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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望族权后-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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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可怜慈母心
  “柯柯莫再倔强,看你将阿娘气得!还不快道歉。”
  其实倘若七娘尚存冷静,当然不至于听不出阿耶这是在替她求情,只这时她正觉满腹委屈,哪里还会去想言下之意,见阿耶竟然也不问清红皂白开口就逼她认错,五脏六腑更是被悲凄填得满满当当,跪姿就越发僵直了,咬着牙一字不说,只是眼泪更如泉涌。
  柳少卿见女儿这样情状,又是心疼又是叫苦,可始终不忘“严父”立场,倘若他直接为女儿求情,岂不造成妻子更成了“黑脸”?也是急中生智,柳少卿再生一计——看妻子这时神情,心里只怕也是万分不忍,既然不能劝服女儿,还是在妻子这头用功,所以他也不顾仆婢在场,一把拉着萧氏的手:“娘子,今日我与旧僚重逢,不觉饮酒有些过量,眼下正难受,莫如娘子亲手替我煮上一碗醒酒汤。”
  萧氏当然知道夫君这是要将她支开现场,七娘这场罚责自然终止,固然她也为七娘倔强不服恼怒,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又哪里真能狠心体罚,倒也“听劝”,假作责备两句丈夫饮酒无量造成伤身,起坐离开了。
  萧氏一走,柳少卿立即给予施罚者卓妪一个眼神示意,却没有与七娘多说,也紧跟离开。
  夫妻两到了起居处,柳少卿这才劝道:“可还是为柯柯当日不顾四娘?她还小,又遇见这等大事,慌张在所难免,行舟今日罚得可有些重。”
  萧氏这时情绪已经平复不少,可一听这话,怒火又再冒了上来:“她若知错能改,我又何至如此?可仍旧一点不思过错,当我面前,竟说出四娘该死这等恶语,可见冷漠心狠,言行有过尚且能得宽谅,心术不正却必须纠正。”
  柳少卿连忙陪笑:“小孩子气话而已,哪里就有这样严重,七娘往常可对姐妹十分亲睦。”
  “我正担心这点,以往姐妹之间相处也没多少要害利益,又礙于管教,七娘才能维持亲睦,就凭这一件事,她是担惊受怕一回,不过也没半点受损,只不过因为这段时日议论纷扰,七娘便疑心有人暗下嘲讽她不顾手足,竟对四娘心生忿恨,半点没有念及四娘当日为了庇护她,自请入宫是何等爱护,心胸这样狭隘,将来若遇见更大险难,说不定就会惹出大祸,外人一时半会不至于威胁,她自己就内乱起来。”
  柳少卿听了这话,知道不能再和稀泥,便缄口不言,只手掌仍然一下下抚着妻子肩背安慰。
  萧氏生了会儿闷气,又长叹一声:“说七娘小,她眼看就过十一,在闺阁又能再留几年?我原来还想,她到底是咱们嫡长女,将来婚配也当高门显望,只这心性倘若扭转不过来……因而我想,莫若让七娘远离京都是非地,为她寻上一门地方著姓诗书之家,门风肃正之族更善。”
  还不待柳少卿表达震惊,萧氏竟又提起出人选:“郎君可还记得当年为富阳令时,妾身曾与韩家妇岑娘交好,她有一子,那时十岁,比七娘年长三载,一笔字写得十分不错,性情也甚谦和,当年岑娘便有结亲之意,不过我当时觉得孩子们还小,论及婚嫁过早,一晃三载,我虽回京,岑娘却仍未与我断绝书信,回回还仍问起七娘……我是想,莫若郎君遣人仔细打探韩小郎这时情况,倘若德才皆好,倒是可以结亲。”
  柳少卿目瞪口呆,半响才吞下一口唾沫:“娘子……娘子息怒呀,即便柯柯这回有错,最多也不过是小心眼,有些自私罢了,慢慢纠正教导不迟,总不能因为这样,你就狠心让柯柯远嫁……她才多大?娘子可不能这样武断,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柯柯。”
  “郎君这是什么话!”萧氏才刚平息的怒气又再蹭蹭上涨:“柯柯是我亲生,我何至于……眼下朝中什么情形郎君难道不知?太后接下来还有什么举动难以预料,这些年来,我就因未雨绸缪,恨不能将七娘姐妹尽快教导得机警沉稳,万一面临险境,才不至于手足无措而遭逼害!九娘也罢,虽说机警不足,性情更是直率,却也不存狭隘自私,将来旁人若要利用设计也不容易,终归还是会以家人为重,可我实在担心柯柯……”
  萧氏说到这里难免沮丧:“眼下遇到一点挫折,竟就忌恨姐妹,倘若不能扭转心性,将来如果面临更大利害关要,为自保荣华,说不定就会受人设计行为祸事,害人害己!”
  “我这时起意先为她议定姻缘,也是担忧将来太后利用,别说七娘,便是九娘甚至于十一娘,我都恨不能预先筹谋……郎君别忘了晋王,太后势必放心不下他,将来这晋王妃人选……七娘、九娘甚至十一娘可都适宜!”
  柳少卿不由呆怔:“你言下之意是……可太后一贯不甚信任咱们家,尤其是母亲与我,即使将来要在晋王身边安插耳目,按理也当是太后亲信者。”
  “别忘了晋王到底是先帝唯一嫡子,太后便是为了免受人言,晋王妃也不可能随便门第,韦相只有一个嫡女,那可是太后至亲侄女,历来视若掌珠,竟胜过亲孙女,决不可能让她嫁予晋王,虽则几位舅舅之孙女也有与晋王适龄者,因太后之故,辈份却不合适,除韦家之外,其余京都显望还有哪家稍得太后亲信?也无非谢家与我们!”
  萧氏为妇人,关于子女姻缘一类事情本身就比柳少卿敏感,更何况“操纵者”太后本身也为妇人,对于这位心思的揣度,萧氏更比柳少卿精准几分。
  晋王作为德宗唯一嫡子,曾为皇位有力竞争者,无疑一直是太后眼钉肉刺,只怕早生不除不快之心,然而贺烨眼下尚且活蹦乱跳,不得不说其中有太多复杂变故,导致太后一直不得机会斩草除根,不过太后既然只能容忍这颗眼中钉存在,当然会在他身边密布耳目以防万一,尤其是晋王妃人选,坚决不容给予贺烨丝毫助益,然而太后又必须防范人言议论她有失公允违逆先帝旨意,这晋王妃人选还不能简单随便,势必局限在京兆十望。
  相比薛、王、卢、李等族,太后当然更加偏向同党谢氏女,以及娘家韦氏女,也包括亲族柳氏女。
  可太后毕竟是晋王名义上的母亲,又不愿让兄长韦元平之女白白嫁给晋王这颗显然“废棋”,而韦氏女儿中,这一辈又只有韦相之女尚还待嫁,总不可能让太后侄孙女嫁给晋王这个长辈。
  其实若换普通人家联姻,柳七娘姐妹也算贺烨晚辈,然而皇室毕竟至尊,最多只考虑避讳国戚直系亲属——打个比方来说,太后若不是太后,只是个太妃,她的侄孙女,贺烨也是娶得的。韦太夫人虽为太后姐妹,毕竟外嫁柳家,柳家与皇室不算直系姻亲,而柳贵妃虽然为贺衍后宫,但不是正后,也就是个妾室,柳家并不算国戚,莫说贺烨娶妻,便是天子贺衍再纳柳七娘这一辈女儿入宫,也不算违触礼法。
  更举一例,十一娘前生裴五娘,论与柳家这层辈份,她必须要比柳贵妃低——柳贵妃可是与裴姑母同辈,是裴姑母小姑。
  然而当年柳贵妃早为贺衍皇子媵,德宗依然赐婚让裴五娘这个晚辈为太子妃,成了柳贵妃“主母”。
  在皇家眼里,姻缘倘若还要顾及后宫嫔妃们各自家族那些盘根错节辈份关系,皇子亲王们岂不娶妻“艰难”?要依这样礼矩,贺烨将来王妃大约只好娶个年长他十余岁的女子,还很有可能是再嫁妇,因和离归家甚至出妇,岂不更加滑稽?
  总而言之,韦太夫人兄长之孙女一辈礙于太后不能嫁给贺烨,然而太夫人自己的孙女却是晋王妃人选。
  而对于太后而言,虽然相比柳誉宜兄弟无疑更加信重谢饶平,论理谢氏女更有可能成为晋王妃,然而,谢饶平本身并非嫡宗,甚至不是本家嫡长,其宗族内部因为利益权势就不少矛盾,除谢饶平外,太后实在信不过其余谢氏族人。
  更让太后烦恼则是,谢饶平正妻韦夫人恰好是韦太夫人胞妹,甚至不比韦太夫人仅只矝傲疏远,这位相国夫人可是与太后早早反目成仇,两人之间纠葛矛盾可谓不死不休,是以当初为贺衍选妾,太后干脆避开韦夫人之女,而选谢饶平侄女——便是眼下谢淑妃。
  谢淑妃这时已经叛离太后掌控,更别说韦夫人亲自教导的孙女,太后更没自信能把握得住,相比之下,萧氏断定太后心目中的合适晋王妃人选,更加倾向柳氏女。
  柳氏嫡宗嫡支女儿眼下只有七娘、九娘、十一娘再加一个柳瑾,萧氏顾不得姚姬生女,一门心思只在前三者。
  “无论柯柯抑或梓梓,论机警智计都不能堪当周旋于太后、晋王之间,便是她们足以堪当……妾身到底还是自私,晋王年龄小小却如此暴戾,妾身实在不愿女儿有这样一位夫婿,十一娘虽非妾身亲生,然则妾身也将她视若己出,因而虽然十一娘仅为稚龄,妾身对她将来姻缘已经有所考虑。”
  萧氏一番分析下来,柳少卿更加呆若木鸡!
第81章 夫妻矛盾,母子交心
  “便是小九。”
  萧氏这样一句坦白,让柳少卿倒吸一口凉气:“我以为,娘子起初考虑是将七娘抑或九娘婚配小九。”
  “准确说来是七娘,柳、萧两家门第相当,小九虽非嫡长,然则因天资聪慧更得看重,可阿嫂也说,倘若让小九婚配七娘,那么四郎将来正妻岂非一定显望嫡宗长女?”萧四郎为嫡宗长子,他将来妻室便为宗妇,可京兆萧因与柳家为姻亲,多多少少了解这时朝局倾轧非同寻常,四郎资质平平,守成足以,却没有能力率领家族更进一步,萧家也没这野心,风云莫测时求稳才正应当,所以已经预算为宗族嫡长孙低娶声势不显但根底扎实之族女儿,如果萧九郎将来妻室反为显望嫡宗嫡女……当中自然有些隐患。
  “九娘更不说了,和小九就是一对活冤家,两个一旦见面,彼此都没好话,硬要撮合,将来岂非一对怨偶?阿嫂也犯难,别看小九这时年小,眼高过顶已经显现,便是对阿嫂娘家几个女儿,嘴巴也半点不留情面,不说亲近,避之惟恐不及,只称怕被胭脂气熏得愚昧,真真让人哭笑不得……唯有十一娘是例外。”萧氏说到这里,神情总算舒缓几分:“阿嫂也不在意十一娘是庶出,阿母更是乐见这门姻缘,只因着这时十一娘也太小着些,再兼……”萧氏犹豫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与丈夫直言:“我之前有意在阿家面前称赞伊伊,是为她将来记名族谱打算,然而不想眼下……阿家对十一娘看重,反而让我忧虑,竟嘱托我带十一娘求凌虚天师面相,这不普通,怕是……也是我自私,想到姜姬姐妹,一个为我阿姐妄丢性命,一个又是因我疏忽……阿姜唯有十一娘这点血脉,我不愿见她遭遇艰险。”
  说到这里,萧氏也不无愧疚:“总归是我自私,明知家族面临险要关头,盘算着,仍是自身子女安适。”
  可还不待丈夫安慰,萧氏又再言归正题:“七娘心性如此,我唯愿她能远离是非,一生安稳罢了……韩、岑两家,都为江南著姓,尤其韩家,大周建国之初几大贤相,便有一人出自富阳韩氏,虽近三朝以来富阳韩氏一族未出高官显贵,不复当年威势,不过族中子弟不乏官宦,一直仍算平稳,家境更是富足,岑娘性情温柔,易于相与,长子听说已经明经及第,幼子勤奋更胜,将来不愁入仕,我考虑再三,虽则七娘属低嫁,门楣却也不至悬殊,江南本属富庶之境,唯一缺撼便是远着一些,于如今情势,反而有益。”
  柳少卿无可反驳,只嗫嚅说道:“七娘毕竟还小……”
  “也不是让她立即出阁,不过先定亲事而已,她是长姐,姻缘定下来,我也才好为九娘、十一娘考虑。”
  这下柳少卿便无话可说了,只好应承:“我会让人好生打听,不过小九与十一娘……这两孩子也太小一些,再说小九实在得岳家期重,十一娘毕竟庶出……娘子,这事你还需考虑妥当。”
  柳少卿其实明白母亲意愿,更加倾向九娘与渐入联姻,小孩子间,少时有些口角,又不是深仇大恨,哪里就能断言“怨偶”,再说他那舅兄,也远不似妻子想得这般安于平稳,更寄望于小九能光宗耀祖,又怎能容忍这位“家族荣光”娶庶女为妻,妻子考虑更多是阿嫂及岳母心愿,怕是会疏忽自家兄长想法。
  萧氏却也明白十一娘姻缘这时论及尚早,变数尤未可知,干脆说道:“先顾柯柯这桩吧,柳郎可得仔细,岑娘再好,如果她那幼子万一不妥,也不能委屈七娘。”
  关于这点,柳少卿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那是必然。
  心里暗暗较劲,韩家那小子听说书法尚好,也不知好到什么地步?倘若他这“丈人”看不上,坚决不会施予便宜,哼,想娶他女儿,可不这么容易!
  柳少卿一边盘算,终于还是不忘“初衷”,这时见没仆婢在旁,越发没有正经,整个人都要压在萧氏身上,几乎是衔着爱妻耳垂说话:“阿行,我多久没尝过你亲手备羹,今日好容易得闲,莫如……”
  萧氏却没这闲心,毫不留情推开夫主:“白姬月满也有许久,郎君还未去过那处,今日得闲,正该探望,眼下虽有狒儿,终究仍算单薄……”
  这话未说完,柳少卿已经变了颜色,一个翻身坐起,拳头捏了好一阵,却始终不愿给妻子难堪,忍了几十忍,才不情不愿说道:“便罢,我去看伊伊。”竟头也不回往旭晓堂去。
  萧氏自知一番言辞颇为扫兴,但也没有挽留夫君,只看着明显负气的背影远去,才侧身倒在榻上,就连萧媪入内通禀已经摆膳,她也没有搭理,无衣苑这日气氛可算紧绷,一众仆妪忐忑难安。
  又说十一娘,这时正与姐妹陪着韦太夫人用了晚膳,正说笑时,便听柳少卿来省安,晚辈们都觉惊诧——韦太夫人一贯省事,莫说子孙,便连萧氏乔氏两个媳妇,也不让膳时在旁侍奉,固然几个孙女都在旭晓堂用膳,也不过陪着祖母而已,自有仆婢侍候,不大讲究那些排场,这也造成柳郡公兄弟如非要事相商,等闲并不会来旭晓堂“烦扰”,可眼看就要安歇,柳少卿居然来了旭晓堂,也算一件罕事了。
  柳蓁率先请辞,十一娘却因好奇还想留在这处旁观,磨磨蹭蹭不愿早离,韦太夫人原本也没理会,可当柳少卿入内,半天不说正话,只满面郁卒在那儿闷坐,韦太夫人终于打发十一娘走开。
  十一娘猜度——难不成是因七娘受罚,柳少卿与萧氏闹开矛盾?不应当呀,柳少卿显然十分体恤萧氏,是以她离开之时,仍然忍不住回头观望了一下“阿耶”形容,也就是因为她这满带关切的一个观望,引得韦太夫人唇角含笑。
  不过当一应闲人尽退,韦太夫人那笑容却收敛起来,不带肃意,只有一声长叹:“均儿,我知道,我连累了你。”
  柳少卿立即咽下本来郁卒,不无惶惑说道:“阿母此言,儿子万万不敢担当。”
  韦太夫人摇头:“这处也无外人,我们母子两个自当交心,均儿,你是因我连累,才至于闲散,什么四品高官,那本不是你期望。”
  太夫人这话,可算正中柳少卿创口,他自幼受母亲教诲,从来不敢纨绔放纵,又有两位异母兄长在前标榜,更不敢稍微放松,十五进士榜首之荣,不全是因为天资聪颖,更多因素是后天努力,但即便得此高名,柳均宜也半点不曾自傲轻浮,他不愿像父亲一般凭音律歌舞讨好皇帝轻而易举获得高官厚禄,更加情愿外放州府,脚踏实在从低而起,了解政令之下民生疾苦,才算不虚苦读。
  可没想到,他偏偏逃不开“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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