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权后-第4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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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全,哪里想到,阮岭一无是处不说,竟然还坚持着那可笑的自尊心,拒绝晋安为他请封爵位!
好不容易,阮岭不愿游手好闲下去,于氏便打算着,通过闺阁时候尚有来往的薛氏,建立与毛府的友谊,将来晋王妃被太后过河拆桥,只要毛维还肯提携阮岭,说不定还有升迁的希望,如此对她而言,夫人的诰命尚有可能争取。
于是她便与薛氏亲近来往起来,又因家中某个姬妾挑唆,知道了一件事情,于氏更加不满晋王妃,今日特意请毛夫人与薛氏来晋王府,就是为了让晋王妃难堪,同时给予那恬不知耻的狐媚贱人教训,实在打好了一石二鸟的如意算盘。
十一娘对于氏原本说不上任何好恶,甚至在知道阮岭与她并不和睦后,私下还责备过阮岭几回,让他休要宠妾灭妻,只不过被阮岭当作了耳旁风,压根便不想主动提出让于氏来晋阳,十一娘事情多,又不能强迫阮岭行事,提醒几次后也无计可施,慢慢也就忘记了这事,只这回当然看得出于氏有心与毛府女眷交近,又听贺烨曾经说起过阮岭夫妻之间的矛盾,用膝盖也能猜度出于氏的心思,虽依然说不上什么厌恶仇恨,不过却也不会喜欢一心与她作对的于氏就是了。
晋王妃也就不打算为于氏转圜,冷眼看着晋安刁难儿媳,坐等毛夫人与于氏联手兴风作浪。
随着觥筹交错,歌舞助兴,晋安在诸多纨绔的讨好奉承下,倒也没再将注意力集中在毛夫人等等身上,于是毛夫人终于有了空闲,示意薛氏挑起事端。
“妾身有一请求,还望王妃允准。”薛氏当敬了王妃一盏酒后,笑吟吟地说道。
“允准不允准,还得看是什么请求。”十一娘不耐烦与毛府女眷委婉应酬,回应得毫不客气。
薛氏竟也不在意,仍然笑靥如花:“妾身与王府媵人元姬交好,可自从今年正月之后,竟再没见过元姬,心里挂念得很,想请王妃允准,让妾身往元媵人居苑拜会。”
第909章 羞辱
毛维苦心安排一场,废了不少力气,没想到威胁元得志铲除晋王妃的计划莫名其妙夭折,当他接连派遣了几拨人手,却没法打听到魏衡安任何音讯后,总算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正常,虽说难以相信晋王妃竟然会包庇元氏,可万一事情就是这个玄奇的真相,说明晋王妃已经识破了他的计划,那么必定会反过来要胁元得志与他作对!
这个可能让毛维坐立难安,于是开始求证,经过梳理,又再发现一个疑点。
他起初并不在意魏衡安,是以只安排了人手盯梢元氏,可有一回,探子在盯梢时途中莫名发生骚乱,以至于让他的眼线漏过了元氏行踪——
毛维不知道,那回便是元氏意欲向薛氏求助,结果在确定有没怀孕时被王妃堵了个正着,至于途中的骚乱,当然是王妃安排,正是为了暗助元氏摆脱盯梢。
可就算毛维发觉了这个疑点,并不能证明什么,他也没有可能进一步求证,多得是,于氏忽然来了晋阳,并表示了善意,毛维立即把握这个机会,交待毛夫人与薛氏前来试探。
要万一,元氏那蠢货并非“虚惊一场”,而是听信于晋王妃,算算时间,其实这时也已经产子,甚至那孽种已经满月,晋王妃倘若答应了薛氏去见元姬,便是为了让他们安心,这岂不证明晋王妃果然有阴谋?
——晋王系与毛维系早便撕破了脸,晋王府诸多宴会根本便没有邀请过毛府诸人,依晋王妃的刚强,当然不可能满足薛氏的请求,更不要说元氏屡屡挑衅,如今还被禁足,晋王妃哪里可能经薛氏请求,便顺势解除了对元氏的惩罚。
她若答应了,必然有鬼!
十一娘看着薛氏满怀期望的一双眼睛,一笑:“这可不行,元姬因触犯府规,被罚禁足,不便见外客。”
毛夫人立即接嘴:“这么久未见元姬,难道她一直都被禁足?”
王妃不理毛夫人,也是默认的态度。
“这也有大半载过去了吧,元姬究竟犯了多大过错,才遭至如此重罚?”毛夫人一边质疑,一边对晋安长公主笑道:“元姬到底是太后册定媵位,王妃如此责罚,也太过了些,有失宽仁。”
毛夫人听于氏说过,晋安因为薛陆离那桩旧事,对晋王妃似乎也有一些芥蒂,她递上这个把柄,就是希望晋安发作晋王妃。
哪知晋安仿若充耳不闻,只顾与小白脸们谈笑风声。
十一娘蹙眉看向毛夫人:“晋王府内宅事务,什么时候轮到外人置喙?”
一句话呛得毛夫人老脸涨红,但她这时没有支援,可不敢顶撞晋王妃,只好忍气吞声。
毛夫人心中怨怼,薛氏却长吁了口气,元氏就算有孕,这时已经不怕见人,晋王妃根本没有必要阻拦,之所以阻拦,那便是不愿撤除对元氏的惩罚,也就是说两人之间依然势如水火,大父是在杞人忧天了。
虽说计划夭折,到底没有弄巧成拙,造成任何损失。
薛氏以为可以交差,心思便全放在怎么让晋王妃难堪上头,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于氏,冲她眨了眨眼。
只听“砰”地一声,有女子短短的惊呼。
就连晋安长公主也被吸引了注意,看向打翻酒盏,弄湿了裙子的这位,长公主十分不悦,因为这位正是阮岭的某个姬妾,因为生下庶长子,稍有体面,今日被长公主恩准入席,却当众失仪。
于氏却非常难得地对姬妾和颜悦色:“怎么回事?可是因为过量失手?也难怪你贪杯,今日这酒水的确醇美。”
姬妾连忙告错,说了一番好听话,这才让晋安脸色好转,只那姬妾却忽然又加一句:“妾身并不敢贪杯,只是见着王妃身边碧女使真真好仪态,难怪让阮郎念念不忘,妾身大是羡慕。”
十一娘万万没有想到这把火竟然会烧到了碧奴身上,脸色一冷,微眯眼角,刀子般的目光刺向阮岭那姬妾。
姬妾显然被惊吓住了,准备好的话竟然不敢出口,下意识间匍匐下身。
但那姬妾不过是打头阵的小卒子,于氏可不会一直坐壁上观,这时坦然回应晋安的质疑:“儿也是听曹姬说起,才知阮郎与碧女使两情相悦,听说阮郎因为更多时间居住在王府,多得碧女使周全照应。”
阮岭今日没空饮宴,起初时只不过来走了过场,这时早已离席,就连莹阳真人也因厌烦这等宴会,略坐了坐稍尽情面也已离席。
晋安仔细打量了一番此时惊恐万状的碧奴,倒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是个好模样,看着也懂得规矩。”却警告般的盯着于氏。
她今日对这儿媳十分不满!
晋安不是傻瓜,虽然对十一娘有些介怀,但她可不愿掺合毛维系与新政系间的争斗,更别说阮岭如今还是在新政系的阵营,晋安哪里会被毛夫人利用为难晋王妃?于氏自作主张邀请毛府女眷,已经触怒晋安,此时又故意当着众人面前揭晓阮岭与王府婢女之间私情,这点子手段还瞒不过晋安的厉眼。
于氏微微一笑:“阿家既然觉得满意,莫不如儿便恳求王妃,干脆舍了碧女使予阮郎如何?”
晋安见她如此“大度”,没有纠缠不清,方才略觉消火:“你能如此贤良,甚好。”
于氏便冲十一娘笑道:“舅母放心,儿必然会善待碧娘。”
竟是直接越过了“请求”这道程序,仿佛十一娘已然答允。
毛夫人笑道:“果然是王妃身边调教出来,真真可人,莫说阮长史,妾身看着也觉喜欢。”
这话可就不那么好听了,分明是指晋王妃身边婢女狐媚下贱,引诱阮岭,下梁歪了,上梁怎么会正?
于氏一副贤良大度的模样,心中却在冷笑:今日有毛府女眷在场,晋王妃如何容忍落人口齿?贴身婢女行为这等下贱勾当,晋王妃品性又能好去哪里?必然会严惩这婢女,贱人休想如愿,自家可容不得此等贱婢!
十一娘扶起吓得跪在面前却不敢申辩的碧奴,看向于氏的目光已然是带着浓浓的笑意:“我相信岭儿媳妇不敢亏待碧奴。”
不敢?于氏怔住。
“碧奴呢,打小在我身边侍候,整座晋王府,从来没人敢给她任何委屈,我也为她打算过,日后将她放良,不会让她终生为奴,岭儿若真与碧奴两情相投,我当然乐意成全。不过……”十一娘弯起唇角:“就这么赐予岭儿可不行,一年之后待碧奴成了良籍,需经正式媒聘为姬媵。”
阮岭如今散官已至五品,可以为姬妾请封媵位,碧奴若真有了告身,也算贵妾了,又有晋王妃撑腰,于氏便是想要亏待,也没有这样的能耐。
于氏搬起石头砸脚,不敢置信地看向晋王妃。
碧奴这时终于回过神来,稳了稳情绪,叩首道:“王妃明鉴,奴婢万万不敢行为逾矩之事,奴婢不知阮长史姬妾为何会污篾奴婢。”
十一娘方才收敛笑颜:“曹姬,你为何污篾王府婢女?”
刚刚才回过神来的曹姬再次被吓得面无人色,焦急地看向于氏。
晋安与十一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到底是自家儿媳,晋安也不想于氏当众丢脸,端起笑脸冲向十一娘:“娣妇别与小辈计较,这还不明白?一定是听信了闲言碎语,存着拈风吃醋那心思,既没有这事儿,今后不许再提就是,相信毛夫人也不是那等搬弄唇舌愚妇,不敢污篾王府婢女清白!”
最后一句方加强了语气,又冷冷乜视着毛夫人。
毛夫人如坐针毡,她实在想不明白晋安长公主今日为何与晋王妃成了同盟,只以为是被于氏算计了,一腔怨恨,竟都记在了于氏头上,脸上却不得不讪笑着:“既是误会,妾身当然不会胡说。”
十一娘又再扶起碧奴,一点不见恼火:“论来这事起因还在我,是我交待碧奴与岭儿交接账务,他们难免接触来往,落在那起小人眼中,才生出这么多闲言碎语,要说来,碧奴虽是婢女,却也知书识礼,若论才貌,原也不差世家闺秀许多,就算岭儿心生倾慕,倒也不算什么咄咄怪事,阿姐,倘若碧奴也是名门望族出身,你看与岭儿是否一双璧人?”
晋安知道王妃心头愠怒,这事也的确要怪于氏,便也乐得追捧:“是个好孩子,可惜没有出身在望族。”
于氏气得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当婆母的如此抬举一个低贱的仆婢,明说她与贱婢之间只存在出身门第的外在差距,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第910章 阮郎有心,碧娘无意
“告别宴”后,晋安的一腔怒火当然要冲于氏发作,足足把她训斥了一个时辰,又罚跪了两个时辰,方才消火,于氏满腹憋屈,精疲力尽回去自家,迎来的还有阮岭的怒火!
“简直不可理喻,居然串通毛府女眷想让王妃当众难堪,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已经得知前因后果的阮岭当然火冒三丈,一见于氏的面,就忍不住爆发。
“阮郎可敢发誓当真不曾对那贱婢动心?”于氏不敢在晋安面前驳嘴,却根本不怕阮岭,也将满腹怨恨发作出来:“从前为了一个贱婢,你就冷落怪罪我,如今还是为了一个贱婢,又被你指着鼻子训斥,你真当过我是你正妻?你既如此羞辱我,我为何要忍气吞声?!是,我就是为了触怒王妃,让那贱婢不得好死,别看今日王妃不曾怪罪她,不过是为了自己名声考虑罢了!你等着瞧,贱婢不过多久必定会暴病而亡!”
“你这个疯子!”阮岭一个耳光扇向于氏,又揪紧了她的衣领:“我为何厌恶你,看来你真不知道?你这个蛇蝎心肠女人,不问青红皂白将我乳媪之女活活打死,我当年就该给你一封休书!”
夫妻两大闹一场,玉管居却是风平浪静。
而今日旁观一场闹剧却一声没吭的晋王殿下,这时却在安慰十一娘:“有阿姐警告,毛维家中女眷必然不敢再有诋毁之辞,伊伊何需忧愁?”
“我不怕他们诋毁。”
就算碧奴与阮岭间真有了私情,十一娘今日也不会害怕毛夫人损毁她的声名,更不可能如于氏料想那般严惩碧奴。
“我又不想做贞节烈女,用得着如此在意声名?再说只要是人,哪个身后都免不得有些议论质疑,我只是发愁,万一碧奴真对阮岭有意,经这一闹,她为了维护我声誉,必然也会决心与阮岭一刀两断,我岂不是耽搁了她?”
贺烨没想到十一娘当真乐意成全:“我以为你不舍得碧奴嫁人,才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呢。”
碧奴就算比青奴年小,如今也过了二十,像她这样的贴身侍婢,主母当然会代为考虑终身大事,一般会在二十岁前许嫁人家,要么干脆放良,允其婚嫁自由,然而十一娘却一直没有这么做,贺烨才以为是不舍得碧奴这么个心腹,毕竟十一娘身边需要人手,万一碧奴嫁了人,就没法贴身照料了。
“放良之事是早晚而已,但关于碧奴姻缘,我的确思虑良久却犹豫不决。”十一娘叹道:“依碧奴才干性情,将她配给仆役实在委屈,男女之间倘若见识差别悬殊,又何来情投意合?就算是普通良人子弟,恐怕也难有真正合碧奴心意者,可要是世族……”
莫说世族显望门第,便是商贾,也不可能迎娶奴籍为正妻,十一娘就算将碧奴放良,也只不过是给予了她能够与良籍成婚的资格,但事实上在世族显望看来,碧奴仍然是个奴籍,为姬妾可以,明媒正娶却是万万不能。
十一娘并不乐意碧奴屈为姬妾,她觉得碧奴应当有更加自在的生活,可是她也许可以给予碧奴前途似锦,却无法保证碧奴能得良配,她忽视了碧奴是否也渴望着一个情投意合的良人相伴,而不是那么在意荣华富贵。
“我觉得这件事,你可以与碧奴坦诚一谈,问问她心中想法。”贺烨建议道。
让十一娘没想到的是,就在次日,阮岭居然求到了她面前:“于氏歹毒,意欲陷害阿碧,当众让阿碧难堪,这件事情我不能置之不理,王妃既然答应了放阿碧良籍,某也愿意正式媒聘阿碧为姬媵。”
“岭儿果真对碧奴动情?”十一娘问。
“阿碧虽是婢女,但见识才干皆不普通,性情又温柔体贴,聪慧灵巧,我倾慕她有何奇怪?”
“我也没说这事哪里奇怪。”十一娘冷笑道:“但你明知于氏厌恨碧奴,若碧奴真成了你姬妾,你能担保她不会被于氏谋害?!”
“这有何难,我早就想休妻。”阮岭摞下这一句,竟然转身欲走,像立即就要去写休书的模样。
“你给我站住!”十一娘哭笑不得,先喝止了阮岭,更加严肃了神色:“我问你,碧奴若是将来不甘屈居人下,而有了为你正妻之企图,你欲如何?”
这话总算是让阮岭怔住当场,良久不语。
十一娘摇头:她就知道,虽然阮岭风流多情,也许对碧奴的确有好感,但万万不是那种为了男女私情便不顾一切的人,而就算晋安不满于氏这个儿媳,不会阻止阮岭休妻,但也万万不会答应阮岭娶一奴籍出身的婢女为正室,阮岭也不会为了碧奴忤逆生母,不会为了碧奴甘受人言议论,他对碧奴的情份没有这么深厚,或者说阮岭对任何女子都不会如此痴情。
十一娘当然也不会认为阮岭就是个伪君子,是个凉薄无情的小人,因为世上能为女子不顾一切的男人原本就是凤毛麟角,罕见得几近灭绝。
“王妃怎知阿碧一定有那些愿望?我是无法给她正妻名份,但我能保证让她将来衣食无忧,一直善待她。”
对啊,就如阮岭其余的姬妾,只要不生太多妄想,他都会善待,都会保证她们衣食无忧。
十一娘叹了