,便是睡梦当中,江迂接近,不至于惊动晋王暴起伤人。
  后来的扈氏,也是在晋王房中值守过一段时间,但扈氏相比江迂便要疏远得多了,晋王绝不允许扈氏靠近他的床榻。
  “我与王妃到底也算熟悉,眼下就算与王妃同室而居,王妃也不用担心会扰我睡眠。”
  十一娘:……
  这么说来,仿佛应该喜称“妾身荣幸”?
  “可殿下不是不喜屋中炭暖?”
  “这个嘛,也能够克服。”
  “可我房里,却是已经习惯了熏香。”
  “王妃所用香息并不浓甜,甚是清淡,还不至于让我厌恶。”
  十一娘想了一想,也没过多纠结:“那便罢了,殿下习惯便好,这玉管居里仆婢,皆为心腹,情知我与殿下并无嫌隙,要是一直分室而居,也确然不妥。”
  比如阿禄与碧奴两人,就为这件事情忧心忡忡,逮着个机会,便会委婉劝谏。
  十一娘也实在觉得麻烦。
第708章 确已动情
  同室而居的提议并不被王妃抵触,贺烨那郁躁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婢女们已经在外候令了,王妃先让人服侍梳洗吧。”说完这话,居然往十一娘的“闺榻”上一躺,贺烨打了个呵欠:“你们女人家,梳妆完毕,至少半个时辰,我再躺躺。”
  十一娘瞪了一眼不知中了什么邪,表现得如此玄奇的殿下,哪知贺烨忽然睁眼,黑沉沉的眼珠子倒是将她那一瞪捕捉了个正着,十一娘竟觉理亏,悻悻转身绕过画屏,在外头那张软榻上坐了片刻,方没好气地说道:“进来吧。”
  不说阿禄的笑脸今日格外明媚,便连早起当值的碧奴也是双目炯炯,眼看两个婢女便要忍不住询问,十一娘咳了一声:“殿下还在养神,不要喧扰。”
  今晨一番梳妆,就在格外沉寂的气氛中有条不紊进行,但这并不代表训练有素的婢女们便会因为女主人的沉默,而疏忽暖阁里还有个男主人的事实,不待十一娘交待,早有婢女将晋王的衣袍以及洗漱用品送了过来,又在阿禄与碧奴的示意下,众人无声礼退,走得一个不留。
  十一娘:……
  这是要让本王妃亲手服侍晋王更衣洗漱不成?丫鬟们你们的职业素养呢?!
  因为没有满足心腹们的好奇心,宽容大度的王妃只好选择吞下咎由自取的苦果,故意放重步伐绕去屏内,却见晋王仍在那儿披头散发的高卧着,十一娘只好咳了一声:“殿下起身吧,也该去府衙应卯了。”
  晋阳不比得长安是在天子脚下,说是应卯,实则辰正前赶去府衙即可,便是缺席,只要上官不追究,也不会有被御史揪着把柄弹劾之忧,毛维就不曾每日应卯,但因为陆离严于律己,在晋王妃的督促下,贺烨这太原牧在游手好闲的这段时日,也只好陪着陆离日日应卯。
  “那么便有劳王妃了。”贺烨也不再装睡,到了外间,自己动手漱口净齿,接过王妃递上的柔巾,胡乱往脸上抹了几把,并没有察觉豆粉的香息,甚是满意地笑了一笑。
  王妃却大觉挫败,有这么净面的么?反倒将一双眉毛洗得“杂乱”,若是依据两位师公指点的相术,眉乱生逆,晋王殿下顶着这张谋逆脸去衙堂,非被围观不可。
  王妃只好将柔巾在温水里又过了一过,拧干叠好,再替贺烨净面,实际上是把眉毛给抚顺了,再指着另一盆净水,简短得只有一字:“手。”
  贺烨也不在意王妃如此“恶劣”的态度,却将手泡在水里一动不动。
  王妃无可奈何,只好像照顾小孩般,亲自为四肢不勤的某人净了手,再用一盒并无香息却有滋护功效的白色膏脂,替贺烨均匀地抹在手上——除非一国公主,论是出嫁前何等尊贵,嫁人后都要侍奉夫君,这些基本功,渥丹原就谙熟,更不说成为十一娘,又受过一回教导。
  眼见着王妃手执檀梳,贺烨居然好整以睱打趣:“王妃确定不唤婢女?本王这一头青丝,经此一梳,不会只余半头了吧?”
  十一娘:……
  得了便宜还卖乖,今日才知晋王烨如此不厚道。
  便趁机说道:“我的确无甚把握,莫如,还是让婢女们入内服侍吧。”
  丢下梳子便想逃,手腕却被握住了。
  到底也是有过相拥同枕的经历,十一娘倒没有敏感地认为这是晋王在占她便宜,同样黑漆漆的眼睛便看了过去:“殿下这是……”
  “豁出去了,王妃请便。”手指须臾便松,贺烨眼中敛藏笑意。
  可以清晰感觉到她的手指,从鬃角略过,将黑发挽成束髻,再平常不过的梳发,在这一个清晨,却莫名让贺烨格外留恋,只到那声淡淡的“好了”,贺烨却依然端坐不动,这一刻胸腔里涌动的温柔,实在让他陌生。
  “殿下?”直到这声疑惑不解的询问,才让贺烨如梦初醒。
  他看向被她搁置的檀梳,细密的木齿间缠绕着几缕黑发,一斜唇角:“果然损失不少。”
  十一娘大怒:“脱发本不可免,殿下莫要吹毛求疵!”
  逗得贺烨大笑:“玩笑话罢了,本就是三千烦恼丝,尽损于王妃手中又能如何?”
  十一娘咬牙,却突然忍不住在脑子里勾勒贺烨光头的模样,又觉好笑,嘴角的梨涡便浅浅一露,甚是熟练地替贺烨披上外袍,系好衿结,勒紧鞶革,又再端详了一下,打开自己的妆奁,挑出一枚剔透的云纹白璧来,替他佩系腰鞶。
  玉色洁白,朱缨如血,与黑袍正衬。
  这一日,便连陆离都发现,晋王时不时地便将腰上佩物捏在手里把玩,偶尔似乎神游天际,不知心思去了何处。
  他没有打探晋王内宅私务的妄想,垂眸之时,心中却有计较。
  陆离是过来人,如何不知晋王这形态意味着什么,他这是动情了。
  应当,不会再有旁人,必然便是……
  如此,也好。
  不到午时,便有白鱼来见。
  “殿下,府中有急事,王妃请殿下速速回府。”
  彼时正值晋王又再神游天际,听此禀知心急火燎便往回赶,手里那枚玉璧,却仍在握着把玩。
  陆离目送晋王离开,止住了紧随其后的步伐,他摇头一笑,便是有何烦难,晋王回府,应当便能解决了,渥丹身边,从来不是非陆离不可。
  而这日王妃之所以请晋王立即回府,却是因为一件喜事。
  “太后密诏抵达,已经允准重建云州一事,不过如今王进谷还没答应在云州施行新政,让晋王府督促治政,太后故而没有明令诏达,咱们要立即动身云州促成此事。”
  重建云州之事,源于十一娘的初步构想,但在没有征得太后同意的情况下,绝无可能私下先与王进谷沟通,但太后明知云州不在她掌控,倘若王进谷不放手治政之事,说明居心叵测,那么太后也不会允准重建云州城,亲手将财权尽交王进谷。
  这时太后密诏,是知会十一娘,要是王进谷甘愿放弃云州财政,那么她也相信十一娘所谏,确有可能收回云州兵权,那么重建云州城便是一个契机,太后可以给予十一娘掌控云州治政之权。
  重建云州事关重要,太后既已有了示意,那么不宜拖延,十一娘决定立时赶赴云州,可她只是王妃,没有晋王同行,她当然不可能拿着太后一纸密诏便与王进谷交涉。
  晋王对于王妃而言,那便是尚方宝剑的作用。
  “宝剑”却毫无自觉,这时倒也为太后意料当中的密诏格外欣喜,一迭声地吩咐道:“去,快去准备,令人备马备车,今日我与王妃便要赶赴云州。”
  贺烨原没带上婢女的打算,王妃却已然嘱咐:“阿禄与碧奴便留在晋阳,江怀可以骑马,随往云州即可,再有扈娘、艾绿同行,我身边也有了服侍之人。”
  显然是把江怀暂拨给了贺烨,晋王表示极大不满,王妃既然会更衣梳洗,又会烹食美味,用得着带上仆婢吗?就连侍卫,其实也都不必要,有他这身手不凡者亲自护卫,还怕路上会遇歹人?王进谷如今还是云州都督,并没有拥兵自重,重建云州对他也大是有利,当知不能与晋王府为敌,云州一行并无危险,他完全能保王妃平安。
  可是嘛……
  既然王妃都这样说了,如若自己反对,一来驳了王妃颜面,再者又是一桩玄奇,故而晋王只能忍气吞声,纵容那么多礙事者同行。
  “白先生,既有殿下随行,便不用白先生走这一趟,前日惹生那场事故,薛六哥接下来要忙于安抚民心,安全不容忽视,白先生这些时日当保证薛六哥安全,仔细毛维恼羞成怒施以毒手。”
  竟这时还不忘绚之?晋王殿下表示心情十分不好。
第709章 至云州
  秦汉时,便置云中郡,统阴山以南,目的是为北击匈奴,然匈奴虽败于汉武退居漠北分裂为五部,汉末时,云中郡也被废除,大周建国后,周武宗所建云州,其实并非秦汉云中原址了,而与朔州相邻,成为晋朔大地与草原蛮部的一道屏障。
  又至周明宗后,朝廷疏于军防,云州一度被蛮部占领,再渐废弃,还是仁宗朝韦太后联合新厥平定诸蛮,为与新厥所辖划界而治,当然也是了防止新厥侵犯晋朔,再令王进谷驻防云州边境。
  武宗时期的云州城,曾鼓励百姓恳荒,用以支援边军所需,虽起初时,云州多为军户,但至后来,不乏晋朔,甚至关中百姓迁往,无论农业以及商市皆有发展,一时之间倒也欣欣向荣。
  可眼下的云州,虽然驻军防守,但田园已荒,商市更废,满目断壁残垣,已为荒无人烟。
  仅靠朔州赋贡,远远不能满足十万大军消耗,因太原府距离云州不过六百余里,故而无论征兵抑或军需事宜,都需要太原府就近支援。
  晋王一行抵达云州,已经是十日之后。
  “重建云州城,五字说来简单,这时身临其境,方知有多艰难。”看着那些破损的城墙,荒芜的田陌,因为数十年无人居住而倒塌的房屋,甚至难辨往日街市何在,所有的道路都是坑坑洼洼,触目颓败的现状,贺烨不由蹙起眉头,一路上的心潮澎湃热血奔涌仿佛被浇了一桶冰水。
  “只要人手充足,政令相宜,官府能够给予切实支持,五年之内,云州应能再现往日盛况。”十一娘却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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